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聽此,向晚臉色倏地煞白,有些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根本沒有騙爺爺,我就是懷孕了,不然也不能瞞過去爺爺?!?/br> “是不是真懷孕了,你自己清楚?!苯迦痪従彽溃骸跋蛲恚銊e做傻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寒川哥女朋友了,等嫁入賀家了,得到的又豈止是一億六千萬?” “況且我們公司以后也會把錢給了向氏集團的,利息和違約金一樣不少,向氏集團也不虧?!?/br> 向晚神色游移不定,像是有些被打動了。 “吃吧,這火鍋味道還不錯?!苯迦话岩槐P子豬肺推到了向晚跟前。 向晚本來低垂著頭,但突然抬頭看著她,神色鎮(zhèn)定了下來,“寒川上一次用刀威脅爺爺都要保住我,我相信這一次他不會不管我的?!?/br> 江清然眉宇間閃過一抹極淺的輕蔑,擔憂道:“你真不好好……” “已經(jīng)兩點了,你還有十個小時去準備錢。不然,今天凌晨你就可以看到江氏集團惡意拖欠向氏集團尾款,只因為你想針對我的新聞。”向晚臉色不大好看地打斷了她的話,然后直接拎包走人了。 江清然看著她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眼底閃動著嘲弄和不屑。 今天剛到的時候,看向晚跟她說的那些話,還以為向晚變聰明了。 原來,還是一個蠢蛋 這樣的人,怎么配上寒川哥? 江清然端起桌上的果汁,輕輕抿了一口。就算寒川哥最后不跟她在一起,但也不應該選擇向晚。 能配上寒川哥的女人,目前也只有她勉強符合條件而已 她拿起手機,通知了江氏集團的人準備打款后,然后給賀老爺子撥去了電話,“賀爺爺嗎……嗯,也沒什么事,就是許久不見您了,有些想念……” 向晚出了飯店一段距離后,臉上的怒氣和忐忑不安才散去,恢復成神色淡淡的模樣。 她脖子上的吻痕實在是太明顯了,再加上她前陣子上多了熱搜,路人不斷往她身上瞟。 向晚穿上外套,但大衣只有兩顆扣子,根本擋不住脖子上的痕跡。她也沒在意,任由人打量。 商場人很多,電梯外有十多個人在等待。 向晚排到了隊伍后面,聽到一旁幾個人在說她,“長得倒是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錯,可是黃色大衣搭配淺黃色衛(wèi)衣,是真的不好看啊。” 聽此,向晚只是淺淺勾了下唇角,上了電梯,直接下到負一樓,去了超市存物柜,拿出了寄存的一個袋子。 她拎著袋子去了洗手間,在廁所隔間里脫掉衛(wèi)衣,然后從袋子里拿出今天早上穿的高領灰色毛衣往身上套。 但穿到一半,向晚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她脫下毛衣,取出卸妝水卸妝棉,在脖子紅痕上擦了幾下,然后重新穿上了毛衣。 其實用手在脖子上擰幾下,出來的紅痕跟吻痕看上去也差不多。 但是江清然心眼太多,向晚擔心她發(fā)現(xiàn)異常,便又用化妝品稍微加工了一下,讓紅痕看起來更像吻痕一些。 啪嗒 向晚收拾好后,拎著東西出了廁所隔間。用廁所的人很多,有一個女人等在外面,見她拎著一堆東西出來,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借過一下。”向晚跟女人說了一聲,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嘟—— 嘟—— 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 向晚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微微彎了下唇角,正要接聽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向晚連忙道歉,但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戚峰站在她對面,沒像往常那樣穿西裝三件套,而是穿了身休閑衣。向晚看了眼,發(fā)現(xiàn)這身衣服是雜牌子,她一個都不認識。 而且他的頭發(fā)有些長了,這段時間應該沒有打理,根本不像是以前那個活得很精致的江戚峰。 向晚看了眼他,眉頭微皺,繞開他,但他眨眼間又跟了上來。而來電長時間未接聽,給她打電話的人已經(jīng)掛了。 “一次兩次違背自己說的話,有意思嗎,江戚峰?”向晚冷冷道。 見她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江戚峰琥珀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晦澀,“我只是要出國了,可能很多年都不回來,就想來看看你。” “你現(xiàn)在看過了,可以讓我走了嗎?”向晚涼涼道。 江戚峰苦笑一聲,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樣,摸下她的頭。 她后退幾步,躲開了,眉眼間盡是厭惡,“江先生,請自重?!?/br> “我跟宋家解除了婚約,還說跟家里解除關系。他們一開始只當我在鬧脾氣,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去,沒有阻攔我?!?/br> “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是真的,就開始讓雇傭我的公司解雇我,要求一些大公司不利用我,還停了我的銀行卡,想要逼我回去?!苯莘逡荒樋酀厥栈厥?,眼底有痛苦、有愧疚,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因為我威脅了她 向晚嗤笑一聲,譏諷道:“江先生突然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想要感動我?” “不,我只是想說我家里人跟我以前認知的根本不一樣?!苯莘屙龅瓱o光,神色間盡是疲憊。 向晚不想聽他說這些,也不想再對著他的臉,“說完了吧?說完我走了。” “知道我要跟家里斷絕關系后,周圍的人一開始還勸我,見我沒打算回去,在我家里的威脅下,就徹底跟我斷絕了來往?!?/br> “向晚,我突然知道你兩年前是什么感覺了:像是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夜之間所有人所有事都變了樣子,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卻遠遠比夢要殘忍。不,或許我連你的十分之一痛苦都沒有?!?/br> “向晚,真的……對不起?!苯莘逶俨粡驮?jīng)的高傲,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頹廢的氣息。 向晚垂下眸子,頓了一下,與他擦肩而過時,冷冷道:“保重?!?/br> 聲音很輕,但卻如滾雷一般在江戚峰的耳畔炸響。他眸子亮了一下,拉住她的小臂說道:“向氏集團那筆尾款你不用擔心,我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聯(lián)絡了清然,她答應了,還主動說她今晚十二點之前就會支付過去?!?/br> 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一個人,就是清然了,她沒有他想象得那么冷酷。 向晚停了下來,拍開他的手,譏笑道:“我一直以為我最傻的人是我,原來你比我更傻?!?/br> 江戚峰面有茫然,“……什么意思?” “你以為江清然心有愧疚,所以你找她談這件事的時候,她才一口答應?”向晚問道。 江戚峰裂開的唇顫了幾下,“不是嗎?” “當然不是?!毕蛲頉_他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因為我威脅了她,今天中午。” 江戚峰瞳孔皺縮,面色蒼白如紙,他愛踉蹌了幾下,才扶著墻勉強維持住平衡。 清然……清然??! “再見。”向晚本想說再也不見,但到了嘴邊還是改了口。她沒再理會失魂落魄的江戚峰,順著扶梯去了一樓。 剛才打電話的是李美英,她給對方回了個電話。 “這次的任務完成的還不錯,回來吧,賀總來接你了。”和之前相比,李美英的聲音稍顯緩和。 向晚微皺了下眉頭,應聲后掛了電話,打車回了公司。 卓天昊正要出去辦事,剛好跟她碰上,沖她比劃了下大拇指,“這次的事情做得很不錯,你是怎么讓江氏集團拿錢的?” “大概是我長得比較漂亮,然后商總心軟了?”向晚淺笑道。 卓天昊見她不愿意多說,也沒多問,“你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去做事了!” “昊哥再見?!毕蛲頉_他揮了下手,搭電梯去了財務總監(jiān)辦公室。 賀寒川也在辦公室里面坐著,也不知在跟李美英說些什么,兩人相談甚歡。李美英還說,“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多歲,恐怕也要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br> “那我只能表示,幸好您沒有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不然我只能讓您傷心了。”賀寒川淡淡瞥了眼向晚。 向晚只當沒看到他,靜靜站在一旁。見狀,賀寒川微皺了下眉頭。 “這次的事情做得很不錯。”李美英站了起來,在向晚肩膀上輕拍了一下,“這幾天辛苦你了,放你半天假,跟賀總一起出去逛逛吧?!?/br> 除了賀寒川以外,卓天昊等人也說李美英嚴苛。如今從她的嘴里聽到夸獎,向晚緊繃的神經(jīng)才緩和了一些,“謝謝總監(jiān)?!?/br> 見她并未因這件事驕傲自得,李美英還算滿意。 向晚跟賀寒川出了辦公室,上了電梯。很多人認識賀寒川,還把他當做偶像,跟他們乘坐同一趟電梯的人都有些壓抑的小興奮,還有一個還專程上來要了簽名。 直到出了向氏集團,要上車的時候,賀寒川才主動開口,“為什么要單獨去見清然?” “想見就見了?!毕蛲硐瞪狭税踩珟?,目視前方。 賀寒川傾身過來,單手捏住她的下巴,轉(zhuǎn)正她的臉,強迫她看著他。 “我很討厭被人這樣捏著下巴。”向晚拍開他的手,緩緩道:“很久以前,我就想說了?!?/br> 賀寒川松了松領帶,冷眼剜著她,“去見清然之前,為什么不跟我說?” “沒為什么?!毕蛲韯e過頭,看著窗外。 只是不想過度依賴一個人而已,那樣的習慣太可怕。只憑借一個男人的愛,能走多久? 恐怕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或許一輩子,或許……只有一秒。 沉默。 空氣似是一點點凝結(jié)成水,堵塞了人的五官七竅,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賀寒川從未這般去討好過一個女人,如今還被她冷待。他坐直了身體,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聲音微涼,“向晚,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嗎?” “說這么多,”向晚扯了扯唇,“賀寒川,你是因為我沒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不高興是嗎?” 賀寒川緊繃著俊臉,右手搭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敲動著。 “如果我去見江清然之前,跟你商量,爭取你的同意,然后做什么事情都跟你匯報,按照你的意思辦事,你是不是才高興?”向晚說道。 賀寒川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一下,“你這次害江氏集團股價暴跌,你真以為清然會選擇什么都不做?” “這是另外一個話題。”有些口渴,向晚擰開了一瓶礦泉水,“賀寒川,你習慣了支配人、命令人,但我不喜歡別人命令我,替我做決定。” 她輕笑了一聲,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或許以前會,但是車禍過后,不會了。賀寒川,你的愛讓我沒有安全感?!?/br> 他的愛可以讓她如置天堂,而他不愛,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賀寒川擰了下眉頭,“我說過,我心里只會有你一個人。” “你才不到二十五歲,這輩子還長?!毕蛲碚f道。 賀寒川,“我很相信我自己?!?/br> “可我不相信,人心是最善變的?!睕]有人比她更能體會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