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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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安甩了宣旨官一記白眼,抬手打賞了他一點碎銀,接過人參。 剛剛安無憂說的千年雪參他不要,現(xiàn)在這棵百年老參他倒是伸手接了,像是故意要給安無憂難堪。 “幫我謝謝皇表哥。” “是!” 宣旨官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也不多待,策馬離開,京兆尹受了罰也跟火燒屁股一般沖出茶樓,趙寒灼倒是不受影響,溫吞吞沖安無憂拱拱手:“大少,打擾了?!?/br> 他這人冷歸冷,大多數(shù)禮數(shù)還是很周到的,安無憂微微頷首算是回了他的禮,又沖掌柜道:“趙大人來此也是公務(wù)所需,將兩月俸祿送到趙大人府上!” “食君之祿,憂君之思,今日是本官思慮不周,陛下罰了便罰了,本官心中并無不服。” 并無不服,便是不會接受安無憂這點補償。 安無憂聽出他的拒絕,抬起病態(tài)發(fā)白的手示意掌柜不用了,然后目送趙寒灼和楚懷安他們走出茶樓。 已是下午,午后的陽光正暖,明媚絢爛的灑下,茶樓里卻莫名有些陰暗。 蘇梨邁出門檻往回看,只看見安無憂籠在一層陰影中,看不清神情,像是要與那暗影融為一片。 門里門外,形成兩個鮮明的世界。 “發(fā)什么呆,看你的路!” 楚懷安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掰正,肩膀越發(fā)的重,蘇梨專心扶著楚懷安往前走,走了沒兩步,耳邊傳來一聲鄭重的低喃:“放心,我會幫你把人找回來!” “……謝侯爺?!?/br> 蘇梨猶豫了一下還是憋出一聲謝,楚懷安的身體僵了僵,隨即又放松:“謝什么,我欠你的多了去了,哪是這一星半點兒的小事彌補得了的?” 他欠她的多了,不知有沒有把蘇挽月那份也一起算上。 蘇梨不想與他再爭辯許多,抿唇?jīng)]再說話。 楚懷安受傷的事很快傳遍全城,趙寒灼讓人細(xì)細(xì)盤查,京兆尹也加強了京中的巡邏,原本繁華安寧的京都,在這天染上幾分緊張與不安。 蘇喚月不在,綠袖整個人都惶惶不安,張枝枝的師妹已經(jīng)沒事了,她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沒有保護好第一位雇主,十分愧疚并火大,不由分說的將綠袖接回四方鏢局嚴(yán)密保護起來,又跟蘇梨千叮嚀萬囑咐,若是找到什么線索一定要通知她,蘇梨只得應(yīng)下。 楚懷安和蘇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楚劉氏得了消息早早地在大門口等著,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楚懷安露著半邊胳膊,紅著眼眶奔來,及至跟前,將那胳膊上染血的繃帶看得更清楚,呼吸一急差點暈過去。 “怎……怎么會傷成這樣?謹(jǐn)之你還痛不痛?傷著筋脈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楚劉氏急得不可開交,眼角涌出熱淚,嘴上說著話,站在楚懷安面前卻是手足無措,好像輕輕碰一下都會讓他傷口痛。 “沒事,小傷?!?/br> 楚懷安隨意回答,楚劉氏哪里肯信,目光一轉(zhuǎn)落在蘇梨頭上,滿眼心疼變成怨毒,很是埋怨蘇梨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察覺到她的目光,楚懷安靠在蘇梨肩頭把蘇梨往懷里又帶了帶,與楚劉氏視線相對:“娘,傷是我自己受的,你看她做什么?” 他說話時還帶著調(diào)笑,維護卻是實打?qū)嵉?,楚劉氏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用繡帕擦著淚無可奈何的嗔怪了一句:“你便護著她吧!我們楚家,許是上輩子欠了他們蘇家的……” 如果不是欠了,她這個兒子怎么會一次又一次的栽在蘇家的女子身上? 楚劉氏語氣里的責(zé)怪很明顯,蘇梨沒有出聲反駁,楚懷安也沒在這個時候惹她不快,只是在楚劉氏抬腳跨進大門的時候,在蘇梨耳邊低喃了一句:“蘇家不欠我們家什么,是我欠了你很多?!?/br> 說完,擁著蘇梨回去。 回到院子,下人立刻抬上熱水,外面的走廊上也掛上燈籠,蘇梨估摸著沒自己什么事準(zhǔn)備離開,被楚懷安叫?。骸叭ツ膬??” “侯爺要沐浴了?!?/br> 言下之意就是她該回避,以往這種事多半都是思竹幫他。 “沒見著爺手不方便?幫爺脫衣服!” 楚懷安試著水溫懶洋洋的說,蘇梨頗為無語:“我去幫侯爺叫思竹過來?!?/br> “爺不要她!” 楚懷安突然拔高聲音,語氣帶著兩分沉沉的怒氣,他的反應(yīng)有些異常,蘇梨猶豫了片刻,過去幫他脫衣服。 蘇梨動作麻利,他又極配合,很快脫到只剩一條底褲。 蘇梨微微掀眸看著他:還脫么? “脫!” 楚懷安大大方方的說,蘇梨也不在這個時候羞怯,低頭把他扒了個干凈,視線不可避免的掃到某處,極具男子氣概半睡半醒的兇獸。 “侯爺要我扶你進去么?” 蘇梨把底褲丟到一邊平靜的問,楚懷安挑眉看著她:“你覺得本侯……”需要你扶? 后面四個字沒能說出來,被蘇梨坦然打斷:“沒將軍的大?!?/br> “什么?” 楚懷安有點懵,下意識的疑惑出聲,蘇梨目光坦蕩的落到他腰腹以下,楚懷安渾身一緊,只見認(rèn)真的打量片刻,重復(fù)剛剛的話:“侯爺?shù)臎]有將軍的大?!?/br> “……” 楚懷安的表情一寸寸崩裂,這段時間他的確喜歡讓蘇梨把自己與陸戟比較,但他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么大膽,敢當(dāng)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 不管這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極大的傷害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 “蘇梨,你再給我說一遍?” 楚懷安咬牙切齒,蘇梨偏頭毫無畏懼,甚至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侯爺確定要我再說一遍?” “……” 這該死的女人! 楚懷安生著悶氣自己坐進浴桶。 傷口不能沾水,蘇梨幫他搓了背,洗完擦身體的時候,楚懷安把她轟了出去,對著自己的某處戳戳砰砰一陣思索,難道他真的沒有陸戟大? 等等,不對!這女人竟然看過陸戟的? 楚懷安的臉頓時卷起黑云,然而某個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女人已經(jīng)逃之夭夭。 從楚懷安的院子出來,蘇梨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到半路,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思竹神色慌張的從外面回來。 蘇梨想起之前楚懷安夸張地反應(yīng),停下來想與她說兩句話,隔著幾步遠(yuǎn)的距離,思竹看見了她,眼底閃過驚恐慌亂,急急的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 蘇梨上前一步想把她拉起來,思竹迅速爬起來,見鬼一般轉(zhuǎn)身就跑。 思竹跑得很急,中間幾次險些跌倒,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回頭看蘇梨一眼,好像身后有非常恐怖的東西。 蘇梨沒去追她,思竹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蘇梨就是追上了她,恐怕也問不出什么東西,說不定還會嚇得她情緒失控,像劉貴人一樣胡言亂語。 忽略這點小插曲,蘇梨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鎖上院門回到房間,蘇梨立刻從柜子最底層翻出一身墨色男裝換上。 茶樓的庫房和柴房底下肯定有問題,白天時間不夠沒能仔細(xì)查看,蘇梨準(zhǔn)備晚些時候再偷偷進去查看一番。 換好衣服,蘇梨去廚房偷偷拿了兩個窩窩頭填肚子,邊吃邊從侯府后門出來,走到街上,卻是一片燈火通明,馬上就要到夜禁時間,街上卻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在街上走了一圈,看見有人賣花燈猜燈謎,蘇梨才記起今天是元宵節(jié)。 因著楚懷安受傷,楚劉氏現(xiàn)在又一心向佛,所以這個元宵節(jié)逍遙侯府才顯得格外冷清,不過這并不影響旁人熱熱鬧鬧過元宵。 街上小孩兒很多,拉著父母的衣角要買小玩兒,蘇梨走得快,匆匆瞧著,步子忽的一頓,看見一個手工活兒做得極巧的面人。 那面人不知是捏的哪朝哪代的將軍,身穿一身金色鎧甲,披著大紅色披風(fēng),胯下騎著黑棕馬,手上持著一柄方天畫戟,正策馬而來,威風(fēng)至極,面容竟與陸戟有三分相似。 “這個怎么賣?” 蘇梨走過去拿著那面人問,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打扮很是普通,聞言頭也沒抬,繼續(xù)專注著自己手上的活計,蘇梨只看清他光潔的額頭和鼻梁下方投下的一片陰影,那人淡淡的開口:“十個銅板!” 倒也不貴,蘇梨摸出十個銅板丟進他裝錢的陶罐 回京這么久,阿湛應(yīng)該很想陸戟,用這個面人倒是可以哄他開心開心。 蘇梨想著,正準(zhǔn)備將面人放進袖袋,面人的腦袋卻突然斷裂掉落在地。 蘇梨一驚,卻見面人斷掉的脖子部位,有一個小小的紙片支棱出來。 什么東西? 蘇梨連忙抽出紙片,紙片不過兩指寬長,上面寫著八個字:護好阿湛,其他莫管! 看見這八個字,蘇梨的心臟猛地緊縮,連忙折返到那攤位旁,攤主還坐在那里,仍是那副低頭捏面人的姿勢,蘇梨揪住他的衣領(lǐng)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見一張陌生的長滿痦子的臉。 “公……公子,怎么了?” “剛剛坐這里那個人呢?”蘇梨急切的問,那人眼神游移,似乎在想該怎么撒謊,蘇梨手一翻,將剛剛戳著面人的木簽抵在那人脖子上:“快說,不然我不客氣了!” 那人沒想到這樣一個白面儒雅的公子動起手來這么不含糊,連忙開口:“往……往城門口方向走了。” 蘇梨丟開那人朝前面追去,但現(xiàn)在正是放河燈的時候,街上幾乎是人擠人的狀態(tài),蘇梨又怎么能追得上?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蘇梨不肯放棄,擠著人群往前走,眼睛不停地在人群里搜尋,很快,她捕捉到一個戴著氈帽的后腦勺。 “站?。 ?/br> 蘇梨脫口而出,心臟激蕩得好像要跳出喉嚨,卻還保持著理智,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他的名字。 陸戟,站住! 蘇梨在心里喊著,越發(fā)孤勇的撥開人群,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娘親,救我!” 阿湛! 蘇梨循聲回頭,沒看見蘇湛在哪兒。 “阿湛?” 蘇梨喊了一聲,回頭剛剛那個背影已經(jīng)沒入人流消失無蹤。 “娘親!我摔倒了,快救我!”蘇湛的呼救聲再次傳來,蘇梨咬咬牙,放棄追逐朝蘇湛的方向走過去。 人流太多,蘇湛個子小,一摔倒便爬不起來了,蘇梨迅速找到他把他拎到自己身上擠出人潮。 蘇湛原本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衣,打扮得漂漂亮亮,這會兒發(fā)冠歪了,衣服上也多了好幾個大腳印,兩只胖乎乎的小手也有好幾處磨破了皮,可憐得不行。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人那么多你擠進去做什么?要是我不在這里怎么辦?”蘇梨急切的問,語氣有些責(zé)怪,但更多的是擔(dān)心。 蘇湛一點沒覺得疼,兩只手環(huán)住蘇梨的脖子小腦袋瓜一個勁的蹭她的臉:“娘親,我好想你,我剛剛在街上就看見你了,我一直在后面喊你,你都沒有聽見。” “剛剛就看見了?我買面人的時候你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