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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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道圣旨把楚瓜的未來釘得死死的,他雖然對外頂著逍遙侯嫡長子的名號,卻沒有承襲爵位的權利,不能入朝為官,一生只能做個閑人。 蘇梨心里替楚瓜鳴不平,理智卻很清楚,楚凌昭肯留楚瓜一條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楚懷安,你覺得瓜瓜以后會做什么?” “隨他喜歡,我以前還想過要做街邊糊燈籠的小商販呢。” “如果以后陛下不讓他從商呢?” 他有天底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爹,可這個爹可以決定他的生死,限定他的一切。 “逍遙侯府有的是錢,餓不死他?!?/br> “可……” 蘇梨還沒說完,楚懷安覆上她的唇:“阿梨,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如你所愿,也不會如他所愿,你要相信他會學著接受這個世界的所有不公?!?/br> 沒有人能事事得償所愿,學會放下,學會知足常樂,這才是人生最大的圓滿。 一吻作罷,兩人氣息都不穩(wěn)起來,尤其是某侯憋了好幾個月,早就按耐不住,正要大口吃rou,下午睡了很久的小丫頭突然大哭起來。 “唔……安安餓了!” 蘇梨掙扎著說,男人壓著她不放,喘著氣道:“再叫一聲我聽聽?!?/br> “安安在哭……” 男人不理,湊到她耳邊低語:“阿梨,我名字里也有個安字?!?/br> 第183章 蘇梨,你好大的膽子! 圣旨下后第三天,內務府的人親自送了面具到逍遙侯府。 面具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而是用桃花木做的,木頭打磨得很光亮,只擋住半邊臉,眼眶下面,刻著一個佛印。 佛印描著金邊,里面用朱砂填充,透著兩分詭異,像某種神秘的封印,封印著茹毛飲血的怪物。 然而事實是,那不過是個蹣跚學步的孩童。 面具是內務府特意趕制的,從小到大,一共二十面。 不多不少二十面,這個數字微妙得讓人心生不安。 蘇梨不知道他是希望楚瓜活不過二十歲,還是只要楚瓜活到二十歲他就不再干涉楚瓜的生活。 數日輾轉難眠,蘇梨還是進了宮。 她現在是逍遙侯夫人了,宮人恭恭敬敬的把她帶到御花園,奉上火盆和熱茶。 連著下了幾日的雪,天還沒放晴,烏云黑沉沉的聚在一起,看得人心頭也不爽利。 今年塞北和胡地雪勢又大,只怕今日朝中大臣又要為賑災一事吵得不可開交。 蘇梨喝著茶,膝蓋隱隱有些發(fā)癢,宮人竟送來了暖爐和護膝。 “侯爺特意跟內務府說過,夫人身子不好,若是冬日夫人進宮,一定要給夫人備上這些?!?/br> 宮人半跪在蘇梨面前小聲解釋,蘇梨聽著,臉有些發(fā)熱,完全不知道楚懷安什么時候做的這些。 “夫人請稍坐一會兒,等陛下很快就要下朝了。” 蘇梨頷首,抱緊湯婆子:“好,我不急?!?/br> 宮人行著禮退下,蘇梨一個人坐著,沒一會兒,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回頭,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跑來。 小男孩兒穿著明黃色的錦衣,衣服上用金絲繡著麒麟,頭上束著金絲玉冠,面目如玉,打眼一看和楚凌昭有三分相像。 只一眼,蘇梨就認出他是頂替了楚瓜身份,半年前剛被冊封的太子楚慎。 蘇梨不知他是安若裳的兒子,本就是正統(tǒng)的太子,如今見他這樣,只覺得楚凌昭挑人極好,竟挑出這樣一個天生有帝王威儀的孩子。 心里思緒萬般,蘇梨面上絲毫不顯,起身行了禮:“見過太子殿下!” “可是逍遙侯府的小皇嬸?” 楚慎問,單手背在身后,小臉微微板著,一副小大人的老成樣。 他努力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有威儀一點,落在讓人眼里卻格外可愛,蘇梨繃不住笑起來:“正是臣婦!” 楚慎眼睛微亮,有模有樣的沖蘇梨拱手一拜:“慎兒見過小皇嬸?!?/br> 他是太子,也是楚凌昭膝下唯一的皇嗣,有丞相和太傅悉心教導著,自然彬彬有禮。 他被教養(yǎng)得很好,蘇梨沒辦法對這樣小的孩子存有任何的惡意。 瓜瓜是無辜的,他又何嘗有錯? 蘇梨把楚慎扶起來,楚慎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遞給蘇梨。 “聽說前幾日是悅兒表妹的周歲宴,父皇未曾帶慎兒出席,今日正好見到皇嬸,請皇嬸把這個禮物轉交給悅兒表妹吧?!?/br> 楚慎有理有據的說,說完皺眉想了想,又解下一塊白玉籽交給蘇梨:“聽說府上還有個與我同歲的表弟,這個送給他做禮物吧!” 他大氣得很,蘇梨并未推辭,替楚瓜收下:“謝太子殿下!” 送完禮,楚慎松了口氣,終于露出點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該有的俏皮,偷偷打量著蘇梨。 看得久了,蘇梨不免奇怪:“太子殿下這般看我做什么?” 被捉到現行,楚慎有些羞赧,不自在的低頭,兩只手緊緊絞在一起:“他們都說……說皇叔不喜歡我,我以為皇嬸也……也不喜我?!?/br> 楚慎說得慢吞吞,小臉有些發(fā)紅,蘇梨心里打了個突,他已貴為太子,誰敢在他面前嚼這種舌根? “是誰跟太子殿下說侯爺不喜殿下的?” “前些時日父皇讓皇叔教我騎射,被皇叔拒了?!?/br> 楚慎看著蘇梨巴巴的說,眼底帶了點委屈,蘇梨揉揉他的腦袋寬慰:“你表妹年歲還小,皇叔恨不得把她揣兜里時時刻刻帶著,這才拒了陛下的諭旨,不是不喜歡你?!?/br> 蘇梨的聲音很柔,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之意,楚慎的眼睛亮起來,正要再說點什么,一行宮人簇擁著一個盛裝華服的女子緩緩走來。 “母妃!” 楚慎站直身子朗聲喚道,蘇梨收回手朝安若瀾盈盈一拜:“臣婦拜見貴妃娘娘!” 楚凌昭一直沒有立后,蘇挽月已死,這些年宮里沒有選秀納新人,所以安若瀾現在是宮里位分最高的人。 “阿梨不必如此多禮?!?/br> 安若瀾淡淡的說,許久未見,她的容貌沒什么變化,只是身上多了幾分成熟韻味。 安家被抄,太后薨逝,雖然沒了安家和太后庇佑,但如今太子楚慎養(yǎng)在她膝下,便是日后再有新人進宮,她的地位也無人可撼動。 等她走近,楚慎立刻走到她身邊,親昵的抓住她的手,安若瀾將暖爐塞進他手里,臉上帶了笑:“慎兒剛剛可有好好跟皇嬸行禮問好?” “有的!母妃平日教給慎兒的規(guī)矩,慎兒一直謹記于心!” 楚慎認真的回答,急于證明自己,不由得向蘇梨投去求助的目光,蘇梨當即開口:“太子殿下溫潤有禮,貴妃娘娘將他教導得很好?!?/br> 安若瀾微微頷首,俯身幫楚慎整理衣襟,看也沒看蘇梨:“本宮好歹也算系出名門,自會將慎兒教養(yǎng)成一位出眾的儲君!” 她的語氣意味不明,隱隱夾著刺,叫人心里不舒服。 安家被抄,安玨慘死,多少與蘇梨有些關系,她心里有結也很正常。 “娘娘說的是。” 蘇梨淺笑著附和,不欲與安若瀾起爭執(zhí),安若瀾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緩和語氣開口:“如今宮中只有慎兒一人,未免過于冷清,阿梨不妨多帶悅兒進宮走走?!?/br> 這話聽著就很客套,楚慎卻聽不出來,眼巴巴的仰頭看著蘇梨,蘇梨只好笑著應答:“是?!?/br> 安若瀾沒有久留,很快帶著楚慎回去溫習功課,蘇梨目送著他們離開,心里五味雜陳。 沒過多久,楚凌昭下朝,宮人將蘇梨引到御書房。 御書房里炭火燒得很足,御案上兩摞奏折高高堆著,楚凌昭坐在案前,正疲憊的揉著眉心。 蘇梨沒有立刻說話,安安靜靜的坐著。 宮人為他奉上參茶,他抿了一口放下,抬手將一封折子丟到蘇梨腳邊。 折子散亂開來,蘇梨一眼掃過,看見上面寫著胡地雪災嚴重的事 不過也只是一眼,蘇梨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屋里伺候的宮人噤若寒蟬,盯著蘇梨腳邊的折子發(fā)呆。 “給朕撿過來!” 還是楚凌昭忍不住率先開口,蘇梨起身把折子呈給他,楚凌昭沒接,冷眼瞧著蘇梨:“阿梨可知這上面寫了什么?” 又是一樣的套路,知道這人鐵了心想問話,蘇梨也不裝傻:“請陛下恕罪,臣婦方才不慎看到一眼,折子上似乎呈報的是邊關雪災的事?!?/br> 蘇梨接了話,楚凌昭臉色稍好一點,伸手接過折子:“你既看了,有何感想?” “臣婦愿從嫁妝中拿出三千兩白銀做賑災之用。” 楚凌昭問的是蘇梨有什么感想,蘇梨捐款自也是用的自己的名義。 “你覺得朕缺錢?” 楚凌昭冷聲問,這兩年遠昭與諸國的貿易往來日益密切,國庫充盈,蘇梨當然知道他是不缺賑災糧款的。 “臣婦只是一介女流,除了出錢賑災,臣婦不知還能做什么?!?/br> 蘇梨裝傻,楚凌昭煩躁得很,不再和她打太極:“胡人剛剛歸順,還有諸多不服,旁人押運災糧前往,朕不放心,阿梨覺得朝中有誰可以勝任此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楚凌昭的意圖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但蘇梨沒有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陛下想從臣婦口中聽到誰的名字?” “朕心中有兩個人選?!?/br> 楚凌昭也攤了牌,眸光銳利的看著蘇梨。 “悅兒剛滿周歲,侯爺有了牽絆,便有了軟肋,他之前敢抗旨不做太子太傅,如今自然也敢與陛下對著干?!?/br> 蘇梨說得中肯且直白,楚凌昭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繼續(xù)追問:“那陸戟呢?” “陛下想靠義兄一人撐起整個遠昭嗎?若他哪天不幸死在戰(zhàn)場了呢?” 蘇梨直言不諱,當初她臨危受命,是情勢逼迫,加上朝中無人,楚凌昭這些年既然整頓了朝綱,總不可能沒有提拔一個能用的人。 楚凌昭沉默,臉色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