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她見了林淼笑:“林公子?!?/br> 林淼也沒坐下,他順便就是看張姨娘一眼,不打算多留,因而只問:“張姨娘身體可還好?” 張姨娘點頭:“都調養(yǎng)著,沒什么不好的,只要后面不出什么差池就是?!?/br> 林淼又說:“往后該出不了這樣的事情了,姨娘不用太憂心,王爺如今對這邊也上心。” 聽見陳寧的名字,張姨娘卻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她只溫和地笑說:“只要孩子平安降生,別的我無所求?!?/br> 這就是張姨娘在這府里最大的不同,她要的不是陳寧虛無縹緲難以求得的愛,她要的是尊重,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面,進退有度得來的尊重遠遠要比所謂的寵愛持久得多。 林淼與她又說兩句,肚子更餓,便也告辭走了。 出了張姨娘院子,林淼望著天邊走邊想。 這府中張姨娘最得體,陳寧最花心,璧如是個傻妞,謝琰個大王八羔子。 而我,林淼根本不要臉地想,我當然是最腳踏實地求真務實的那個。 第五十五章 林淼前腳走了, 后腳陳寧就到了。 他在拐角處剛好見著林淼遠去的背影, 不由跟著一愣,隨即又想起才被自己拋到腦后的謝琰與林淼的事兒。 他們兩個竟然,陳寧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信任謝琰, 那是因為謝琰的確是個人才,也因為在這晉地上他們兩人利益相關, 是君臣更是友人。 然而即便如此,陳寧也不是完全了解謝琰的。從前他不敢說了解, 現(xiàn)在來看他自覺更不能說了解了。因為陳寧根本沒有想到謝琰會和林淼湊成對。 按照謝琰原本看上過的那些好東西,陳寧不由產生了這么一個猜測:難道林淼其實是被自己看低了? 畢竟謝琰的眼光毒辣,辦事看人基本都未曾有過失誤的。退一步說, 陳寧對林淼并不說有什么割舍不掉的感情, 但是好感并非全無。特別是在趙姨娘弄出這些事情之后,陳寧心里想想這后院里面真正完全不作妖安分守己的也就是張姨娘和林淼兩個了。 他原本都想給林淼換個院子,正經安置他, 卻沒想到謝琰那邊打了個岔。陳寧前頭就說過謝琰要誰只管開口就是, 現(xiàn)在謝琰開口,他雖然略微遺憾了些,卻也不算很心痛,給就給了。 就是難免咋舌,想著林淼前面那么作氣自己沒碰著, 這會兒看著挺乖, 就直接被謝琰給拿了去。 不過林淼終究是小事,犯不上讓陳寧計較許多, 這年末的幾個月里恐怕是難得的松快日子。等過了年還不曉得皇帝那邊又會有什么折騰,想著就多謝煩悶。 陳寧搖著頭進了張姨娘院子里。 又說偏院那邊。 院子里的飯菜已經做好有一會兒了,璧如卻不見林淼回來,等了等便直接到院門口看著。待遠遠見著林淼過來,這才心里松了一口氣,小步迎上去握住林淼的手臂說:“公子再不回來飯菜都要涼了?!?/br> 林淼出去的時候心里七上八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通體舒暢,看天是藍的,看花是紅的,看璧如也格外可愛。 璧如卻看林淼怎么看怎么覺得古怪,她越發(fā)懷疑家里的玉佩可能是被林淼弄丟了,只是怕給自己知道罷了。 說那玉佩特別要緊,其實倒也不是。這玉佩不算頂頂值錢,但的確傳了許多代,原本照著家里的規(guī)矩一直是要傳給長子的,只是到了林淼這一代人里頭,林父林母格外疼惜這幺兒,幾個兄長也自小護著他,便被林母以林淼身子弱要玉來鎮(zhèn)著傳給了林淼。 璧如打小丁點一個的時候因為她母親在林家做幫傭便也跟著和林淼他們一處玩,后面她母親意外死了,她就給林家收容過去做了個小丫頭。小丫頭是小丫頭,但其實沒有真的賣身。只是由于璧如從小被她母親影響,一直將林家當作主家,另外又感念林家恩情,所以心甘情愿服侍著林淼。 想到玉佩可能丟了,她有些心疼,但更擔心的是這玉佩沒了往后鎮(zhèn)不住林淼身子弱了。 林淼不查璧如的思緒,坐下來吃飯時見璧如還在邊上站著,和她說起話來:“你這小丫頭膽子卻挺大,竟然敢一個人出門去,自己走過去的?” 璧如搖頭:“我是坐馬車過去的?!?/br> 她說著又嘟囔著說林淼:“若不是公子走得太急,我怎么會跑出去?且前頭公子還說外面街上熱鬧得很,帶我出去看看玩玩,現(xiàn)在整天也不見著說這個了?!?/br> 林淼給她噎了一口,想想吧也是,自己一開始鋪子剛開的時候又累又忙,別說帶著璧如,就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說不上有時間出去玩,等后面一陣鋪子里的事情沒有那么多了,忙是不忙,可是又扯上了謝琰,每天來回也是麻煩,更想不到要出去玩。 林淼想了想說:“過幾天抽空就帶你出去玩?!?/br> 他自己覺得神清氣爽,思索著后面不會有什么煩心事,且入冬以后鄉(xiāng)下農閑,城里面也會因為年節(jié)靠近而多些熱鬧的活動。林淼平日里面只往南門那邊去,而實際上城里面最熱鬧的是靠北門那頭的街道。雜耍賣藝戲班,吃茶飲酒青樓都在那塊地方,最少不了的就是公子哥們在那里消遣的身影。 過幾天有個晉地獨有的花燈節(jié),到那天炮仗花燈能連著兩晚上都是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不僅是城里人,鄉(xiāng)下來趕這一年一度的熱鬧的也很多,算是過年之前的一個大節(jié)日了。 璧如一想就推算出林淼說的節(jié)日是花燈節(jié),心里也高興,嘴上哼著小曲兒出去了。 林淼自個兒吃了個安生飯,下午沒什么事情,他干脆就坐在屋里打算盤將早上被璧如打斷沒有算完的賬給算清楚。 外面天氣還是很晴朗,不過風卻呼呼吹得兇。林淼將賬本放好從窗子里往外看了一眼,遠遠能見著一片烏云,下雨或者不下雨就看這風將烏云給吹到哪邊去了。 風涼颼颼地打在林淼放在窗沿的手上,這會兒的風雖然算不上刺骨,而然已經很冷。林淼將指尖往回一縮,將窗戶關嚴實的同時又想起謝琰來。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下雨,林淼還是從軟榻上下來,穿好鞋子走到地上,來回踱了兩圈后走出門去,同前面璧如迎自己一眼站在門口處往外瞧。 這邊路偏,平日里外面經過的人都很少,這會兒來路空蕩蕩也不見人。 林淼抬頭再看天,方才那片瞧著還遠的云已經又近了很多,院子里的風更大。他又回到走廊下面站了一會兒,便見著有雨點子落下來,雖然并不是特別大,然而稀稀疏疏也是雨。 謝琰怕雨,而且好像怕得很。林淼想到上一回在廊下謝琰狼狽向自己走來的樣子,他回頭從屋里找出一把傘來,抱著傘進了風與斜雨中。 這雨并不是很大,若是真的要計較,反而是這風大的離奇,林淼都不敢撐傘,因為這傘面一撐開來,風簡直就要就著張開的傘面將他給吹飛到天上去。 林淼干脆就抱著傘頂著風朝藏書閣去。這會兒原本應該最和煦的天氣驟然變起來,不僅僅是林淼這邊艱難,各個院子里基本都有些亂,搬花盆的搬花盆,關窗的關窗,洗衣房里的婆子都差點兒追著衣服跑出院子。 林淼原本以為自己能夠頂著狂風不撐雨傘走到藏書閣,卻沒料到遠處山腳下幾聲悶雷過后,原本還普通的雨點子幾乎要化作重拳砸下來似的,又急又大,落下來碰到人臉上都有股子疼。 一段平常走起來不算什么的路,這會兒林淼走得像是跑了千八百米似的,靠在墻上撐傘時都呼哧帶喘。等他好不容易將雨傘撐開,果真是差點就被風給帶跑,踉蹌幾步才停下,整個人看著很有幾分狼狽。 林淼也不曉得這邪風哪里來的,只艱難掙扎著。 藏書閣那邊卻因為這邪風驟雨又陷入了低沉嚇人的氛圍之中。 風起來之前謝琰正在看書。王府里面的藏書閣里的藏書量巨大,比起皇宮里的也不差多少,搜羅的書籍各種各樣分門別類放著,只要是這天下有的書基本都在這里有所保存。 謝琰在書架后面找了一圈,還真找到幾卷避火圖,起先兩卷都是男女,謝琰隨便掃了一眼便扔到邊上去,再往下翻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卷特別的,打開一瞧,畫工算不得上乘,然而里面畫著的卻是兩個男子。 謝琰將那一卷東西放在手里細細看過去,等看到關鍵處,恍然有些頓悟。他頭前只覺得兩個男子之間除了親吻動手外好似無從下手,這會兒卻曉得這事兒竟然還能這么來。 那圖畫上的兩個男子面容俊俏,姿勢勾人,然而謝琰看著卻是面色不改絲毫沒什么反應??茨信氖沁@樣,看兩個男人的也是這樣,并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看得入神,絲毫沒察覺外面天氣的變化。外面剛開始起風的時候就有小丫頭上來將窗戶都關嚴實了,呼嘯的風聲也被阻隔在外面并不是很入謝琰的耳朵。 謝琰蓋上那卷畫,并不覺得多特別,然而飲了一口茶以后腦海里想到林淼,再將林淼的眉眼姿態(tài)代入那畫里面,那圖畫里面的人物一下就好像活過來了似的,動作語態(tài)都上了一層境界,光是讓謝琰在腦海里面想了想,心里面就如同被灼了一下。 他重新翻開那卷東西,再看的時候已經是有了不同的感覺,再仔細看那圖畫上的場合,前面幾幅圖倒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在床榻上的,越往后面翻動就越是離經叛道,靠著書架的,花叢后面的,甚至秋千上,涼亭里,竟然基本沒有這畫上沒有的地方了。 書架后面……謝琰身處藏書閣,周圍別的不多,書架最多。他心里頭一陣火燒,喉嚨都干渴起來。他又喝了一口茶,待放下茶杯的時候一旁的窗戶忽然被外面的大風狠狠地推了一下,發(fā)出好一聲悶響。 謝琰這才注意到外面已經是下起了大雨來,他心里面一僵,同時也訝然,平常他對下雨起風最是敏感,前面卻因為想著林淼把這個都忘了。 也就知道的這片刻里面,下雨帶來的不適感就席卷了謝琰全身,起初這一會兒他還能忍著這一股不適的感覺,起身下樓準備盡快離開,可是不過是下樓的這幾步路,謝琰已經感覺頭腦發(fā)脹,步子僵硬起來。 烏云遮蔽了天日,藏書閣樓下的大門也因為風雨而被關上,緊緊栓住。外面那風還在使勁兒吹門,屋里亮著的燭火沒有受到風直接吹拂卻也不由自主地擺動著。 角落里站著兩個眉眼低垂的小丫頭,見著謝琰從樓上下來都快步迎上去,一個人見到謝琰好像準備往門口走似的,趕緊上前勸他說:“王妃,外面不僅是雨大了,風也很大,但瞧著不會下很久,您還是在這里先等風雨停了再走吧?” 兩個小丫頭都是面目恭謹?shù)?,深知謝琰的脾性,因而姿態(tài)也放得低,平日里并沒有什么,謝琰也并不會無故發(fā)難。然而此時他的情緒逐漸不可控起來,目光落在這房子里面都逐漸扭曲發(fā)歪,整個空間都跟著像是變幻起來。 謝琰的腦袋又劇烈抽疼了一下,他略一踉蹌扶住屋柱,然后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腦中還算有著清醒的思緒,想著這會兒應該快點出去到偏院找林淼,然而這股思緒維持不了很久,他抬起頭的時候看向那兩個小丫頭時,目光里面見著的卻已經不是那兩個小丫頭,而成了原本在國公府時自己院子里面素來仗勢欺人的兩個婆子,正在對著他笑得猙獰。 兩個小丫頭知道一些下雨時候謝琰的脾性會有變化,因而這會兒心里難免也忐忑著,卻沒想到謝琰變得這么快,抬起頭時雙眸里面的情緒已經充滿暴戾,看向她們的時候像是恨不得當場活剮了她們似的。 小丫頭被嚇得腿軟,連連往后面退了兩步。 謝琰目光里看見的時這個,但是心里面也知道當下情況不對,他用力又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將自己從那幻覺中抽離出來,視線則從小丫頭身上挪開,看向門口。 大門離謝琰并不遠,只要幾步路上前拉開就是了,謝琰強忍著不適感往前,連雨傘也不管。小丫頭們雖然害怕,但是還得跟上。 謝琰感覺身后有人來,回過頭目光兇悍極了,手瞬時已經放到了自己腰上的佩劍。 外頭林淼跌跌撞撞,差點兒被風一巴掌拍到墻上,暈暈乎乎看著藏書閣緊閉的門,心里將這怪風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第五十六章 藏書閣外頭的侍衛(wèi)站姿如松, 在這樣的妖風下面竟然還能巋然不動, 林淼扒拉著墻喘了兩口氣,又同侍衛(wèi)打了個招呼。侍衛(wèi)認得他,因此并不阻攔又告訴他謝琰還在里面沒有出來, 便讓林淼踉踉蹌蹌自個兒進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的古樹枝椏都被風吹得左搖右晃,要不是樹干粗壯, 眼見著都像要被吹倒了一般,林淼手上的傘被風帶得歪七扭八, 傘柄被林淼握在手心和大風做抵抗,然而終于抵抗不住,嘩啦一下被吹破半邊, 雨傘是廢了。 林淼不敢相信地盯著自己手中的傘, 但也不等他多看兩眼,又是一陣風卷過來,直接讓他幾步凌亂踉到了廊下 , 堪堪扶住了屋柱站穩(wěn)。 咫尺之隔, 謝琰一手握住門栓,一手捏著劍柄,掌心用力,口中深沉地喘息著。旁邊的兩個小丫頭站在他身后幾步嚇得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住,然而眼見著謝琰去開門, 有個小丫頭還是忍著膽顫將旁邊的傘取來, 兩步上前想要將傘給謝琰。 外面那股風從墻院之間穿過,呼嘯著像是海妖的低吟般詭譎, 從天而降將這風中的所有人都給包圍在了里面,無處可逃的感覺從門縫從窗沿肆無忌憚地滲透進來。 謝琰已經努力不去看身后的人,然而余光之中那逐漸靠近自己的丫頭模樣依舊變得如鬼似魅,隨著整個空間的扭曲而露出猙獰的樣子來。 他的喘息由深重變得急促,放在門栓上的手指尖用力,那門栓一下歪斜過去卻沒有完全脫落,還剩下一點點掛在那里。 那拿著傘的小丫頭伸手將傘向謝琰遞過去,“王妃,傘……” 那傘就在謝琰的手邊,但落在他的眼里卻不是傘,而是一把直直朝著自己刺過來的利刃。謝琰拿劍的手瞬時發(fā)作,寶劍被從劍鞘里面抽出,朝著那傘面猛然一劈,直接將傘給削成了兩半,吧嗒掉在了地上。 拿著傘的小丫頭還來不及反應,手上便只剩下半截傘,她這才發(fā)覺情況不妙,扭頭想要后退,卻見謝琰手上的劍已經朝著自己刺來。 謝琰眼中,面前站著的兩人是十多年前他初進國公府時院里的兩個婆子,兩人臉上的驚懼在他眼里全是獰笑,就像是那時候一腳將自己踹翻在地,讓他撿拾地上的白米粒時般相似。 謝琰頭暈目眩,前面還存著的零星理智此時已經被消磨干凈,他抬起劍來一下刺穿了那遞來雨傘的丫頭的右肩。 丫頭一聲悶哼,完全都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低頭還不敢相信地看了自己血rou里面的劍刃,疼痛感一時都那么強烈。 旁邊另一個丫頭卻是目睹全程被嚇得癱坐在地,驚駭?shù)剡B叫都叫不出來。 門栓那僅剩的一點懸掛被風吹了幾下,逐漸脫力,而后啪嗒輕輕一聲徹底歪到了旁邊。外面風大,都不待林淼主動伸手去推門,那沒有了門栓的門板就被一股風重重拍到了兩邊,將門框撞得哐當做響。 林淼往前一步原本是想進屋,然而等他看清屋里這會兒的情形,他渾身的血像是一下凝固住了一般。 被刺中的丫頭面無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原本月色的外衣已經被涌出來的鮮血染出了拳頭大那么一塊印記,傷口直穿到后背,血腥的味道彌漫開來。 而謝琰執(zhí)劍挺立,全身俱是肅殺之氣,眸中滿是冰冷與絕然,他用力往回一抽,劍從傷口中脫出,那丫頭霎時間渾身綿軟往下倒去,而傷口處少了劍,鮮血幾乎噴涌般鼓了出來,衣襟上面從內到外血紅一片。 林淼被也渾身發(fā)顫,腦子都是懵的,以為自己在發(fā)夢一般。 謝琰此時眼中只有面前兩個丫頭,思緒幾乎和外部世界脫鉤。另外一個丫頭癱軟在地上正畏縮著往后躲,謝琰手上的劍朝著地面,劍身上還有滴滴答答往下墜落的鮮血,看她如同在看死物,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去,那劍已經慢慢抬了起來。 林淼這會兒才反應了過來,他沒空多想什么,張口大叫了一聲:“謝琰!” 兩人之間隔著七八步距離,謝琰手上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林淼,只是那眼神很生疏,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林淼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以為謝琰平日里那冷冰冰目空一切的樣子已經嚇人,卻沒有想到謝琰會有這樣一面,此時初次見著,腦中難免亂成一團,不知所措。 謝琰的眸子落在林淼身上,見著的林淼也不是林淼。他現(xiàn)在像是回到了自己年幼時,見林淼臉還是同一張,卻并不認識他,因此目光陌生也冷然,與面對那兩個小丫頭的時候無差。 林淼叫他,他便轉身朝向林淼,頓了頓后緩步向著林淼走去,手上的劍慢慢舉到了和林淼喉管齊平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