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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你咋不上天在線閱讀 - 第331節(jié)

第331節(jié)

    王媒婆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幫這位冷冰冰的趙大人牽紅線,一張臉幾乎要笑開了花,一個勁的說趙寒灼的好。

    “張老爺,您看這趙大人真是儀表堂堂啊,年紀輕輕就是大理寺少卿了,深受陛下倚重,為人更是不驕不躁,今日他親自前來,這聘禮全都是精心為令嬡挑選的,可見用情至深??!”

    張老爺子平靜的聽著,一言不發(fā),趙寒灼主動開口表明自己的誠意:“伯父,我是真心想求娶枝枝的,我已無雙親,若能娶得枝枝,此生便只有她一個至親,我會盡我所能愛她護她,讓她幸??鞓贰!?/br>
    張老爺子無動于衷,但張云天在旁邊已經(jīng)被趙寒灼這番話打動了。

    他到底年輕許多,骨子里有俠肝義膽的熱血,知道趙寒灼平日作風正派,不自覺的漸漸向趙寒灼這邊傾斜。

    “哎呀,張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呀,咱們趙大人要才華有才華,要事業(yè)有事業(yè),您這是還有哪里不滿意呀?”

    王媒婆語氣著急起來,她原以為張枝枝大齡難嫁,這是十拿九穩(wěn)的婚事,誰知這張老爺子姿態(tài)還挺高。

    “趙大人,你來提親,小女可知道此事?”

    張老爺子一語雙關,明著問張枝枝是否知情,實則是問趙寒灼和張枝枝是不是有私情。

    溫陵想到昨晚張枝枝說的話,一顆心懸起來,生怕趙寒灼一句話把張枝枝坑了,卻聽見趙寒灼開口說:“我心悅枝枝已久,她尚不知情?!?/br>
    第200章 我未婚妻不見了!

    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張枝枝幾乎整晚沒睡,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晌午,肚子餓得不行。

    她翻身想下床覓食,冷不丁看見自家老爹冷著臉站在床邊,嚇得咬了舌頭。

    “爹……爹您怎么在這里?”

    最后一個字破了音,小臉痛得皺成一團,卻又不合時宜的想到那個吻。

    “咬到舌頭了?”

    老爺子溫聲問,語氣還算柔和,張枝枝一顆心忐忑不安:“沒咬到,只是嚇了一跳,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爹?”

    老爺子不吭聲,張枝枝偷偷打量了他許久,差點忍不住跪下坦白從寬了,卻聽見老爺子幽幽道:“枝枝啊,你娘的忌日馬上要到了?!?/br>
    “啊,對,爹又要和哥哥一起回去祭拜嗎?”

    “這次你和我一起回去。”

    “誒?!”

    張枝枝瞪大眼睛,以前她哭著求著她爹都不帶她去,這次怎么想到要帶她了?

    不等張枝枝想明白,老爺子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吧。”

    “走?”張枝枝咽了咽口水:“現(xiàn)在就走?”

    一刻鐘后,張枝枝端著一盤花生酥坐在馬車里咬得嘎嘣脆,再次刷新了對自家老爹雷厲風行的認知。

    “我都好幾年沒回去了,不知道咱們家里那棵歪脖子棗樹還在不在,隔壁家二狗子看見我一定會大吃一驚!”

    想起以前的玩伴,張枝枝來了精神,老爺子卻是一言不發(fā),神色嚴肅。

    張枝枝最怕她爹這樣,巴巴的湊過去挽住他的胳膊:“爹,你這么嚴肅做什么呀,女兒最近好像沒犯什么錯呀!”

    “嗯?!?/br>
    老爺子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張枝枝還想再撒嬌,蘇珩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伯父,準備啟程了?!?/br>
    “蘇大哥?”

    張枝枝猛地掀開窗簾,正好對上蘇珩溫潤如玉的臉:“聽說漳縣有蠶農出了一種新蠶絲,我順道過去看看。”

    “……”

    張枝枝放下簾子瞪著老爺子:“爹,你……!”

    “女大不中留,也該讓你娘看看才好?!?/br>
    老爺子這話分明是幫她做了決斷,張枝枝氣悶:“可是……”

    “可是什么?”

    老爺子眸光犀利,張枝枝張了張嘴,硬生生把那句‘可是趙大人還要來提親’咽了回去。

    “沒什么!”

    張枝枝悶悶的垂下頭,心里把趙寒灼罵了個狗血淋頭。

    騙子!

    說什么會上門提親,也沒定個具體的日子,定是在哄她玩!

    張枝枝越想越氣,要不是怕在她爹面前露餡兒,早就跳車跑大理寺去揍人了。

    馬車一路出了城,京都的繁華漸漸褪去,張枝枝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

    蘇珩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蘇家的生意重新做起來,其思慮必然是極細致周到的。

    一路上備茶,準備干糧吃食,無一處不妥當,饒是張枝枝,也不免被他的體貼傾倒。

    嫁給這樣的男人,便是不能得到他十分的愛,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也當是極好的。

    能得他盡心照顧,又何必在意他所愛何人呢?

    張枝枝在心里對自己說,卻感覺喉嚨里好像扎了一根刺,讓她不能輕易說出那句算了吧。

    畢竟這一句算了,要管數(shù)十年的光陰,日后不能計較對方不夠重視不夠深情不夠真誠。

    “爹,你這一生只愛過我娘一人嗎?”

    張枝枝問,心里一片迷茫,看不清前路。

    “我這一生,只娶了你娘一人?!?/br>
    “那你覺得有什么地方愧對我娘么?”張枝枝換了個問法,這一次,老爺子沉默的時間有點長,許久才道:“她剛嫁給我那幾年,吃了不少苦?!?/br>
    “娘病重的時候,爹和哥哥押鏢走了,只有我陪在娘身邊,娘那時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希望我日后能找個兩情相悅的人共度余生?!?/br>
    那時張枝枝的娘親已經(jīng)枯瘦了許多,說這話時,眼底總是浮著遺憾。

    她年紀尚小,不懂話里意思,如今明白過來,有些難過。

    她幼時覺得自家爹爹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他將兄長和她教養(yǎng)得很好,卻沒有讓自己娘親幸福。

    張枝枝其實很怕,怕所嫁之人,既不是自己所愛,也不愛她,只是各自委曲求全的在一起罷了。

    老爺子活了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事沒遇到過,當然知道張枝枝話里的意思,也是感慨:“枝枝,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兩情相悅,就算有,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爹只是在盡自己的能力讓你幸福?!?/br>
    蘇珩各方面都是好的,按媒婆的話來說,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張枝枝嫁給他,至少衣食無憂,也不用伺候公婆。

    這一趟老爺子把蘇珩叫上一起,也是為了讓兩人培養(yǎng)感情。

    “爹覺得我嫁給蘇大哥會幸福嗎?”

    張枝枝問,聲音壓得很低,老爺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沒逼得太死:“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我也會支持你?!?/br>
    言下之意,在他看來,現(xiàn)在蘇珩是張枝枝的最佳選擇。

    張枝枝抿唇?jīng)]了聲音,娘親走后,爹和兄長還有鏢局的師兄弟都寵著她,在婚事上也由著她胡鬧過了,一路走到現(xiàn)在,她的確是該學著聽話了。

    “爹,我明白了。”

    良久,張枝枝才低聲說,語氣很嚴肅,像是暗暗下了很大的決心,老爺子抬手揉揉她的腦袋:“不要害怕,不管發(fā)生什么,爹都會站在你這邊的?!?/br>
    就算婚后生活不幸福,只要他一天還在,都會替她主持公道,不會任人欺負她的。

    聽出這言下之意,張枝枝眼眶發(fā)熱,撲進老爺子懷里:“謝謝爹!”

    因為這一番談話,后面的路程張枝枝對蘇珩熱情了許多,會關心一下人家熱不熱,渴不渴,累不累。

    蘇珩自然是能感受到張枝枝的示好的,待她越發(fā)溫柔。

    這般相處下來,張枝枝也沒那么抵觸的。

    她像個假小子一樣,和鏢局的師兄弟都處成了哥們兒,好不容易被人當成女孩子對待,自然是開心的,只是冷不丁的,她還是會突然想到某個說好會上門提親的人。

    那人趁機親了她,還哄騙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連趕了三日路,馬車到了諶州。

    從諶州城再往西走兩日,就可以到漳縣了,蘇珩在城里找了客棧,讓車隊在這里修整一下。

    諶州盛產蠶絲,自張家作為皇商與鄰國通商以后,諶州的桑葉種植和養(yǎng)蠶生產便日益興盛,來往的商隊也增多,許多客棧已經(jīng)客滿,還是蘇珩有先見之明,讓人提前到城中打探,才定到房間。

    不過房間數(shù)量不夠,旁人都是三三兩兩擠一間房,張枝枝是唯一的女眷,便一人住了一間,蘇珩和老爺子合住在她隔壁。

    舟車勞頓一番,夜里眾人洗了澡早早睡下,張枝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半夜的時候,突然聽見房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

    她頓時驚醒,從床上跳起來,抓緊隨身攜帶的長鞭,側耳細聽。

    “喵!”

    窗外傳來野貓的聲音,張枝枝松了口氣,但沒有完全放下戒備,輕手輕腳的挪到窗邊,推開窗戶,窗外正好有一人倒掛在房檐上,與她打了個照面。

    “……”??!

    張枝枝瞪大眼睛,下意識的要大喊,那人的動作卻更快,抬手一揮,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張枝枝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忙抬手掩唇后退,身上的力氣卻在瞬間被抽了去。

    不好!

    張枝枝心頭一凜,卻已沒有機會發(fā)出聲音,只能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見那人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嘖,長得還不錯?!?/br>
    那人嘀咕,語氣輕佻,頗有些下流。

    張枝枝心里直犯惡心,卻躲避不開,那人也沒多留,直接扛著她出了客棧。

    藥效上來,她昏了過去,沒注意到那人扛著她從房上掠過的時候,有兩個人正遠遠地從城門口往客棧這邊趕來。

    “大人,你不是跟陛下說要回鄉(xiāng)祭祖嗎?怎么來這里了?”

    趙拾背著包袱跟在趙寒灼身后問,趙寒灼換上灰色常服步履輕快的走在前面:“諶州離溫縣不遠,我還有其他事,從這里繞路過去正好?!?/br>
    “還有什么事???”趙拾疑惑:“張家老爺雖然收了聘禮,但說十日后才給答復,如今已過了三日,大人若是再在這里耽擱幾日,怕是會來不及回京吧?!?/br>
    趙寒灼說諶州離溫縣不遠,按照他們現(xiàn)在的速度,怎么也要三日才能到,這一來一回,稍微出點差錯,都會耽誤時間。

    趙寒灼好不容易開竅想娶妻,趙拾自是比他更著急看重,覺得這十日里,再沒有比張老爺子回復更重要的事了。

    知道他在擔心什么,趙寒灼回頭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怕什么,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br>
    離了京,趙寒灼的性子沒那么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