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裝作不知道,任她踩。 但他忽然收步,簡嘉撞了上去,陳清焰便順勢把她摟在了胸前:“我們明天回趟軍屬區(qū)大院?” 簡嘉貪戀他的氣息,但自覺掙開:“我跟媽說過了,最近特別忙恐怕沒時間回去?!?/br>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一頓飯而已?!标惽逖娴f,他在一家豉油炒面小店前停了下來。 真的是餓了,晚上他錯過飯點(diǎn),干脆沒吃,此刻,又要了兩罐啤酒,陳清焰一人吃了很多很多,鼻尖沁汗。 坐姿隨性,也會翹二郎腿,跟平日上班時的講究判若兩人,簡嘉想起兩人那次在米其林用餐,他矜貴淡漠的樣子,竟然想笑。 是夏日,但陳清焰看起來永遠(yuǎn)清爽、干凈,長袖襯衫卷到一半,手腕上的表又碎成那種海冰藍(lán)。 他今天穿的白襯衫,領(lǐng)口微敞,露出整肅的隱隱鎖骨。 簡嘉忽然覺得陳清焰很像一朵玫瑰,冷漠地開著,但玫瑰花不需要性別,陳醫(yī)生卻是雄性動物。 她不能免俗地注意著陳清焰的皮相,極具誘惑的皮相,因?yàn)榭雌饋?,他永遠(yuǎn)高高在上。 不過,俊美無比的赫利俄斯也得吃飯不是? “程程,盯著我干什么?”他捏起啤酒,眉梢微動,好像兩人之間什么齟齬也沒有。 簡嘉躲開,陳清焰卻把她臉又扳過來,問她: “是不是想看清楚我?” 簡嘉不說話,陳清焰看著她,想拉她的手卻只是放低了聲音:“程程,上次的事,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我們每一次……” 說的她心慌,簡嘉匆促打斷他:“別說了,陳醫(yī)生,現(xiàn)在不說這個行嗎?” 她很亂,覺得不是溝通的好時機(jī),陳清焰蹙下眉頭,沒勉強(qiáng),壓下去自己那只險要摸她的臉的手。 那邊,老板笑看過來兩眼:這對極其養(yǎng)眼的小情侶似乎在鬧別扭。 陳清焰沒有年齡感,他的年紀(jì)永遠(yuǎn)只隨服裝而變。 簡嘉則緊跟著無力笑笑,灰灰的。 這個時候,陳清焰再次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他這幾天,收到好幾條,不同的號碼,屏蔽了,再發(fā)。 一樣的內(nèi)容: 陳醫(yī)生,想知道你女神的秘密嗎?聯(lián)系我,我就告訴你,免費(fèi)的哦。 無聊。 但對方好像越挫越勇,鍥而不舍。 他甚至懶得去想對方是怎么搞到自己聯(lián)系方式的。 簡嘉從他臉上看不出端倪,但手機(jī)屏幕,分明在照亮著他的臉。 她站起來:“我先回去了,您忙吧。” 他抬頭,目光一下落到她心上,精準(zhǔn)得guntang。 “我們一起走?!彼嬖V她,起身去結(jié)賬,發(fā)現(xiàn)店里也賣冰淇淋,轉(zhuǎn)身想問她要什么口味,簡嘉已經(jīng)走了。 陳清焰本要追上去,那頭,陌生號碼竟然打了過來,他遲疑下,還是接了。 “陳醫(yī)生,好能存住氣呀!”耳畔笑聲刺耳,許遙正對著空氣吐煙圈,她快無聊死了。 白天,她從手機(jī)里看到許遠(yuǎn)帶周滌非去了市內(nèi)一家婚紗店,做到這很簡單,她下載個app而已,連接許遠(yuǎn)的行車記錄儀。 隨時查看監(jiān)控畫面,真的很刺激,許遙覺得人生太有趣。 偷窺別人的生活,是南城版的《竊聽風(fēng)暴》,比東德的時代更契合高科技爆炸式發(fā)展的當(dāng)下。 陳清焰覺得笑聲熟悉,稍回想,他超強(qiáng)的記憶力開始起作用。 不過,他非常冷淡:“有事找我?許小姐?” 許遙對于他還記得自己,有種不期而遇的巨大驚喜,按捺住,浮起的卻是惡意: “呦,我以為貴人多忘事,沒想到,陳大少,記得我們這平頭小老百姓,”她發(fā)泄式禿嚕完一串不重要的,奔向主題,“聽說,陳大少和一中的公交車喜重逢呀,恭喜恭喜,上女表子的感覺還好嗎?” 陳清焰嘴角抿成一線,耐著性子聽完,眼睛里,已經(jīng)燃起火苗。 他不打女人,但如果許遙在眼前,他難能保證自己不動手。 他沒說話。 “哎呀,是不是氣到要送殯儀館?陳大少,我可以告訴你,你呢,和我哥哥一樣,都是傻.逼,這么多年愛著的是個女表子,千萬別不信,你去問她,是不是中學(xué)就賣呀?” 陳清焰掛了電話,他黑眸里沒有顯山露水一點(diǎn)情緒。 一路上,連闖幾個紅燈,他沒在意。 但周滌非竟然在酒店門口等他,她穿亮眼絲滑的油綠裙子,細(xì)細(xì)的吊帶,伶仃的背,寂寞地抱肩坐在臺階上吸煙,在夜色里。 路過的,無人不張望,她的五官并非絕美沒有瑕疵,但氣質(zhì)獨(dú)特。 更何況,綠裙子是那樣美。 她轉(zhuǎn)頭看見陳清焰,揪住裙子,跑向他,第一時間纏住他癡吻。 陳清焰的手在無處安放片刻后,最終,還是抱住了她。 周滌非不禁顫抖,胃里都在發(fā)燒,她拽著他的襯衫,啞著嗓音:“和我做.愛,學(xué)長,好不好?我要和你做.愛?!?/br> 她哭了出來。 這句話,讓陳清焰渾身血管都跟著破裂。 兩人幾乎是糾纏著撞開的房門,周滌非瘋狂地吻他,陳清焰被她近乎錯亂的唇舌席卷得山崩地裂,他此生的摯愛,要和他做.愛,陳清焰腦子是空白的,他要怎么拒絕? 人生最寶貴的十年,他都在和一場糜爛的虛無一直較量著,像最笨拙的隱喻。 沒游過時間,陳清焰最終被推回往昔歲月。 時間也再次分叉。 周滌非牽引著他的手,口中呼出痛苦的氣息:“把這件裙子撕裂,學(xué)長,你撕裂它。” 絲綢被撕裂的聲響,非常清脆,利索,陳清焰抱著赤.裸的她,滾進(jìn)了柔軟的大床里。 他的襯衫紐扣,被她一顆一顆解開。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47章 身體像一只蜥蜴那樣重新蘇醒過來, 但周滌非始終干澀。 她沒有辦法濕。 像是不潔和礦物組成。 無論陳清焰如何溫柔讓她容納自己, 周滌非疼到痙攣,她死死睜著眼睛注視在上方的他, 腦子里全是漆黑的過往。沒有辦法,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痛感和失望同樣在陳清焰胸口泛濫, 他愛撫著她的臉, 想要從她的身體離開。 “不要!學(xué)長, 不要離開我……”周滌非忽然撐起身,抱緊他。 陳清焰肩頭起伏, 他低喘貼上她的耳朵:“對不起, 我弄疼你了?!?/br> 周滌非的淚水再次打濕兩人。 中間,只能不斷借助潤滑的外力。 他還是把十年的所有全部釋放在了她的最深處。 似乎應(yīng)該完滿。 但絲毫感受不到任何靈與rou統(tǒng)一的喜悅, 而是卑瑣。 最后抱住她倒下時, 耳畔所聽皆是雷鳴, 一半是烏有,一半是破滅, 她始終干燥。 “你的新娘,穿的是我改過的婚紗, 你知道嗎?”這是兩人事后, 周滌非說的第一句話。 程程。 這個乳名緩緩掃過陳清焰的大腦,像凌遲, 他目光收緊, 伏在周滌非的發(fā)中: “不要提她?!?/br> 周滌非感到他身子微微動彈了一下, 她抬眸, 問他: “你愛她嗎?” 這個問句,有春天里火燒灼灼桃花的美感。 陳清焰被逼到?jīng)]辦法回答,他再一次重復(fù):“她是被我牽扯進(jìn)來的,跟這件事沒關(guān)系?!?/br> 他不愿意這個時候想簡嘉,忽然覺得褻瀆。 “你知道嗎?我多想穿著那件婚紗嫁給你,但我做不到,我真的很嫉妒她,又太羨慕她,我看到你吻她,你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女孩子,我實(shí)在太壞了,學(xué)長……”周滌非抱著他的腦袋呢呢喃喃,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死。 陳清焰黑眼睛微閃:“你去了婚禮現(xiàn)場?” “沒有,是許遠(yuǎn)?!敝軠旆钦f。 陳清焰沒說話,沉默下去。 在兩人提到許遠(yuǎn)這個人時,許遙依舊在酒店外。 她太興奮了,尤其,是打電話給簡嘉時: “程程,送你個禮物好不好?你一定特別驚喜?!?/br> 公寓里,簡嘉正準(zhǔn)備休息,被這通陌生的電話攪得困意全無,她早刪除了許遙的聯(lián)系方式,但顯然,對方保存著。 只能客氣說:“不用,謝謝,我要休息了,不好意思?!?/br> 許遙格格笑,高跟鞋踢著草坪,又回頭看一眼酒店:“別睡呀,程程,你老公這會正跟女表子開房野戰(zhàn)呢,不過來捉j(luò)ian啊?” 簡嘉聽得陣陣耳鳴。 “別不信啊,加我微信,我這就讓你相信。” 這語氣,跟搞傳銷的呢。 簡嘉知道應(yīng)該拒絕,許遙這個人,最愛胡言亂語唯恐天下不亂,她的話,怎么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