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秦斐找不見江淮的時候,讓人找了老張的電話。他輕飄飄看了眼,估摸著是老張打來的。想著讓江淮自己去面對,便說:“開車,幫我接一下?!?/br> 江淮不疑有他,接起,因為是打給秦斐的,接通時她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是個很陌生的聲音,音色里裹著恭敬,用滿是試探的語氣說:“秦先生您好,這里是oui法國餐廳,請問您預(yù)訂的豪華浪漫雙人燭光晚餐套餐還需要延時嗎?” 秦斐一愣。 江淮亦然。 豪華?浪漫?雙人燭光晚餐?套餐? 江淮面色逐漸凝重起來,望向秦斐的目光也變得深邃。秦斐在這樣帶著探究的目光中俊顏紅了又黑:“你這是什么表情?” 下午的時候,江淮跟他提起過晚餐。他只是剛好想吃法餐,剛好選擇了這家餐廳,剛好這家餐廳推出了各種活動,他也就順勢剛好選擇了這個套餐。 江淮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是不是……” “打住?!鼻仂澈鷣y否認(rèn):“不是,我沒有,別多想!” 江淮摸了摸肚子,她餓了。 沒再理會秦斐,她對著電話說著:“我們立即過來,麻煩你們再幫我們延會兒時,謝謝。” 那頭答應(yīng)下來。 掛了電話,江淮把照片刪除后遞給秦斐,想到下午和秦斐分開時,秦斐說的等自己吃晚餐。她抬眸,盯著秦斐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cè)顏說:“你是不是……” 霎時,秦斐心里如擊鼓般突突跳動,那點(diǎn)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心思即將被當(dāng)事者赤/裸裸揭開。秦斐沉著臉,在仿若暗潮涌動的氣氛下等著江淮說完那句話。 江淮說:“你是不是沒錢了?” 秦斐:“嗯???” 江淮癟癟嘴說:“點(diǎn)什么套餐喃,我請你吃?!?/br> 在三次元生活過的江淮深知套餐這種東西,在三次元拮據(jù)如她,自然鐘愛各種套餐。 只是在這里,富麗堂皇卻又別具一格的oui法國餐廳內(nèi)。 江淮豪氣的說:“隨便點(diǎn)。” 起先,服務(wù)生安置兩人在一方圓桌落座,圓桌不大,精致有型,上面鋪著高檔桌布,桌布便還用金線繪制著殘卷濃云圖案,桌上擺著一個觀賞性極佳的白瓷瓶,瓶里插著盛放的玫瑰。 在一片馥郁花香中,江淮笑瞇瞇地看著對座的秦斐,絲毫沒有被綁架而影響心情。 因為夜深的緣故,餐廳內(nèi)用餐的客人寥寥無幾,到最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餐廳播放著悠揚(yáng)的音樂,秦斐浮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他看了眼沉浸在菜單里的江淮,見她沒有任何異樣,之前還害怕她被綁架受驚的擔(dān)憂到此時已經(jīng)煙消云散。 她比綁匪還過的好! 秦斐翻開菜單,低著頭剛點(diǎn)了兩個菜,手機(jī)嗡嗡響了起來,是蔣南。 看著來電顯示,秦斐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后切斷了來電,埋頭繼續(xù)看菜單。 然而手機(jī)卻不準(zhǔn)備就此安靜,蔣南電話掛斷后,秦父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按理這個點(diǎn),秦父應(yīng)當(dāng)是睡了。 靜默半響,秦斐抬頭看向還在點(diǎn)菜的江淮說:“我去接個電話。” 江淮揮揮手。 秦斐起身,尋到一地幽靜處接通了電話。 秦父的聲音順著手機(jī)聽筒慢慢爬進(jìn)秦斐耳中:“你在哪?” 秦斐皺眉:“您還沒睡?有事?” 秦父“哼”了聲:“明天和我一起跟蔣家人見個面。” 秦斐聽著這似曾相似的話,在不久之前,秦父也是用這樣的語氣通知他,‘明天和我一起和江家人見個面’。秦斐面前有一處無不透露著高檔氣息的玻璃隔斷,他通過其鏤空的部分,看江淮的身影影影綽綽。 “不去?!鼻仂痴f完就要掛斷電話。 那頭又嚷嚷了起來,不知說了些什么后,秦斐面無表情,慢慢的慢慢的,他嘴邊勾出極其嘲諷的笑意:“時間地點(diǎn)給我。” …… 回到席間,秦斐頓住。 記憶里的桌位上,已經(jīng)沒了江淮的身影,秦斐四處環(huán)顧,餐廳燈光昏暗,空空蕩蕩清清冷冷。 先有江淮消失幾個小時慘遭綁架一事,秦斐剛收拾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急躁起來,他立即給江淮撥去電話。電話接通嘟了兩聲就被接起。 秦斐急忙說:“你又去了哪兒?” 江淮說:“在你身后?!?/br> 秦斐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張巨長的長桌,上面擺滿了菜品,甚至沒有空處放置的菜品擺在了其他菜品之上,原本桌子上應(yīng)該有的小花瓶和蠟燭都被撤了下去。江淮就坐在這張長桌的盡頭,而另一頭擺放著餐凳,面前是空空如也的餐盤,顯然是給他準(zhǔn)備的座位。 秦斐望了眼江淮,又把目光落回自己的座位。隨后再次抬眸看了眼江淮,再把目光落回自己的座位,如此反復(fù)幾次后…… 秦斐:“……” 兩個人之間相隔至少五米。 掛了電話,秦斐扯了扯嗓子,艱難的說:“你這是在做什么?” 江淮說:“你說什么?” 秦斐面色不好,拉開餐椅坐了上去,看著面前幾乎把菜單上所有的菜都點(diǎn)了兩遍的菜,依舊艱難的說:“江小姐在慶祝自己死里逃生嗎?” 那頭江淮說:“哈?你說什么?什么屎?” 秦斐:“……” 看著秦斐悶悶不樂地切牛排,江淮知趣的沒再說話。知道這種高檔餐廳都會有專門助興的,她招招手讓餐廳安排人拉小提琴。 服務(wù)生拿著小提琴恭敬的問江淮想聽那首曲子,江淮的音律一竅不通,她指了指秦斐讓服務(wù)生去問他。服務(wù)生便照做,兩個人隔得遠(yuǎn),江淮也不知道秦斐到底點(diǎn)了哪首,只聽一陣婉轉(zhuǎn)旋律傳來,卻覺得這曲調(diào)格外熟悉。 秦斐忍不住說:“江小姐,你手機(jī)響了?!?/br> 江淮“啊”了聲,尷尬的拿起放置在右手邊的手機(jī)。 來電顯示——張姨。 張玲從老張口中知道得知了江淮被綁架的事情,雖然老張告訴她,他和秦斐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江淮沒出事,但張玲始終不放心,最后她實在忍不住在這么晚的時候給江淮打來電話。 江淮接起電話,張玲便急匆匆的問:“淮淮啊,你沒事吧?” 江淮不太好意思讓人擔(dān)心自己便說:“我沒事。” 張玲又說:“淮淮,你現(xiàn)在在哪呢?阿姨想過來看看你?!?/br> 江淮瞥了眼秦斐含糊應(yīng)付:“我和朋友在外面玩呢。”頓了頓又怕傷了張玲的心,“張姨,放心吧,我真沒事。” 電話那頭的張玲靜默半響,最后忍不住告知了江淮一件事。 那就是在知道江淮和秦斐要訂婚的時候,張玲曾拿著江淮和秦斐的八字找了云拾道觀的高人合了合,那個大師搖了搖頭,沒說合不合適,但是卻說了江淮今年犯太歲。 張玲一聽到江淮被綁架的消息,就想到了大師所說的犯太歲,她想了想試探的說:“淮淮,明天你有事嗎?阿姨明天想請大師作法給你去去晦氣。” “去晦氣?”江淮狐疑。 張玲想到什么說什么:“那幾個劫匪有沒有對你做什么?阿姨問過大師了,大師說劫匪沖撞了你,雖然人都抓進(jìn)去了,但還會留些邪祟,明兒我請大師來給你驅(qū)邪除晦啊?!?/br> 江淮沉默著,以為江淮是不愿意,張玲連忙說:“就算不信但算是花錢買個心安,你要真有事我怎么對得起你爸。” 江淮眼珠子轱轆轉(zhuǎn)了一圈說:“我和一個朋友一起被綁架的,我明天把她也叫上?!?/br> 張玲聽江淮同意,連忙說:“好好好,明兒我在家等你?!?/br> 江淮和張玲約好時間后就掛了電話,想著這個時候溫言一定也需要人去呵護(hù),她笑瞇瞇地看著秦斐:“明天陪我去趟江家老宅唄。” 秦斐皺著眉說:“明天我有事?!?/br> 第32章 入住 聽見秦斐說有事,江淮也沒多問, 兀自埋頭吃自己的。倒是秦斐有些憋不住, 他跟江淮離得遠(yuǎn),只有扯著嗓子, 加大音量:“江小姐……不問問我明天到底什么事嗎?” 略帶沙啞的聲音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江淮聞聲抬起頭看著他:“你明天到底什么事?” “算了?!甭牭浇催@么敷衍, 秦斐抿了抿唇:“你吃你的?!?/br> 江淮終于有一次能夠以看傻逼一樣的目光去看秦斐了。 原主胃口不大,江淮沒吃多少就飽了,她心滿意足的看著桌子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耍衼矸?wù)生把包包里的黑卡摸出來,買單結(jié)賬刷卡! 出了餐廳后, 天空飄起了細(xì)雨。 鋪張浪費(fèi)后,江淮坐在車?yán)镄那楹芎玫暮咧?。車子開了一會兒, 江淮慢慢發(fā)現(xiàn)不對, 她看著街邊陌生的景色疑惑地問秦斐:“這不是回酒店的路?去哪?。俊?/br> 秦斐幽幽的說:“回家!” 江淮擰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驚覺秦斐說的回家是昨天剛買的那套婚房。想到婚房, 江淮不由得打開車內(nèi)置物柜, 把戒指摸出來,滿臉欣慰的看著自己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寶貝。她算了算, 如果買上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戒指,那么她回三次元的時間指日可待。當(dāng)然了,這還是多虧了她自個兒的機(jī)智,若不是她半夜溜進(jìn)秦斐的房間把黑卡做了交換,不然哪里來的花錢機(jī)會。 忽然,江淮整個人愣住,如遭雷擊。 縱使秦斐因為明天蔣家的事而心情不好的開車, 也注意到了身側(cè)驟降的氣壓。剛剛還歡愉的空氣變得濃稠,其中盡是沉郁喪氣。 “又怎么了?”秦斐把車開進(jìn)墨品高端小區(qū),輕飄飄的瞟了她一眼。 這話不好說,江淮也不敢說。 好像,她剛剛買單的錢是用秦斐的那張卡刷的! 臥槽。 秦斐看著江淮無聲地做出這個詞的口型,并且她的情緒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低迷,到最后發(fā)展成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在車窗,滿眼迷茫。 “我覺得太浪費(fèi)了?!毕氲綕M桌子菜,江淮如是說。 秦斐心想,又不是花的你的錢,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墨品小區(qū)算的上華京頂級豪宅,它甚至比一些獨(dú)棟別墅還貴。小區(qū)內(nèi)無論是綠化還是設(shè)施無不透露著奢華,連路邊人行道上的地磚都寫滿著“我很貴”。 江淮眼睛亮了亮,在秦斐把車停好后問:“多少錢一平?” 秦斐說:“六十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