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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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安再度提起這個話題,從他開口問這句話,楚劉氏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可她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 “她胡言亂語,我讓人把她送出城去了?!彼龍猿肿约荷洗蔚幕卮?,不等楚懷安開口又補充道:“你上次在佛祖面前立下那樣的誓言,就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說一句假話,謹(jǐn)之,你就這么信不過為娘嗎?” 楚劉氏捶著胸口問,語氣有些失望。 “兒子信娘?!?/br> 楚懷安點頭,雨水打濕睫毛,模糊了視線,叫他看不清楚劉氏的臉。 他朝楚劉氏走了一步,屋檐像斷了線的珠串不停地滴下水來。 “娘,京城以外,有無數(shù)家勾欄院,你當(dāng)初準(zhǔn)備把她送進(jìn)哪一家?” 第65章 替她出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蘇梨就醒了,醒來時身體陷在柔軟溫暖的被窩,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小腹還有些許的墜脹,不過已經(jīng)不痛了。 又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照鏡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眼睛腫了,蘇梨不免失笑,果然生病的人最脆弱,她都多少年沒有把眼睛哭腫過了。 穿好衣服開門,宮人很快送來暖宮的藥和早膳。 吃了飯,剛把藥喝完,岳煙在宮人的摻扶下走來。 “傷還沒好,亂跑什么?” 蘇梨低聲呵斥,上前兩步,從宮人手中接過岳煙。 肩上的傷很重,她的臉色還是一片蒼白,唇角卻掛著清淺的笑,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還不是一樣,昨夜把師叔折騰慘了,今兒這么快就活蹦亂跳了?” “高太醫(yī)果然妙手回春,今天我真的一點都不難受了?!碧K梨煞有其事的夸贊,惹得岳煙輕輕笑起。 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天放晴了,空氣里透著股子初春的新鮮勁兒,岳煙左右看看,宮人很有眼力見的退到門外候著,岳煙拉住蘇梨的手:“阿梨,對不起,這次我又拖你后腿了,要不是我沒用,你也不會……” 她說著,表情不安又愧疚,生怕蘇梨和她置氣生分。 蘇梨聽得氣悶,抬手輕輕在她傷口上戳了一下,岳煙疼得倒抽口冷氣。 “現(xiàn)在受傷的人是你,也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你跟我道什么歉?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還有什么臉回去?”蘇梨反問,岳煙張嘴想辯駁,被蘇梨一句話堵回去:“況且也是我考慮不周,竟然大意到讓你在京中采購糧草?!?/br> “不是這樣的,阿梨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 岳煙急切的說,胸口起伏太大,牽動傷口,紗布又滲出血來,知道她是這種性子,蘇梨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岳大夫,現(xiàn)在我們都很幸運的活下來了,就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攬責(zé)了好嗎?” “哦。” 岳煙點頭,依然拉著蘇梨的手沒放,她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阿梨,陛下昨日跟我說,他會派人把我祖父的尸骨遷到京中,追封我祖父為醫(yī)圣,還讓我留在京中,破例讓我進(jìn)太醫(yī)院?!?/br> 這安排算是極妥當(dāng)?shù)模吘故鞘譄o縛雞之力的女子,待在軍中終是有諸多不便,也太過危險。 “這樣很好啊,如果將軍現(xiàn)在在這里,他也會同意的?!?/br> 蘇梨說的是實話,岳家當(dāng)年被滅滿門,這件事在陸國公心里,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岳煙是岳家唯一的遺孤,于情于理,陸戟都不會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岳煙咬唇,悶悶的開口:“可是祖父一生的宏愿是云游四方,仁濟天下,我……我不知道我留下來對不對?!?/br> 她很迷茫,楚凌昭許諾給她的那些好處,原本都是屬于她祖父的,她平白得了這些東西,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留在京都,與祖父的遺愿是相悖的。 就像她得了祖上的庇佑,卻做了不孝不仁的事。 “你祖父的宏愿是你祖父的事,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況且京中來往商客眾多,五湖四海的人皆有之,你在此處行醫(yī),照樣可以仁濟天下不是嗎?” “可是……” 岳煙猶疑,仍心存愧疚,蘇梨抬手又在她傷口處戳了一下:“可是什么?你要云游行醫(yī),路上遇到山匪怎么辦?難道還要雇幾個人一路護(hù)送你嗎?知道將軍為什么會讓你隨商隊回京嗎?” “為什么?” 岳煙被蘇梨繞暈了,傻乎乎的追問,蘇梨挑眉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因為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故意要讓你留在京都?。 ?/br> “將軍這……這么厲害嗎?” 岳煙驚愕,潛意識里其實對陸戟有著盲目崇拜,基本已經(jīng)相信了蘇梨的話。 蘇梨高深莫測的點點頭,岳煙心里那點疑慮左右搖晃搖晃,最終還是拜倒在陸戟的威儀之下。 “那……阿梨你要不要也隨我一起留在京中?”岳煙試探著提議,蘇梨垂眸沒急著答應(yīng),她連忙又補充道:“阿湛還這樣小,也不大適合那些打打殺殺,不如……” “阿湛可以留下,但我要回去!” 蘇梨堅定的說,岳煙被她的語氣驚了一下,怔怔的沒了聲音。蘇梨從岳煙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輕輕嘆了一聲:“這里……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記憶美好的地方。” 她說這話時,渾身染上委屈和悲傷,岳煙明明對她那些過往一無所知,卻在一瞬間清楚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好好好,是我嘴笨說錯了話,阿梨你不要傷心?!痹罒熂鼻械恼J(rèn)錯。 蘇梨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又恢復(fù)平素的冷靜自持,掀眸定定的看著岳煙,略痞的挑起岳煙的下巴:“聽說離京那日你去找了侯爺,你與他說了什么,還不從實交代?” “誒?阿梨你怎么知道?” 岳煙詫異,眼神躲閃著不敢看蘇梨,這樣子分明是心虛得很,蘇梨越發(fā)著急,還要繼續(xù)追問,楚懷安從門外晃進(jìn)來:“阿梨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問我?” 他說著啪嗒一聲拍開蘇梨的手,將岳煙拎到旁邊,自己挨著蘇梨坐下。 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錦衣,衣服難得素凈,沒有什么花哨的繡紋,襯得他跟白面書生似的,只是兩個碩大的青黑眼圈也尤為突兀,不知是不是蘇梨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楚懷安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爺今天是特別英俊么?都舍不得把眼珠子挪開了?” 楚懷安調(diào)侃,眉眼之間還是那股子自戀風(fēng)流的意味,說完話,他掩唇咳嗽了兩聲,眸底的血絲越發(fā)明顯。 “侯爺染了風(fēng)寒?” 蘇梨問,楚懷安咳得停不下來,抓起桌上的茶壺就是一通猛灌。 蘇梨只是暫住在宮里幾日,屋里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妃嬪常備著熱茶,是以,楚懷安往嘴里灌的是透心涼的冷茶。 他動作太快,蘇梨根本阻止不急。 本以為他發(fā)現(xiàn)是冷茶會發(fā)脾氣,沒想到他竟然一口氣喝了小半壺,豪氣地放下茶壺,他風(fēng)sao的挑眉:“有人染了風(fēng)寒還能像爺這么神采奕奕么?” “……” 爺,你知道你今天不像是神采奕奕,反而像是抽風(fēng)么? 蘇梨腹誹,岳煙也被楚懷安豪飲的氣勢驚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怕蘇梨繼續(xù)追問剛剛的話題,找了借口離開。 知道岳煙是心虛得落荒而逃,蘇梨也沒強留。 楚懷安放下茶壺重新坐下,呼吸比平時粗重,分明是受了風(fēng)寒鼻子堵了才會如此。 “侯爺你真的病了……” 蘇梨再度提醒,話沒說完,楚懷安的手探到她小腹的位置,再自然不過的問:“還痛么?” “……” 蘇梨面無表情,楚懷安又抓著她的手試了試溫度:“手怎么這么涼?宮人沒給你備暖爐?” 楚懷安說著扭頭要叫宮人進(jìn)來,被蘇梨一把拉住:“侯爺,不是我的手太涼,是你在發(fā)燒,昨夜下了雨,你可是沒蓋好被子?” 蘇梨問得隨意,楚懷安微微怔愣,片刻后莫名笑了起來。 五年前他不記得一次,五年后換她不記得昨晚他曾擁著她幫她暖身子。 “可能是吧,太熱了?!?/br> 楚懷安回答,蘇梨沒控制住表情嘆了口氣,只差在臉上寫上幾行大字:你能再幼稚一點嗎?竟然還和小孩子一樣踢被子。 “風(fēng)寒一事不可拖延,侯爺還是早些傳御醫(yī)來看看,以免拖出什么大病來。” 蘇梨好心提醒,楚懷安沒動,癡了一般看著她。 自蘇梨進(jìn)宮以后,他似乎總喜歡這樣看她。 “京中既是你的傷心地,你走了五年,何苦又要回來?”他問,顯然是聽到了蘇梨與岳煙方才的對話。 “我為何回來,侯爺難道還不知?” 她為何回來,楚懷安自是很清楚,早在很早之前她就說了,陸戟斬殺糧運使犯了重罪,若不是為了幫陸戟洗清冤屈,她此生恐怕再不會踏入京中。 她若不回來,他便一輩子不會知曉那些陳舊腐爛散發(fā)著惡臭的舊事,便能渾渾噩噩花天酒地的過完余生。 可惜,她回來了,他也沒辦法再裝傻充愣。 “本侯知道……” 楚懷安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他低頭在袖袋里摸索著,摸了半天,摸出一根木簪。 那木簪并非什么名貴的木材所制,而是取自邊關(guān)的胡楊木,簪子呈暗黃色,承載著邊關(guān)的風(fēng)吹日曬,看著頗為眼熟,正是蘇梨剛回京的時候頭上戴的那支。 原本那簪子只是隨意雕了個形狀,也未經(jīng)打磨,如今被楚懷安拿出來,卻光亮了許多,簪頭還雕了兩朵盛開的梨花。 蘇梨表情意外,楚懷安拿起木簪要為蘇梨插上,忽見她頭上多了一支不曾見過的瑪瑙簪。 “這又是哪兒來的?” 楚懷安不客氣的把那簪子拔下,蘇梨隨口回答:“撿的?!?/br> 這簪子一看就是宮里的東西,上哪兒能隨便撿? 知道蘇梨這是不想說敷衍他,楚懷安也沒追問,把那簪子揣進(jìn)袖袋,將木簪遞還給她:“你‘亡夫’留給你的遺物,現(xiàn)在還你?!?/br> 他刻意加重了‘亡夫’二字,蘇梨唇角微抿,接過簪子插在頭上。 回京以后,她一向打扮隨意,換成女裝也不過是簡單一個發(fā)髻,戴上那些精致的珠釵也會驚艷眾人,可戴上這支木簪才最自然從容。 好像只有這簪子才天生與她相配。 楚懷安盯著那簪子看了半晌,頗為滿意,不由顯擺:“好歹也是送人的玩意兒,他就不能做得精致點?雕兩朵花很難嗎?” 他向來不學(xué)無術(shù),一看書就頭疼,可對街頭的一些手藝活倒是學(xué)得很快,當(dāng)年還親手做過一套茶具送給蘇梨,對于木雕也略知一二,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現(xiàn)在木簪上那兩朵花是出自他的手。 “侯爺巧奪天工,自是旁人比不上的?!?/br> “巧奪天工算不上,不過比只會舞刀弄槍的強那么一點!”楚懷安坦然接受了稱贊,還話里帶話的踩了陸戟一腳,蘇梨陪著笑,不置可否。 在這種問題上,她沒必要和楚懷安爭論他和陸戟誰高誰低。 讓岳煙破例進(jìn)太醫(yī)院的圣旨是午時三刻下的,岳兆追封醫(yī)圣。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太后的懿旨接踵而至,認(rèn)岳煙做干女兒,即是楚凌昭的干meimei,封號仁賢郡主,賜郡主府,百官同賀。 兩道旨意一下,在郡主府督建好以前,岳煙都暫時出不了宮了,正好也可以好好在宮里養(yǎng)養(yǎng)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