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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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鸞疾步迎上去,“父親!” 蘇道北回頭,見了女兒先是面露一抹期冀,隨即又萎了下去。直心道他才是蘇家的一家之主,怎能惹了禍?zhǔn)碌箤€孩子有所期待? 哎,想是蘇鸞近來做的幾件小事兒,讓他甚是滿意,覺得這孩子仿若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讓人莫名覺得可靠。可是說倒底,還只是個孩子?。∷烧媸呛苛恕?/br> “你母親與jiejie呢?”蘇道北佯作無事的問道。 眼下也不是空顧面子的時候,蘇鸞打斷父親,一臉嚴(yán)肅問起“世子的玉是如何碎的?” 蘇道北面色發(fā)白,也不再瞞,如實(shí)將當(dāng)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其實(shí)事情極簡單,不過是蘇道北見了陸錦珩欲行禮時,被陸錦珩上前扶了一把。當(dāng)時蘇道北只覺手落下時在陸錦珩的袍子上蹭了一下,不知怎的就聽到了玉碎的聲音。低頭看,地上的玉環(huán)已成了兩截兒。 聽完父親的話,蘇鸞心下更加篤定,這就是碰瓷??墒羌幢阒懒?,她又能如何呢?沒有現(xiàn)形,便是口說無憑。 蘇鸞先將父親勸去看戲,隨后又掏出懷里的那個帕子,將之層層剝開。邊往人少的一側(cè)走去,邊細(xì)端著手中碎玉思忖此事,企圖從中找出些許蛛絲馬跡。 專注于手中的玉上,這般不經(jīng)心的走著,驀地蘇鸞額頭一撞,頓時面色慘白,懵了下! 落下的視野里,可見眼前人堇色的袍襟。蘇鸞意識到是自己失禮撞了人,臉上羞赧不由自主的泛起,隨后緩緩抬頭,眼簾兒也隨之掀起。 入目是一張清雋至極,卻也是她此時最不想見的一張臉。 陸錦珩。 陸錦珩身量修長,與蘇鸞如此近距的貼身而立,蘇鸞需得微微仰著頭,方可看到他的臉。而他那雙狹長黝黑的眸子,更是給人以無形的壓迫。 這種壓迫感,直迫得蘇鸞連連倒退了幾步。 “世……世子?!碧K鸞神色惶惶的朝著眼前人行禮。卻也在微微屈膝的同時,聽到‘啪啪’清脆無比的兩聲響。 垂眼一看,竟是手里一直小心翼翼捧著的那兩截玉環(huán)落在了地上…… 不,不是兩截,是七八截。 第13章 垂眸望著地上狼藉碎磔的玉石,蘇鸞怛然失色,整個人愣住了。 就在前一刻,她還抱有僥幸心思,以圖借用金鑲玉的手藝將這玉環(huán)完璧歸趙。然而如今這般,便是找來技藝再精湛的師傅,也是破鏡難圓了。 然蘇鸞只怔了一瞬,還是本能的蹲下身去,急急伸手撿那些碎玉。 “別碰!”陸錦珩一聲喝止,連帶著眉頭也微微蹙起,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那迸裂的碎玉斷口陵勁淬礪,蘇鸞的手才碰上,登時便劃出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兒溢出,隨即將那翠玉染紅……丹翠相映之下,竟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煥綺。 近乎是緊跟著這聲喝止,蘇鸞流著血的右手就被一只溫?zé)嵊辛Φ男揲L大手箍住了!慌亂間她也好似顧不得疼,抬頭看,是陸錦珩蹲下了身子抓著她。 比起劃破一道小小的口子來,被陸錦珩抓著手才是更令蘇鸞恐慌的!縱她是個前衛(wèi)開明的現(xiàn)代人,在來此經(jīng)歷了半個多月教養(yǎng)嬤嬤的訓(xùn)誨后,也深知抓個小手便會破了男女大防。何況此處是賓客往來頻繁的汝陽侯府! 思及此,蘇鸞本能的將手往回抽。只是她的這點(diǎn)兒力道在陸錦珩面前,好似鬧著玩兒是的。抽了一下,蘇鸞非但手沒有抽出,甚至連一絲脫動都沒有。從腕子到手背,仍是牢牢掌握在陸錦珩的手心兒里,那力量霸道的包裹著她,一絲絲熱度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身上。 “世子……”蘇鸞娥媚淺蹙,慚惶的抬起眼簾兒望向陸錦珩。 陸錦珩并未抬眼看蘇鸞,只將視線盯在她的手上。驀地他手朝一旁的杏樹枝子伸去,取下勾在枝頭的一塊白帕子。正是蘇鸞先前包著玉環(huán)的那一方,玉環(huán)脫手時帕子也飄落了。 單手將那帕子折了兩下,陸錦珩便拿這布條纏繞在蘇鸞的手上,緊緊包著那道口子系好,而后才將蘇鸞的手放開。 陸錦珩起身,垂眸睨著尚蹲著的蘇鸞,換了一副清冷的面孔道“稍后候府的府醫(yī),自會將金創(chuàng)藥給你送去?!?/br> 這話才落下,炎華立馬給身后的貼身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旋即意會,應(yīng)景識趣的轉(zhuǎn)身離開,去找府醫(yī)拿藥了。 陸錦珩的語氣顯得疏離冷淡,令蘇鸞覺得仿佛與先前為她包傷口的不是同一人。不過她也明白,顯然這才是兩人該有的距離。便站起來正經(jīng)補(bǔ)了個禮,頷首謝恩“謝世子體恤。” 再抬頭時,蘇鸞見陸錦珩的視線往下移去,投到那些碎玉上。 如今這玉不僅是碎了個徹底,還染了血污,蘇鸞知道再無挽回可能。遲疑了一瞬,蘇鸞驀地雙膝跪地,賣著可憐告罪道“臣女拙笨,毀了世子的寶玉,還求世子大人大量,寬宥臣女這一回……” 先前是懵了,這會兒蘇鸞卻是想得明白!就憑陸錦珩先前緊張她受傷,為她包扎傷口,足可見陸錦珩已是知曉了原主是他要找之人。蘇鸞雖不知二人到底有何淵源,但篤信陸錦珩不會真的想要治原主的罪。 那么趁著這會兒有慘可賣,她便放低了身段兒求陸錦珩,想他必不會太過刁難。 果不其然,陸錦珩語調(diào)極其柔和的言道“蘇姑娘,你且先起來。” 蘇鸞仰起頭抬眼看看陸錦珩,見他面上毫無慍色,一副通情理的樣子,便安下心來起身。 微微垂著頭,蘇鸞略帶惶愧的繼續(xù)說道“臣女一家得以回京,乃是仰仗世子的庇佑,說白了蘇府的所有皆承恩于世子。今日世子如此貴重的寶物毀于蘇家之手,臣女想是賠不起的,但只要世子開口,我們蘇家就算是砸鍋賣鐵……” “呵~” 突然的一聲冷笑,令蘇鸞的話剎住了。她怯生生的抬眼望著陸錦珩,心道他笑,難道是因著她說的太虛偽了? 對啊,陸錦珩是何許人也,他可是與那些老狐貍在朝堂爭斗時都鮮少落于下風(fēng)的。什么樣的逢迎諂媚他沒見到過,她幾斤幾兩重敢在他面前唱大戲! 思及此,不等陸錦珩說什么,蘇鸞便轉(zhuǎn)了話鋒“臣女知道砸鍋賣鐵亦是沒什么用處,只求世子明示,好讓我蘇家有所彌補(bǔ)?!?/br> “上回去蘇家做客時,有一道薯蕷做的小菜,很是精致甜口。蘇夫人說,是你做的?”陸錦珩輕飄飄的開口發(fā)了問。 蘇鸞旋即明白過來,點(diǎn)頭稱是。 薯蕷便是山藥,那道菜是蘇鸞模仿了常見甜點(diǎn)做法,將蒸熟的山藥搗成細(xì)泥,整出好看的造型,再淋上果醬。只是想不到那般簡單的一道小甜點(diǎn),竟得了陸錦珩的留意。 眼下陸錦珩既提起,顯然是青睞此菜,蘇鸞便主動請纓“世子若是喜歡,臣女回府后便做了叫人送去雍郡王府?!?/br> 卻不料陸錦珩微微抬手揮了揮食指,不滿意道“那道菜必是新出鍋時最有味道,待送去郡王府,已是余溫難存了?!?/br> “其實(shí)那道菜本就是涼著更適口……”蘇鸞喃喃道。 “本世子更喜歡熱的?!?/br> “那不然臣女叫人送去時,放個小暖爐在食盒里?”蘇鸞為難的抬頭,眼巴巴望著眼前之人。 陸錦珩卻根本未有參考她建議的意思,只以決定式的語氣下了定論“后日還需勞煩蘇姑娘一趟,親自來郡王府做了?!?/br> 蘇鸞還想再給些不必親自去也可保溫的建議,可嘴巴剛動了動,就見陸錦珩好似斂了和氣。蘇鸞也不是個不會鑒貌辨色的,立馬將那些話咽了回去,小嘴兒一抿化成一抹乖巧笑意,點(diǎn)頭應(yīng)下“是?!?/br> 見蘇鸞爽快應(yīng)了,陸錦珩面上的那團(tuán)陰云才散了開去,云淡風(fēng)清的丟了句“戲要開了?!北悴患舆t疑的繞過蘇鸞,擦著她的袖角錯身而過。 直至意識到陸錦珩走遠(yuǎn)了,蘇鸞才敢斂了唇邊的僵笑,頓時整張臉垮了下來,一陣絕望襲上心頭。 陸錦珩這個書中最大的造反派,她不是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的躲著么?怎么如今竟要自己送上門兒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祝大家春節(jié)快樂~3號4號,也就是今明兩天,一律送紅包噢!禮小心意在,圖個彩頭,新的一年祝大家大吉大利,恭喜發(fā)財 第14章 汝陽侯的東跨院兒,此時已有百八十人在座了。 拔地四尺高,畫棟飛甍的精致戲臺正中門對著主位,主位區(qū)域三張高靠背的座椅并立,自左向右分別為雍王府世子陸錦珩、汝陽侯、汝陽侯夫人。由他們?nèi)司又?,將賓客分為了兩邊,左邊是男賓,右邊則是女眷。 霍妙菡雖是今日的小壽星,然只是庶女身份不可居中而坐,只能與其它幾位候府女眷坐于頭排。蘇鸞則與母親秦氏及jiejie蘇卉坐在第五排,亦是末排。 每兩人間都擺著個高高細(xì)細(xì)的方幾,上放茗茶糕點(diǎn)及洗凈的新鮮水果。蘇鸞伸手在玉盤中取了一顆紫色的大粒葡萄,纖柔清癯的手指在上面靈巧剝弄一番,便露出那晶瑩剔透的葡萄珠兒。 拿帕子遮了下唇邊,蘇鸞微微一俯身將那粒葡萄珠兒吸入口中,頓時一股醇甜汁水在唇舌間溢開…… 果真,在這個純樸無污染的時代里,不只菜香rou香,就連水果也是格外的香甜。 正吃著甜爽的果子,忽地一聲鑼響,驚得蘇鸞猛抬起頭。見是一妝扮嬌妙的花旦,踩著鼓點(diǎn)兒挑著黛青的眼眉正上臺,而后翹起蘭花般的玉指四方參拜。 緊接著又上來一位小生,站如亭亭玉樹,行如林下清風(fēng),跟著那花旦握拳恭敬臺下。 這一曲折子戲,唱的人那是溫情脈脈,神超形越。臺下,則是游魚出聽,六馬仰秣。 蘇鸞雙眼緊盯臺上看的正入神兒,悠忽覺得胳膊被人扯了扯?;厣駜嚎慈ィK鸞見俯身于自己身后的是張家千金。便是杏林里請她代扭傷腳的貴女去拆賀詞的那位。 “張家jiejie,現(xiàn)在就要去準(zhǔn)備了嗎?”蘇鸞仰頭小聲問道,生怕擾了一旁聽?wèi)虻墓倬靷儭?/br> “這一曲兒唱完便輪到咱們了,蘇meimei還是抓緊隨我來吧?!闭f罷,張家千金便轉(zhuǎn)身悄步離開,蘇鸞也趕忙起身繞到后面,跟著她一同往戲臺的后方走去。 戲臺后的輔柱間掛著帳額,與后墻圍成一個較寬松的空間,容等待上臺的人在此處暫候。也稱后臺。蘇鸞跟著張家千金到后臺時,見另外兩位貴女早已等在此處。 笑吟吟的相□□頭后,張家千金拉著蘇鸞的手往前走一步,掀開帳額邊角的一條細(xì)縫兒,指著戲臺前臺的額坊旁“蘇meimei,你看那處。” 蘇鸞順著張家千金的手指看去,見那額坊旁掛著幾盞紙扎紅燈籠,只是這幾盞紙扎燈籠并未燃燭,且細(xì)端之下有點(diǎn)兒不同尋常。 “張家jiejie,那幾盞燈籠里可是有什么機(jī)關(guān)?” 張家千金聞言一怔,不由投上敬佩的目光“蘇meimei果然聰穎,一眼便看穿!那燈籠是假的,里面放的是賀幅。” 放下帳額,張家千金握著蘇鸞的手,“meimei放心,此事簡單的很,過會兒咱們上臺后,meimei只需在聽到第四聲鑼響時,拉一下自己頭頂燈籠上的紅繩,里面吊綁著賀幅的繩子便會松開,賀幅自然會墜破紙燈籠而展開。” “第四聲?那三位jiejie可是在前三聲時依序展開?”這種小把戲蘇鸞不是沒見過,故而一點(diǎn)便明了。 “是了?!睆埣仪Ы鹦π?,“meimei聰明意會的快,此次還真是推薦對人了呢?!?/br> 蘇鸞眉頭微微一蹙,心道竟是有人特意推薦了自己?原本還只當(dāng)是她們在杏林里隨手拉的。思及此處,蘇鸞意識到一絲蹊蹺,不禁問道“不知是哪位jiejie推薦的我?” “是薛家姑娘!” “薛秋兒?”蘇鸞雙眼圓睜,這下更覺得此事透著不對勁兒。頓了下她便問道“那她為何自己不來?” “噢,是薛姑娘引得劉jiejie去小山上攀爬,這才扭傷了腳,故而薛姑娘過意不去,便一直貼身照料看護(hù)著劉jiejie?!贝掖医忉屃艘煌?,張家千金又忙著去向另兩位貴女細(xì)說過會兒的安排。 蘇鸞立在原地,望著帳額的方向。有那層厚厚的帳額遮擋著,不管是戲臺還是臺下,她皆看不到。但還是雙目灼灼的一錯不錯的看著那個方向,好似目光能將那帳額穿透,直看到后面的場景。 發(fā)了半刻的癡,戲臺上的鑼鼓聲便歇了。蘇鸞知道這是一曲兒唱罷,輪到她們登場了??伤讲棚w快的想了各種害人的伎倆,卻就是猜不透這戲臺上害人的手段。 蘇鸞不信薛秋兒會好端端的向人推薦她,說薛秋兒沒打壞主意打死她也不信!可想想這些年看過的各種書中情節(jié),但凡是要在舞臺上害人的,多半都是為了讓對方出丑。 弄壞對方的衣衫人前失儀,地上撒珠亦或抹油害對方摔個大馬趴…… 薛秋兒會用哪一種呢? 尚未想明這些,便聽張家千金一聲急喚“蘇meimei,快!” 蘇鸞轉(zhuǎn)頭看,見三位貴女已然排好了隊,從一側(cè)的副門往臺上走去。她疾步趕上,排在最后頭,緩步上臺。 想要設(shè)計坑害她的是薛秋兒,不干她們?nèi)说氖?,更不干汝陽侯府的事。她既答?yīng)了,便不能讓大家對霍家小姐的一番祝福落了空。 臺,還是要上的。 鼓點(diǎn)兒細(xì)緩,蘇鸞隨著她們踩著輕巧的步伐,落定在先前張家千金給她指好的站位。 立于高臺之上,蘇鸞看得清臺下,她的視線本能的落在正對著的尊位上。在對上陸錦珩那雙略顯陰郁薄涼的狹長黑眸時,蘇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也說不清為何,明明是她站在高處俯視于他,而他坐于低處微抬著頭仰望,可他的眼神還是驕慢的懾人。明明那眼眸中沒有什么感情,可是那睨向她的寒芒莫名讓人發(fā)冷,好似將她視作螻蟻雜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