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鐘夫人氣得面色鐵青,半天沒說出話。 她們兩個吵起來,向晚真不知道該幫哪個,而且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便站在趙瑜身旁沒有出聲。 但鐘夫人卻讓她評理,“你別聽她說得鐘宇軒跟多可憐似的,他現(xiàn)在有一家律師事務(wù)所,你知道的吧?” 不等向晚回答,她便尖聲道:“那家事務(wù)所怎么開起來的?還不是我老公偷偷給他錢,再給他人脈,幫他做起來的???” “別吵了,我沒有給……”鐘父小聲說了一句,還沒說完被鐘夫人瞪了一眼,就不敢再說話了。 任小雅也走到了向晚跟前,拉著她的另一只手氣呼呼道:“向晚,你別聽她胡說!” “那家律師事務(wù)所是大冰山投資了一部分開的,鐘家一分錢都沒給,我?guī)煾咐^母還找人砸過幾次場子!現(xiàn)在居然還有臉顛倒黑白,這是把人當傻子嗎?!” 原本是鐘家家事,但向晚卻莫名其妙成了焦點。 一邊是她媽幾十年的好朋友,一邊是她低谷時對她伸出援手的任小雅,而且兩人后來相處得也不錯。 她幫誰? 況且這是鐘家家事,有道是清官難管家務(wù)事,她也不好評價。 趙瑜在一旁看著,哭笑不得。 幸好侍應(yīng)生們一直注視著會場的動靜,發(fā)現(xiàn)這里吵起來后,去把封牧請來了。 封牧掃視一圈,面無表情道:“幾位都是有頭有臉大人物,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向晚見他脖子上有兩顆新鮮的吻痕,在他身上顯得很是突兀。她又往他身后看了眼,沒看到夢蘭。 “換就換,我還嫌在這兒吵丟人呢!”任小雅沖鐘夫人哼了一聲,拉住鐘宇軒,“師父別怕,有我保護你!” 鐘夫人拉著向晚的手,臉色難看地抱怨道:“晚晚,你剛剛也看到了吧?我對任小姐可不錯,可她一個晚輩卻這么吼我!什么人吶!” “小雅人還是不錯的?!毕蛲碚f道。 鐘夫人哼了一聲,“所以今天這些肯定都是鐘宇軒策劃的,他那個人,心肝都是黑的,跟他那個媽一樣!” 向晚很是尷尬,她媽怎么會有這樣的好朋友? “鐘夫人,晚晚剛懷孕沒多久,不適合聽太多負面的東西?!壁w瑜輕笑了一下,把向晚拉到她身側(cè),而她則兩人之間。 鐘夫人對此很不滿,但忌于趙瑜的身份,也沒有說什么。 封牧把一行人帶到了一個單獨的會議廳,賀寒川和任書記也來了。 “你這孩子,我平時怎么教你的?”任書記走到任小雅跟前,嘆氣道:“鐘夫人是你長輩,你怎么跟她吵起來了?” 任小雅不滿道:“她罵我?guī)煾福呻y聽了!” “他做錯事,我還不能說他兩句了?”鐘夫人拉住向晚手腕,“晚晚,你來說,剛剛我說鐘宇軒的那些話,有錯嗎?” ☆、第三百三十二章 媽教訓的是 鐘夫人明明確確在問向晚,她要是不回答不太好,可要是回答,又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該說些什么。 “抱歉鐘夫人,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向晚也不好說誰是誰非,您作為她的長輩,就不要為難她了?!辟R寒川走過來,摟住了向晚的腰。 趙瑜也笑道:“寒川怎么能說鐘夫人為難晚晚呢?她是小于的好朋友,不可能為難晚晚的?!?/br> “媽教訓的是,是我言語失誤了。”賀寒川說道:“鐘夫人請見諒。” 鐘夫人對他們的說法很不滿意,但最后只是哼哼了兩聲,勉強說了句沒事,然后又跟任小雅吵起來了。 封牧一開始只是皺眉,后來直接變成了不耐煩,“都給我閉嘴!” “我也不想吵的嘛,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了!”鐘夫人念念叨叨道:“便宜全讓他們占了,現(xiàn)在他們還處處說我不是,你說我能下得了這口……” 封牧直接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讓你閉嘴,聽不懂人話嗎?” 向晚暗嘆了一聲,這位封董脾氣實在是不好。 將她的反應(yīng)收在眼底,賀寒川跟封牧低聲說了幾句,然后拉著她出了房間。趙瑜就跟在他們身旁,見他們感情看上去比之前好不少,先是小小的驚訝,然后有些欣慰。 跟向晚處處被人護著不同,這是江清然自出生以來,讓她最難受的一個晚會。 江家和林家的人不同意她過來,是她自己用了別的方法拿到了請?zhí)?/br> 封家地位非同一般,參加晚會的客人更是非富即貴,來參加自然好處多多,她不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 這段時間接連遇到糟糕的事情,她覺得晚會或許會是她轉(zhuǎn)運的開始。 江清然有意避開了江家和林家的人,但在見到她哥的時候,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哥從小到大都很照顧她,雖然現(xiàn)在跟她對立,可她相信,這只是他一時鬼迷心竅 “哥,嫂子?!彼α诵?,端著酒杯迎了過去。 宋喬對她的態(tài)度不如以往那般熱絡(luò),只是隨意嗯了一聲,連句客套話都懶得講。 “別喊我哥,我沒有你你這種處處算計人的meimei?!苯莘逡郧翱聪蛲淼哪抗馐窃鯓?,如今看她就是怎樣。 說完,他直接越過她,往其他的地方走。 他眼底的厭惡如一盆涼水,將江清然從頭澆到腳。她拉住他的胳膊,柔柔道:“哥,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不能原諒我嗎?” 江戚峰去掰她的手,她不松,他就一根一根地掰下來。 兄妹兩人間的事,宋喬沒有摻和,不過她很樂意看到這些。 江清然平時太強勢,幾乎把持著整個公司,而且江家人似乎都很器重她,江戚峰幾乎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 這次兄妹兩個鬧翻,而且賀老爺子公開支持江戚峰,以后公司落到了他手里的可能性比較大。這樣他們兩家連陰后,宋家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會比之前預估的多。 “哥——”江清然軟軟地喊了一聲,眼圈已經(jīng)紅了,“向晚以前做錯事,你能原諒她,我現(xiàn)在做錯事,而且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江戚峰原本要走,聽到這話又停了下來,盯著她,“向晚做錯事?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到底真的是她做錯事,還是你故意陷害她的!” “哥!”江清然聲音拔高了些,淚水肆意蔓延,“那時候我才多大?你把我當成了什么?洪水猛獸嗎?” 江戚峰苦笑了一聲,臉上盡是痛楚,“難道不是嗎?你從十五歲就開始計劃車禍的事情,計劃了整整三年,甚至瞞過了警察!” “十五歲啊,我真的難以想象,你那么小,就有這么狠毒的心思!” 江清然抹了把臉上的淚,咬了咬唇,“我當時就是鬼迷心竅了,而且除了這件事,我從沒做過其他害人的事情……哥,你相信我!” 江戚峰緊攥著拳頭,眼眸赤紅地看著她。 “還走不走了?好多人我們還沒見呢,再這么耗下去時間根本不夠!”宋喬生怕江戚峰心軟,那他現(xiàn)在的一切很快就會沒了。 江戚峰確實心軟了,他舔了下唇瓣,壓著聲音問道:“好,那我問你,江氏集團一開始拖欠向氏集團的一部分尾款,就是想趁機拿下一個項目,你為什么突然把這筆款打給他們了?” 沉默。 江清然的淚水掛在睫毛上,沒有立刻回話。 “說話!”江戚峰壓著聲音吼道。 江清然擦了下眼角,輕聲說道:“自從兩年前……誣陷向晚后,我心里一直過意不去。商總的意思是,再壓一段時間,可我對向晚心有愧疚,再加上你也幫向晚說情,我就提前把款打了過去。” 她頓了一下,直視著他,真誠道:“雖然這么做會讓商總還有爸他們不滿,但我真的不想為難向晚,想做些事情來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哥,我真的知道錯了?!?/br> “執(zhí)、迷、不、悟!”江戚峰怒視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只覺得再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也沒管她怎么想,急匆匆地離開了。 “……你剛剛說的不是實話?”宋喬都被江清然的話說動了,她以為江戚峰也會心軟的。 但他現(xiàn)在的這個態(tài)度,分明證明江清然說謊 江清然苦澀得笑了笑,“哥哥如今都這樣討厭我了,我怎么可能還說謊騙他?大概……向晚跟他說了些什么吧?!?/br> 宋喬聽她又提起向晚,心里很是膈應(yīng)。她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但也沒心情多想,小跑著去追江戚峰了。 “哥,”江清然看著兩人的背影,低聲呢喃,“我才是你的親人啊,你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外人跟我生氣呢?” 寒川哥選擇了向晚,哥哥也是,她真得想不明白,向晚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她好,值得他們趨之若鶩? “清然,你怎么來了?”江母挽著江父的手臂走了過來,面上盡是急色。 江清然喊了聲媽,低垂著頭沒再說話。 往日江母看到她這樣子就什么都不說了,但今天卻沒停下,“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外公他們不是都跟你說過讓你別來了,先避避風頭嗎?你怎么這么不聽話?”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不會亂吃醋 “媽知道這個晚會有多難得嗎?”江清然還從沒被家里人訓斥過,心中很是委屈。 江母急切道:“我當然知道,可再怎么重要,你也不能過來??!現(xiàn)在人家都知道你心思歹毒、算計自己好朋友,現(xiàn)在還得罪了賀老爺子……你來這里,讓我跟你爸臉往哪兒放?” 賀父也跟著走了過來,附和道:“清然,你該聽你mama的話。你平時聰明懂事,怎么到了這種大事上反而糊涂了?” 兩人站在一塊兒,顯得江父倒像是個外人。不過他什么都沒說,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江清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不可思議道:“媽,你覺得我給你丟人了?” “不是什么丟人不丟人的事兒,”江母疾聲厲色道:“你這孩子怎么就分不清好賴?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好好復健,準備好相親的事,而不是出現(xiàn)在這里!” 江清然低垂著頭,眼睛還是紅的,但是什么都沒說。 現(xiàn)在什么都不適合說。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待著了,讓你爺爺他們知道,只會覺得你越大越不懂事!”江母說道:“我還有幾個姐妹要見,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 說完,她叫來侍應(yīng)生,拿了一杯紅酒,笑著走向了一旁的幾人。 賀父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還很體貼地給她撩了下耳邊的頭發(fā)。江母也沒拒絕,只是嬌嗔了兩句。 “清然,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選擇?!苯篙p拍了下她的肩膀,“寒川不適合你,優(yōu)秀的人不只他一個,你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把自己都搭進去?!?/br> 江清然抬頭看著他,“如果我堅持呢?爸會怎么做?” “我跟你爺爺他們的選擇一樣。”江父說道:“清然,你還年輕,聰明有余,但是心氣太高?!?/br> “你現(xiàn)在還年輕,可能不太明白。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最可靠的就是自己,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靠譜的?!?/br> 江清然頓了一下,才說道:“我明白?!?/br> 最靠不住的可不就是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