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桃兒,阿弟” 攔門也是當?shù)氐牧曀祝嗵倚χ舆^余英英的紅包, 便和傻弟讓到一邊, 放她進去。 在新媳婦敬酒時, 余中石和張秋萍給了大大的紅包, 并捧出了三金,那閃閃發(fā)光的金項鏈、金戒子、金耳環(huán),把村民都看傻了,要知道那個年代最貴的聘禮也不過是“三轉(zhuǎn)一響”,直接給三金的,在這小山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外面有大28自行車,堂屋里放了一臺“飛人”牌縫紉機,再加上這晃瞎人眼的三金,大家都不明白這三代貧農(nóng)的余家,怎么變得出手如此闊綽了,見了站在余桃身邊的陳北南后,大家心里又都有底,贊嘆到這城里來的準女婿可真是大方得很呀! 其實給余英英的三金,是余桃從自己的空間里拿出來的,雖然自己和余廷松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從心底里她是把他當親哥哥看待的,所以昨天晚上,余桃把這三金交到張秋萍手里,叫她送給余英英。 而自行車和縫紉機則是陳北南送過來的,余桃打趣他是暴發(fā)戶,陳北南倒是不以為意,這些別人覺得貴重的東西,在他眼里倒是算不上什么,但有了這些,余家父母可是高興得跟什么似的,對陳北南的態(tài)度可謂用“恭敬”二字來形容了。 因為余廷松的腿,余英英父母本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是女兒非嚷著要嫁,又看到余桃這小姑找了這么體面的對象,所以余英英父母才勉強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看余家給了三金,還買了自行車和縫紉機,做足了面子,余英英父母臉上都樂開了花,再也不敢小瞧這瘸子女婿了。 陳北南從縣城里請了照相的師傅,吃了中午飯,就開始拍照,先拍了新郎和新娘,然后余家一家人拍了合照,作為準女婿的陳北南,很自然的站在余桃身后,新郎余廷松和新娘余英英正襟危坐,矜持得笑容都是僵硬的,而陳北南卻毫不避諱的牽了余桃的手,很自然地笑著看著她,就如同平時一樣。 拍完照,余桃就開始幫著張秋萍張羅起晚飯的事情來,這次余廷松結(jié)婚,多半的錢都是余桃出的,整個婚禮在當?shù)厮闶呛軞馀傻牧?,余中石和張秋萍都沒有想到兒子的婚禮會這樣風光,他們知道女兒根本沒錢,所以所有的功勞自然是記在陳北南的頭上的,對這個準女婿,余家父母甭提多滿意了。 余桃忙完了出來,看陳北南正站在相機前,看著師傅給村里的人拍著照片,村里很多人都沒有拍過照,覺得新鮮極了,剛才余家人在照相時,大家都圍著看,陳北南發(fā)現(xiàn)了他們眼里的渴望,于是又買了幾卷膠卷,讓師傅幫老人和孩子拍一些照片。 很多老人一開始都是好奇,真叫他們拍了,卻沒有幾個人敢去拍的,因為他們覺得照相是一件要“丟魂”的事情,陳北南也沒有多解釋什么,只是說愿意照的可以免費照,后來有幾個膽子大的,不怕丟魂的老人去照了,但是多半是不敢的。一旁的年輕人倒是不怕,都躍躍欲試,陳北南見膠卷還剩下不少,告訴照相師父,想拍的就給拍,于是很多人都興高采烈的拍了照。 “陳老板,你可真大方呀!”余桃看著陳北南打趣道,要知道現(xiàn)在這個年代一張照片可是不便宜,陳北南這樣一下就買幾卷膠卷請人拍照的可謂是土豪了。 “原本想著就給老人和孩子拍一拍的,經(jīng)過他們怕“丟魂”,不敢拍?!标惐蹦险f完頓了,忽然湊到余桃耳邊低聲道: “老板娘,要不我們再多照幾張?!?/br> 想到上次在縣城里陳北南拍照時偷親自己的事,余桃連忙擺手道: “不照了,不照了?!?/br> 陳北南見她慌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過了一會想是想到什么,低下頭來湊到余桃耳邊小聲道: “你什么時候給我繡鞋墊呀?” “繡鞋墊?”陳北南的思想太跳躍了,余桃一時有些跟不上。 “我看你新嫂子都給你哥繡了,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不給我繡嗎?”陳北南問道。 余桃忽然想起上次余英英叫自己幫她送鞋墊給哥哥,被陳北南誤會是自己送給他的的事情來,她不明白陳北南怎么對鞋墊的事這么執(zhí)著,便問道: “你為什么那么想要鞋墊?” “你們女同志不都送鞋墊給情郎的嗎?我也想要,你繡一雙鴛鴦送給我好不好?!标惐蹦险f著用小手指勾了勾余桃的手指,樣子看起來無異于撒嬌。 余桃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但是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怎么也不忍拒絕,于是道: “那我試著給你繡一雙吧,但是我不保證繡得好。” “好呢,只要你繡的,我都喜歡?!标惐蹦险f完心滿意足的笑了。 到了晚上一群年輕人開始鬧洞房,以往這個環(huán)節(jié)是最受歡迎,但是今天陳北南請了人來放電影,大家心里惦記著看電影,只鬧了一會兒,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那個時候結(jié)婚能請人那放電影的很少,雖然是放了很多次的片子,但是大家的熱情倒是沒減半分,個個都看得津津有味。 或許是不好意思,余廷松并未留在新房里,故意跑去外面招呼客人去了,想到一會要和余廷松洞。房,余英英緊張的不得了,便拉了余桃進房間說話。 “桃兒。”余英英低下頭,紅著臉說到: “我害怕?!?/br> 余桃看到她這個樣子,自然知道她在為什么事情害怕,她拍了拍她的手,輕笑道: “嫂子,你別害怕,一會運動時,你叫我哥輕點?!?/br> “桃兒,你……”余英英沒想到余桃會說的如此直白,臉紅的要嫡出血來了。 “哈哈哈……”余桃笑得爽朗,因為有現(xiàn)代人的思想,她并不覺得談這件事是少廉寡恥,笑完以后繼續(xù)道: “你要有什么,一定要和我哥說說,不要自己受著?!?/br> 這種事如何說,余英英不知道如何接話,她知道余桃把自己當親姐妹才給自己說這些閨話,不過聽她這話,好像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余英英驟然抬頭看向余桃,輕聲問道: “桃兒,你該不會和陳北南……” 聽了余英英的話,余桃忽然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來,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恢復(fù)了過來,淡淡笑著道: “我們還沒……” 聽了她的話,余英英放下心來,遂又小聲的附到她耳邊道: “你可千萬要得到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才能和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要真喜歡你,就會克制住自己,他要克制不住,就不是個負責的男人,我表姐先前就和一個知青好了,把身子給了他,后來那知青回城了,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了,我怕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陳北南扶著喝的有些醉的余廷松進來了,余英英連忙閉了口,仿佛說別人壞話被逮到了一般,臉色很是尷尬,她站起身來從陳北南手里接過自己的丈夫,低下頭一眼都不敢看陳北南,一時間既然謝謝都忘了說。 陳北南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抬頭望向坐在床邊的余桃,余桃對他眨了眨眼睛,走上前去對余英英道: “英英,我們出去了,你們早點休息?!闭f完還故意眨巴了一下眼睛。 余英英在她曖昧的眼神地注視下,迅速了紅了臉,只是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嗯。” 陳北南和余桃走出房間,剛剛她和余英英的小動作怎么能逃過陳北南的眼睛,到了里屋,他忽然湊到余桃耳邊輕聲問: “你們剛剛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哪有,我,我想英英請教如何繡鞋墊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雙鞋墊嗎?我又不會繡,所以問問英英?!庇嗵移届o的說著謊話,她才不會把剛剛和余英英的對話告訴他呢? “真的?”陳北南自然是不信的,剛剛余英英看自己的樣子明明就很尷尬,如果真是繡鞋墊的事情,她怎么會有那樣的表情。 “自然是真的?!庇嗵乙荒樥\懇的說道。心里卻不由得想起余英英剛剛的話來“他要真 喜歡你,就會克制住自己,他要克制不住,就不是個負責的男人。”這么看來陳北南還算是個有自制力又負責的男人,畢竟想要忍住欲望,對男人來說是一件多么難得的事情,而他卻是做到了。 見她不肯說實話,陳北南也沒有再追問,他俯下身靠在余桃肩膀上有氣無力的道: “小魚兒,我累了,結(jié)個婚怎么這么多事情!” “那,要不我們不結(jié)了?”余桃抬手給他捏著頸肩,隨口說道。 “那怎么行,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了,可不能后悔了。”陳北南緊張起來,連忙抬起了身體,含著笑看著余桃繼續(xù)道: “我忽然覺得不累了,結(jié)婚一點也不累。” 余桃:“……” 哥哥結(jié)婚的事情處理完以后,第二天陳北南和余桃就回了公社。 兩個人沒結(jié)婚,住在一起免不了有閑言碎語,于是陳北南就找了社長,請社長在自己樓上安排了一個房間給余桃。 因為余廷松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家里的房子不夠住,陳北南心里還一直惦記著上次自己走后,那些人想要毀掉余桃青白的事情,所以并不放心余桃住的離自己太遠,所以才去拜托了社長,要了一個房間,和自己同樣,每個月交一些錢給公社里。 那場大火過去二十來天以后,余桃的日子漸漸恢復(fù)了平靜,后來余桃又去衛(wèi)生院看過幾次朱玉華,但是她依舊不肯開口說話,余桃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情就先擱淺了下來。 自從上次在衛(wèi)生所和沈國珍撕破了臉以后,余桃就沒有再見過沈國珍了,聽說她搬去了張建設(shè)家住,余桃還特別詫異,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么,畢竟書里她前世可被張建設(shè)這個渣男害得不輕,還有王桂芳這個惡婆婆,可沒有少給她氣受。 讓余桃沒有想到沈國珍會來找自己。 “余同志,我們聊聊吧。”這天余桃下了課,剛想回宿舍,就見沈國珍迎面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掛著她的招牌微笑。 余桃知道沈國珍之所以來學(xué)校找自己,而不是去宿舍找自己,想必她是不想陳北南知道這件事吧。 “沈知青是想聊你找人毀我青白的事,還是聊害死姜知青的事?”余桃淡淡的看著沈國珍道,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就沒必要再和她虛與委蛇下去了。 “余同志這是說的什么話,我聽不太懂,今天我來就是想和余同志化解誤會的。”沈國珍聽了余桃的話依舊笑得坦然,臉上并沒有半點變化。 “你不用對我惺惺作態(tài),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清楚,還有……”余桃看著沈國珍,故意頓了頓,過了一會才繼續(xù)道: “我知道你的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多,所以你如果再想玩什么鬼把戲,我勸你還是趁早收起你的那些壞心思,不然我會讓你這輩子比上輩子過得更痛苦,更狼狽?!?/br> 隨著余桃這句話,沈國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停的暗示自己,她只是誤打誤撞說出了這句話,她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她卻越想越心,越想越不對勁,難道說余桃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怎么可能!自己從來沒有在任何人前面提過這件事,甚至平時做事情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一定是誤打誤撞說了這句話,一定是這樣。 “你說什么?什么這輩子,上輩子,你是不是有臆想癥?我今天來就是想給你說明白,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平時香梅針對你,我也總是幫你說好話……” 沈國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余桃打斷了,她冷著臉,定定的看著她道: “好了,收起你那無辜的表情吧,你騙不了我的,上次有人想要害我的事情,我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到時候該坐牢的坐牢,該償命的償命,人做了錯事,總是要受到懲罰的,不是嗎?” 余桃說完,不再理會沈國珍,徑直像前面走去。 沈國珍站在原地,的手腳冰涼,她知道余桃一定知道了什么,或許……她也是重生回來的人,或許她有比自己更厲害的技能,不然怎么會那么幸運,每次都能逃脫自己設(shè)下的圈套。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怕是半點勝算都沒有了,不行,自己一定要弄個明白。 “余桃?!鄙驀浣凶∷蟛綇暮竺孀妨松蟻?,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急促的道: “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 “還要怎么說才算清楚?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正在做的和你還沒做的,我都知道! 上輩子你受了傷害不假,但是你 回來后卻把這種傷害延續(xù)到了無辜的人身上,這是你的第一錯。 你不擇手段,想要得到原本不屬于你的東西,這是第二錯。 以前我就警告過你,不是你的東西,不是你的人,你別動歪心思,可你偏不聽,這是你的第三錯。 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庇嗵移届o的說,但是目光卻投著深深的冷意。 沈國珍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現(xiàn)在她敢肯定余桃要么被什么附身了,要么也是重生回來的人,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一直斗不過她,或許一開始自己就不應(yīng)該和她斗。 現(xiàn)在她把自己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對她卻是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恐懼,她沉默的想了很久,終于在心里下了一個決定,看著余桃道: “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br> 余桃聽了她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淡淡的問道: “當初你為什么要設(shè)計張家娶我?” “我……”沈國珍看著余桃一時語塞,過了片刻繼續(xù)道: “我都說了,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保證再也不會來找你麻煩?!?/br>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幫你回答,因為你恨,你怨!你想讓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所以你才設(shè)計張建設(shè)娶一個又丑又黑又窮的女人,你知道別人做錯了事情要付出代價,但是到了你這里,怎么就想著一筆勾銷了呢?你這樣也太雙標了吧,那些因為你死的人難道就白死了?” 余桃沒有想到沈國珍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想把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一筆勾銷,她這人的腦回路也太奇怪了,并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就要十倍百倍的討要回來,但是她做了傷害別人的事就能如此云淡風輕的一筆帶過,這臉也太大了吧。 “你不是什么事也沒有嗎?你沒有嫁給張建設(shè),沒有被人強j,甚至連傷也沒有受,你不是完完整整的站在這里嗎?所以你為什么不能放我一馬,我說了,以后我絕不再找你麻煩,陳北南我也可以讓給你?!?/br> “你讓給我?呵呵,你要搞清楚,他從來就不屬于你?!?/br> 沈國珍的話,余桃真是越聽越覺得好笑,難怪這個女人會做出那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原來她根本就是腦袋不正常,心理扭曲了。 “我現(xiàn)在沒事,不代表那些齷齪的事情你沒做過,姜香梅和馬方瑤的死,朱玉華的燒傷毀容,這些事難道就不要承擔責任了?” “余桃,你要想清楚,姜香梅可是一直和你作對,從來沒有給過你好臉色,她被人強j,被火燒死只能怪她運氣不好,至于那個馬方瑤和朱玉華,她們和你都不熟,你么必要為了她們和我鬧翻,這樣對你又什么好處。”沈國珍實在想不明白,姜香梅死了余桃也該開心才對,為什么會想著給她討回公道? “我不是為誰和你鬧翻,我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我自己,在你和張建設(shè)設(shè)計我,找人想要強j我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想到,我會找來找你討個公道。”余桃明白過來,在沈國珍眼里,旁人的命都不是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也斷然不會和自己講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