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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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木門的蘇安,一路小跑著離開。因?yàn)檫@些巷子狹長蜿蜒,又沒什么人跡,實(shí)在是令她不安。 跑了一會兒后蘇安累了,便粗喘著氣改為步行,走了沒幾步她驀地留意到地上的柳葉兒。柳葉兒上還掛著血珠兒。 這就是之前商仲泉被暗襲的地方。 鬼使深差的,蘇安駐步轉(zhuǎn)頭。果然見遠(yuǎn)處的墻頭上,高高立著一個白色的人影…… 他不怕傷口再度裂開么? 微微一怔后,不知不覺蘇安的眼中竟噙起了兩汪水汽。她不知自己為何如此脆弱,只因這點(diǎn)事就對萍水相逢,甚至曾對她刀劍相向的人充滿感激。 他幫了她,可她也幫了他。 許是已太久太久……沒有感覺到外人的善意了吧。 轉(zhuǎn)過身,蘇安重新小跑起來,再也未回頭看一眼。 楊府偏堂,這會兒一屋子人正圍坐著,一個個神情凝重,顯然是在等著什么人回來。 陸錦珩與楊大人共坐主位,府中女眷依次坐于下手,幾位夫人的目光不時(shí)游到楊氏的身上稍做停頓。 坐在最末的蘇鸞倒是大方的很,不錯眼珠兒的盯著楊氏,毫不避諱。水琴和紫玉一左一右站在蘇鸞的身后,看看楊氏,看看門口。 而楊氏始終低垂著頭,面露羞窘。 這時(shí)門房小廝跑了進(jìn)來,“老爺,老爺,表公子回來了!” 就聽到重重的“啪”一聲,楊大人的手掌在桌案上用力拍了下:“把他給我?guī)нM(jìn)來!” 不一會兒,商仲泉就被兩個家奴押犯人似的押進(jìn)了偏堂。 見兒子被下人這般對待,楊氏皺著眉抬了抬屁股本能的想要詰斥上兩句,可抬眼就對著蘇鸞的灼灼目光,立馬將話咽了下去,老實(shí)的坐回椅中。 商仲泉被兩個家奴扔到大堂中間,趔趄了幾步站穩(wěn),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四下里掃量一圈兒,最后將視線落在母親楊氏身上:“這……這是怎么了?” 問這話時(shí)他心里也有些打鼓,心虛的偷瞥一眼紫玉,心說不會是這丫頭回來說了什么?可蘇安那種人……值得舅父如此興師動眾? 再說他也沒將人怎么樣啊。 “怎么了?你自己說說今日都干了什么!”楊大人搶過話去,再次用力的拍了下桌案:“啪!” 商仲泉為之一震,身子跟著顫了顫。 而后將視線移到紫玉身上,抽了兩下嘴角:“你……你個臭丫頭給大家說什么了?” 事已至此,紫玉也是理直氣壯:“表公子你做了什么,奴婢就如實(shí)說了什么!表公子與其在這里辯解,倒不如先將我們小姐交出來!” 第113章 原是蘇安和紫玉于店鋪前分道揚(yáng)鑣時(shí), 蘇安交待了她會折返回去, 若有機(jī)會就直接回到馬車上,若中途被商仲泉發(fā)現(xiàn),她就順著巷子從另一頭出去,直接回府相見。 紫玉兀自在步行街上走著,以為能多牽扯商仲泉一會兒, 沒想到才走沒多會兒商仲泉就發(fā)現(xiàn)了她只一人獨(dú)行。 彼時(shí)紫玉折回馬車, 久等小姐不回,知道小姐定是準(zhǔn)備從巷子另一頭回府了。故而先行回府等著。 誰料回來等了兩個時(shí)辰,不見蘇安回來, 也不見商仲泉回來。紫玉怕了, 便將此事告之蘇鸞, 蘇鸞又告訴姨母, 姨母立馬就去尋了老爺,暗暗發(fā)誓要將此事鬧大。 一來秦夫人當(dāng)真是氣憤這種時(shí)候, 竟還有人敢欺負(fù)她娘家人。二來秦夫人怨恨楊氏已久,恰好趁著老爺回心轉(zhuǎn)意,借著此事將過去受的委屈一并給楊氏算算賬。 看著眼前仍不肯認(rèn)錯的商仲泉, 秦夫人簡直氣的磨牙,只她不愿沖著商仲泉說什么, 而是選擇沖著楊氏:“楊夫人, 仲泉如今回來了, 你這個做娘的是不是該將事情問個清楚?” 楊氏又惱又羞, 平日里嫂子還面兒上說得過去, 喚她一聲“meimei”,這會兒直接疏離的喚她“楊夫人”,看來是當(dāng)真連最后一絲顏面也不顧了。 不過確實(shí)理虧,楊氏起身走到兒子跟前,厲聲喝問:“仲泉!你老實(shí)跟娘說,你是不是對蘇安做什么不軌之事了?” 事已至此,楊氏倒真希望兒子已將蘇安得手。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若兒子承認(rèn)將蘇安怎么樣了,那就是蘇楊兩家一起丟人。 大不了她作戲?qū)鹤哟騼砂驼?,事后還能再帶著兒子去向蘇家提親。 可商仲泉打小就沒能讓他娘滿意過一回,一看紙包不住火了,立馬跪在地上:“舅父、舅母,侄兒是對蘇meimei起了心思,情難自抑的一路跟著她出了門……可侄兒發(fā)誓真的沒有碰她一根指頭啊……” 聽到這話,楊氏氣得兩眼溜圓,抬手就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一巴掌落到兒子臉上:“你這個蠢貨!” 蘇鸞與身后的兩個丫頭聽了這話倒是松了一口氣,在蘇鸞看來,這商仲泉說的應(yīng)當(dāng)不是假話。 楊大人氣的吹胡子瞪眼兒!原本喜歡姑娘沒什么丟人的,可這樣不明不白的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跟那些賤劣無智之徒又有何異。 楊大人正想探探世子的意思,尚未轉(zhuǎn)頭余光就瞥見世子的目光冷冷朝他投來,頓覺惶愧。楊大人順手抓過桌上一只小巧的碧花瓶,想也不想的就朝商仲泉砸去! 一般這種情形下通常是砸不準(zhǔn)的,無非就是聽個脆響,壯壯威嚴(yán),表表態(tài)度。 可誰料商仲泉就是這么衰,眼看那個小花瓶飛了過來,他出于本能歪頭一躲,迎著花瓶不偏不倚的撞了上去。 下一刻,鮮血自商仲泉的額頭上淌下…… “仲泉!仲泉!我的兒……” 商仲泉只聽到母親焦急的聲音,還來不及聽到其它人的反應(yīng),就眼前一黑,暈倒了。 就在商仲泉被砸的同時(shí),蘇安也到了偏堂門口,眼睜睜的看著商仲泉倒到了地上。 蘇鸞和秦夫人皆看到蘇安回來,心下松了一口氣,剛剛露出個笑容,忽地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商仲泉,立馬又將笑意憋了回去。 楊大人吩咐下人道:“快去請大夫!” 之后除了去請大夫的,其它幾個家奴便搭手小心的抬著商仲泉回了他的屋。 蘇鸞跑到蘇安跟前,拉住她的手關(guān)切道:“大jiejie,你沒事吧?” 蘇安搖搖頭:“放心好了,我一點(diǎn)兒事也沒有。” 紫玉也滿臉掛喜的跑過來,上下仔細(xì)打量著自家小姐,當(dāng)視線掃到小姐手臂上時(shí)驀地一驚:“呀,小姐你的胳膊怎么流血了!” 蘇鸞也立馬朝蘇安的胳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立時(shí)蹙眉:“這是怎么弄的?” “沒事沒事,怪我粗心,沒留意街邊晾曬衣裳的鐵線,跑太快竟劃破了?!碧K安搪塞道。 這理由騙得過蘇鸞和紫玉,卻騙不過時(shí)常擺弄刀劍的陸錦珩。陸錦珩走過蘇鸞身邊時(shí)恰巧瞥見蘇安胳膊上的傷口,沒多看就走了。 只在走出數(shù)步后,又驀地回頭朝著蘇鸞說道:“我房里有金創(chuàng)藥?!?/br> 蘇鸞原是想說過會兒讓大夫看看,可轉(zhuǎn)念一想,陸錦珩隨身帶的藥都是御醫(yī)所配,自然是要好過普通大夫手里的藥。 便叮囑了蘇安幾句,乖乖跟著陸錦珩走了。 離得眾人遠(yuǎn)了,陸錦珩小聲提點(diǎn)蘇鸞道:“這幾日你最好看著蘇安點(diǎn)兒?!?/br> 他信商仲泉所說的未動蘇安一根手指頭,那么蘇安的刀傷便是被別人動的手??商K安偏偏還不說,顯然是有難言之隱。 蘇鸞茫然的抬頭看陸錦珩,認(rèn)真問起:“大jiejie怎么了嗎?”她總覺得陸錦珩好像有事瞞著她。 陸錦珩也不想嚇?biāo)?,駐步看著她笑笑,“沒怎么,就是近來青州治安不怎么好 ,少讓她出門吧?!?/br> “哦?!碧K鸞呆呆的應(yīng)了句,又問:“那商仲泉會死嗎?” 陸錦珩摸摸蘇鸞的頭,“放心吧,那人皮糙rou厚的,十個八個花瓶要不了他的命。” 說罷,他的手自然的往蘇鸞的肩上一攬,擁著她往東廂走去。蘇鸞掙了兩下沒掙開,最后只得放棄,加快步子盡量讓陸錦珩的手擁不到她。 蘇鸞本以為陸錦珩這性子會吊起來賣,孰料這回他倒是拎得清事態(tài),回房取了藥就讓她回去了,沒多難為一下。 回房給蘇安上了藥包扎好,蘇鸞將藥塞到紫玉手里,囑咐道:“隔日換藥,三次換下來就差不多可以了。另外這幾日不要讓大jiejie碰水?!?/br> “鸞姑娘放心,奴婢記下了。”紫玉小心的將藥收起,知道世子爺給的藥定是拿錢也買不來的好東西。 在紫玉將那個小瓷瓶收進(jìn)小柜子時(shí),蘇安的兩眼不自覺的盯著紫玉的動作。這時(shí)的蘇安尚未多想自己緣何如此,可到了晚上做夢驚醒時(shí),她就明白了。 蘇安點(diǎn)了床頭的小燈下床,去紫玉下午收藥的小柜子里將那個小瓷瓶取出,握著細(xì)端。雙眼好似是在端那個小瓶,然而心思早已飛了不知哪去。 方才的夢里,她又見到了那個大俠。 她夢到他因用輕功跳上墻頭目送她,而使得傷口再次撕裂。很快她給他包扎上的那塊布料就浸滿了鮮血,根本無法止??! 蘇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竟真有涼涼的淚落下。 她手心里緊緊攥著那個小瓷瓶,走到軒窗前打開窗牖看外面的天色。約莫五更了吧? 不知他是否能熬過今晚。 蘇安靠在窗前,睡意全無,只心急的盼著天亮。 她開始后悔自己的粗心。原本出去買飯菜時(shí),她想著將剩下的銀子留給他作應(yīng)急用,可回到破宅子時(shí)她卻忘記了。直到最后走出巷口時(shí)才恍然想起,她想給他送回去,伸手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銀袋不知何時(shí)被扒手扒了。想來是買東西時(shí)便被小賊扒了。 明日,明日她至少要丟給他點(diǎn)碎銀子。關(guān)鍵時(shí)候錢能保命。 這樣打算著,不知不覺的蘇安就趴在窗臺上睡著了。 等再睜眼時(shí),是清晨紫玉端著銅盆兒進(jìn)屋,來伺候她盥洗時(shí)。 “哎呀小姐!您怎么睡這兒了?”紫玉見到只穿寢衣趴在窗臺上的蘇安,委實(shí)嚇了一跳。 蘇安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不作解釋,只催促道:“紫玉,快些幫我盥洗梳妝?!?/br> “哦。”紫玉茫然的應(yīng)著,照做。 趁著府里大部分人還沒出屋,蘇安已然穿戴整齊,提著從小廚房要來的提盒出府了。 出府后雇了一輛馬車乘至街中,下了車進(jìn)了巷子徑直往昨日那處破宅走去。 一路上跑跑走走的,兩柱香到了地方。看著眼前的木門,蘇安心情復(fù)雜,站在門前遲疑了片刻。 她想起昨日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也想起夢中他鮮血直涌的樣子。蘇安既想快些將東西送到他面前,可也怕,怕看到夢中那一幕。 蘇安不由自主的眉頭緊鎖,想去推門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推不下去。 “你是來面門思過的?”一個低啞不失清越的聲音從頭頂瀉下,蘇安詫異的抬頭,見昨日她曾與他同立的那個墻頭上,他正負(fù)手立著。 月白底的錦袍雖沾了泥污,但遠(yuǎn)遠(yuǎn)自下而上的看著還是清秀的,襟緣隨風(fēng)輕擺,趁得他松散瀟灑。就連那數(shù)日不曾梳理的散亂頭發(fā),也不顯邋遢。 說來也怪,在看到人好端端的站在墻頭上時(shí),蘇安的心瞬間踏實(shí)了。 “你還敢上墻?”她的語氣里帶著幾絲嗔怪。 他嘴角淡淡翹起,“昨日是因?yàn)閹е??!?/br> 蘇安面上的關(guān)切之情僵了下,他言下之意是自己翻墻無礙,帶上她就會扯裂傷口?可她明明自那場病后,那么瘦弱。 有些愧窘的蘇安推開門,將手中提的食盒塞了進(jìn)去,自己卻未進(jìn)門。抬頭對著上面的人說:“我給你帶了金創(chuàng)藥,還有一些吃的,再加上一點(diǎn)碎銀子,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同伴回家。” 說罷,蘇安轉(zhuǎn)身欲走。 就在蘇安堪堪轉(zhuǎn)身抬腳的一瞬,一道白影閃至身前,她不及反應(yīng),已走到了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