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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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淼的視線里,孫管事的臉和他的臉一會兒變化一會兒重疊,好似讓林淼看見了不久以后自己的下場。 他背過身去盡量步伐穩(wěn)健地走到門外,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這才劫后余生一路狂奔。 謝琰果然不是人! 第四章 自林淼離開,璧如在屋里也坐不住,她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兩圈,等得滿頭大汗,忽而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好似有鬼在追,聽著就讓人心神焦灼。 璧如往后退了半步,還不等多怕一會兒,便看見林淼臉上的汗珠子比她還多,沒頭蒼蠅般沖進(jìn)了院子頭,并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一氣兒到了屋里。 璧如心頭一驚,還以為是自家少爺?shù)墓菲庠谕饷嫒橇耸裁吹湥蝗藬f著回來了。她滿臉焦急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林淼卻因一路狂奔加上差點(diǎn)兒找不到回來的道而又累又渴,當(dāng)下只顧得上先回屋里喝了大半壺的茶水,然后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差點(diǎn)兒讓一旁的璧如急出個好歹來。 林淼這才緩過來,還來不及解釋什么,外頭又來了人聲。結(jié)合他剛才飛快狼狽跑回來的樣子,璧如還道外頭那是追兵,正想護(hù)住,卻不料來人送的都是吃穿用的東西,連冰塊都沒漏下,一抬進(jìn)屋里頭就散發(fā)出了陣陣涼氣。 來人雖然不至于恭敬,但也很客氣,與前幾日的嘴臉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了。 另外送到林淼手上的還有十兩銀子,璧如為此高興起來。 林淼卻依舊心有余悸,一想到孫掌柜的樣子就覺得那是給自己的警示,并且當(dāng)下決定不養(yǎng)身體了,明天就去告辭。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別說把身體養(yǎng)好了,光嚇都要把他給嚇出毛病來。 日落月出,明星隱沒在云層里。閃電將黑幕硬扯成兩半,雷聲隆隆落在城外山頭,沉悶擾人讓人不得安眠。 妤雯打著燈籠站在沿廊下,燭火在籠內(nèi)也歪斜扭動隨時會滅般。尺寸之外就是淅淅瀝瀝墜個不停,已經(jīng)在石路上蜿蜒流淌的雨水。 幾個婆子因去搬救原本放在院中的花,此時渾身濕漉有些狼狽,小跑上臺階時有幾滴水珠飛濺在了妤雯潔凈的裙擺上頭。 “今晚都早點(diǎn)休息,不用在外面侍候了,如果王妃不開口,那就不要去打擾他?!?/br> 丫頭婆子聽了她的話,俱是松了一口氣,恭恭敬敬退了下去。妤雯回頭看了后面燈火通明的內(nèi)室一眼,垂眸轉(zhuǎn)身也緩步走了。 一門之隔的屋內(nèi),桌子凳子茶幾,所有能擺下蠟燭的地方都點(diǎn)了蠟燭。大大小小的燭光燃出一屋子的亮堂,卻又好似鬼魅降臨人間,在這火光重重之間,謝琰眉頭緊皺側(cè)臥在軟榻上,在淺眠之中陷入了舊夢中。 油紙傘下,一位面龐和善的婦人拉著三歲多的他,兩人的面前是一池盛開的荷花,河面上滿是雨點(diǎn)畫的水暈。 “過不了幾日,你父親就來接我們了,阿琰要不要去?”婦人的語氣期盼而欣喜,帶著一起幻想般的天真。 他懵懂仰頭,喚了一聲母親,對方的臉卻是一團(tuán)水霧。 畫面急轉(zhuǎn),他已經(jīng)五六歲,雙手扒在院中的井邊,盯著井里正在往上提的水桶。有個小姑娘忽然跑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阿琰,你在做什么?” “等我父親。” “你上京的那個父親不來了,往后你跟我們一起就是了?!?/br> 謝琰抬頭,遠(yuǎn)處他母親挽著袖子背對著自己,同身旁站著的男子笑語著,遠(yuǎn)遠(yuǎn)又問他:“阿琰,包子吃不吃?” 他趕緊喊了一聲母親,婦人轉(zhuǎn)過頭來也展露了笑顏。這回謝琰看清了她的臉,然而不等他笑,婦人忽然吐出一口血來,霎時染紅了衣襟,胸口也缺了一大塊rou,露出勃勃跳動的心臟。 另有一雙手厲鬼般揪住了謝琰的肩頭將他驚恐的臉扭轉(zhuǎn)過去,大聲斥責(zé)他:“我才是你母親!” “阿琰!” 周遭的場景在一陣血光中變了又變,謝琰被人踢倒在地上,隔著淚水,他母親削瘦的臉姿態(tài)扭曲,遍布血絲的雙眼從草席中木然而僵直地與他對望在一起。 沒有關(guān)合的窗戶被風(fēng)雨吹開猛然拍打出悶響,吹熄了近處的幾根蠟燭,將謝琰從光怪陸離的夢與回憶中拉了出來。 他驚坐了起來,單手扶額,在半明半暗的屋里喘了五六息的光景才漸漸回過神來,半邊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冰冷的雙眸里面映出跳動著的燭火。 雨一直下到了天色將明。 林淼昨天伴著嘩啦啦的雨聲睡得很好,一大早還沒徹底清醒,璧如就站在他床邊捧著衣服乖巧得很。 也不知道璧如什么時候起來的,早就準(zhǔn)備好了早點(diǎn),rou包子小米粥,就差端到他床邊來喂了。 如果這樣的生活是在他自己家里,林淼絕對二話不說抱著被子享受,可現(xiàn)在是在晉王府,外頭多少殺機(jī)。 林淼起來先到院子里走了一圈舒活筋骨,然后吃完早飯又整理好儀容后,就對璧如說了打算今天就去告辭離開的事兒。 “這么快???”璧如雖然知道要走,卻不料林淼這么急,她都沒來得及收拾包袱。 “嗯?!绷猪迭c(diǎn)頭,必須快啊,他可不想自己被小刀子割rou片。 只是這會兒陳寧不在府上,王府里頭能做主的也就謝琰一人,故而林淼還是得去和謝琰辭行。 好在是林淼的身份還過得去,即便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總歸是個自由人,去留的問題是可以自己決定的。 林淼獨(dú)自一人去清秋院,早上的太陽并不大,然而他卻漸漸覺得熱起來。等到了清秋院門前時,林淼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感覺已經(jīng)是有些燒了。 大概是緊張,他這么想。 院門口站著個婆子,將林淼攔住,等知道林淼的來意以后思忖片刻才愿意進(jìn)去稟報(bào)。 林淼盡量將自己的步子挪到陰涼處,趁著沒人還偷偷把臉貼到墻上降溫,可惜用處不大。婆子進(jìn)去有小半刻鐘的功夫才出來,林淼好歹沒在角落長出蘑菇來。 “林公子,王妃請您進(jìn)去?!?/br> 林淼謝過了婆子,自己壯著膽子走了進(jìn)去。 和昨日不同,謝琰這會兒正站在院子里面,身上穿著便服,手上拿著剪刀修剪自己面前的一盆花草。 林淼停在了離他五米遠(yuǎn)的地方行了禮,十分忌憚謝琰手上的大剪子,就怕他隨時扎自己一下。 倒是妤雯站在他們兩人中間,臉上還是個笑吟吟的樣子。只不過林淼見了她昨天的表現(xiàn),也不敢隨便把她歸類成親善簡單的人了。 謝琰啟唇淡淡應(yīng)了一聲,算是回了林淼的禮節(jié),除此之外未曾對他側(cè)目半分,只問:“什么事?” 他的聲音依舊朗潤,然而語氣明顯不耐煩。謝琰本來就不將陳寧那些相好看在眼里,更不悅與他們有什么牽扯。而林淼這人,從昨天到今天連來了兩次,讓謝琰的不耐也處在了臨界點(diǎn)。 林淼聽出他的情緒,心頭一顫,趕緊不敢廢話也不敢磨蹭,麻溜道:“我是來和王妃辭行的?!?/br> 這話一出,倒是讓謝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看向了林淼,眼里有一絲意外。 他還以為林淼是來打聽陳寧的。 “辭行去哪里?”謝琰隨口問道。 林淼唯恐謝大爺不高興,跟答卷子似的編瞎話:“出去多游歷山水,然后找個地方安定下來,過田園鄉(xiāng)村的小日子?!?/br> 其實(shí)這完全是林淼回憶著以前的文化人最流行的隱居夢而順著說的。 我想去看看南方的海,北方的山,然后再回來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日子。 這是他母親生前最大的愿望。 謝琰因林淼的話而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他的眉頭不由狠狠一皺,手上的剪子也跟著歪了歪,一下把那一株名貴的花卉給剪壞了,歪斜地掛著殘枝。 林淼差點(diǎn)兒當(dāng)場被謝琰這驟然的情緒變化嚇出毛病,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一抖。 偏偏謝琰還看向了林淼,使得他連抖都不敢抖大了。原本就燒紅的臉這會兒看著更加白里透紅了。 謝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就在林淼的腿要篩糠并當(dāng)場喊一聲大爺饒命的時候,謝琰突然開口道:“你病了?!?/br> 林淼以為謝琰在說自己腦子有病,他心里覺得謝琰真是個娘希匹的東西,不僅精神折磨自己,怎么還侮辱人呢? “應(yīng),應(yīng)該沒有吧?!绷謶Z慫小聲妄圖辯駁。 謝琰又看了林淼一眼,再次肯定道:“你病了,而且病得很嚴(yán)重?!?/br> 放在別人那兒,那是士可殺不可辱,放在林淼這兒,那他絕對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僅是說他有病嗎,又不少塊rou。 “那我可能真的有病?!绷猪淀斨t通通的臉誠懇地說。 妤雯在旁邊歪了歪頭,唇邊忍不住露出點(diǎn)笑容來。 連謝琰都沒想到林淼會是這種反應(yīng),還真是天底下獨(dú)一份的新鮮。只不過這新鮮還暫時惹不起謝琰的半點(diǎn)側(cè)目。 他面色不改地轉(zhuǎn)身在丫頭端著的水盆里洗手,背對著林淼道:“林公子是王爺請回來的客人,去留與我無關(guān),有什么事情還是等王爺回來以后再同他說?!?/br> 林淼吃了個軟釘子,怏怏地轉(zhuǎn)身被請了出去。 林淼有些挫敗,他過來告別沒告成不說,還被男主侮辱了一番,你說氣人不氣人。 還是妤雯追出來,對林淼道:“公子瞧了大夫沒有?您似乎染上風(fēng)寒了?!?/br> 林淼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前面謝琰說自己有病是這個意思。 原來不是男主侮辱他,是他自己用心在侮辱自己,娘希匹,更氣了。 這具身體的弱遠(yuǎn)遠(yuǎn)超乎林淼的估計(jì),之前掉進(jìn)水里還沒養(yǎng)好,昨天又收到了目睹孫管事被打的驚嚇,竟然在他回去以后就成功發(fā)起燒來,渾身酸軟動彈不得,且沒兩天便連這個月的月錢都看病看完了。 空有一顆想走心,沒有能走的體力,更沒有任何金錢支撐,林慫慫咬著牙在被窩里恨得暈頭轉(zhuǎn)向。 第五章 林淼連躺了兩天才堪堪恢復(fù)如常,就差把后事給璧如交代了,把璧如一個小姑娘嚇夠嗆。 即便是活下來會很有可能面對地獄級別的副本,林淼還是有著滿滿的求生欲,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況且晉王府他遲早都是要走的,他必須活著。 天朗氣清,碰上個太陽不大又還算涼爽的白天,林淼穿著便服在院子里做廣播體cao,璧如在廚房剁雞塊,準(zhǔn)備一會兒給林淼做個雞湯喝,給他補(bǔ)補(bǔ)身子。 張姨娘聽說林淼大病初愈,拎著些補(bǔ)藥帶著春桃過來看他。 林淼將人請到屋里頭客客氣氣倒了茶。 按說這內(nèi)院里的男女應(yīng)該有很大的忌諱,不過晉王府里大概因?yàn)橥蹂褪莻€男人,且陳寧本身葷素不忌,像林淼這樣名義上是客人然而其實(shí)是晉王相好的,不管在下人還是張姨娘眼里,他們都沒有什么男女分別。 不管是男是女,反正都是晉王的玩物么。 “身體好些了沒有?我看你的臉色倒是好了不少?!睆堃棠镪P(guān)心地看著林淼的臉。 林淼有點(diǎn)感動,不管怎么說張姨娘和自己無親無故的,但對自己的確是很不錯。其實(shí)這個世界里他所遇見的女性,除了一開始害原身淹水的,剩下的都很不錯。 一個個都是很合適的老婆人選啊。 他看看張姨娘,又看看璧如,開后宮的心蠢蠢欲動。 可恨就可恨在這不是一本后宮文,林淼不僅開不了后宮,他自己都是別人后宮里的一員。 “好了大半了,”林淼道,“等王爺回來我便要向他辭行,大約也快走了?!?/br> 張姨娘有些意外,“怎么忽然要走?” “家中老父老母,終究是放心不下啊?!绷猪笛b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