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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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姐??” 極艱澀的吐出這兩個字,安若瀾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安若裳的尸身,卻是親眼看見安若裳被抬著葬進皇陵的。 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會還好好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別怕?!卑踩羯涯弥峙凛p輕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又抓著她的手隔著面紗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你看,我是活的?!?/br> “你……” 安若瀾下意識的抓住面紗想要揭下,被安若裳制止:“我……我和以前的模樣不一樣了,你認不出我的?!?/br> 安若裳的語氣有些局促不安,和以前與安若瀾在一起的時候頗為相似,安若瀾松了手,其實只憑聲音和這雙眼睛便已經(jīng)信了大半。 “這是怎么回事?當年……” “當年是兄長助我詐死?!?/br> “那你腹中的孩子?”安若瀾追問,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想,安若裳點頭:“孩子也還活著。” 安若瀾眉心一跳,下一刻安若裳從袖袋中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安若瀾,聞著熟悉的藥味,安若瀾立刻吞下,然后聽見安若裳道:“陛下方才出宮去了,宮中守衛(wèi)不那么森嚴,我才找到機會來找meimei,meimei這些日子受苦了?!?/br> 安若瀾搖頭,她一直定時吃著送進宮的藥丸,毒性被克制著,倒還不曾吃過什么苦頭,只是還有些無法接受,來和自己接頭的竟然是安若裳。 “meimei將趙大人藏于何處?陛下如今出宮搜人去了,王上怕不安全,讓我來問meimei,好將趙大人轉(zhuǎn)移到別處去?!?/br> 安若瀾終于明白胡人的打算了,她被下了軟魂香,受制于胡人,原以為胡人挾持趙寒灼是因為他破壞了胡人在宮中密布的眼線想要報復,如今才知道這些胡人手中竟握著這么重要的底牌。 安若瀾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復又察覺有些不對。 之前和她聯(lián)系的一直是她的陪嫁丫鬟關五,今夜為何不是關五前來?而且之前也沒有任何提示說安若裳還活著。 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安若瀾的防備心并不能被安若裳三言兩語就化解,她咽下差點出口的話,轉(zhuǎn)而問道:“jiejie當年是自愿詐死的?” 當年安若裳生產(chǎn)前安若瀾也進宮看過她,那時她神情溫軟,充滿母性的光輝,一心只盼著孩子出生,半點看不出有要詐死的念頭。 安若裳垂眸,眼神黯淡下去:“meimei應該知道,陛下從不喜我,也不喜我腹中孩兒,我留在這宮中并無任何意義?!?/br> “那jiejie走了為何還要回來?就算陛下不喜jiejie,以jiejie的性子,也不該因此記恨上陛下吧?”安若瀾質(zhì)問,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 “我是不爭,可為了腹中孩兒是正統(tǒng)血脈,我總得為他做點什么。”安若裳低聲說,復又懷疑的看向安若瀾:“瀾兒呢?你恨陛下嗎?莫非你現(xiàn)在想反悔?” 安若裳反倒懷疑起來,安若瀾的疑慮消減了些,被安若裳的問題戳中心防,眼神微微晃了晃,有些迷茫。 她其實沒愛過什么人,入宮的時候正是蘇挽月風頭正盛的時候,她每天瞧著聽著楚凌昭對蘇挽月有多寵愛,偶爾還會感受到楚凌昭對安家人的偏見。 她以前不懂安無憂為什么那么恨皇室,后來她慢慢的也就懂了些,后來安無憂死了,她受胡人控制幫胡人做事,好像這已經(jīng)是理所應當?shù)氖?,沒有她應不應該、愿不愿意的余地。 “jiejie當初不是說過,你我都只是一顆棋子,棋局之上,哪有棋子說話的權利?” 安若瀾自嘲的說,態(tài)度很是悲觀,疑慮打消了一半,拉著安若裳的手道:“jiejie放心,趙大人就藏在昭安樓中,那里早就被封了,非常安全,不會有人想到那里的。” “陛下親自帶人搜查,未必十分安全,我還是出宮看看吧。”安若裳皺眉不放心的說著起身想要離開,被安若瀾拉住。 猶豫片刻,安若瀾開口:“昭安樓下的地道兩年前挖通與攬月閣相連,若他們昭安樓,便是轉(zhuǎn)移到攬月閣去了?!?/br> 她將最后一點底牌也都告訴了安若裳,眼底閃動著復雜晦澀的情緒,好似從中察覺了什么。 安若裳的身形滯了滯,折返身抱住安若瀾:“好meimei,仁賢郡主已研制出軟魂香的解藥,今日你權當沒見過我,趙大人被挾持一事,與你全然無關,日后莫要再與胡人有任何牽扯,記住了嗎?” 安若裳說完要走,被安若瀾抱住不放。 她身上有著特殊的馨香,身子骨纖瘦得不像樣,明明三年未見,明明連臉都不曾露出,安若瀾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長姐,你可是還愛陛下?” “……” 回應她的是漫長的沉默,她胸口酸脹,換了個問法:“長姐,你后悔愛上陛下嗎?” “悔過,現(xiàn)在又不悔了!” 第109章 救命…… 寅時,一個瘦小的黑影從久違有人踏足的攬月閣后墻翻了進去。 為了防止閣里有不聽話的姑娘趁夜亂跑,攬月閣的后墻修得很高,那人跳下去以后摔在地上,半晌才爬起來,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一天一夜的風雪終于停止,被烏云遮擋的月光也再度傾灑而下,借著清幽的月光,那人艱難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隱約還可聽見叮鈴的細微脆響。 吱呀…… 安若裳推開被封了快一年的廚房,在灶臺下方摸索了半天,終于摸到一處空的地磚,用力一按,原本放著水缸的地磚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挪開,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空間,順著木梯可以下去,里面似乎并沒有人。 安若裳左右看看,并未急著下去,轉(zhuǎn)而去了隔壁柴房。 屋頂有些漏水,柴房的柴火潮濕發(fā)霉,不易引燃,安若裳皺了皺眉,脫下自己的外袍裹成一團塞到兩捆相對干一點的柴堆下方,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將衣服點燃。 衣服緩慢的燃起來,但煙霧不大,安若裳又從廚房找了一壺油倒在上面,火勢一下子猛了起來。 安若裳回到廚房,順著木梯下了兩級又爬上來,用生銹的菜刀割了手指在灶臺和地面滴了幾滴血,這才鉆進地道。 她下去以后沒多久,水缸又回到原位,完全看不出底下暗藏著什么樣的玄機。 地道里面很黑,散發(fā)著股子陳腐難聞的氣息,安若裳拿出火折子,借著微弱的火光從墻上取下一盞油燈,昏黃的光暈一下子照亮前面的路。 攬月閣修建的時候她還沒入宮,安無憂曾給她看過圖紙,她勉強還記得路。 其實她只比安無憂小一歲,安無憂腿沒廢以前,對她很好,會像其他正常人家的兄長一樣教她識字念書,溫溫軟軟的喊她一聲阿裳。 家中長輩大多早亡,她自懂事以后便被太后姑母教導要疼愛家中弟妹,便主動替安無憂分擔起家中的擔子,只是她沒想到安無憂后來會變成那樣,更沒想到安家先輩與先帝曾有過驚心動魄的權謀角逐。 她勸過安無憂放下,但雙腿被廢,蝕骨之痛叫他無法釋懷。 安若裳邊想邊往前走著,腳下忽的發(fā)出一聲脆響,低頭一看,她駭然后退,險些尖叫出聲,她踩到了一句尸骨,不知是什么時候死在這里的,尸身已腐,只從破破爛爛的衣服可以勉強看出是一個女子。 安若裳拍拍胸口,驚魂未定,沖那尸骨拜了拜,繼續(xù)往前走,不過不敢再胡思亂想,只冷靜下來專注看路,以免再踩到別人的尸體驚擾了亡魂。 攬月閣和昭安樓隔著好幾條街的距離,她在地道里走了許久,眼看油燈快滅了,她不得不伸手護住搖曳虛弱的火苗。 心中正緊張,眼前寒光忽的一閃,安若裳嚇得向后跌倒,嘴里連忙用胡語喊了一聲:“是我!” 聲音落下,一把錚亮的彎刀幾乎貼著她的面頰插進地面,與碎石摩擦發(fā)出的聲響激得她頭皮發(fā)麻。 “你怎么來了?”赤河低沉的說著胡語,并未急著收回刀,顯示他對她的疑慮并沒有打消,安若裳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掀眸迎上他的目光:“王上擔心你們說服不了他,讓我來幫你們?!?/br> 她的胡語是自己一點點自學的,口音帶著自己獨有的溫軟,與胡人女子截然不同,起初每次開口都會被胡人女子嘲笑,后來說得熟練一些,很多胡人男子能聽懂她說話以后,便喜歡上了她的聲音,好多胡人女子又開始偷摸著學她。 赤河是忽韃的貼身影衛(wèi),并不在這次使臣團的名單之中,入京以后,他更是隱匿起來失了蹤跡。 安若裳現(xiàn)在的形象很狼狽,她沒了外袍,嚇得坐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恐懼,在赤河面前弱得像只小兔子。 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失去警覺性。 赤河微微瞇眼,戒備的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終于抽回了刀,安若裳連忙爬起來跟在他身后。 昭安樓之前被炸過,地面建筑雖然重建了,但地道卻還有很多沒有修復,只剩下一間密室還完善保存著,不過赤河他們沒住在密室,只是在密室囤了一些糧食。 安若裳跟著赤河從地道出去,看見外面還守了兩個人,兩人皆是遠昭國人打扮,應該是安家當初培養(yǎng)的人。 “怎么多了個女人?” 其中一個人問,語氣不大好,畢竟現(xiàn)在干的是隨時會掉腦袋的事,他們自然也不會隨意相信人。 赤河這人性子極冷又孤傲,根本不屑和他們解釋,只橫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多問,安若裳卻不能不管,從地道爬出來以后用遠昭國語低聲開口:“我是奉王上之命來的?!?/br> 這兩人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安若裳竟然把遠昭國語說得這么溜。 赤河沒再理他們,徑直把安若裳帶上樓,上樓的時候,安若裳迅速把周圍都打量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里至少有將近二十個人把守著。 到了二樓仁字號雅間,赤河把門推開,安若裳看見屋里還守著兩個人,趙寒灼就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怎么了?”安若裳用胡語問。 她學會胡語以后,忽韃便開始讓她交其他人說遠昭國語,連忽韃自己都在學,赤河自然也聽得懂遠昭國語,但他從不肯說,骨子里對遠昭的一切十分敵視,所以安若裳一直都用胡語和他交流。 “他不聽話!” 赤河只冷冷的說了一句,他做事向來簡單粗暴,趙寒灼不肯乖乖被擄劫,若是引來官兵暴露行蹤十分不利,他便直接把人劈暈。 安若裳暗暗松了口氣,隨即沉下臉,嚴肅的看著赤河:“王上讓你帶他來,可不是叫你打暈他讓他睡覺的!” 赤河自知理虧,微微偏開頭不說話,安若裳走到趙寒灼面前蹲下,指尖在他脖頸處感受了下脈動,然后取下頭上的發(fā)釵抓起他的手在他虎口扎了一下。 “唔!” 趙寒灼被扎得醒過來,安若裳立刻將釵子抵在趙寒灼脖子上,同時捂住他的唇低聲警告:“趙大人,不要說話,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趙寒灼一開始并未完全清醒過來,只覺得后頸痛得厲害,待聽清安若裳的聲音以后,立刻想起自己被劫持的事。 他迅速在屋里掃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正用發(fā)釵抵著他脖子威脅的女子身上。 女子戴著面紗,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看清這雙眼睛,他認得這雙眼睛。 “公主?” 她的手壓在他唇上,他還是發(fā)出了這兩個字的音。 “是我?!卑踩羯腰c頭,手上的發(fā)釵握得更緊:“陛下正在全城搜捕趙大人,請趙大人不要大叫大嚷給你自己找麻煩,趙大人能做到嗎?” 感覺到發(fā)釵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膚,趙寒灼眨眨眼睛,示意自己可以做到。 安若裳試著松開手,赤河的身體微微緊繃,做好在趙寒灼大喊大叫的第一瞬間劈暈他的準備。 趙寒灼卻沒有像之前那樣不聽話,他揉揉脖頸坐起來,偏頭看著安若裳:“本官并未犯下什么罪案,陛下為何要搜捕本官?” “趙大人突然失去行蹤,乃是與反賊勾結(jié),欲圖謀反,陛下自然要捉拿趙大人歸案!”安若裳語氣平靜的說,趙寒灼揉脖子的動作一頓,皺眉:“本官怎么不知道自己與反賊勾結(jié)?” “這就是我們請趙大人來的目的,趙大人現(xiàn)在應該知道了?!?/br> “……” 趙寒灼的確是知道了,這些人是想劫持他與他們一起造反,可是這些人在京中安插的眼線已經(jīng)被拔除了不少,怎么還有這樣的底氣敢造反? “公主,恕我直言,就算你們有安家甚至是太后的支持,也不能謀權篡位,陛下畢竟是正統(tǒng)太子繼位,你們要說服我將陛下從皇位上拉下來,總不會是想擁護我登基繼位吧?” 趙寒灼心平氣和的分析,他其實并不太相信安若裳說的話,楚凌昭不是沒有辨別是非能力的君王,不會因為他突然失蹤就認定他與反賊沆瀣一氣。 “趙大人,其實你不應該叫我公主。”安若裳說著緩緩揭開面紗。 面紗之下是一張極漂亮的臉,美得動人心魄,像是最好的畫師一點點雕琢出來的精品,任誰見了都會為之心動。 連趙寒灼這樣對美色毫無所感的人,都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驚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