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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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陰柔幽沉的眸子沾染著微醺,緊緊黏在樓下姑娘的身上,“暫時不必再找下去了,這個看著,眉眼有那么點(diǎn)兒像。” 聽聞此言,炎華如蒙大赦,也跟著笑起,只是表情就比主子要夸張廉價上許多。 終于不必再找了!這些日子為了幫世子尋找幼時的小恩人,他們近乎翻遍了整個大周的郡縣。奈何那時的世子堪堪十來歲,一面之緣所記得的線索也不多,找起來便格外費(fèi)勁。 激動之余,炎華也不忘感恩一句“若這位蘇鸞姑娘,就是當(dāng)初救世子于地動之災(zāi)的恩人,那屬下日后便要視她為再生父母了!” 聽了這話,先前面色尚和悅的陸錦珩,臉上立時又罩了一層寒霜。 提起九年前在冀州別苑所經(jīng)歷的那場地動,可謂是天災(zāi)加人禍。那段時日冀州接連輕微地動,卻偏偏有人故意將他往冀州引,小孩子無什么城府,旁人說幾句冀州新建別苑的好,他便心生向往要去看看。果然小住沒兩日,便趕上了一次真正的地動! 一時間房屋倒塌,四處斷壁殘垣,而他就被壓在了那些磚石之下!他喊破喉嚨,也沒有一個下人來救他,直至聲嘶力竭,終于等來一雙滿是血口子的小手,給隱于黑暗的他挖出了一道曙光。 他問那小丫頭叫什么,說要賞賜她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銀,可那小丫頭哭著就跑開了。 待他回京將養(yǎng)好身子,再尋那小丫頭已是尋不到了。別苑的舊人皆因護(hù)主不利,被他的父王雍郡王罰了,又驅(qū)逐出京,四散于大周各個角落。 及冠前,陸錦珩羽翼未豐,許多事做起來心有余力不足。自兩月前,他便徹底放開手腳,四下派人去打探找尋當(dāng)年的小恩人。不過他也只記得那個丫頭小他五六歲,算起來眼下該是十四五的光景。 經(jīng)過對別苑舊人的走訪排查后,陸錦珩得知出事當(dāng)日,帶女娃在別苑居住,且年齡與他記憶中相近的,共有三家。分別是來盡地主之誼的縣令高家,別苑管家吳家、還有西席先生蘇家。 是以,陸錦珩便趁及冠之機(jī),直接向圣上請了個愿,將三家疑似恩人的王府舊人安排個閑職,調(diào)回京來。 陸錦珩微微仰起頭,飲下一杯燙好的酒。那清雋的側(cè)顏冷傲孤清,白的驚人,與鬢邊那纓穗上串的白翠珠子近乎不分淺淡。直到那暖酒入了胃,他面上的那層寒霜才似消融了去,露出兩分煙火氣兒。 他很明白,從紫禁城到雍郡王府,有許多人痛恨他的存在,許多人不想他活。然而那么多年過去了,沒有一個敢明目張膽的動他分毫,就連他那個做郡王的父親,也只敢在他十來歲時借著天災(zāi)坑他一回。那次沒能坑死他,便也只得掩了賊心,繼續(xù)做個慈父。 他們恨他,偏又畏他。過去他們傷不了他,如今他羽翼漸豐,更是無人可撼動得了他。 思及此,陸錦珩驀地笑笑。凡天下男子,哪個被戴了綠帽不是殺之方能后快?可有這么一種人吶,是被天下之主戴了綠帽……除了憋著,還能如何呢? 偏偏這頂綠帽,還是為求自保,上趕著求來的。 可笑。 “啪”的一聲鎮(zhèn)下酒盅,陸錦珩起身。十幾個貼身的長隨立馬分工明確的行動起來,有給世子披斗篷的,有拉開架勢開路的,有下去結(jié)賬的,有去喚馬夫的。 作者有話要說 ※ 我的待開文《外室》求個預(yù)收~ 姜嬈一朝醒來,穿進(jìn)了一本《外室》書中。 蘇嬤嬤告訴她外室沒名沒份,不得拋頭露面,需夾起尾巴做人。不然哪日王爺一個不高興,就將她從這小院轟出去! 姜嬈覺得此言有理,故而自這日起,她打著鑲王外室的旗號在外作jian犯科,招搖過市…… 因為她知道,書中鑲王最終會與鎮(zhèn)國將軍里應(yīng)外合,起兵作亂,淪為逆臣!屆時鑲王是跑了,可留在京中與他有半絲牽連的阿貓阿狗都得腦袋搬家! 本以為作死一番終可等來一句滾蛋,孰料姜嬈卻等來了一封聘書…… 第4章 這廂蘇家人也是要走了,秦氏與蘇鸞各自被丫鬟婆子攙扶著,往馬車駐停的地方去。 待與母親上了車,蘇鸞坐在輿廂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馬車動。她伸手去掀幽簾,見是前方有一輛斜停的馬車別了自家馬頭,如今轉(zhuǎn)向轉(zhuǎn)不出去,退又無路可退。 “為什么不去催一催?”蘇鸞朝著車外下人們納悶的詢道。 盛婆子湊過來,小聲提醒道“小姐,那可是孝安伯府的馬車?!?/br> “鸞兒,既是孝安伯府的人,咱們還是別生麻煩了,多等一會兒便是?!鼻厥线呎f著,邊伸手拉了拉蘇鸞的衣裳。 蘇鸞只得先坐回來,因為她知道,蘇家和這孝安伯府多少還是沾些關(guān)系的,且這層關(guān)系足令蘇家的顏面無光。 早在秦氏嫁入蘇家之前,蘇道北的通房丫鬟已為他生了一個女娃,也就是蘇鸞同父異母的jiejie——蘇安。蘇安十八那年,意外結(jié)識了去青州游玩的孝安伯府庶長子,最終孝安伯府雖許了蘇安進(jìn)門,卻因著門楣懸殊,只給了蘇安一個妾室的名份。 當(dāng)年鬧得難堪,蘇安進(jìn)孝安伯府為妾的這兩年,未再同娘家走動,只偶爾寄回書信。而蘇家更是拉不下臉來上伯府求見女兒,甚至連信都不愿回。故而此刻與孝安伯府的馬車狹路相逢,秦氏不愿去攀親,也不愿去招惹。 又等了一刻后,馬車還是未有動的意思,蘇鸞委實有些耗不下去了,掀開幽簾跳下車去,兀自走到孝安伯府的馬車前,大聲問道“若你們不急著走,可否向前挪幾步借個路讓我們調(diào)頭?” 蘇鸞這話說的客客氣氣,可還是將后面的秦氏與蘇家下人嚇得不輕!她們不理解素來軟性子的蘇鸞,怎會突然變得這般愛出頭?只怪她們手慢沒攔住,如今也不好上去將人拽回,且先看看孝安伯府如何回應(yīng)。 僵持了良久,車內(nèi)才傳出伯府丫鬟思綠的聲音“我們小姐頭有些昏沉,這會兒不想動,需在此休息休息?!?/br> 這丫鬟的語調(diào)輕慢至極,帶著大戶人家狗腿子慣有的那副德性,蘇鸞一聽便知頭暈不過是個托辭。想來,對方也是注意到了馬車上的蘇家標(biāo)識,猜測到了她們的身份,故意刁難來的。不然即便是高門目無下塵,也不至這般無聊。 由此也可見,蘇安在孝安伯府并不得臉面。 蘇鸞雖沒見過原主的這個jiejie,更談不上有何情誼,但她總歸是與自己這具身子流著相同的血,想到她在唐家過得如此憋屈,蘇鸞身為半個娘家人,也不想一味隱忍退讓。 便笑道“既是不適,那小姐還是快些回家看大夫吧,免得耽誤了就診良機(jī),小疾拖成大病?!?/br> “你說什么?!”唐婉驀地扯開簾子從車內(nèi)鉆出來,怒容可掬的瞪著車下之人。雖生氣,但她這麻利的動作也恰恰暴露了身體無恙。 蘇鸞沒有半分示弱,不卑不亢的看著她“小姐既然不頭暈了,那還是趕緊回家吧。”說罷,蘇鸞便轉(zhuǎn)身往自家馬車走去。 今日剛剛經(jīng)歷了薛家那場,她沒心思再與孝安伯府的人多扯嘴皮子。 可唐婉卻是羞惱至極,顧著身為伯府千金的淑德懿范,她不便與一市井之人吵嘴,故而涌到嘴邊兒的難聽話沒說,又咽了下去。 主子礙著許多,下人便無這些顧慮,先前那丫鬟思綠也跟著小姐鉆了出來,指著蘇鸞的背影罵道“這是官家的道,我們愛停哪兒便停哪兒,你有本事插上翅膀飛過去??!” 蘇鸞駐下步子,蹙眉回頭看她們,心下委實氣憤。托辭都被拆穿了,還能這么恬不知恥。 便也是這時,蘇鸞看到對面駛來一輛紫綢裝裹的黑檀馬車,珠簾紫幄,速度極快,一晃便近了孝安伯府的馬車旁! 路面坑洼積水,偏那馬車疾馳軋過,頓時激起一層水浪,直撲向孝安伯府的馬車上,將那馬車從頭到尾淋了個透徹! 車既躲不了,大半身子鉆出來的人自然也逃不脫。就見唐婉和思綠主仆二人,一并被澆成了個落湯雞。且這些皆是污泥濁水,別提那副邋遢樣兒了。 蘇鸞本也急著想躲,但那馬車在過了孝安伯府的馬車后竟勒了下,頓時放慢下來,在路過她身旁時相安無事。 思綠氣得直跺腳“你們這是怎么駕車的?!” 這時蘇鸞聽到那駛過去的馬車上,有坐在副馭位的隨從回了句“這是官家的道兒,我們愛怎么駕便怎么駕!” 思綠只空瞪著眼任那高車駟馬駛遠(yuǎn),嘴唇哆嗦了兩下終是沒再開口辯上句什么。她并非是被對方堵的無話可說,而是這會兒已嚇破了膽兒,只神色惶惶的鉆回馬車?yán)?,先安慰起自家小姐來?/br> 唐婉因著出了丑毀了衣衫,鉆回車便一直哭,這會兒又嚷嚷道“給我去查!去查清楚!剛剛那是哪家的馬車!” 思綠打小在伯府做事,雖為奴仆但眼皮子卻不淺,對于京中各府的徽記也是有些了解。當(dāng)即便勸阻道“小姐,依奴婢看還是算了吧,方才那輛馬車,若是奴婢沒看錯,應(yīng)是……應(yīng)是雍郡王府的。” 一聽這話,前一刻還在抽噎的唐婉瞬時止了哭啼,抬眼看看思綠,不敢置信道“你,你說什么……” 蘇鸞這廂回了蘇家的馬車?yán)铮厥弦咽潜幌惹澳悄粐樀幕陜嚎靵G了。這會兒便扯著女兒從頭到腳的細(xì)端一番,才安下心來,蘇鸞好好的,非但沒受到驚嚇,身上連個泥點(diǎn)子都沒有。 這時盛婆子掀開幽簾說道“夫人,伯府的車業(yè)已駛走了?!?/br> “那還不快走!”說話同時,秦氏著急得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動作快些。 泥路難行,蘇家的馬車又是單匹馬帶兩個輪子,不比那些四輪的高車華蓋駛得穩(wěn),只得輕軋緩行的轆轆駛離。 車下伴行的丫鬟婆子們,不時議論起先前那輛奢靡馬車。聲音雖低,蘇鸞慵懶的趴在窗跟兒卻也剛好能聽見。下人們猜不出是來自什么人,蘇鸞的心下卻是有些眉目。 就在先前,那輛馬車濺了孝安伯府馬車一車水后,邊簾曾被里面的人撩開過一瞬。蘇鸞當(dāng)時急著躲避,并未一心盯著看,但還是影影綽綽的瞥見,那簾后是一雙狹長陰郁的眼??v是隔了雕花棱子,亦能讓人感受到那眸中懾人的寒芒。 這會兒想起來,蘇鸞也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她的確記得書中是有這么一個角色,擁有著那樣一雙眼的。加之此人出行的鋪張跋扈,想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是陸錦珩,《奪嫡攻略》里的男主。 果真再完美的文字,亦是百聞不如一見。書中花重墨將男主一雙黑眸描寫的又陰又邪,卻還是不及被那雙眼兒真真對上一瞬來的震撼。蘇鸞是頭一回體會,被人看一眼也能渾身泛冷的滋味。 看書時,蘇鸞的確是欽慕這個男主,看著他一路為了霸業(yè)殺戮,為了白月光復(fù)仇,她心下暗自叫好稱快,直道這才是24k純爺們兒! 可如今真的見了,她方意識到人們對于‘反派’的那種追捧,大約只適用于身居安室時的審美,正所謂看戲的不怕臺高。 也只有親身站在臺上的人,才會怵,才會慫,才會擔(dān)心摔得頭破血流。而如今,她就是這樣被拎到了高臺上。 只是就蘇鸞對劇情的了解,男主此時不應(yīng)該留意到原主的。盡管蘇鸞也不知男主與原主有何淵源,但書中的男主只是在原主嫁人后,才知她是自己要找之人。然而到蘇鸞這兒,怎么今日就有交集了呢? 蘇鸞想了想,大約是書中原主落了水,才錯過了與男主這短暫的一面之緣。 而此時的另一輛馬車上,男子坐于廂椅,腰背挺直的靠在身后的軟毯上,兩腿略略叉開,抻展得袍襟一絲皺褶都沒有,端得是一派超逸灑脫的翩翩風(fēng)度。 與這般溫雅坐姿不相匹的,是男子臉上的冷硬與蕭肅。他微闔著眼,似在攄思。便是馬車行的極穩(wěn),堇玉冠上的攢珠還是會微微顫動,兩條纓穗上價值連城的白翠珠子,貼敷在臉畔上滑來滑去的吵他。 片刻后,他驀地睜眼,隔著幽簾喚外頭“炎華。”聲音厚沉且?guī)Т判浴?/br> 其它長隨皆是騎著高頭青馬伴行,唯有心腹炎華隨著馬車坐于副馭位上,聽聞喚他,炎華立時回過頭去,即便隔著簾子也微微躬身以示恭敬“世子有何吩咐?” “將蘇道北調(diào)回京之事,禮部的人可有透出去是誰的恩典?” “世子放心,小的已按您的吩咐叮囑過禮部的人,對此事要守口如瓶,相信定無人敢多嘴半句?!毖兹A信誓旦旦的答道。 頓了頓,車?yán)锏年戝\珩又道“那就再吩咐下去,透給蘇道北?!?/br> 聞聲炎華蹙眉抬頭,對著幽簾愣了一瞬。心道世子接連調(diào)了三波別苑舊人回京履職,嫌麻煩不愿他們一個個的登門謝恩,故而從不許安置之人多嘴提及是雍王府的恩典。可這會兒怎么又改主意了? 不過炎華也只疑竇了片刻,便雙手一拱,恭敬領(lǐng)命“是,小的立馬去辦?!?/br> 身為貼身長隨的,只求將主子吩咐的每件差事都辦漂亮辦利索,該他們知道的主子自會說,主子不說的便是想不通也不能問。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晴天小豬的地雷 謝謝玲瓏的地雷 謝謝七魚的營養(yǎng)液 第5章 這日酉時,蘇家的內(nèi)眷們?nèi)绯5仍诹嘶◤d,圍著朱漆三彎腳大圓桌坐著??粗蛔雷硬己玫牟松?,卻無一人敢先動筷,只等著蘇道北回來開飯。 蘇道北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做西席先生的,最重規(guī)矩,故而便是在青州苦寒之地,蘇家的規(guī)矩亦是一刻不曾荒廢。如今蘇道北官至六品,大小算是個人物了,較之過去顯達(dá)不少,蘇家的表面規(guī)矩自然就更大了。 “今兒個奇了怪了,往日這時候老爺早散衙回府了,還是頭回這么晚?!闭f話的人是柳姨娘,蘇道北在娶正室夫人前的通房丫鬟,也就是蘇家大女兒蘇安的生母。在秦室進(jìn)門后不久,她便也順理成章的被抬了妾室身份。 秦氏斜眼瞥了柳姨娘一眼,看她舉著帕子在臉上拭來拭去的搔首弄姿樣子就心煩,但拘著當(dāng)家夫人的氣度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只半含著笑意譏刺了句“怎么,你先餓了?” “沒……沒有。”被秦氏不咸不淡的嗆了句,柳姨娘立馬收斂了許多,將帕子塞回衣襟里,本本分分的坐好了繼續(xù)等老爺回來。 說起來,這柳姨娘得女雖早,但跟老爺時年齡卻是小的,十五跟了老爺,十六便生下了長女蘇安。蘇安較蘇鸞大整整五歲,而柳姨娘卻只比秦氏長一歲。且因著做妾無需cao持家中庶務(wù)的原故,柳姨娘三十有六的年歲,看上去卻還只似個小婦人般。加之柳眉細(xì)眼的,皮相里便帶了姨太風(fēng)韻,與秦室天生的端雅正妻相,剛好南轅北轍。 眼見娘親被懟了個沒臉,柳姨娘的小女兒蘇卉有些不是滋味兒了,但她又不敢直接對著秦氏說嘴,便扭著看向左手邊的蘇鸞,佯作一副沒心機(jī)的問起“四meimei,聽下人說你們今日去隆興寺上香,遇到孝安伯府的人了?” 書中原主因著性格包子,故而即使在未出閣時,也沒過過真正的舒心日子。她這個三jiejie雖不至像薛家人那樣坑她害她,但性格緣故,大事小事話里話外總愛騎她一頭。這就足以讓日子過的很不爽了! 蘇鸞自問沒有原主那般圣母修養(yǎng)菩薩心性,加之又了解蘇卉的性格,她這一張嘴,蘇鸞便知她安的是何心思。 “好像是吧。”蘇鸞漫不經(jīng)心的答著,端起一杯熱茶來吹了吹浮葉。她知道接下來蘇卉該明知故問,問她們有沒有同孝安伯府的人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