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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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主動出手,一個被動還擊,加之唐婉這種柳弱花嬌的千金小姐也沒什么力氣,動起手來遠(yuǎn)不及欺負(fù)著同輩長大的蘇卉給力。 眾人不及反應(yīng),唐婉已吃了數(shù)下虧。 孝安伯府的丫鬟婆子圍上來拉偏架,蘇家雖也帶來幾個下人,卻完全處于弱勢,很快蘇卉被踹了一身鞋底泥。 可蘇卉深諳以一敵多的技巧,不管那些丫鬟婆子如何打她踢她,她手啊腳啊的就只朝著唐婉一人使勁兒! 越是被那些人往一旁拉,蘇卉就越是死命的扯著唐婉的發(fā)辮不撒手。婆子們心黑趁機(jī)掐她的手,蘇卉疼得揪著那辮子使勁兒的搖晃,直晃得唐婉昏了頭,腦袋好似撥浪鼓。 柳姨娘被鉗制著,幫不了女兒,就在一旁跟著叫罵加油。 這一場沖突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因著是女眷撕打,護(hù)院兒們沒好直接明刀明槍的上場,只護(hù)著老太君和眾位夫人后退了數(shù)步。 最終兩方被徹底拉開了,都打累了罵累了,大家才又留意到中間空地上盤腿兒而坐的蘇鸞。 她手里拿著幾塊斷玉發(fā)愣,完全超然于先前呼天搶地的一幕之外。 “這是……”老太君抬手指著蘇鸞捏在手中的碎玉。雖已是支離破碎,可那瑩潤的水頭兒一看便知不是民間俗物,被正午的金光一照,視線能直穿到另一頭兒去。 老太君眉間漸漸漫上一抹疑惑,這斷玉上鏤刻的祥云游龍花紋,看上去竟有幾分眼熟。 蘇鸞抬了抬眼皮,也是一臉的愁容。 “嘉陵郡主,您的孫女也太囂張跋扈了,就算看臣女不順眼,也犯不著去摔這御賜的玉環(huán)啊,這不是公然蔑視當(dāng)今萬歲么?我們蘇家小門小戶的,姨娘沒見過世面也罷了,怎的你們孝安伯府的千金大小姐也這么莽撞?” 唐婉一臉的不屑,只當(dāng)蘇鸞是在吹牛說大話,先前那口氣就沒順下去,這會兒見蘇鸞當(dāng)眾誣賴她,更是氣沖沖的上去一腳踢開蘇鸞捏著的玉! “蘇道北一個剛剛進(jìn)京履職的六品芝麻官兒,龍顏都沒機(jī)會得見,哪來的御賜寶貝!” 那一截玉“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在地上撞了幾下,又碎成了幾塊。蘇鸞盤腿兒坐在地上仰臉望著唐婉,唇角不經(jīng)意的勾起。只這表情很快又被她掩了下去,扭頭望向那玉,無比惆悵的嘆了一聲。 “哎——”真是太謝謝這當(dāng)眾補的一腳了。簽字加手印,真是賴都賴不掉了。 隨著蘇鸞這聲長嘆,老太君的臉色已是迅速轉(zhuǎn)白。眼皮子淺的不知,她可是知道的,這枚玉環(huán)上的祥云游龍,豈是一般人敢刻的? 這等賞賜除了皇子們,連朝中大員都得不了。 “這玉環(huán)你是從何而得?”老太君問向蘇鸞的聲音,已是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甚至指著地上碎玉的手,還有些微微發(fā)顫。 從何而得?自然是在汝陽侯時她與她爹齊力闖禍得來的…… 蘇道北摔成了兩半,蘇鸞摔成八半,剛剛又被唐婉摔成了十幾半。 只是前面摔的兩回沒什么人知道,唐婉這回可是一大堆人圍觀下的實錘。 當(dāng)初摔成兩半時,蘇鸞曾想過找能工巧匠將之以金鑲玉的手藝復(fù)原。摔成八半后蘇鸞便知道復(fù)原無望了,只想著這么好的玉,磨出幾顆珠子來也是好的。 今日便是因著來看大jiejie蘇安,想著她在孝安伯府怎么也算見多識廣,給介紹個靠譜的工匠。 誰知,竟意外有了碰瓷兒的功效。 “郡主,這玉是前些日子雍郡王世子來府上和我爹議事時,不小心落下的。原本今日來貴府恰巧路過郡王府,便想著走時順道還回去……” 一提到陸錦珩,唐婉與李夫人也終于有些信了蘇鸞的話。這樣確實說得通。 唐婉當(dāng)即嚇得變了臉色,連著倒退了幾步,挽上李夫人的胳膊壯膽兒。李夫人卻瞪女兒一眼,朝著老太君使眼色。唐婉旋即明白母親的意思,這是要她去求老太君庇護(hù)。 果真唐婉就哭著跑到老太君身邊,攙著她的胳膊,小聲哭訴:“祖母……您平日最疼婉兒了,這回可以救救婉兒……” “別怕,別怕,有祖母呢。”老太君輕拍著唐婉攙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寬慰道。 見終于逮到了對方的錯處,柳姨娘怎會放過這個奚落的機(jī)會。當(dāng)即不顧兩肩的大手重押,不斷掙扎著跳躍起來,朝四周賓客大喊:“快看啊,快來看啊!孝安伯府的小姐摔了皇上親賜的玉啦!孝安伯府蔑視當(dāng)今圣上啦!” 柳姨娘想著先帝可是不會從墳頭里爬出來找她算賬,當(dāng)今圣上可活得好好的呢,輕蔑當(dāng)今圣上罪過理應(yīng)更大。 蘇卉見狀也跟著大喊,雙手罩在嘴上呈喇叭狀大喊! 第67章 柳姨娘與蘇卉扯著嗓子大呼小叫,蘇鸞卻是急的。她皺著眉看這對兒母女, 愁。卻又不能明著去阻止她們瞎鬧。 蘇鸞只是想將這樁事當(dāng)成籌碼來訛孝安伯府, 好平息老太君被摔龍頭拐杖的怒火, 最后雙方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內(nèi)部平息了這事兒。 反正拐杖粘上還能用, 只要孝安伯府自己不聲張,誰也不會特意去趴老太君的拐上看是不是粘的。而她的這塊玉自然也無需驚動陸錦珩, 反正陸錦珩本來就知道這塊玉碎了,沒人張揚他自不會追究。 可被這對兒母女一嚷嚷, 站得再遠(yuǎn)的賓客都聽到了。知道的人越多, 便越會四處傳揚, 最終這事兒就不是內(nèi)部可以壓下的了。 果不其然,老太君目光掃過一眾圍觀看熱鬧的親家,當(dāng)即破釜沉舟的決斷道:“放開蘇家人, 準(zhǔn)她們先去探望蘇小娘,但是不準(zhǔn)她們離開孝安伯府!” 一聽這話苗頭不對,蘇鸞立馬想拿唐婉摔了玉環(huán)之事來施壓,可尚未開口, 就聽老太君又道: “去請雍郡王世子過府!就說老身欲當(dāng)面告罪,奈何年邁腿腳不便,撐了老身二十多年的拐杖也斷了, 委實是出不了府了。” 朝身邊嬤嬤交待完這話, 老太君便被兩個兒媳仔細(xì)攙扶著回正堂了。 看著那位嬤嬤命人備車出府, 這回輪到蘇鸞的臉變白了…… 這事兒要捅到陸錦珩面前了嗎?她原本想著跟孝安伯府談條件,只要他們不追究龍頭拐杖之事,她便說自己可以抗下玉環(huán)之事。 現(xiàn)在是要穿幫了。 怔了怔,蘇鸞忙從地上爬起,同時也聽見身后重重的一聲悶響,是孝安伯府的大門關(guān)上了。 先前還抱有一絲僥幸的蘇鸞這下面色更是慘白,卻不及多想,就被一個力道拉著胳膊走了。 蘇卉一邊拉著柳姨娘,一邊拉著蘇鸞:“走,快去看看大jiejie?!?/br> 蘇鸞被強(qiáng)拉著往跨院兒去,緩了緩神兒。腦中又想起門房小廝的話來,也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dāng)下還是先看看蘇安要緊。 再說眼下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孝安伯府實在太大,蘇卉和蘇鸞都記得先前嬤嬤帶著秦氏往這個方向走的,可走過來才發(fā)現(xiàn)此次又有數(shù)條開路,不知往哪處走才是跨院兒。 正駐腳躊躇之際,有兩個嬤嬤目標(biāo)明確的朝著她們來了。 “老奴帶幾位去見蘇小娘。”其中一位嬤嬤面色無波,語氣疏離的說道。說話時對三人哪個也沒正眼看過。 “那快帶路!”柳姨娘激動道。 說話的那位嬤嬤從前頭帶路,蘇家三人走在中間,另一位不說話的嬤嬤墊后。 一看這架式蘇鸞就明白了,這定是老太君派來監(jiān)視她們的。不過蘇鸞倒也未多計較,早知道孝安伯府規(guī)矩大,想拿這當(dāng)菜市場般自由那也是不現(xiàn)實的。 隨兩個嬤嬤來到西邊跨院兒,前頭的那位朝一個屋子指了指:“喏,進(jìn)去吧。”這話冷冰冰的,還有種高人一頭的感覺,聽著就像是牢頭帶著罪犯親友來探視犯人。 兩個嬤嬤有默契的交流了個眼神,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門外。 蘇家人眼下顧不得計較這些微小的不爽,徑直朝著嬤嬤所指房間邁入,剛提步進(jìn)屋,三人就被一股濃而刺鼻的藥味兒頂了一下! 柳姨娘未駐足反而大步朝里屋奔去,她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蘇安,也聽到了蘇安的咳嗽。蘇卉也落她一腳跟了進(jìn)去。 蘇鸞卻是看看里屋直沖的床,又退了出來,她委實是忍不了。 見蘇鸞進(jìn)了又出,兩個嬤嬤也是納悶兒,愛說話的那個主動問道:“姑娘這是還要去哪兒?” “去哪兒?”蘇鸞兩眼因憤怒而微微泛紅,伸手指著屋內(nèi):“蘇小娘眼下正病重著,她的床就正沖著門,而你們居然門戶大敞著就讓風(fēng)往里頭灌?!” “屋里藥味兒太嗆鼻,若是不能及時通風(fēng),哪個丫鬟愿意進(jìn)屋伺候?”嬤嬤不屑的笑笑,全然一副蘇鸞不善解人意的神情。 接著又抬手于空中試了試,“再說這都春中了,又是當(dāng)午日頭正盛,哪里來的風(fēng)?”與嬤嬤這話一同落下的,還有被風(fēng)刮斷的一根樹杈。 這嬤嬤頓時臉上窘了窘,眼睛發(fā)慌,無處安放,最后求助似的落在另一個嬤嬤臉上。那個嬤嬤便忙扮了個笑臉兒打圓場:“哎呦,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到,說風(fēng)雨風(fēng)雨來啊。先前還好好的天兒,怎的一下就刮起大風(fēng)來了?” “那還是把門關(guān)上吧!”說罷,兩嬤嬤往里請了請?zhí)K鸞,而后忙將屋門帶上,繼續(xù)守在外頭。 蘇鸞朝著那門盯了一刻,心忖著有這種不抽鞭子不肯出力的惡奴在,蘇安就算是普通的頭疼腦熱,也能叫她們給拖累成大病。 許是沒風(fēng)灌進(jìn)屋的原故,蘇安先前持續(xù)了許久的咳嗽有些好轉(zhuǎn)了。 蘇鸞走進(jìn)里屋,見秦氏已起身離開床畔,站在窗前默默拭淚。蘇鸞不禁有些意外,秦氏與蘇安本來是沒多少情分在的,且秦氏性格也算剛強(qiáng),居然也會為了庶女掉淚。 柳姨娘和蘇卉則坐在床前,蘇卉抓著蘇安的手,柳姨娘捧著蘇安的臉蛋兒,娘倆邊喚蘇安邊掉淚。 蘇鸞站在她們身后,這才發(fā)現(xiàn)不久前還回家一趟的蘇安,此時竟消瘦的脫了相。 原本就清瘦的面容,如今說是皮包骨頭也不為過了,且那層皮也是薄的跟紙一樣,真真兒是見不到一絲兒rou。 被蘇卉心疼的抓在手里的那只手,指頭細(xì)得跟筷子似的,背上青筋裸露,很是駭人。 若不是先前還聽到蘇安咳嗽,蘇鸞更覺得此刻橫在床上的像一具……干尸。 “怎么會這樣?”蘇鸞一手捂著自己的嘴,情不自禁的就將這話脫口而出。 一直在隱忍,生怕情緒崩潰嚇到蘇安的柳姨娘,此刻終是忍不住了,“嗷嗚”一聲大哭出來。 她的手摸在蘇安的臉上,就像摸了一只骷髏,那薄薄的面皮已然蓋不住其下骨骼的硌手。 這樣的蘇安,可不就是只吊著一口氣兒了么??杉幢闶沁@樣,身邊竟連個貼身伺候的下人沒有!柳姨娘想著若非今日她們碰上了,怕是人涼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咽的氣兒。 “太欺負(fù)人了……孝安伯府太欺負(fù)人了!”柳姨娘氣的罵道。 虧她以前還總覺得女兒給人作妾頂多是名聲不好,總歸能錦衣玉食的得些實惠。卻想不到,女兒在這高門大院里受的盡是這等罪。 蘇鸞走到秦氏身邊,小聲問起:“娘,剛剛那嬤嬤可有說jiejie得的是什么?。俊碧K鸞委實想不通,什么病能短短時間就將人磋磨成這副相容枯槁的樣子。 秦氏搖搖頭,“那嬤嬤一問三不知?!?/br> 蘇鸞抿了抿唇別過頭,又是氣又是想哭,來時路上她也曾問那兩個嬤嬤,也是什么都不說。也不知是有意隱瞞,還是壓根兒沒正經(jīng)請大夫來瞧。 默了默,秦氏走回床邊決定道:“咱們把蘇安帶回去?!北闶侵尾涣?,也起碼有真正的親人守在旁,盡完人事。 柳姨娘轉(zhuǎn)頭看著秦氏,眼中是無盡的感激,搗蒜似的點頭。上半輩子她只當(dāng)秦氏是搶她男人的敵人,可這會兒卻覺得秦氏如她的再生父母! “可是……”蘇卉支支吾吾的打斷嫡母與娘親作下的決定,為難的說道:“剛剛那個什么郡主的發(fā)話了,解決龍頭拐杖的事之前,不許咱們離開孝安伯府?!?/br> 秦氏過來的早,故而沒聽到這話。柳姨娘先前情緒一直處于激憤狀態(tài),也是沒將這話入心。眼下一聽蘇卉說,兩人才深感不妙。 不只她們覺得不妙,蘇鸞也覺得不妙。 若這里是旁的什么地方,她倒有幾分把握能求動陸錦珩幫她,可這里是嘉陵郡主庇護(hù)下的孝安伯府。 陸錦珩雖是圣上寵愛有加的晚輩,可老太君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姑姑!且不說陸錦珩肯不肯幫她,就是有心幫,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思及此,蘇鸞只覺得一陣絕望感籠上心頭…… 這時“吱嘎”一聲,門開了。 蘇家四人的目光齊齊投向門口,見一個小丫鬟端著一碗湯藥進(jìn)了屋。幾人皆斂了先前的心事,將心思放在那碗藥上。 “這是什么藥?”柳姨娘起身上前,擋到那小丫鬟身前,甚至還接過碗來自己聞了聞。 登時一股子刺鼻的澀苦襲來,還夾帶著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