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要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傅明灼的家校聯(lián)系本的家長欄上面,你說我干嘛。 “今天你不回去了吧?!焙炌曜?,傅行此抬頭,看著她惺忪的眼睛問道。 “嗯?!碧砹恕?/br> 一聽宴隨要過夜,傅明灼樂了。 傅行此看看傅明灼,又看看宴隨。 漆黑的眼眸滿目晦澀不明。 然后宴隨聽到他淡淡對傅明灼說:“今天jiejie不和你睡。” 第50章 “今天jiejie不和你睡?!?/br> 末了, 傅行此又加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睡相太差了, jiejie每次和你睡都睡不太/平?!?/br> 聞言, 傅明灼不搭腔, 只有懷疑的小眼神飄來飄去來回轉個不停, 帶著點“你休想騙我”的了然和篤定。 頂著這道單純又炙熱的眼神,傅行此默默替她把書和文具都裝進書包, 然后面無表情地一錘定音:“聽到沒有,你快點洗完澡睡覺了,別明天又起不來?!?/br> 眾多電視劇拍完接吻就拉燈直接跳到第二天的影響十分深遠。 幾年前,傅行此帶著傅明灼去喝喜酒,碰上司儀開玩笑問大家新郎新娘晚上會干什么, 猜對有獎, 獎品是一個比人還高的毛絨玩具。 全員竊笑, 但是無人作答。 這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沒人回答呢,難道一直以來自己都想錯了?傅明灼不太確定地問一起的祝凱旋:“凱旋哥哥, 他們是不是要親嘴?” 祝凱旋快被她逗瘋了, 渾身都顫抖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一本正經騙小孩:“嗯, 是的?!?/br> 猜測得到大人的認可, 猶如官方加印, 傅明灼把手高高舉了起來, 底氣十足:“我知道!他們要親嘴!?。 ?/br> 正在給賓客斟酒的新娘一個趔趄差點摔了酒瓶子, 滿場捶桌哄堂大笑中, 童言無忌的傅明灼得到了那個毛絨玩具。 當然,回家路上她被傅行此給訓了,要她以后不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既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還是面對最親近的哥哥和jiejie,傅明灼難免有恃無恐,不懂就要問,她問了個令傅行此和宴隨都永生難忘的問題:“為什么今天jiejie和你一起睡,你們也要親嘴嗎?” 毫無疑問,傅行此又給傅明灼開了場□□大會。 這一回,宴隨破天荒地沒幫傅明灼,反而在一邊看熱鬧。 傅明灼耷拉著腦袋任罵,始終沒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 從傅明灼那邊離開,一直到走進傅行此的房間,宴隨都還保持著基本的淡定。 直到房門被她反腳踢上。 那道稚嫩童聲天真無邪的問話仍在腦海持續(xù)回蕩著不肯停歇,房門關閉的聲音打開了某個被強行關閉的按鈕,宴隨背脊靠到門上,再憋不住笑。 傅行此問著“你笑什么”,語氣卻分明也有壓抑不住的笑意。 “那你又笑什么?!毖珉S反問。 傅行此說:“你先笑的?!碑吘顾皇堑谝淮螐母得髯颇抢锫牭筋愃蒲哉摿?,不至于像第一次聽到那般失態(tài)。他第一會聽到那回,雖然拿出長兄如父的架子,裝腔作勢把口無遮攔的傅明灼好好教育了一頓,但事實上私底下和祝凱旋兩個人笑了個死去活來,而且這個笑點起碼持續(xù)了一年半載,每逢提起都要引發(fā)爆笑。 可以說,這個梗他已經笑膩了,細枝末節(jié)的笑點都被榨干了。 奈何笑是會傳染的。他被感染,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宴隨越想越好笑,回憶著方才那個場景就跟被戳中了笑xue,根本停不下來,大笑十分耗體力,時間一久她筋疲力竭,肚子更是笑到痙攣,她把手搭上傅行此的肩做支撐,額頭抵上去,試圖平復自己,卻是無果,只能語不成句地感慨:“傅明灼真的太逗了,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笑的小孩兒。” 傅行此抬手抱住她的腦袋。 此舉成功讓宴隨止了笑,她安靜下來。 誰也沒輕舉妄動,維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很久。 漫長的沉默過后。 宴隨垂頭盯著他襯衫細致的紋路,眨一眨許久未動的眼睛:“傅行此。” “嗯。” 她又眨一下眼睛:“要不要親嘴?” 這問題問得挑逗,且承前啟后,角度刁鉆,她能便感覺自己靠著的這幅身軀瞬間僵硬幾分。 “要?!?/br> 話音未落,宴隨下巴被修長手指挑起,他遮住燈光的傾瀉,身影覆下來,吻重重落到她唇上,略顯急躁,動作也粗魯,像饑餓的狼撕扯獵物。 自從“初吻”破戒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傅行此順理成章地親過她好幾次,但凡是比較私人的場合,沒有旁人在場的情況下,見面吻和離別吻是標配,不過短短幾天,只要是和他出門,宴隨已經被迫養(yǎng)成等他吃飽饜足再涂口紅的習慣。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動腳,許是壓抑了太久,指尖和唇舌都旗幟鮮明,帶著勢在必得的力道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都是成年人,既然決定一起過夜,沒想過能全身而退。 他手摸到她裙擺下的大腿,并且還要往上。 被宴隨一把按住。 他不解,抬起頭來看她,盛滿欲/念的眼神迷離,像起了大霧的天。 宴隨壓抑自己急促的喘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不等寫你名字了?” 傅行此把頭低下去,回到他先前流連許久的地方,重新埋首進去,像墜進一片綿軟白云,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是我的名字了,它現(xiàn)在就跳動著跟我打招呼?!?/br> 不是也不想等了,他被祝凱旋說動了。 要不是碰上她生理期,他根本不會等到現(xiàn)在。 自戀死他算了。 宴隨重新攔了他:“我姨媽還沒走完。” “你吃完晚飯吃了冰淇淋?!备敌写私掖┧?,她要吃的時候他阻攔,她信誓旦旦說沒了他才由她去的。 宴隨眨眨眼,思考要怎么和男人解釋大姨媽的尿性,最后一天就是最沒有定數(shù)一天,本來確實沒了,但是可能是因為她吃了冰淇淋的緣故,它又殺了個回馬槍,雖然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點,但是確實是有的。 僵持一會,宴隨說:“不信你自己檢查?!?/br> 傅行此:“……” “不過過零點了,新的一天了,可能真的沒了。” 傅行此:“……” * 衛(wèi)生間的門被重重摔上。 聞聲,宴隨坐在書桌前朝衛(wèi)生間的方向看一眼,里頭燈光亮堂,磨砂玻璃隱隱透出他穿著黑衣的人影。她回過頭,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覺得傅行此這人脾氣真的挺差的,她剛才也成功被他撩撥了一把,何況還是她表示可以繼續(xù)的情況下他自己不要的,大家同樣是欲求不滿,她很淡定,他怎么就有這么大的脾氣呢。 傅行此這種賭氣的行為一直持續(xù)到宴隨洗完澡都沒緩解。 宴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躺下了,眼睛闔著,貼在床最左邊,翻個身就能掉下去的那種,聽到她出來,半點反應都沒給她。 宴隨知道他沒睡著,既然他這個架勢,她如法炮制,一聲不吭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熄了燈,貼到床最右側。 兩人中間幾乎隔了一整張床,互相不理睬。 約莫十分鐘后,宴隨昏昏欲睡,意識迅速模糊下去。 身側床榻下陷,被子和床單發(fā)出輕微窸窣聲,將她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打斷,她尚未完全分清現(xiàn)實,有手臂纏上她的腰,懷抱將她自后緊緊擁入懷中,灼熱呼吸撒在她小半片赤//裸的后背上。 他動了兩下嘴唇,因為貼在背上,宴隨能輕易辨認他動的是“阿隨”的口型。 不同于她親親熱熱喊他哥哥,傅行此向來很少叫她“宴隨”之外的稱呼,和她關系親近一點的人一般都喊她“阿隨”,但她只從他口中聽過兩遍。 這是第三遍。 她眼皮子打架,人疲倦得很,從喉嚨里輕輕擠出一聲“嗯”表示自己知道他在叫她昵稱。 傅行此咬一下她后頸的皮膚,恨恨道:“真是被你弄死了?!?/br> 宴隨扭一下身子:“又不是我能控制的?!?/br> “別動。”傅行此摁住她。 一動又要起火。 宴隨想嘲笑他定力差,奈何倦意一陣陣襲來,她窩在他懷里,放松了渾身的肌rou,重新閉了眼。 睡著之際,再一次被傅行此吵醒。 他說:“明天?” 宴隨混沌的腦袋繞了好幾個圈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 傅行此在最短時間內實現(xiàn)了這個“明天”。 早上宴隨被他鬧醒的時候,時間剛過六點,臨近兩點才睡,這點睡眠時間根本不夠,她困得要命,然傅行此壓抑太久,她三頭六臂也攔不住他,更別說瞌睡懵懂之際這點掙扎,跟撓癢似的,跟欲拒還迎也差不了幾個意思。 大概想給宴隨留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傅行此把前戲做得漫長又充足,耐心得令人發(fā)指,宴隨很快被攪起情/欲,瞌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個無影無蹤。 他忍得辛苦,依然溫柔隱忍到極致。 如果她這時還不能感受到自己被他深之又深地喜愛著,那是天方夜譚。 “為什么?!彼曀难劬Γ瑔?,“你不介意我以前那么對你么?” “陪著我,不要再離開我。”他喉結上下滾動一圈,吻她氤氳潮濕的眼睛,“過去一切,一筆勾銷。” 宴隨眼淚一下子涌上來。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說的這句話,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沉身進入帶來的生理刺激。 她不愿不明不白,不愿自欺欺人??赦袢恍膭犹y了,這個世界明明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美麗的皮囊和有趣的靈魂,可偏偏她尋尋覓覓八年,跌跌撞撞回到原點,發(fā)現(xiàn)全世界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給她這樣熱烈guntang的愛情。 如果驕傲如他,可以不介意她的背叛,她是不是也可以不介意,是不是也可以將過去一筆勾銷,任那么多年前的前塵往事消散,放過他,更成全自己。 宴隨,要不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