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最后四個字，她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瞳孔不可抑制的縮了一下。

    回不來了？

    是啊，回不來了。

    這一走，他們就沒有回路了。

    今天天氣很好，天邊掛著一輪高高的明月，投射出白色的光。

    兩人并肩走在月下，影子被拉的又細(xì)又長。

    方司銘的身影略微走在前面，比她大出半步多，他雙手插在黑褲的口袋里，走的并不是很快。

    阮涼晨心緒繁蕪，心里始終躁動難安。

    兩人走了好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路過的車輛時不時的響起鳴笛聲。

    她走在后面，時不時的偷偷覷幾眼他的身影。

    方司銘察覺到她的腳步漸漸落在了后面，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怎么了，累了嗎？”

    “沒有。”阮涼晨搖搖頭，回答的語氣很輕。

    心里的情感與理智正在強(qiáng)烈的撕扯著，每次話到了嘴邊，又都因為不忍心而咽了回去。

    她跟上他的腳步繼續(xù)往前走，這條路很長，長的仿佛沒有盡頭一樣。

    直到最后，她終于走到筋疲力竭，方司銘也有些累了。

    “司銘，我有話跟你說。”最終理智壓過了情感，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

    “涼晨，我有話跟你說。”方司銘與她在同一時間開口，對于自己想要說的那句話，他也等不及了。

    兩人話音落下后，彼此都怔了下。

    “你先說吧?！?/br>
    “你先說吧?！?/br>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在月光里交融。

    阮涼晨心里的不安簡直到了個臨界點，她了解方司銘，知道他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

    他向來沉著冷靜，有事也會直接說出來，而不會拐彎抹角。

    難道，他也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要對她說嗎？

    方司銘目光落向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家便利店，“我們?nèi)ベI點水喝吧。”

    阮涼晨點點頭，回應(yīng)他的聲音越發(fā)的輕，“好?！?/br>
    便利店門口有自動販?zhǔn)蹤C(jī)，他投進(jìn)紙幣去，機(jī)器里自動滾出來兩瓶水。

    方司銘將其中一瓶遞給她，“喝完再說吧?！?/br>
    阮涼晨接過瓶子，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握著礦泉水瓶的手指不可抑制的有些顫抖，當(dāng)警察這么多年經(jīng)歷過各種各樣危險的事情，但卻幾乎從未如此怯懦過。

    哪怕現(xiàn)在性命垂危，她也能做到坦然面對。

    唯有這件事，讓她哪怕心性磨煉的再好，也無法泰然處之。

    阮涼晨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感覺心里的躁動被壓下去了些許。

    多諷刺啊。

    她曾經(jīng)那么信誓旦旦的答應(yīng)過這輩子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其他人，可如今，卻也是她自己摧毀了這句承諾。

    阮涼晨捏緊手中的礦泉水瓶，猶豫不決的開口，“我……想跟你說件事……”

    方司銘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好，你說吧?！?/br>
    她看著他臉上清淡的笑，已經(jīng)拉開的嘴角又僵了僵，躊躇半晌也沒能開得了口。

    阮涼晨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們……還是一起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