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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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宋淮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他這么迂,萬一他不上桌子吃飯怎么辦?” 王夫人失笑,“傻閨女,他要是真這么迂的人今日就不會送你歸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心里在乎你,想多與你相處,不會說出這么煞風(fēng)景的話來。你們盡管正常相處,只要發(fā)乎情,止乎禮就行了。” 陸觀與宋淮走進(jìn)來,眾人落座。王夫人指著雞湯,說:“這是儀兒親手做的,你們嘗嘗?!?/br> 陸士儀替陸觀與王夫人各盛了一碗,想放下勺子,就看見宋淮眼巴巴望著她,算了,她好歹是東道主,就給他盛了一碗吧,于是也給宋淮盛了。 宋淮道一聲“多謝?!?/br> “不用客氣。”陸士儀則說。 一頓飯下來,宋淮喝了足足三碗雞湯,最后連陸觀想喝都沒有了。 用過晚膳,宋淮要趕回開封縣,王夫人早已經(jīng)知道他沒有馬,派了家人準(zhǔn)備馬車送他回去,然后讓女兒送送他。 陸士儀只能送宋淮出門,下人們知趣地離他們遠(yuǎn)些。宋淮心里止不住的高興,嘴角帶點笑意出來,面對著陸觀他能款款而談,但對著心愛的姑娘,那舌頭就跟打結(jié)一樣。 支吾了半天,才說:“雞湯真好喝。” 陸士儀“嗯”了一聲。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灑下來,亮堂堂的。陸士儀借著月光,仿佛看到宋淮的耳朵又紅了,她心念起,故意伸手去捏宋淮的耳朵。 幽幽的香味從她的袖子里散出來,宋淮呆住了,一動不動任她動作。 陸士儀的手快碰到宋淮的耳朵時收回來了,宋淮有一瞬間的失望。 陸士儀笑道:“吃飯時,你與我父母都說的挺好的,怎么見到我就不會說話了,你慢走,我回去了。” 宋淮忙說:“你做的雞湯很好吃?!?/br> 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陸士儀從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的不舍之意,其實她也只是普通女子,希望能遇到一個良人。而宋淮,少年清雋,又是前途無量的榜眼郎,陸士儀也會覺得欣喜。 宋淮磨磨蹭蹭不愿意離開,絞盡腦汁想些話同她說,手確實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敢碰陸士儀一下。 陸士儀道:“你回開封縣還需要一個時辰,快上馬車吧,別耽誤了時辰。” 宋淮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手串來,“給你?!?/br> “快走吧?!标懯績x收下手串。 宋淮上了馬車,車馬揚鞭駕馬而去。 送走了宋淮,陸士儀先去了王夫人的屋子。王夫人與陸觀在喝茶,陸觀道:“區(qū)區(qū)幾百步,我這都已經(jīng)喝第三盞茶了,怎么才回來?!?/br> 陸士儀在王夫人身邊坐下來,回道:“說了幾句話,諾,這是他送給我的。” 王夫人看了看,笑道:“質(zhì)地一般,但樣式精巧,算他有心?!?/br> 陸觀很不高興,“夫人,你不覺得他太能吃了嗎?儀兒燉的雞湯,差不多都是他一個人喝了?!?/br> 王夫人大笑,“哈哈,是誰常跟我說宋淮哪里好,現(xiàn)在怎么嫌棄他飯量大起來?!?/br> 陸士儀也捂著嘴巴笑,陸觀“哼”了一聲,放下茶盞,進(jìn)了內(nèi)室。 王夫人笑道:“不用管你爹,他就是舍不得你要嫁人而已。” 陸士儀一時有些心酸,大聲說:“爹,女兒明日再給您燉雞湯喝?!?/br>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爹過幾日會想通的,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次日,陸士儀將二姐的事情與王夫人說了,王夫人道:“既然她心里有數(shù),我就不不多管了。小妾不過是玩物,她哪天看那寶奴不順眼了,直接發(fā)賣了就行?!?/br> 現(xiàn)在她更擔(dān)心的是朝堂上的事情,陸觀有事情都會與王夫人商議,因此王夫人知道甚多。 陸觀推行新政,特別是針對官員這塊,限制蔭恩,削減職田,對于官員的升遷考核嚴(yán)格,致使大部分官員視他為仇敵,提起陸觀就恨得咬牙切齒。雖然有皇帝支持,但如果大多數(shù)人都反對,皇帝遲早會轉(zhuǎn)變想法。 王夫人想的沒錯,陸觀現(xiàn)在的處境很不妙,新政才推行不到一年,朝中反對的聲音一波接一波,但攝于陸觀的權(quán)威,御史臺不敢直接指出他的不是,于是上書彈劾陸觀親近重用的人,朝中矛盾激發(fā)。 宮里,蕭貴妃則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fēng)。蕭貴妃的父親、伯父及其他親眷都封了官,按陸觀推行的政策,蕭家人這官根本做不下去,考核就過不了,給外戚的蔭恩也被砍了掉了一大半,蕭貴妃心中不喜,整日在皇帝耳邊說陸觀的壞話,說陸觀變祖宗的規(guī)矩,要弄的天下大亂。 皇帝雖然訓(xùn)斥了蕭貴妃,但心中開始動搖。這時候,御史臺又添了一把火,上書彈劾參知政事李安國。陸觀立刻上書為李安國辯護(hù),同時自請辭去宰相的職務(wù)。 在這種情況下,樞密院、諫院等人紛紛彈劾陸觀,朝中竟無一人為他說話,無奈之下,陸觀只能固辭宰相之位。 陸觀被罷官,在家中悠閑度日,王夫人擔(dān)心他想不開,故意做出輕松的樣子說:“你做官時,忙著陪我的時間都沒有,如今閑下來,我們養(yǎng)花釀酒,過些閑適的日子豈不是更好,如果你覺得悶,我們可以將瑩娘接過來住幾日?!?/br> 陸觀道:“不用了,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頭,別把郭昭他們牽扯進(jìn)來?!?/br> 他被彈劾時,曾寫信給郭昭、李驥、宋淮等人,讓他們不要上書為他說話,以免牽扯進(jìn)來。事到如今,陸觀已經(jīng)徹底醒悟過來,皇帝是仁慈的皇帝,但同時也是優(yōu)柔寡斷的皇帝,皇帝首先動搖了,其他的反對者們才會一窩蜂的攻擊陸觀,攻擊新政。 過了半個月,皇帝下詔,廢除新政,將陸觀改任渝州知州。渝州離京城太遠(yuǎn),路途不便,陸觀不忍耽誤女兒,召了宋淮過府商量婚事,打算在他赴任前,將女兒的婚事辦妥。 第14章 陸士儀舍不得父母,再三提出想要跟著父母一同去渝州。她說:“爹爹三年后回京敘職,我再出嫁也行。” 王夫人堅決不允許,“你年歲不小,不能再耽誤了?!?/br> 陸士儀還想撒嬌,陸觀笑道:“宦海沉浮,本就是極正常的事情。為父已經(jīng)年過半百,難道連這些都想不通,再說渝州離我們老家眉州不遠(yuǎn),那里也有親戚朋友在,我與你母親到那邊就像返回故土一樣,儀兒,你就別擔(dān)心了?!?/br> 王夫人還有另一層的考慮,“你爹的情況可別個不同,也許一年兩年就能回京城,還有可能被貶的更遠(yuǎn),如若此時不發(fā)嫁了你,日后難免會耽誤你。你乖啊,別讓我們?yōu)殡y?!?/br> 陸士儀沒辦法了,只能說:“嗯,那都聽爹娘的吧?!?/br> 回屋后,陸士儀狠狠哭了一場,自她生下來,陸觀做官一帆風(fēng)順,一家人從來都是在一起,這次與父母離別,以后相見就很難了。 宋淮本以為婚事至少會過一兩年才能辦,沒想到陸觀這么快就讓他上門商討婚事。陸觀把事情說完后,道:“我下個月即將離京,婚事就在本月辦妥,我們夫妻不在京城,望你日后能好好待儀兒?!?/br> 宋淮十分認(rèn)真地說:“岳父請放心,小婿都記下了。” 王夫人照例留他用膳。宋淮想起那天喝道雞湯,心里一喜,然而這次用膳只有陸觀、王夫人與他三人。宋淮忍了又忍,終于問道:“三小姐呢,怎么沒有看見她出來用膳?” 王夫人心里暗笑,“她昨日吹了風(fēng),發(fā)熱,身子有些不爽利,在屋子里歇著?!?/br> 一聽說陸士儀病了,宋淮坐立難安,立刻追問道:“請了大夫嗎,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問完才覺得不好意思。 王夫人明白年輕人的心思,道:“請過大夫了,沒什么問題。等用過晚膳后,你去看看她吧?!?/br> “咳咳?!标懹^咳嗽了兩聲,臉色嚴(yán)肅,“食不言,寢不語,用飯吧?!?/br> 用過飯后,王夫人讓小燕帶宋淮去了女兒的院子,見陸觀還是一張晚娘臉,調(diào)侃道:“當(dāng)年你可比宋淮大膽多了,自我們訂婚后,你可是天天都去我家找我祖父探討學(xué)問的?!?/br> 陸觀干笑兩聲,“此一時,彼一時?!?/br> 王夫人勸道:“我們就要離開京城,若是儀兒有事,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宋淮對女兒上心是好事,畢竟以后他們就是最親近的人,老伴兒,你要想通啊?!?/br> 宋淮去了后院,陸士儀出來與他相見,神色懨懨的靠在榻上。宋淮伸手去碰了她的額頭,陸士儀警惕地往后退,“你干嘛?” 宋淮尷尬地收回手,“對不起,我想知道你退燒了沒有,不是故意要唐突你?!?/br> 如果是往日,陸士儀還有心情逗他玩玩,今日身子不舒服,心里也悶得慌,她靠在塌上不做聲。 宋淮想了想,說道:“渝州是大洲,水土和易,離著眉州不遠(yuǎn),皇上遷岳父為渝州知州,未嘗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原因?,F(xiàn)朝中黨派斗爭激烈,皇上廢除新政,罷了岳父宰相之位,但御史臺、諫院那些起頭彈劾岳父的人也被罷官,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權(quán)衡之術(shù),牢牢把權(quán)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都是次要的?!?/br> 陸士儀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我父親是為天下做官,你呢?” 宋淮沉思了一下,道:“我不如岳父遠(yuǎn)矣。修身,齊家,治國,前兩者我可以保證,至于其他的,我盡我所能罷。” 這時,綠梅端了白粥過來,陸士儀看到白粥,胃口全無,有一勺沒一勺喝著。宋淮離開時,偷偷向綠梅打聽陸士儀喜歡吃什么。綠梅都給說了,宋淮暗暗記在心里。 過了三五日,估摸著陸士儀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醉仙樓開始送吃的過來,有時是剛出爐的烤鴨,有時是姜醋生螺,還有各種的蜜餞,陸士儀吃的不亦樂乎,偶爾家里廚子做了好吃的,她也禮尚往來,給宋淮送。 …… 陸、宋兩家很快就換了庚帖,之后就是納征。宋淮父母哥嫂等人都已經(jīng)從老家來了京城。 陸家收到宋家送過來的聘禮,一只木雕大雁,一套金銀首飾,一箱綢緞布匹、一箱果品。陸士容看得直皺眉頭,道:“這也太寒酸了,日后豈不是要妹子拿錢補貼這家人嗎?” 她這話一說出來,陸士柔的臉紅了,她當(dāng)年嫁給李驥時,李驥家貧,送來的聘禮更是寒酸,只有一根金簪子外加一對金鐲子,這些年,李家的開銷都是花的她的嫁妝。 陸士儀解釋道:“宋淮家中有一個兄長,他兄長成親時就是這么備聘禮的,如果厚此薄彼,難免會弄的他們兄弟面上不好看?!?/br> “你是宋淮說的?”陸士容問道。 “嗯。” “唉,算了,講究這個也沒用,宋淮是進(jìn)士,好好做官,以后保管你衣食無憂。不過jiejie作為過來人告訴你,女人在夫家過日子,嫁妝豐厚,底氣才足,腰板也挺得直。你嫁到宋家,可別犯傻,將自己的嫁妝拿出來公用。”陸士容道。 至于陸士儀的嫁妝,王夫人比照前兩個女兒準(zhǔn)備了四萬貫嫁妝。陸士儀看著長長的嫁妝單子,包羅萬象,大到田產(chǎn)與宅子,小到針線筆墨,應(yīng)有盡有。她跟著王夫人管理過家務(wù),心里計算了一下,道:“娘,現(xiàn)在家里不剩什么錢了吧?你與爹也要留下些錢呀?!?/br> 王夫人笑道:“從你們姐妹剛落地,我就開始為你們攢嫁妝,娘不厚此薄彼,你們姐妹都一樣多。我與你爹也留夠了養(yǎng)老本,你就放心吧?!?/br> 王夫人嫁了陸觀時,帶了整整十萬貫的嫁妝,這些年她也開了一些鋪子,從外地販些新鮮貨來賣,掙了一些錢。她本是打算厚嫁女兒,但沒想到生了三個女兒,平均下來,每個女兒們的嫁妝就少了很多,王夫人還覺得委屈了女兒們。 陸士儀則道:“已經(jīng)很多,這些錢怎么也夠用了。” 陸士儀的嫁妝單子送到宋家時,宋家人看了都嘖嘖感嘆,宋母說:“這些錢怕是花到下輩子都花不完吧。” 宋爹拿著嫁妝單子看了半天,有些后悔聘禮給少了,問宋淮,“親家公那邊會不會嫌聘禮寒酸,要不咱們再添點?” 宋淮道:“不用,我已經(jīng)給泰山大人解釋過?!标懯績x的嫁妝確實豐厚,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嫁妝是女子私產(chǎn),宋淮一點都不在乎陸士儀的嫁妝,他有信心能夠讓她過得衣食無憂,舒服自在。 倒是宋母撇撇嘴,道:“他爹,你就是把家里的田產(chǎn)房屋都變賣了,也不夠人家嫁妝的零頭,還是算了吧?!?/br> 等宋淮離開后,她喜滋滋對宋爹說,“他爹,咱們金珠的嫁妝有眉目了!” 宋爹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宋母說:“現(xiàn)在嫁女兒,媒婆首先問的就是家里給準(zhǔn)備多少嫁妝,就因為人家要上百貫的嫁妝,咱們湊不出來,金珠今年都二十歲了,還沒有出嫁。媳婦兒嫁妝上萬貫,區(qū)區(qū)百貫,那就是九牛一毛。她做嫂子的,又是賢惠人兒,也該愛護(hù)小姑子,替小姑著想?!?/br>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下,蘇轍嫁女兒花了九千多貫(按當(dāng)時的購買力來說哈,折合人民幣三百多萬,一貫大概四千塊),差點傾家蕩產(chǎn),一百貫也不是小數(shù)了。。。 大家晚安,明天見 第15章 宋家在廬州,是當(dāng)?shù)氐男∴l(xiāng)紳,家里有幾十畝地,只能保證衣食無憂。時人講究厚嫁女兒,有些人甚至為了嫁女借錢,還有些人家里生了女兒,干脆就直接溺死,以免日后多出嫁妝錢。 宋淮之妹宋金珠十六歲后,常有媒人過來提親,但一談到嫁妝,婚事就告吹了。 把家里的田產(chǎn)全部變賣了,倒也能勉強(qiáng)湊到一百貫嫁妝,但宋爹舍不得,女兒畢竟不及兩個兒子重要,再說田產(chǎn)賣了,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風(fēng)。因此,宋母就打起了兒媳婦嫁妝的主意。 宋爹一聽她這話,那蒲扇大的巴掌往案上一拍,震的杯子嘩啦啦響,他警告宋母,“你可不要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兒媳婦是宰相的閨女,金枝玉葉一般,要是親家公知道了,可不會放過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