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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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昭默然思忖,片刻后開口:“尚未登基時,朕有過一位側(cè)妃,她出身書香門第,是前尚書府嫡女,才貌俱佳?!?/br> 楚謙沒有急著落筆,安靜傾聽著,楚凌昭將他與蘇挽月的相識、大婚以及婚后的生活都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我很愛她,一心想要立她為后?!背枵堰@樣說,話里帶著繾綣的柔情,他的思緒似乎也回到當初那段時光。 連著幾日都做了相關的夢,所以那些久遠的回憶已變得清晰起來。 楚謙有點意外,厲鬼之所以會存于世間,必定是因為內(nèi)心有太多仇恨不甘,厲鬼要報復之人,不是害怕就是深惡痛絕,但楚凌昭提起這位側(cè)妃時的語氣,卻好像還有余情未了。 既然還有愛,又怎會被人如此痛恨? 楚謙壓下不解繼續(xù)聽著,楚凌昭繼續(xù)道:“……后來朕才發(fā)現(xiàn),朕的這位愛妃心中另有所屬,她享受著朕的寵愛,卻愛著朕的弟弟,嫉妒出現(xiàn)在心儀之人身邊的所有女人,為了宣泄自己的嫉妒,她甚至不惜傷害腹中的孩子!” 楚凌昭的語氣變得惋惜,楚謙咋舌,沒想到竟然還能聽見這樣的皇室辛秘,這……也太亂了吧。 楚謙雖然沒進過宮,但對皇室族譜還是有所了解的,據(jù)他所知,當今陛下楚凌昭,只有一個血親弟弟,那是淮陽王楚凌熙。 楚凌熙常年在自己的封地,隔個兩三年,京中有些盛事,便會進京一次。 楚謙在侯府見過他好幾次,在楚謙的印象中,楚凌熙是個十分儒雅的人,他至今未娶,難道就是因為楚凌昭口中所說的這位側(cè)妃? 楚謙心緒復雜,一時對楚凌熙的認知崩塌,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一個矛盾的地方。 那側(cè)妃有了身孕,若是孩子沒了,當會有個胎靈縈繞不散,那日他卻沒有感應到胎靈存在,說明孩子是順利降生了的。 縱然側(cè)妃有罪,但孩子生下來也該是皇子。 整個遠昭如今只有太子楚宸一個皇嗣,若他是厲鬼所生,那厲鬼怎會想要害他的性命? 難道孩子夭折了? 楚謙兀自揣測,楚凌昭直接略過那個孩子,說到他流放了前尚書府滿門,側(cè)妃瘋掉,最終被賜死。 整個故事說完楚凌昭停下,宮人極有眼力見的奉上參茶。 楚凌昭端起來抿了一口,楚謙知道皇嗣事關皇位傳承,不能隨便過問,便壓下這點疑惑,問楚凌昭要蘇挽月的生辰八字。 楚凌昭還是不大相信鬼神之說,有意為難楚謙:“她已死了多年,朕不記得這些了,只知道她叫蘇挽月,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楚凌昭說了一句詩,楚謙動手,落筆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 他寫得極慢,落筆之后,紙上便浸出紅色熒光,在他寫下一筆的時候,上一筆的熒光又迅速消失,這景象看著很是神奇。 他落筆時心無雜念,寫完之后,紙上什么痕跡都沒留下,楚謙收了筆,心里莫名頓了一下。 這位側(cè)妃與他娘親是同姓。 這天底下同姓之人多了去了,楚謙也沒想太多,伸手去拿那紙,剛拿起來,那紙的一角起了火,冒出青白的煙。 楚謙見怪不怪,在虛空中點了一下,煙霧逐漸成形化為人影。 這是招魂術,若是有生辰八字,效果會更好。 然而在看清那人影以后,楚謙皺緊眉頭,按照楚凌昭所說,那側(cè)妃死了多年,應該是個漂亮婦人,怎么會如此蒼老? 正疑惑著,楚凌昭看著自己茶杯里突然浮現(xiàn)出來的人影,難以置信的開口:“母后?” “……” 他招的是那側(cè)妃,怎么把太后招來了? 太后死的時候年歲稍大,也沒什么怨念,按理應該早就入輪回投胎去了,楚謙定睛一看,見她頭頂插了一個黑玉一樣的發(fā)簪,是被那叫蘇挽月的厲鬼鎖了魂,因此無法投胎,被招了過來。 楚凌昭極快的抬頭看了楚謙一眼,他的rou眼依然無法看見太后的靈魂,只能通過杯盞看到。 “她不是厲鬼,沒有攻擊力,我一會兒就送她去輪回,陛下可要與她說說話?”楚謙溫和的詢問楚凌昭的意見,楚凌昭沒有回答,重新低下頭去。 太后的容顏和剛離世的時候沒什么變化,多年未見,猛然看見,楚凌昭一時千頭萬緒涌上心頭,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他的帝位坐穩(wěn)了,遠昭也國泰民安,他和太后當年那些爭執(zhí)分歧也變得不重要起來,他將權謀運用得極好,想起當年還是覺得自己太過沖動,其實太后那時已經(jīng)威脅不到他了,他讓她頤養(yǎng)天年也是可以的。 太后死得突然,不知自己的死背后藏著怎樣的曲折,并不怨恨楚凌昭,只是喃喃重復:“鴻熠,哀家都是為了你好,你怎么就是不聽哀家的話!” 她心里只有這點執(zhí)念,氣他不聽她的話,與她母子離了心。 “朕那時太年輕了……” 楚凌昭低聲說,語氣帶著嘆息,楚謙抬手,結(jié)了個佛印,太后的靈魂緩緩飄向他。 她死后沒害過人性命,佛印散發(fā)出來的光芒很柔和,太后的表情漸漸變得呆滯,然后祥和起來,楚謙抬手要解開她頭上的魂鎖,太后猛地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楚謙尖叫:“鴻熠!這個孽種怎么還活著?你為什么沒有處死他!” 她的靈魂變得不穩(wěn),情緒激動起來,眼看要被那魂鎖逼得黑化,楚謙立刻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在虛空中畫了個符壓在她頭上。 楚謙聽見橙七在門外低叫了一聲,指尖的傷口迅速恢復,太后重新冷靜下來,魂鎖被順利解開,她的靈魂很快變淡,然后消失不見。 “她去哪兒了?” 楚凌昭收回看著茶杯的目光問,楚謙把地上黑紙燃盡的灰捧起來道:“去她該去的地方?!?/br> 演練了這么一番,楚凌昭再怎么懷疑楚謙,也該相信楚謙就算作為江湖騙子,也是有點本事的。 “這個厲鬼道行不淺,陛下若不想太子出事的話,還請讓我與他同吃同住三日?!?/br> 楚謙邊說邊在心里回想剛剛的事,他記憶中自己是沒見過太后的,太后怎么會突然看著他暴動? 太后口中的孽障是他么?難道太后知道逍遙侯府的世子天生陰陽臉,曾起過要殺他的心思? 想得太深,腦袋有些隱隱作疼,楚謙抬手揉揉眉心,楚凌昭突然開口:“你娘不曾跟你說過她的身世?” 楚謙猛地掀眸看向楚凌昭,幾乎在一瞬間肯定,他娘親和楚凌昭口中那位側(cè)妃有關系。 果然,下一刻楚凌昭道:“你娘在被封為縣主以前,是前尚書府三小姐,朕的側(cè)妃蘇挽月的親meimei?!?/br> 難怪那厲鬼要選悅兒附身! 這是從楚謙心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 尚書府當年滿門因蘇挽月被流放,他娘不僅沒受到牽連,反而還被封了縣主,這事情怎么看都不對勁! 難道那厲鬼要報復的目標其實是他娘? 楚謙有些不安,楚凌昭卻不再多說,揮手讓宮人帶楚謙去太子寢殿。 楚謙也不好再多問,出門帶著橙七離開。 等他走后,楚凌昭眸色晦暗的看著杯中的參茶。 這孩子,果然會沾惹邪祟,卻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頂著孽障的名頭,長成以后卻帶著一身正氣。 像誰? 楚凌昭勾了勾唇,表情自嘲,左右是一點都不像他和蘇挽月的。 楚宸吐血的事沒瞞住,安若瀾早早的到寢殿守著楚宸,噓寒問暖一上午,楚宸煩了,好說歹說把安若瀾趕走。 安若瀾聽說是楚悅安找楚宸以后,楚宸才吐的血,渾身氣勢一變,領著人就要去找楚悅安的麻煩,半路正好和楚謙碰上。 “奴才拜見貴妃娘娘!” 領路的宮人恭敬行禮,楚謙微微側(cè)身讓開路:“拜見貴妃娘娘。” 他為人低調(diào),只是這一張面具太過醒目,安若瀾一下子就認出他的身份,臉上頓時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怎么進宮來了?” 她問,語氣也不好,將楚宸吐血的怒火轉(zhuǎn)嫁到楚謙身上。 “回娘娘,是陛下讓草民進宮的?!?/br> 楚謙溫聲回答,不欲與安若瀾爭吵,目光落在安若瀾頭上的一支白玉簪上。 年歲大了些,安若瀾平日的妝扮不如之前精致華美了,那支白玉簪顯得格外樸素惹眼,當然吸引楚謙的,不是那白玉簪如何好看,而是那白玉簪上正散發(fā)著旁人rou眼看不見的瑩瑩光澤。 那光極柔和,是很溫柔純凈的靈魂寄托的標志。 楚謙站在離安若瀾只有一步遠的地方,所以能感受到那靈魂深厚溫暖的愛意。 雖然它不會害人,但在世間停留太久,也是違背天道循環(huán),會受到輪回報應。 “走吧?!?/br> 楚謙對那白玉簪里的靈魂說,旁邊的人俱是一臉驚駭,沒想到他能對安若瀾頭上的發(fā)簪說話。 安若瀾臉色一變,瞪著楚謙:“你這個孽障在胡說什么!” 又是孽障。 楚謙心里刺了一下,對這兩個字產(chǎn)生了一點抵觸情緒,正要開口說點什么,一個粉色身影突然撲來,直接將安若瀾撲倒在地。 “你才是孽障,你們?nèi)叶际悄跽?!?/br> 楚悅安破口大罵,旁邊的宮人在一瞬間的怔愣以后,忙不迭的伸手把楚悅安拉開。 安若瀾跌倒在地,衣服和頭發(fā)都亂了,頓時沒了貴妃娘娘的威儀。 楚謙趁亂把那支白玉簪撿走揣進袖兜,把楚悅安拉到自己身后擋著。 “悅兒,你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皇嬸!”安若瀾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睛都氣紅了。 “娘娘,舍妹年紀尚小,一時沖動,不好意思,若娘娘非要追究,可以直接去稟告陛下,請陛下做主。” 天色不早了,楚謙想早點把事情解決,不欲和安若瀾過多糾纏。 他這語氣一點沒覺得抱歉,還慫恿安若瀾去告狀,安若瀾這些年就沒受過這樣的氣,涂著蔻丹的手差點戳到楚謙鼻子上去。 “你給本宮等著!” 放完狠話,安若瀾帶著宮人快步離開,往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楚悅安沒覺著自己闖了禍,親昵的抱住楚謙的胳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早些告訴我?今日是專程來接我出宮的嗎?” 因為是白日,她身上的黑氣比昨晚淡了許多,現(xiàn)在看上去勉強算是清醒的。 五年沒見,她長大了許多,和當初那個拉著他的手哭著不讓他走的小姑娘差別很大。 “五年不見,你學會與人打架了?”楚謙低聲問,帶著點責問的意思,楚悅安立刻皺眉:“是她先罵你的!” 那也不能打人! 楚謙正要好好訓楚悅安一頓,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橙七抱住楚悅安,在她脖子上不停地嗅來嗅去:“好香啊?!敝徊盍鞴?。 楚悅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楚謙身上,沒注意到橙七,猛然被抱住,一回頭看見橙七又是男兒打扮,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橙七臉上。 “??!” 橙七剛化形,對手腳的運用不是很靈活,被打了個正著,捂著眼睛退到一邊,楚謙怕她變回原身,忙把楚悅安推開,抓住橙七暗暗下了個定魂咒。 楚悅安愣住,楚謙沒離家前,對她可是百依百順,什么時候為了別人把她推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