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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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為何要單獨(dú)召見她? 這個問題也容不得蘇鸞多思,周幽帝很快便開了口:“你叫什么名字?。俊?/br> 皇上語氣溫和,若不是此刻身在御書房,眼前又有一尊金燦燦龍袍照著,蘇鸞倒覺得周幽帝與她見過的任何一位長輩并無二樣。 縱是覺得周幽帝慈祥,蘇鸞開口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利索:“臣女蘇……鸞?!?/br> 先前陸錦珩并未對此女多做介紹,不過周幽帝聽她的卑稱,便知定是朝里哪位官員府上的千金。 遂問道:“你父親是誰?” 周幽帝坐在高處,細(xì)端著虔敬伏跪于地的蘇鸞。心道這姑娘出身高門,打小定是慣熟了禮教禮法的,該是個性秉溫莊知書達(dá)禮的大家閨秀。 這倒是好事。 深埋著頭,眼睛盯在那青金石地面上,蘇鸞猶豫著遲遲不敢回答,生怕說出來會給父親招惹禍?zhǔn)隆?/br> 可遲疑了片刻她又一想,面前坐的可是掌管這天下的帝王,如此簡單的事兒又豈是她想瞞,便能瞞過皇上眼皮子的? 故而頓了頓,蘇鸞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話:“回皇上,臣女的父親是蘇……蘇道北。” 聞言,周幽帝不禁蹙了蹙眉頭。蘇道北? 蘇道北是誰??? 周幽帝原以為自己能聽到個熟悉的大臣名字,或者起碼也該有幾分印象的。卻想不到聽來個全然陌生的…… “那你父親,在朝中所任何職?。俊敝苡牡勰椭宰蛹?xì)細(xì)詢問。 “臣女的父親在禮部的儀制司,任主事?!碧K鸞如實(shí)答道。 周幽帝的眉心平了平,心說難怪他聽著這名字一點(diǎn)兒不耳熟,原來只是個教導(dǎo)駙馬宮中禮儀的主事。 罷了,反正只要他珩兒喜歡,家境也不是那么重要。日后榮不榮耀的,還不是全憑他一個心思? 關(guān)鍵還得是這丫頭本身好才成。 思及此,周幽帝又將重心回到蘇鸞身上,輕道一句:“抬起頭來讓朕看看?!?/br> 蘇鸞應(yīng)時打了個激靈! 驗(yàn)完戶口又要驗(yàn)人了么?皇上這到底是要做什么? 難不成……難不成她此前猜錯了方向,陸錦珩并非是要將她安插到太子或是二皇子身邊,而是要將她塞入皇帝的后宮?! 君命不可違,蘇鸞緩緩將頭抬起,身子早已抖成了篩糠。 周幽帝細(xì)細(xì)將眼前這丫頭打量一番,眼中不禁閃過一道睿光。 纖媚嬌媠,紅華曼理……原來他珩兒所好的是這一口兒?虧他之前還總挑些雍容閑雅,氣若幽蘭的往他院子里送,難怪一一都被趕了出來。 “今年多大了?”周幽帝依舊言辭溫和的朝蘇鸞問道。而蘇鸞此刻,卻是一顆心如墜冰窖般絕望! 先前皇上分明眼閃賊光,掩飾的雖快,卻也被她看到了??磥硎钦娼兴o猜中了,陸錦珩真要將她獻(xiàn)給皇上! 可這是為什么呀?這副皮相原主與生俱來,雖說自打她占了這具身子后,姿容走向越發(fā)的向她原身靠近,可論起來,蘇鸞原身與原主這皮相本就甚為相似,難分伯仲! 為何書中陸錦珩不曾想過利用原主的皮相?如今到了她,卻突然如此狠心起來。 噢……蘇鸞恍然,她怎么忘了。原主早早嫁人了呀,陸錦珩想利用也利用不上了。 而她,自以為比原主的選擇高明,結(jié)果卻陷入了另一場更大的陰謀中。 “臣女……堪堪及笄?!被剡@話時,蘇鸞特意將最后二字的語氣加重,也是抱了一絲僥幸。 以她的年紀(jì),做皇上的女兒都綽綽有余了。就算陸錦珩狠得下心將往日救命恩人往火坑里推,皇上也未必會喜歡這么小的吧? 孰料這僥幸心思才起,蘇鸞便聽到了皇上爽朗的笑聲,同時伴著一句:“好,這年紀(jì)剛剛好!” 一聽這話,蘇鸞登時心如死灰,眸露絕望。 而周幽帝心中所想的卻是,堪及笄的姑娘比他珩兒小上五歲,心性尚未完全有定數(shù)。便是此前娘家教導(dǎo)的不好品性上略有瑕疵,待他珩兒娶進(jìn)門兒去也可慢慢調(diào)·教,總能成個溫莊淑慧的世子妃。 本以為剛剛的夸贊,能令這初次面圣的小姑娘減上幾分畏怯,然周幽帝捊著胡子笑完再看蘇鸞時,卻見她已是一副面青唇白瑟瑟發(fā)抖的樣子…… 周幽帝的一派和善表情驟然僵住,明明他已聽了珩兒的話盡可能的如個慈祥老人般問話,這丫頭還在怕什么?還是說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在他面前心虛露怯了? 不行!珩兒是頭回心動,難免一時智昏受人蒙騙??伤堑弁?,閱人無數(shù),得幫他的珩兒把好了這關(guān)! 思及此處,周幽帝斂了溫和笑容,擺出一副平日里接見臣子的威嚴(yán)神色,稍帶著連聲音也變了個腔調(diào),較之先前,氣勢逼人許多。 “蘇家丫頭,你既是雍郡王世子帶入宮的,想必與世子頗為熟識。那你倒說說,對他有何了解?” 有何了解……矜傲陰狠,驕橫恣肆,殺人如麻,狼子野心。如今再加上一個‘恩將仇報’吧。 饒是在心下發(fā)恨似的腹誹一通,蘇鸞開口時還是顧及了一下自己的小命:“雍郡王世子□□獨(dú)超,俊極無儔。高視闊步,聲威素著。褒善貶惡,憐貧惜弱。” 蘇鸞近乎是將腦子里能想到譽(yù)美之詞,傾囊念出。只可惜她雜書看的不少,正經(jīng)書卻沒讀幾卷,這會兒頗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遺憾。 “噢?你眼里的世子竟有這般好?”周幽帝面色又恢復(fù)了一些和悅,此下再看這小丫頭,真是哪兒哪兒都順眼,尤其是這丫頭眼光好! “呵呵,是啊?!碧K鸞邊打哆嗦邊違心的笑笑,心道在皇上面前罵太子興許還能活,罵了世子可就真的是嫌命太長了。 這幾句話,不僅逗得皇上開懷,就連坐于榻椅后的寶扇屏風(fēng)后面的人,此刻也是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手中一圈兒圈兒盤著的寒玉扳指,也轉(zhuǎn)得更快了些。 先前周幽帝急著召見蘇鸞,陸錦珩便提醒皇上此女膽小,又是頭回面圣,切勿太過嚴(yán)肅而將她嚇哭。 周幽帝體恤的答應(yīng),而后又對陸錦珩說,自己要問些長輩該問的事,既然那丫頭膽量小,陸錦珩坐在此處只會使她羞澀不敢言。 故而最終,陸錦珩只得暫時移步至榻椅的寶屏之后。 聽著蘇鸞對自己這般崇敬,陸錦珩也知這話中三分真摻著七分假。然而無妨,既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他便照單全收。 榻椅上,周幽帝見基本的情況也都詢完了,至于其它細(xì)節(jié)他自會命人去詳細(xì)查明。 正欲吩咐蘇鸞起身之時,周幽帝忽的又想起一樁來,便又問起:“蘇家丫頭,你父母可曾為你許過什么人家?” 剛剛才平復(fù)一下下的蘇鸞,聽聞此問臉色又是一白。顯然她之前是猜對了,周幽帝果真對她有些意思。這念頭……得扼殺! “回皇上,臣女自幼時,家中便將臣女許了人家。因著臣女一家赴青州多年,才將這門親事耽擱下來。如今既已回京安居,自是要再議這門親事?!?/br> 周幽帝:“……” 陸錦珩:“……” “是哪家?”周幽帝的語氣里明顯帶著不悅。 蘇鸞則清楚明白的說道:“回皇上,是薛家。翰林院掌管圖書的五經(jīng)博士薛淮之子薛良彬?!?/br> 之所以說這么細(xì)致,蘇鸞自是有私心的。借著圣怒,指不定能給薛家喂點(diǎn)兒什么好果子呢?便是皇上不會因私生恨,至少也對薛家沒什么好印象了,那么此后薛淮想再高升,怕是無望了。 周幽帝的眉間果然漫上一層忿色,漸漸也鎖出來個‘川’字。而后他緩緩扭頭,目光投在身后的寶屏上,眸中盡是疼惜。 他珩兒好不容易能入眼一人,偏生還是個許了人家的。他雖貴為帝王,卻也有諸多掣肘。正所謂君不奪臣之妻……君的兒子自然也不該奪臣的兒子之妻。 哎,天公無眼!憑空降下這么個大雷來。 寶屏后,那陰影籠罩下的寒玉扳指,在指間溢出清凜的微芒,只是不再轉(zhuǎn)動。再往上去,那雙同樣掩在寶屏遮影里的黑瞳,此時正釋著比那枚扳指還要幽陰的寒光。 第40章 “哐嚓”一聲,周幽帝所坐榻椅的寶屏后, 傳來一個木質(zhì)椅腳狠狠摩擦地面的動靜。 聞聲蘇鸞微微一愣, 目光移向周幽帝身后的那座寶屏, 感覺先前那個聲音好似不是周幽帝所發(fā)出的。那么,寶屏后面還有人 就在蘇鸞以好奇探究的目光疑視時,周幽帝悠忽開了口:“行了,你且先退下吧?!?/br> 這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蘇鸞自是聽得出??磥硭惹暗哪切┰捠瞧鹱饔昧? 周幽帝已厭棄她了。 恭敬的叩了個頭,蘇鸞退出御書房。 候命在門外的趙德順見蘇鸞這么快出來,朝她笑笑問道:“蘇姑娘,您這是?” 蘇鸞茫然, “我……皇上只說要我先退下?!被噬蠜]給任何明示,陸錦珩如今也不知去了何處, 諾大一個紫禁城,她又該去哪兒待著呢? 沒有陸錦珩帶著,她自己顯然是離不開紫禁城的。 德順公公也覺得奇怪, 依著圣上先前急召蘇姑娘的樣子,該已想好了如何安置她。畢竟今日宮中來為圣上慶壽的達(dá)官貴眷多的是, 如何招呼皆有例可依。可這位蘇姑娘卻是身份特別,又沒有圣上的任何吩咐, 他該如何招待她? 為難了片刻, 德順公公還是朝蘇鸞擠出個笑臉兒來:“蘇姑娘, 若不然您還是先回偏殿, 再用會兒茶點(diǎn)可好?” “好。”蘇鸞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了此處,她也別無可去了。 趙德順正欲引著蘇鸞過去,蘇鸞連忙駐腳勸道:“德順公公不必忙了,沒幾步路,我自己過去便好。” 來時是因著皇上召見,這會兒她都觸怒龍顏了,哪里還敢勞煩圣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送來送去的。 趙德順止步,頷首敬送。 御書房內(nèi),陸錦珩已從寶屏后面走了出來,望著先前蘇鸞離去的方向微微瞇眼,帶出一股子復(fù)雜情緒。 周幽帝適時開口,并抬手招了招他:“珩兒啊,你還是先過來陪朕下完了這局,今日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給朕留下一個殘局了。” 這話一語雙關(guān),下棋可使人心靜,周幽帝也是想先平復(fù)下陸錦珩的情緒。 先前那丫頭說完與人訂親之事,他便聽到寶屏后陸錦珩憤而起身的動靜,于是趕忙遣退了那個丫頭,好自己先寬慰寬慰寶貝兒子。免得兒子鉆進(jìn)牛角尖兒里,心中煎熬。 陸錦珩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回到榻椅旁,冷淡淡的應(yīng)了一句:“臣遵命?!倍笞拢鏌o表情的從一旁棋笥里取出一顆黑子來,不假思索落于棋盤。 周幽帝低頭一看,心下不僅駭然!原來這一步陸錦珩早便看好了,虧自己還以為這局能再對陣上個把時辰,竟是一招兒便被絕殺了。 見皇上手握白子,卻遲遲不肯落下,陸錦珩便提醒道:“皇上,到您了?!边@話中隱含催促之意。 又遲疑了片刻,周幽帝干脆將手中的那枚白子扔回棋笥里,寬袖往棋盤上一掃,登時黑白子混亂無章。 幽帝賴皮道:“不下了不下了!”哪有兒子敢贏老子的!明明這宮里的皇子沒一個敢的,也就他陸錦珩敢…… 敢如此率真不做作。 不愧是他最疼的一個。 思及此,周幽帝倒也沒什么可惱的,反倒看著陸錦珩笑了,伸手上前扯上陸錦珩的袖口,往龍椅的方向拽去,邊走邊道:“你啊,難得進(jìn)宮一回,朕還是陪你好好說說話。” 陸錦珩也是一臉無可奈何,都說天威難測,皇上的臉就跟六月小孩兒似的,一會兒變一個樣。只是他如今心下也是五味雜陳,哪里有心思哄這老小孩兒? “皇上,臣還是先……” 陸錦珩剛開了口,就被皇上將話劫了過去:“還是先來看看好東西!” 好東西?什么好東西?是各地番邦又進(jìn)貢什么奇珍,皇上要轉(zhuǎn)賞給他了么?可那些玩意兒早將錦園庫房堆得滿滿的了,腳都難插,讓他看一眼他都懶得。 想到這兒,陸錦珩忽地又想起上回去蘇家時,見蘇家精心擦洗貢置的那些器皿擺件兒,皆是些不入流的低廉物件兒。他何不騰挪下自家?guī)旆?,給蘇家添置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