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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不要拉我尾巴啊！你這個蠢rou人！呼哧！”

    “前面的老爺子，你爬快一點啊呼哧！你的大屁股悶的我快喘不過氣了……??！你是不是放屁了呼哧！”

    “啊……對不起，小豬，我緊張時候腸胃不太好……”

    “氣死我了呼哧！讓我死吧！”

    豬崽一邊爬一邊發(fā)狂抱怨，爬在最前面的洛丁因為歲數(shù)大了，行動比較不便。這也讓路婭有些慶幸自己最初做的安排，如果讓豬崽打頭陣的話，豬崽絕對不會關心他們能不能跟得上，早就一眨眼跑的影子都不見了。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嗎？我怎么覺得管道越來越窄了？”

    在狹小的空間里容易造成密室幽閉癥，路婭從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了約莫二十分鐘。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似乎追兵并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逃跑路線，下方偶爾能聽到幾聲槍響和慘叫，完全不敢去細想究竟是怎樣一副狀況。

    “當然是了呼哧！你不信就自己隨便跑好了呼哧?！必i崽沒好氣地說。

    “相信小豬吧，只有他對這里的構造熟悉。”

    洛丁忙打圓場，并向路婭解釋說，“我曾經(jīng)聽有耳聞，廢氣和垃圾都會被排往同一個地方，最后流入能源再生工廠。那里因為有輻射的緣故，幾乎只有機器在工作，但我們到了那里后就安全了?！?/br>
    “洛丁叔叔知道的好多啊。”路婭一邊爬一邊說。

    “畢竟所有的高性能城市都是這樣的，我年輕時候也和妻子去過帝都兩次，那時候是在公路旅行，我還記得在車內廣播里聽到皇帝陛下的第一個兒子，澤洛斯殿下出生的喜訊，舉國同慶……”

    提起往事的時候，洛丁充滿感慨，“那時候的帝都還不像這樣，對游客很友好，哪怕是自駕游也能一路同行無阻。我還記得我和妻子當時住酒店，吃的東西，海風的味道……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

    “別回憶過去了，不會回來了，只會徒增傷悲罷了?！?/br>
    路婭聽著不是滋味，忍不住安慰了下洛丁。誰不是呢，看到變成這樣的世界，再想起曾經(jīng)美好的生活和回憶，簡直是種殘忍的折磨。

    “我怎么也有些難過呢，呼哧，我干嘛要同情人類呢呼哧……”

    豬崽感到鼻子發(fā)酸，他吸了吸鼻子，覺得是自己和人類呆久變軟弱了。他搖搖頭，告訴自己不是這么圣母的豬人族，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鼻涕流到了地上。

    “地上怎么有點濕噠噠的？等等，是不是你們有誰偷偷尿了？是不是你豬兒蟲？”

    路婭在隊伍最后面叫喊。

    “不是我呼哧！我沒尿尿，那是鼻涕呼哧！”

    “靠，那也一樣惡心，快停止你的鱷魚的眼淚，有本事就去把你爹的人類牧場把里面的rou人都解放了。”

    “……”

    路婭的話頓時讓豬崽沉默了下來，可能是說中了他的痛處，好長時間他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直到他們終于爬完管道，從垃圾中轉中心滑了個滑梯，最后渾身發(fā)臭的從能源再生工廠里滾了出來。

    “我感覺自己快要暈厥了……”

    路婭從垃圾堆里出來的時候干嘔不止，幾乎快把膽汁都嘔了出來，除了馬修之外所有人都在嘔吐。

    “不行了不行了，趕緊把這身臭衣服換掉，找個地方?jīng)_洗一下吧?！?/br>
    看到豬崽直接把身上的囚服撕下來丟掉后，路婭頓時非常羨慕，可惜她是女孩子不能這么做。好在洛丁也是個老紳士，不會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于是在把馬修從垃圾堆里扶出來后，打量起了四周。

    他們處在一座垃圾山里，每小時機器人會自動分揀一次，那些機器人除了擔任工作之外，也有索敵戰(zhàn)斗的能力。一旦發(fā)型入侵者，就會拉響警報召喚來其他機器人。

    雖然機器人也許可以打敗，但警報聲同樣也會引起工廠里人類工作者的注意。

    因為能源廠內輻射比較嚴重，工作者的數(shù)量遠不如食品生產(chǎn)廠，他們要做的事情也是記錄和維護機器的正常運行。但能源廠內的人類工作者大多都是囚犯，因為長期暴露在輻射環(huán)境下，基本還沒等到工作年限滿的時候，就已經(jīng)腫瘤纏身，無法繼續(xù)干活了。

    “我先去探探路，你們在這里等我回來?！?/br>
    路婭決定先摸清工廠里的路，于是要求眾人暫且先在垃圾堆里躲一會。

    “行，我們跟著你亂跑的話，那么多人實在太容易暴露了，馬修的行動也不方便，就不給你拖后腿了?！甭宥”硎纠斫獾狞c點頭。

    “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兩小時內我沒回來的話，就代表我可能出事或者被抓了，那時候你們不要管我，自己跑就是?！?/br>
    “別說傻話了，你不會被抓的，伊芙。”

    洛丁苦笑一下，“我相信你，我會為你祈禱。”

    “謝謝你洛丁叔叔，祝愿我們所有人能平安無事。”

    路婭離開這個房間后，來到了中央通路。

    每個區(qū)域里都有機器人在工作，但它們巡邏的范圍都是固定的，只要不過于靠近它們，就不會觸發(fā)它們的自動索敵能力。

    但說實話，這些機器人的密度有些過于高了，路婭還能想辦法飛檐走壁繞著走，但洛丁和馬修是肯定不能。有沒有辦法暫時關閉這個工廠，讓機器人都暫時停止運作呢？

    路婭計劃準備去找到總電源，然后關閉能源廠，加上監(jiān)獄的暴亂，足夠讓帝國兵手忙腳亂了。但這個能源廠也像是個大迷宮，也許她可以先綁架一個在這里干活的人類工作者問問。

    在中央?yún)^(qū)域的上空轉了會后，她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對象。

    ——一個看起來還算年輕的男人，穿著特制的工作服，整張臉包裹在防毒面罩下。路婭確定自己能一擊制服他，在他走到一個較隱蔽的拐角處的時候，她突然從天而降，從背后制住對方，卡住他的頸動脈低聲說。

    “別亂動，也不許叫，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br>
    她的力量幾乎是絕對壓制的狀態(tài)，那個人完全僵住了，甚至都沒有掙扎。好一會后，他才點點頭，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于是路婭慢慢松開手，繼續(xù)命令對方，“不許回頭。”

    “……”

    可能雙方之間差距太過懸殊，對方只是猶豫了一下，然后非常順從地出聲說道，“……長官，我能為您做點什么嗎?！?/br>
    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路婭發(fā)現(xiàn)了這是個很聰明的人，裝作沒有認出入侵者的身份，試圖來保住自己一命。

    于是路婭也順勢演了下去，“帶我去總供電中心?！?/br>
    這個要求讓對方又沉默了，他欲言又止，在路婭兇神惡煞的準備繼續(xù)逼迫他的時候，那人又輕聲說，“長官大人非去那里不可嗎？那里輻射很嚴重，哪怕作業(yè)用機器人進去，也會在十五分鐘以內報廢。”

    什么？輻射那么厲害的嗎？

    路婭原本以為自己得到龍血的強化，就算有輻射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但能讓機器人報廢的輻射程度的話，就算是她也不想輕易冒險。難怪這個工廠內都看不到帝國的士兵，如此高危的地方，帝國只會安排囚犯來做這種工作。

    她忍不住重新思考起了自己要不要執(zhí)行那個計劃，不料這個時候，背對著她的那個年輕人突然伸手，慢慢取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防毒面罩。

    “等等，你想做什么！”

    路婭頓時一愣，她正準備阻止對方的同時，卻在看到那半張側過來臉的時候呆住了。

    那是張潰爛了大半的臉，大塊面積的紅斑從臉上延伸到脖子，模樣看起來無比驚悚，是那種典型被輻射破壞了免疫力而造成的皮膚潰爛。

    他的眼球也非常渾濁，在看著路婭的時候，他的眼睛似乎不太能夠聚焦。

    “不要在意，其實我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了，我要很費勁才能看到你的臉?！?/br>
    他似乎在努力消除路婭的不安，但路婭震驚地大半天都說不出話。

    那個男人注視著她，露出了無奈又悲傷的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但是想告訴你，別去了，不然你也會變成這樣?！?/br>
    對方似乎沒有敵意，并不打算逃跑或者叫人，始終很平靜地面對著路婭。許久之后，路婭終于忍不住出聲，“你為什么要提醒我呢？這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沒有為什么，只是想這么做吧。”他靜靜回答。

    “……你的狀況很嚴重，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三年，我的刑期是七年，但我應該撐不到那個時候，身體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

    他仿佛對此認命了一樣，長長嘆息了口氣，那麻木的眼睛凝視著路婭，卻很平靜地告訴她說，“我知道哪里能拿到衣服，我?guī)氵^去，你想離開這里的話，沒必要去總供電中心。”

    “……”

    路婭凝視著對方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到欺騙或者陰謀，但她卻什么都看不到，她看到的只有一個非常誠懇的普通人。

    “為什么要幫助我？”

    明明自己身在不幸之中，卻還是想幫助其他人，為什么明明同樣也是這里的犯人，卻還要對她這么善良？

    如果說前一秒路婭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的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一下子頓悟了。

    “活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沒必要讓更多的人遭受同樣的事情?！?/br>
    男人搖頭笑了笑，他并沒有解釋什么。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幾乎掉了大半的牙齒，看起來可怕卻又讓人心酸。

    “走吧，不要在這里呆太久了，你很漂亮，千萬不要變得像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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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角色很關鍵，不要懷疑，沒那么多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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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年輕人重新戴上面罩，熟絡的領著路婭一路前進，避開著工廠里的作業(yè)用機器人的巡查范圍。

    路婭有很多話想問他，但猶豫著還是開不了口，直到他把她帶到消除輻射的員工更衣室的時候，路婭忍不住出聲問，“你沒想過逃走嗎？”

    每當她遇到好人的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心軟下來，哪怕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但還是希望能夠幫助別人，她就是這樣一個可笑的理想主義者。

    仿佛路婭說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一樣，那個走在前面的年輕人頓時愣了愣，然后回頭看向她。

    “無處可逃。”他低著頭回答道。

    “在工作中等死，和被流放在野外茍活后等死，其實沒多大區(qū)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