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jié)
喂,你叔叔又在說啥玩意??? 來什么?來同他打一場架,比試一番? 高銀芳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雖然聞著血?dú)饽樕n白,但還是努力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我叔父在說笑呢,他說壽王妃您武功蓋世,若是能來他那兒,他的統(tǒng)領(lǐng)之位,便拱手相讓!不過壽王妃您身子尊貴,還懷有龍裔,實(shí)在是來不了,讓人遺憾……他對您的本事,深表佩服!佩服!” 閔惟秀無語的看了一眼高達(dá)面無表情的臉。 高銀芳,你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的嗎? 就他這張臉,請問你在哪里看到了開玩笑? 那個笑字,高達(dá)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壓根兒就沒有見過吧! 高達(dá)看了閔惟秀一眼,收回了視線,直奔到官家身邊,對著官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官家松了一口氣。 “銀芳啊,把你叔父的話,說給那個孽障聽聽!” 高銀芳咳了咳,唉,人活在世上,真是艱難! “二皇子,曹將軍已經(jīng)不會來接應(yīng)你了。官家圣明,早就洞悉了你同曹將軍的野心!一早做好了部署,我叔父幸不辱命,已經(jīng)拿下曹賊已經(jīng)所有的叛軍。你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一個,快些向官家磕頭告罪吧!” 二皇子向四周看了看,他那烏壓壓的一群火云坊的親信們,已經(jīng)全部都倒下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四周都是高達(dá)的手下,他們的長矛上,還在淌著血……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服,我不服……” 姜硯之看了二皇子一眼,“二哥,惟秀有一句話說得對,人傻就要多讀書?!?/br> “我對你的事情,說得那么清楚,怎么可能是事后諸葛亮呢?可你只顧著興奮,完全沒有聽出來?,F(xiàn)在我可以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你這個蠢貨是如何一敗涂地的!” 第五百五十章 咒怨之藍(lán)色生死戀 “阮玉林并沒有死。我們不去抄火云坊,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苯幹目粗首诱f道。 二皇子被閔惟秀打得缺了幾顆牙齒,臉腫得越發(fā)的厲害了,說起話來不但含混不清,還漏風(fēng)! “鼠輩誤我!” 話說那日姜硯之同閔惟秀在高陽正店,送走了蒼南,便考慮起阮玉林的安危來。 蒼南變成鬼,有白云老道士的手筆,可見他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誰能夠保證,蒼南消失,他沒有感覺? 話本子里不是經(jīng)常有么? 整一盞燈,燈滅人死;弄一木牌,牌裂鬼亡。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同李明白一道兒進(jìn)了高陽正店,閔惟秀推墻那轟隆聲,自然會有有心人注意到。 有姚春拿的前車之鑒,他們一走,多疑的二皇子怕是立馬要派那個扳頭怪來殺了阮玉林。 “我們出高陽正店的時候,造了一個假案。輕輕一直以為阮玉林對自己一見鐘情,但蒼南案曝光,輕輕知曉阮云林的真愛是蒼南,自己不過是替身,一氣之下,因愛生恒殺死了阮玉林,然后自殺身亡了?!?/br> 在場的貴婦人們,臉色變得精彩紛呈起來。 三大王,能把我們嘆的氣,流的淚,還給我們嗎? 象棚都演了多少天咒怨之藍(lán)色生死戀了……酒樓東家高東光深愛東家娘子蒼南,為她耗費(fèi)千金,用了一百零一個繡娘,繡了整整一百零一夜,終于繡出了一條藍(lán)色的華服??蓶|家娘子早早的就得了絕癥而去…… 高東光悲慟欲絕,在全國各地尋找能夠穿得下這條裙子的小娘子。高陽正店里鐵打的藍(lán)裙,流水的小娘??蓻]有一個是“她”。就在高東光絕望的時候,那個人出現(xiàn)了。 她同東家娘子生得有八分想象,所有的人,都說她便是東家娘子的轉(zhuǎn)生……可是,被詛咒的藍(lán)色舞裙,注定了每一個穿上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的結(jié)局…… 高東光愛著蒼南,蒼南愛著阮玉林,再加上一個風(fēng)輕輕……當(dāng)真是又糾結(jié)又狗血又又興奮又催淚…… 高陽正店隨著這個故事,簡直火爆得不得了!尤其是那件藍(lán)色的舞衣,有多少小娘子都膽顫心驚的去偷看,幻想著穿在自己身上,開始一段凄美虐戀…… 結(jié)果你告訴我,都是你瞎編的! …… 姜硯之莫名覺得后背心一涼,咳了咳。唉,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冷一些。 “我領(lǐng)著阮玉林到了阿爹跟前,把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是阿爹說,怎么能相信一個外人,卻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于是我們都按兵不動,為的就是給你一次幡然悔悟的機(jī)會,可是你沒有……” 二皇子心中狠狠的呸了一句,明明是姜硯之小jian巨猾,故意不做反應(yīng),讓他誤以為阮玉林是忠臣,死之前什么都沒有透露,不然的話,姜硯之沒有道理不去查火云坊和白云老道。 他在家中心驚膽戰(zhàn)了好幾日,做了各種部署,絲毫未見風(fēng)吹草動,這才放下心來,按照原計(jì)劃進(jìn)行。 “雖然阿爹相信你,但是該查的還是要查的。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你的火器都沒有用了呢?” 姜硯之笑著,看向了二皇子。 “還用說么?你們事先就發(fā)現(xiàn)了,自然是動了手腳。”二皇子瞇著眼睛,偷偷的觀望著,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 “沒有錯。第一個要查的便是火云坊運(yùn)進(jìn)宮的那些私貨,我們發(fā)現(xiàn)了火器之后,將它們?nèi)寂萘怂徽f,還將里頭的火藥換成了普通的土灰?!?/br> 在火云坊的爆竹里發(fā)現(xiàn)了藏著的火器,二皇子幾乎就是板上釘釘?shù)牡闹\逆大罪了。 官家連皇后都一并的懷疑上了,畢竟火云坊是她一力主張弄進(jìn)宮的,還給他們大開了方便之門。 皇后為了彰顯孝心,讓太后身邊的杜薇清點(diǎn)爆竹,是以杜薇的手中有對牌,悄悄的便把事情給辦了。 “你的計(jì)劃,有兩條腿。第一條,利用火云坊的表演,打大家一個措手不及,挾持官家逼宮;但是這一條,未免略顯單薄,需要第二條來作為后盾。那邊是曹將軍手中掌握的軍隊(duì)?!?/br> “曹將軍乃是同阿爹一起打江山的人,如今卻背信棄義,實(shí)在是令人痛心?!?/br> 姜硯之說著,垂了垂眸,偷偷的用余光看了官家一眼。 他雖然看起來已經(jīng)老了,但論起手段來,便是十個姜硯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 若非曹將軍涉及在其中,早在發(fā)現(xiàn)宮中的爆竹有問題,在三司使查清楚了石林的銀錢來往之后,官家就能夠直接將二皇子給拿下了,畢竟罪證確鑿,不容抵賴。 但是曹將軍也在其內(nèi),那處理起來就要謹(jǐn)慎許多了,畢竟他是跟著官家打過天下的功臣,還是不輸武國公的頗有名望的武將。 上一回北伐歸來,武國公被人污蔑通遼,已經(jīng)讓武將人人自危,若是這一次沒有鐵板釘釘?shù)淖C據(jù),官家難免會被人說上一句,卸磨殺驢,屠殺功臣。 “阿爹使了高將軍去,策反了曹將軍身邊的副將。擒賊先擒王,曹將軍還沒有進(jìn)皇城大門,就被身邊的副將拿了下來。叛軍如何不自亂陣腳?” “不光是如此,你可發(fā)現(xiàn),作為武國公府嫡長子,我的大舅哥,今日并沒有出現(xiàn)在宮宴上?因?yàn)樗缇皖I(lǐng)軍前去,掀了你的老窩,不光是火云坊,就是連白云老道士的道觀,如今也一并被圍了,你且放心,一個都跑不了?!?/br>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都互相看了起來,一時之間,又羨慕又心酸。 這年頭,立功不容易,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叛亂,凈當(dāng)觀眾了。 如今前太子已經(jīng)沒有了,二皇子大勢已去,姜老三平躺著上了皇位。 這簡直是最后一次從龍之功,可他們都錯過了。 那些提前知曉此事的人,譬如武國公府,譬如高達(dá),那日后還不飛黃騰達(dá)! 眾人想著,都羨慕的看向了高達(dá)。 武國公府不用提,人家原本就是三大王的岳家。但是高達(dá)憑什么??! 憑什么流水的皇帝,鐵打的高達(dá)??!還真是邪門了,不管誰當(dāng)皇帝,他都是心腹大臣! 第五百五十一章 家中拜閻王 難道就因?yàn)橄率趾?,嘴巴穩(wěn)! 大陳朝的老大臣們艷羨了半日,終歸還是覺得自己個實(shí)在做不來這個差事。 下手狠不提,光是嘴巴穩(wěn)!他們就不行。 文臣,那都自詡風(fēng)流,叫做文人sao客,靠的就是一張嘴,一支筆。 武將,打起仗來還不許老子罵上一句他娘的?這不行??! 要不下下狠心把自己給毒啞巴了? 等等……說高達(dá)策反了曹將軍的副將,策反?策反?他能策反,老子們能吞鐵! 不怪大臣們酸,實(shí)在是高達(dá)平日太討人嫌,是天怒人怨的存在。 高銀芳瞧著周圍人無語的眼神,又嘆了口氣,江湖賣藝,生存不易。 她叔父如何不會策反? 直接拿刀架脖子上,“九族?!?/br> 兩個字,副將直接給跪了。 官家在早朝上說誅九族,那最后會被大臣們勸阻,最后殺主犯了事,因?yàn)樗麄冊诿?,需要維持寬仁之君的臉面。 但是高將軍說誅九族,那就是官家鐵了心了,真的要誅九族,命令都已經(jīng)下到他手中的刀上了。 姜硯之說到這里,停了下來,雖然過程十分令人頭禿,但事到如今,看結(jié)果便是了。 二皇子眼瞧著所有的大臣們都放松了警惕,抿了抿嘴唇,猛的一跳,朝著官家撲了過去。 “阿爹,你不要怪兒子,要怪就怪你太偏心了。你現(xiàn)在,便下口諭,把皇位傳給我!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也是被逼的,蔡淑妃那個賤人,怎么能夠做太后,她的兒子,怎么能夠做皇帝。我不服,我不服!” 他守候著,手顫抖了起來,手中的匕首一抖一抖的。 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啥,你這人怎么逮住誰都叫爹呢!我知道自己威名遠(yuǎn)揚(yáng),杠杠的鐵血女漢子,但是被人叫爹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二皇子一驚,朝著一旁看去,只見官家斜斜的靠在呂相公的身上,顯然是剛才他跳起的時候,閔惟秀將他推開了。 “那正好,閔惟秀今日新仇舊恨一起算,黃泉路上有你作……” 他說著,就感覺到一陣天雪地轉(zhuǎn),被閔惟秀一個過肩摔摔在了地上,一動都不能動了。 二皇子絕望的看了一眼那個大肚子…… 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有孕的小娘子不應(yīng)該是在家里躺著,偶爾流流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么?為什么你如此兇猛! “黃泉路你想去自己個去吧,我可不想去?!遍h惟秀拍了拍手,站到了姜硯之身邊。 姜硯之給她緊了緊披風(fēng),拉住了他的手。 官家站穩(wěn)了腳步,怒道,“來人啊,把這個逆子給我抓起來,關(guān)起來……” …… 事到如今,宮宴草草的便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