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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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還是去邊關入行伍?但是她知道夫君兒子是為了他們顧家,所以她不能阻撓。 顧瑾顧菀擔憂地跟著她,顧父沉沉地嘆了口氣,走出門外,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久久失神。 就這么過了一個多時辰,娘倆三人才收拾妥當東西出來。滿滿兩大包袱,卻已是顧母想了又想,簡了再簡的。她明白從軍是不能帶太多東西的,可卻還是舍不得。 “爹,娘,兒這就上路了。到了邊關軍中,便會傳信回來?!鳖欒f完,再不敢看顧母,轉(zhuǎn)身便上了馬。跟著他去從軍的兩個貼身侍從也跟著上了馬。 “吾兒,切記珍重,娘在家等你歸來?!鳖櫮岗s在他們揚鞭離去前,沖到顧瑾馬邊,再一次含淚叮囑道。 顧菀?guī)兹硕蓟A艘惶?,顧父最先反應過來,半抱著護她離開馬邊;對顧瑾沉聲道:“去吧,萬事小心!” 顧瑾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認真地點頭;而后揚起馬鞭,三人一道疾馳離去。 顧父看著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便維持著先前的動作護著顧母回屋去了。而顧菀也得了話,跟著去陪顧母說話寬心。 這一夜對于顧家長房來說,是一個不能安眠之夜。顧菀陪著顧母說了大半夜的話,才勸得她睡著了。 待顧母睡得踏實了些,顧菀吩咐人照看著;這才出去外間找顧父。 “你娘睡下了?”顧父聽見聲響回頭,見是她便問道。 顧菀點點頭,從案幾上倒了一杯溫茶幾口飲完,然后才坐到一邊。 “夜深了,莫要喝這般多茶水。若是渴了,讓人送些溫白開來就是了?!鳖櫢敢姞睿职櫫税櫭?,不贊同道。 見顧菀低著頭滿臉訕訕之色,他方道:“今日你阿兄說的這些事,你們是何時發(fā)覺的?”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你們莫不是以為,為父就真的什么都不知曉?” “可爹也沒有說過……”顧菀滿臉訝色地抬頭看著顧父,欲言又止。 “若不是你阿兄這回,為父如今也不會同你說這些。世家過于強盛,先帝早有不滿,只是還未動手便駕崩了。今上是個有決斷的,自是不會愿意被世家牽制?!鳖櫢溉詢烧Z便道出了關鍵,“顧家是首當其沖。若是想殺雞儆猴,那我們景城顧家危矣。” “我本想過了年,讓你阿兄參加明歲九月的武舉,借機向今上表明忠心。但若是你阿兄不愿,那便罷了;為父會另想法子?!?/br> 是了!顧父這么一解釋,顧菀終于可以把前世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上一世顧父曾打算讓阿兄去考武舉,借打破顧家祖訓來向皇上表明忠心;但是因為阿兄不愿從武舉入仕,又不敢向顧父說出自己去邊關從軍的打算;故而作罷。而之后又因著與京城寧家的來往密切,在皇室那邊不得投示忠狀的機會。 加上花想容與男主瑜王的推波助瀾,京城顧家對他們景城顧家的困境視而不見,他們家最終落入覆滅境地。 可是至始至終,顧父顧母都沒有想過犧牲她,送她參加大選,入宮為質(zhì)。顧菀思及此,心緒翻騰,連眼淚什么時候流出來的都不知道。 不論前世今生,剛胎穿到如今這個世界的她,因上一世的枉死而茫然恐懼時;是顧家給了她溫暖和依靠,讓她漸漸放下心防,真正的融入到這個異時空。 她因為茫然不愿開口搭理人而被說成是癡呆兒時,顧氏夫婦二人亦是毫不在意,只更加倍地細心照料她;并用從未有過的狠厲手段處置了嚼舌根的下人們,為她立威。 從此再無人敢對她不敬或怠慢。 顧家的點滴溫暖讓她漸漸從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來,為了顧家夫婦——她穿越后的父母親,她變得與正常的孩童一般;然后一點點展露出自己的不同。 所有的人這才恍然,都覺得之前那些流言不實。 她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算得上是“老來子”的幼弟都不曾比她得爹娘寵愛;兄長對她也是寵著護著。 因著穿越前的遭遇,顧菀心存警惕,沒有很快就做出小說女主通常會做的那些“驚世駭俗”之事;而是一面讓人私底下查探近幾年有無新奇之事,一面積蓄自己的人脈與財力。 好在她足夠謹慎,在十一歲之時,顧家在京城的遠房親戚來景城,便借住在他們家。而顧菀也才在這時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穿越的人,她的遠房表姐,寧芷月。 不得不說,這位表姐已經(jīng)將穿越女主技能點到滿值了:諸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萬人稱贊傳頌的詩作,驚艷京城的霓裳舞衣曲,新奇不同一般的酒樓、歌舞坊、制衣坊,乃至各種時常出現(xiàn)的“奇特”言論。 據(jù)說她此番跟著來,便是想“考察一下”,“開連鎖店”。 顧菀當時只覺得震驚與慶幸,幸而她從未像表姐這般大大咧咧,毫不遮掩;否則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也是穿越的,可不知會作甚。 自從一心認為先來的穿越表姐才是女主之后,顧菀行事便更為謹慎低調(diào),秉著女主身邊總有事故的想法,對遠房表姐總是能避則避,極少見面。 可是她哪里想到,即便這樣,她乃至顧家還是沒有逃脫被殃及炮灰的命運。 * “若是阿兄這三年都不能得功名,無法借面圣之機,陳明我們景城顧家的效忠之打算;爹你又有何打算?”抹去眼淚,收回思緒,她抬頭直視著顧父道。 “……”顧父一時愣住了。 “爹如今還沒有想到別的法子對吧?”畢竟景城顧家不過是顧家旁支,說話算不上有分量,若要得到今上的一份信任,必須先付出他們家泰半精力資源。過些日子顧父或許會想到法子,但是眼下卻是沒有的。 想到這,顧菀緩緩地在顧父面前跪下:“爹,女兒無用,罔顧爹娘十一年來疼愛,卻不曾想過為家里做些什么。若是三年后阿兄未得功名面圣,懇請爹送我入宮參選;讓女兒為您為我們顧家解憂?!?/br> 此言一出,當即引來了顧父的反對:“此話我就當今夜從未聽到過,你日后也莫要再提。為父會想出法子來的,我們顧家的女兒都是嬌養(yǎng)著的,將來堂堂正正的嫡妻正室;斷沒有為了家里,就降了身份為妾的道理。” “天色也晚了,你回去歇著吧?!闭f罷,他轉(zhuǎn)身就往里走。 “爹!”顧菀情急之下,站起來又沖到顧父跟前跪下,低聲卻堅定道,“您就答應女兒吧!關乎我們家的興亡,女兒怎能不盡一份力?再說了,阿兄也不一定就不能建功于邊關?!?/br> “你……你怎的與你阿兄一般倔呢?”顧父著實無奈了,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可是幾次都被顧菀躲開了。最終,他只有先退一步,揉了揉額角,勉強中帶著沒什么威力的威嚇道: “若是到那時沒有旁的辦法,再如此便是了。你趕緊起來,夜里地涼,若是受寒了可又要吃苦藥了!” “謝謝爹成全,女兒這就回去歇息。爹也早些安歇罷。”達到了勸服目的,顧菀立即站起身,道了安就離開回自己房間去了。 第二日,顧父在早間向老夫人請安時,同老夫人在內(nèi)屋說了將近半個時辰,出來后,老夫人便向顧家眾人宣布了顧瑾出門游學之事。因是老夫人發(fā)的話,倒也沒有人覺得奇怪質(zhì)疑。 而那天夜里顧菀同顧父說的事情,在二人各有打算中,心照不宣地不再談及,亦無第三人知曉。 時間就這么平靜地流逝著,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兩個月。 入了寒冬的景城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大街上來往的人也少了許多。忽然,遠處傳來了車轱轆的響動;然后便見一支車隊出現(xiàn)在景城城門入口處。 中間一輛馬車的側(cè)邊簾子忽然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圓乎乎帶著酒窩的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乃們那邊天氣如何,作者菌現(xiàn)在熱得快要崩潰了~~~~(gt_lt)~~~~ 去上課時,驚覺去教學樓那里的柏油路都有融化的跡象了。 偏偏每天都要頂著高溫大太陽去上課、考試,累覺不愛,求雨神來這里啊【爾康手 第7章 三年 那丫鬟往外頭看了兩眼,笑嘻嘻地對坐在一邊的小姐道:“姑娘,你看這里的房子好有意思,跟咱們京里見著的都不一樣呢。不過比起來,還是銘城更好一點,好吃的多。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吃?!?/br> 寧芷月瞧見自己的女婢說著砸吧嘴,露出一副貪吃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就知道吃,當心長得太胖了日后找不到好人家了!” 話音方落,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小茹你下去看看,前邊是出了什么事?!睂庈圃卤鞠胱约撼鋈タ磦€究竟,但是思及此前在銘城的遭遇,又改了主意,只如此吩咐道。 “是,姑娘。”小茹應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半刻鐘后,小茹才急忙上了馬車,喘了口氣道:“姑娘,前邊去顧府的這條路往前不知怎么回事,過橋的地方被封了,過不去。送我們來的花少爺說,先送我們到花家在此處的別院,待明日改道再去顧府?!?/br> 聽到“花少爺”三個字,寧芷月有些厭煩地皺起了眉頭,直覺這件事情不太對勁。哪有那么湊巧的事情,剛好路被封了,剛好花家在這里有處別院。 想到這,她對花家那個紈绔就更加心中厭惡了。 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頭,見馬車轉(zhuǎn)了個方向又慢慢行駛起來;寧芷月暗暗尋思著,到了別院須得和爹娘、二叔三叔說上一說才是。 要不是祖父需留守京城本家,今日何須她來提醒,不能和花家走得太近之事?她穿越而來,自幼聰慧過人;因而深得祖父喜歡信重。祖父臨行前多番叮嚀她,就是怕爹他們掉以輕心,犯了糊涂。 結果還真是如此!寧芷月一邊暗惱自家的“豬隊友”,一邊盤算著到了地方要如何與他們分說;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卻不曾留意到,她身邊的丫鬟小茹,如以往一般,掀開簾子看外頭的風景;卻在往側(cè)后方看的時候,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 * “確定看到他們進了花家別院?沒有別的動靜?”這頭,顧菀悠閑地坐在軟榻上翻著書,一面聽瓊枝回稟今天安排的結果。聽到寧家按著她的想法去了花家別院,有些懷疑地挑眉問道。 寧芷月可不像這么好愚弄的人?。浑y不成她有旁的打算? “姑娘猜得沒錯,寧家二小姐一下馬車,便跟著寧家的三位老爺去了書房。但似乎結果并不如寧家二小姐的意,她從書房出來之時,臉色很糟?!杯傊φf著,好似想到什么,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 “偏那花家少爺還非要招惹寧二小姐,結果可好,被寧二小姐痛打了一通。倒真看不出,那寧二小姐一副端莊文雅的大家小姐模樣,竟也會做出這般的舉動??梢娛切睦飬挓┑镁o了?!?/br> 顧菀但笑不語,把書放到一邊,轉(zhuǎn)身去了里間:“都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明兒早些喚我起來,給祖母請安?!?/br> “是,姑娘?!庇裰癍傊λ藕蛑拢愠隽送忾g。 確定她們都睡下之后,顧菀才閉上眼進了空間;進行她如今每日必做的功課。 上個月她好不容易在空間里挖了個浴池,將靈泉水引過來。弄好后,她就開始每夜進空間,先用紙筆將自己記錄的主要劇情寫上應對方法,并依照完成情況做標注;再練上一套前前世系統(tǒng)教給她的瑜伽;最后泡半個時辰溫泉。 一般她做完這些出去后,很快就能入眠;且第二日精神會很好。 今天也不例外。她在一沓紙中翻出有關寧家劇情的一張,打了兩個勾。 花家三少,寧家二小姐,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本有婚約?;胰偕约w绔,幾番調(diào)戲?qū)幎〗?;故被寧二小姐設計,褻瀆了長寧郡主的清白。好武性烈的長寧郡主羞憤之下,一劍刺死了他。 花想容,花家大小姐重生后,設計讓其三哥即花家三少,對寧芷月漸生不喜,自然也讓他避開了那一次的血光之災?;ㄏ肴葸€督促幾位哥哥上進,贏得了皇上青眼。 顧菀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家置身寧花兩家的紛爭之外;自然不會讓寧家如上一世般借宿在他們顧家。安排今日這一出,她還是借了昨日一場大雪的勢;天時地利人和,剛好在只有寧家車馬要通過之前,完全布置妥當。 大概寧芷月也會覺得太湊巧了吧。難怪她會失了以往的從容,對花家少爺大打出手。 仔仔細細核對過近幾日的安排,顧菀才收起紙筆,坐到靈泉旁,開始專心練瑜伽。 一遍過后,她已出了滿身汗。擦了擦汗,她稍坐了一會兒,才開始泡靈泉。坐在浴池里,泡著泡著,她又想起了劇情里的那段描述。 在對付了他們景城顧家后,借這一投名狀,花家很快成為皇室對付其余世家的左右手,然后一躍成為第一世家。之后,寧家也隨之落敗,寧芷月變賣了名下產(chǎn)業(yè),與寧父寧母搭上了西行的商船。 這么說來,其實在這里頭下場最慘的就是他們景城顧家?!吧裣纱蚣?,凡人遭殃”,說的莫過如此。 不過她不會再讓這個結局出現(xiàn)了。 冷笑一聲,顧菀站起身,拿著一旁的帕子隨意擦了兩下就穿上寢衣,出了空間。 * 冬去春來,花開花謝,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顧家前院里,正是熱鬧非凡。雖不是年節(jié),但院里院外,人人臉上都透著喜色。無他,只因近兩年未曾有消息的顧家長孫送信回來了;老夫人高興,給眾人各自打賞了五兩銀子。 一個時辰前—— “阿兄來了信?你說的是真的?” 穿著碧玉色廣袖流仙裙的少女正抱著兔子逗弄,聞言喜得差點忘了懷里的小兔子,站起身就要往前院去。 顧菀都記不清,有多長時間沒收到阿兄的信了。去歲除夕,全家上下都為著這擔憂,整個正月都過的沒有半點喜色。 好在瓊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兔子,又趕忙同玉竹一起,跟在顧菀身后勸道:“小姐慢點,當心摔了!信一送進府里,女婢就趕過來告知小姐了。此時老爺夫人應該剛看到信呢,小姐放心便是?!?/br> 即便她們再如何勸,顧菀都沒有放慢腳步,提著裙擺快步地走向前院廳里;很快,她就到了前院,也看到了正看著信的顧父和喜極而泣的顧母。 老夫人懷里摟著小孫子,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念叨著:“平平安安就好,平平安安就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