徐惠然還沒有下車，王掌柜和王大奶奶先恭喜上了。顯然知道陸璟封了伯爵。徐惠然下車時(shí)，王大奶奶也上來扶著，嘴里說著：“夫人，這一路可是辛苦了?！?/br>
    徐惠然謝過，眼睛瞧著站在那的幾個婆子和丫環(huán)。這陸璟看來是早有準(zhǔn)備了。

    第133章 才能睡

    “爵爺特意派人送來了信，說要找些人。五奶奶瞧瞧怎么樣？”王大奶奶讓那幾個人過來給徐惠然行禮。

    “進(jìn)屋再說吧?！毙旎萑蛔哌M(jìn)門去。

    走得時(shí)候，小院交給王掌柜在京里的鋪?zhàn)訋驼湛粗?/br>
    院子里打掃得干干凈凈，抄手游廊上的油漆也瞧出新刷過。再看垂花門內(nèi)，魚池，葡萄藤，幾棵果樹還有菊花都照顧得好好的。

    “王掌柜和大奶奶費(fèi)心了?！?/br>
    王掌柜沒進(jìn)垂花門，就在外面等著。王大奶奶跟著進(jìn)來，聽到徐惠然這么說，爽快地笑起來：“這算什么，不過是鋪?zhàn)永锏幕镉?jì)隔段時(shí)間跑一趟來。小孩子家的，還是得多跑跑才成?！?/br>
    “雖說這么，可也是掌柜的和大奶奶常盯著才成，不然伙計(jì)還不糊弄了。”徐惠然沿著抄手游廊走。

    陸璟去懷來，在許多人眼里那是走了背字，能避的先避了。不拘王掌柜出于什么目的，能這樣子幾年來一直盡心相幫，也屬不易。

    進(jìn)了正屋，一個丫環(huán)端上了茶來。

    “這些丫環(huán)婆子、小廝男仆，是徐奶奶幫看過的。有好幾個是徐奶奶從鄉(xiāng)下田里挑得，還特意在家用了幾日才讓我們掌柜給帶了來?！蓖醮竽棠绦α耍罢f起來，爵爺心夠細(xì)的。不是爵爺想到，我們也就在京里挑了?！?/br>
    徐惠然把這幾個婆子丫環(huán)看了，陸璟早就算好。

    沒讓陸家的人幫著找人，是怕她不舒服。

    “那就留下吧?！毙旎萑婚_了口。那幾個都松了口氣，給徐惠然見了禮，報(bào)了叫什么就下去了。

    兩個十四、五歲的丫環(huán)，一個叫桂秀，一個叫桂珠。四個mama，朱mama、鐘mama、潘mama、丁mama。另幾個男仆和小廝，徐惠然也就順著阿福、福順的名起了。至于如何，就等著陸璟回來，讓他去看。

    王大奶奶怕徐惠然累，便先告退出來，和王掌柜回家去。留了個伙計(jì)在胡同里瞧著，要是陸璟回來，趕緊來告訴。

    隔壁的焦老爺和焦大奶奶，聽著胡同里熱鬧，讓老媽子打出來一打聽，原來是徐惠然回來。

    焦老爺?shù)难壑樽觿恿藙樱骸拔衣犝f陛下是今日回來，這怕是跟著陛下一道回來的。你去看看，要是真發(fā)達(dá)了，趕緊送些東西過去?！?/br>
    焦大奶奶冷笑了聲：“這會兒知道巴結(jié)了，人家走得時(shí)候，說什么來著?！边€是扭著身，拿著幾個自家院里樹上結(jié)的柿子過去了。

    門口的小廝福安是新來的，認(rèn)不得焦大奶奶：“你哪位？”

    “我隔壁的，你跟五奶奶一說就知道了?！苯勾竽棠掏锍蛑o影壁擋著，也瞧不到里面是個什么光景。

    “五奶奶，這里沒有?！备０惨P(guān)了門。

    “沒有？”焦大奶奶有些猶豫，“這里不是姓陸？陸五老爺?！?/br>
    “我們老爺現(xiàn)在是爵爺。”福安“啪”把門關(guān)了上來。

    焦大奶奶只覺得腿一軟，差點(diǎn)摔倒。隔壁的去次懷來，回來就封爵，緩了緩神跑回去結(jié)結(jié)巴巴跟焦老爺說了。

    焦老爺急著換衣服，要去拜會陸璟。

    陸璟從宮里出來，到了胡同口下了馬，就看到焦老爺在那站著，焦大奶奶扒著門往外望。心里明白，跟焦老爺拱了拱手。

    焦老爺跪了下去：“爵爺，學(xué)生見禮?！卑萘怂陌?。

    陸璟笑笑，這也不算自己托大：“快起來吧。今日剛到，改日再拜訪?！迸牧伺拇箝T。

    焦老爺站了起來，心里還慌著，自家邊上住著這樣的大人物，日后可真得多巴結(jié)才成。也不敢走，也不敢跟著，垂著手站那。

    福安打開大門，不認(rèn)識，才要問。

    “夫人到了嗎？福順呢？”

    福順里面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爵爺，夫人到了，一切都好。這是王掌柜送來的。叫……”

    “小的叫福安，夫人給起的。”福安跪下給陸璟磕了個頭。

    “起來吧?！标懎Z一直往正屋走。正屋前，桂秀低著頭，不敢看陸璟，挑起簾子讓陸璟進(jìn)去。

    徐惠然坐在東間挨著墻的椅子上，天氣有些涼。燒炕又早。蠶姐在那看著幾個婆子搬東西。

    “累了嗎？”陸璟問。

    這一路上，陸璟最怕徐惠然累到。

    “沒有。王大奶奶弄得都挺好的，茶和飯什么的都是現(xiàn)成的。你也吃點(diǎn)吧?！毙旎萑恍?，“她還夸你是有心人?！?/br>
    蠶姐領(lǐng)著幾個婆子：“去那屋，別礙著爵爺和夫人說話?！?/br>
    把陸璟和徐惠然倒給逗笑了。

    桂珠把茶放下就悄悄退了出去。

    陸璟拿起茶杯：“你就別忙，全讓她們?nèi)プ?。陛下要給塊地蓋宅子，我倒覺得蓋起來慢。但跟陛下討了個沒收來的宅子。這里也住不了多久，岳父母也快到了，正好到時(shí)，你就安著心修養(yǎng)好了?！?/br>
    “你是不是早打算好了？”徐惠然瞧著陸璟，眼角帶上了柔情。

    看得陸璟心癢癢的，放下了茶杯手伸了過來，身子也抬起要挪過來，再一想徐惠然的眼前的情景，只能忍住，可又不甘心，還是過來，把徐惠然一把抱起，摟著親了起來，手也伸進(jìn)了衣襟里。

    “相公……”徐惠然低低叫了聲。

    “娘子，我就親親?！标懎Z喉嚨干著，越要控制，吻得越猛。

    徐惠然忍不住叫了起來，身子扭著。她心頭又羞又難受得相要，不禁往陸璟貼了過來，隔著衣服，兩個人蹭著。

    陸璟抱起徐惠然就往架子床走，小心地把徐惠然放在床上，伸手去解身上的圓領(lǐng)袍。

    徐惠然躺在床上，頭微微一側(cè)，褥子上的香囊味，讓她清醒些：“相公，不能……”望著陸璟搖頭。

    陸璟的喉結(jié)在動，脫了一半的衣服停了下來。

    徐惠然坐了起來，眼里帶著委屈，手支撐著床：“我們分房吧……”

    “不用?！标懎Z咬著牙說出來的，“你等等。”去了邊上的凈房，微閉著眼給自己解決。

    等陸璟再進(jìn)屋，徐惠然已經(jīng)讓桂秀和桂珠拿了水來，要換的衣服也放在一邊：“洗洗，換身衣服，吃飯吧?！?/br>
    “嗯?！标懎Z看著徐惠然笑，胳膊伸開讓徐惠然幫他換衣服。

    看著桂秀和桂珠出去，徐惠然又說了次：“分房吧。”

    “不用。這么多年睡一塊，習(xí)慣了?！标懎Z特意把后三個字強(qiáng)調(diào)下，看徐惠然小嘴撅著，低頭親了下，“沒你在邊上，我睡不著?！?/br>
    徐惠然抿著嘴笑：“又亂說?！?/br>
    “真的?！标懎Z松松抱住了徐惠然，“聽著你的呼吸，聞著你的香味，我才能睡著?！?/br>
    徐惠然靠著陸璟，眼睛動著，想著前世這個時(shí)候陸璟不在身邊，摸著床的另一邊是空的，覺得很冷清。

    陸璟悄悄吸口氣，沒做那事前，縱然想，也還能克制，久了就習(xí)慣?？梢坏隽?，克制起來可真難呀。還有幾個月呢。

    皇帝回了京城，再次犒賞眾人。陸璟進(jìn)了侯爵，成了定襄侯，授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xué)士。常指揮也成了定北侯。謝尚授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宋頤升翰林學(xué)士。陳詢授工部尚書，文淵閣大學(xué)士。

    不得志的一幫人，就議論起來：“瞧到了，學(xué)生成了首輔，先生倒只是次輔。這日后該如何稱呼呢？”

    陳詢跟謝尚從奉天門往外走：“我這個學(xué)生是厲害，我都有點(diǎn)不敢當(dāng)他先生了。”

    謝尚笑道：“不是你怕當(dāng)不了他先生，而是心里不自在的當(dāng)不了他先生吧?！?/br>
    “難道你自在？”陳詢冷笑聲，“他現(xiàn)在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br>
    “我倒沒有覺得。我這回去懷來，倒是明白你當(dāng)初為什么力爭他是會元了?！?/br>
    陳詢看了眼謝尚：“他文章是不錯，我自然選他?！?/br>
    “不光文章，他做人自有他做人的道理。在你我看來，有些事不可如此，他就做了。只是做了，卻為得是跟你我同一個目的。你可知道，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是怎么保下懷來的？”

    “怎么保下來的？不就是從懷王那里拿了兵來練的，也不就是哄了哄而已?！?/br>
    “哪里有這樣簡單。來，來，我慢慢說給你聽?！敝x尚把在懷來見到聽到的說給了陳詢。

    陳詢琢磨著，半天不說話，心里卻難說多少認(rèn)同服氣。

    謝尚也沒有再說什么?；实圻x他們?nèi)齻€入閣，還不就是不想三個人戮力同心，到時(shí)就一起對付皇帝。他們?nèi)吮舜嗽接懈裟?，越不對付，皇帝越放心?/br>
    陸璟對這些不當(dāng)回事，見了陳詢，依舊喊聲“先生”。

    過了一個多月，徐禮、徐蘇氏和徐昂給接來。小院有些擁擠。幸好那邊也收拾好，就請徐禮一家先住過去。

    陸璟原想著把正房讓出來。

    徐禮卻不答應(yīng)：“這不成。這是你的宅子，日后親家來了，那不是不妥？”只肯住到偏院。

    徐惠然也說：“就聽爹的話。”

    陸璟也不再堅(jiān)持。

    挑了個吉日，就搬了過去。京城里認(rèn)得陸璟的官都送了喬遷的禮，不認(rèn)得也想著法子要巴結(jié)認(rèn)識上。

    陳詢跟謝尚一起來：“瞧到了嗎？已經(jīng)收上禮了。”

    謝尚笑：“我可只帶了一副字，再無旁的?！?/br>
    陳詢“哼”了聲，日日在內(nèi)閣，倒成了他得尊重陸璟的意見，怎么也覺得不自在。

    徐惠然在侯府里轉(zhuǎn)了一圈：“看著是不錯，可不是自己的，總覺得不踏實(shí)?！?/br>
    “不花錢的，不好嗎？”陸璟小心地陪在邊上。

    “是好，可還是自己買得才踏實(shí)?！?/br>
    “那我們就在吳澤置辦個宅子，等我們老了以后可以回去住?！?/br>
    “這倒是極好的。交給王掌柜辦就好?！?/br>
    陸璟沒反對。

    吳澤縣陸家，這個時(shí)候也知道陸璟封爵加官的事。

    老陸蔡氏問陸構(gòu)：“老二，五郞的官很大？”

    “娘，是很大?！标憳?gòu)的嘴都要合不攏。

    陸琥想著陸璟寫來的信，信上叮囑他一定得看好家人不要胡亂作為，尤其是陸構(gòu)和陸璜，這時(shí)就在想怎么說話。

    陸構(gòu)把身體往陸源那傾：“爹，以前為了五郞的前程，好多來投靠的，我們也不敢收。如今，五郞的官已經(jīng)這樣大了，也可以收了。一來也幫著五郞掙些產(chǎn)業(yè)，二來也可以全了鄉(xiāng)鄰的情份?！?/br>
    小陸蔡氏也幫著腔：“就是?？纯辞按搴筻彽?，哪家中了舉的不立刻發(fā)了財(cái)，也就咱們家過得還跟苦瓢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