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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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揮出一拳,我沒有任何防備,正打在我的腮幫子上,疼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吳法師拿著手電,朝著黑暗的深處狂奔。 我急眼了,現(xiàn)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他,如果他沒了,我會活活困死在這個鬼地方。就算吳法師瘋了,但他手里的手電還好用。 這時候別怪我自私,在現(xiàn)在極度危險的環(huán)境里,我的思路反而更加清晰,結(jié)論就是,跟上吳法師有活的可能,自己落單必死無疑! 我從地上爬起來,跟著黑暗里的這團光跑過去。吳法師速度不算快,一邊跑一邊吟詩,不??裥?,完全就是個瘋子。到后來也不知跑了多遠(yuǎn),他不吟詩了,開始高一聲低一聲叫著,“啊,啊,嗷,嗷”的,像是被誰強暴了似的。 他突然停下來,用光照著地上什么東西,這時候我也跑到了,往那一看,差點吐了。 地上有一只鮮血淋淋的死狗,脖子豁出一個大口子,血都干了。吳法師狂叫的聲音小了,正圍著這只狗轉(zhuǎn)圈。我忍著強烈的臭味,蹲在地上看。這只狗死了有幾天,時間絕不長,脖子處的傷口無法描述,不像是刀砍,要讓我來看,到有點像被什么猛獸撕咬的。 吳法師繼續(xù)往前走著,速度慢了很多,我不擔(dān)心他突然跑了,就跟在后面。他走著走著身子一歪,像是在躲什么。順著光看過去,這一看我差點吐了,地上又躺著兩只死狗,身上都是血,死狀和先前的差不多,脖子上豁出一個大口子。 又向前走了一段,吳法師像是小孩一樣,咿咿呀呀叫著,手不停指著前方。 前面一片黑暗,誰知道是什么東西,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我來到他身邊說:“能不能把手電給我用用?” 吳法師倒是沒猶豫,把手電塞給我,指著前面像是特別害怕的樣子。 我擦擦汗,小心翼翼往前,手電照著前面的亮。 這一照亮,出現(xiàn)了前面的東西,我站在原地呆呆看著,已經(jīng)在極度恐懼中超越了恐懼本身,整個人傻在那。 黑暗的前方拉著一條線,應(yīng)該是封鎖線,不讓人進去。隨著光亮的游移,能看出不同的三個方向也拉著三條線,這些線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封著里面。這還不算恐怖的,恐怖的是,這些線上掛著很多東西,有三角形的旗幟,上面繡著盤膝打坐的佛像,背景是尸山血海。除了這些旗幟外,還掛著很多顆人頭,應(yīng)該都是小孩的,腦袋很小,似乎是把頭發(fā)栓在繩上,就在那滴溜當(dāng)啷,左右晃動。 封閉的四條線上都掛著人頭,少說能有幾十個。 我都嚇傻了,這里如果是阿贊汶洛的修行之地,那他得殺多少孩子,才能布置出這么個地方。 我像是中了邪一樣,慢慢朝著那封閉的區(qū)域走過去,光斑落在其中掛著的一個孩子頭上,能看出這孩子大概有七八歲,是個小女孩,緊閉雙眼,腦袋輕輕晃動著,似乎有看不見的風(fēng)在吹。 我已經(jīng)嚇得不知道害怕了,像是木偶機械一般。突然間,我意識到這是什么地方了,難道這塊封閉的區(qū)域,是結(jié)界? 我打著手電往里照,黑暗的光斑中,能看到里面全是死狗,一條接著一條。 這時,吳法師在不遠(yuǎn)處喊:“別進去!別進去!危險,過來!” 我的三魂七魄這才歸位,才知道害怕,嚇得連滾帶爬跑到他那里。吳法師拉著我順黑暗一路狂奔,他沒有任何照明工具,但跑得極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跑著跑著,突然摔了一跤。我趕緊跑過去扶他,等看清他被什么絆到的時候,我愣了。那是一件衣服,正蓋在一個凸起的石頭上,奇怪的是這件衣服。 衣服是銀色的,摸上去嘎吱嘎吱響,我突然想到這是什么了,這是一件鋁制的衣服。 以前我和三舅追蹤姥爺?shù)臍埍?,追到一個叫來喜的人家里,這個來喜當(dāng)時就穿著一件鋁制的衣服,鋁制的外衣能夠絕緣法術(shù),什么法術(shù)在鋁衣服面前都沒用。 我捧著這件衣服,難以置信,這件衣服是誰帶來的? 我不相信是阿贊汶洛的,這種現(xiàn)代化的衣服,和他這個隱居深山數(shù)十載的苦行阿贊來說格格不入。是三舅帶來的? 三舅在哪呢?為什么只剩下這一件衣服? 我思考的時候,吳法師已經(jīng)跑沒影了。我用手電來回照著,都沒有他的蹤影,四周依舊是無比深邃的黑。 我想了想,把這件鋁制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稍微大了一些,還算合身。有了這件衣服,心里踏實不少,端著手電,向黑暗的深處繼續(xù)走去。 我看到不遠(yuǎn)處,立著一道幾乎變形開裂的石頭門,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正要走過去,有人抓住我的手腕,側(cè)頭去看,是吳法師。他指著那道門,用手不停比劃著。我低聲說:“吳大師,你到底怎么了?” 吳法師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個字:“走~~~” “啊?你讓我走?”我艱難地說。 吳法師推開我,喉頭咯咯響:“危,危險,陰,陰間,快走!” 我被他推得坐在地上,眼看到吳法師大叫著沖進了這間石頭門里,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沒了。我坐在原地半天沒敢動,手電光亮照著門,洞開著,像是一張大嘴,時刻要把我吞噬。 我連滾帶爬往回跑。三舅啊,一百萬啊,我覺得我已經(jīng)做到了極限,一般人別說到這一步,可能下都不敢下來。 正跑著,突然一束光照在我臉上,我大叫一聲。對面有人說:“王強吧?” 我趕緊用手電照回去,居然是唐碩,他用了一把大功率的手電,明晃晃照過來。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香港記者和向?qū)А?/br> 我心里大安,問道你們怎么下來了。 他們幾個面面相覷,唐碩笑呵呵說:“我收了你的錢,讓你自己這么以身犯險,心里不安啊?!?/br> 我一聽就是假話,看向兩個記者。攝像師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我們是記者,既然來了就要拍攝最好的一線素材回去給觀眾,這是職業(yè)道德?!?/br> 我點點頭,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兩個記者執(zhí)意要下來,向?qū)е荒芘阒?,他們都下來了,唐碩也不能自己在外面。大家在一起,還有個安全保障,這鬼地方真要自己落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說說下面什么情況?”唐碩問。 我說道:“來的時候,你們看沒看到結(jié)界?” 他們面面相覷,問什么結(jié)界。 我把吳法師疑似發(fā)瘋的事說了一遍。唐碩道:“他念的古詩,你們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搖搖頭。 唐碩說:“他念的那個取自《神仙傳》,相傳有個得道高人,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有一天在一座山下無意中碰到一個仙人,那仙人就譏笑他,說你那點見識算什么,你知道我曾經(jīng)遇到過什么嗎。然后就說了,王強你剛才聽吳法師說的那段話。大意是我我南面游歷到空曠的原野,北面曾經(jīng)在沉默之鄉(xiāng)歇息過,西面窮盡到了深幽之室,東面通到混沌狀態(tài)之先。那里沒有地沒有天,看不到也聽不到。大概意思是,他到了世界的盡頭?!?/br> 正文 第八十章 凝固 “吳法師為什么要吟誦這首詩呢?”我問。 唐碩道:“我怎么知道。聽你的描述他已經(jīng)半瘋了,他會不會是在這里有過什么遭遇,看到了什么,或是感覺到了什么,結(jié)果人就崩潰了,變成那個鬼樣子?!?/br> 大家都知道這里危險重重,又遇到吳法師這件事,都打起了退堂鼓,最后商量了一個結(jié)果,找到吳法師失蹤的那扇門,然后進去拍攝一下,看看是什么,看過之后掉頭就走,不能再久戀此地。 我本來不想再去,可現(xiàn)在人這么多,氣氛就沒有剛才那么恐怖了,心想過去看看怎么回事也行,一旦找到三舅呢,這也是說不準(zhǔn)的事。 唐碩問我,你身上這白花花的衣服是哪來的。我告訴他是在這里撿的。 他喉頭動動:“撿的你就敢往身上穿?” 我笑笑,沒細(xì)說鋁制衣服的功能。唐碩搖搖頭,還蠻好心地勸我,趕緊把這件來歷不明的衣服扔掉。 大家慢慢往前走,終于到了那扇扭曲的石門前,數(shù)道光亮照過去,看到很清晰的黑色深洞。 向?qū)О牙K子拿出來,讓大家都拴在腰上,這樣一旦進入洞中,就不會走失。 這也是個好辦法。繩子不算長,我們幾個都拴在腰上,現(xiàn)在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香港攝像師走在最前面,男記者第二個。唐碩第三個。我第四個。向?qū)г谧詈?。我們互相看看,鼓勵了一聲加油,攝像師第一個走進了深深的石門。 我們的繩子拴得緊緊的,怕關(guān)鍵時候脫了扣,其他人一走動,能感到很明顯的拽拉感。 男記者第二個走了進去,我們一個接一個都進到門里。 進去就一個感覺,黑,真他媽的黑。手電的光亮范圍縮小了一半,也就能照還不到一米的距離。前面的唐碩離我距離不算太遠(yuǎn),就算這樣,我也看不到他。 僅憑腰上的繩子,確定大家都在。 門里進去是一條逼仄的甬道,磨磨蹭蹭走了能有七八分鐘,甬道極長,還沒有出去。眼前突然有了光。我快走幾步,和唐碩并排,我們一起出了甬道。 外面是個天然洞窟,倒垂鐘乳石,石頭反著乳白色的光,卻看不到任何光源。 我們幾個站在洞口張著大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面上是白骨如山的亂葬崗,而下面卻有如此潔凈的地下洞窟,此處的空氣讓人為之一振,清涼如水。 唐碩揉揉眼,仔細(xì)看著,感嘆說:“這簡直就是古代秘典里常說的洞天福地嘛。” “藏在亂葬崗下面?”我說。 唐碩道:“你還真別抬這個杠,我看過一個資料說,當(dāng)年孫悟空的水簾洞,算是洞天福地吧,那水簾洞的門口就埋著群尸。這在太極里叫極陽極陰。這地方真的挺不一般的?!?/br> 攝像師扛著攝像機猛拍。我們解開繩子往里走,洞窟沒經(jīng)過人為修建,都是自然景觀,墻壁上還有石瀑布,奔騰而下,凝固在某個瞬間,看起來挺震撼。 我心說,難怪阿贊汶洛能修行到八十多歲,這地方這空氣,簡直是天然的氧吧,身體里什么毒都能給你排了。 正走著,攝像師大叫一聲,指著前面。 只見在洞窟深處,石瀑布的下面,有一座天然的蓮花狀石頭,石頭上端坐著一個女孩子。 這女孩子身上裹著破爛的衣服,勉強遮體,長得不算漂亮,卻極是清秀,正在打坐,雙手疊成蓮花印在膝頭。 看了一會兒,這個女孩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呼吸,難道是一具木乃伊? 他們嘖嘖稱奇,我感覺有些震驚,因為這女孩很是眼熟。我想起她是誰了,趕忙從兜里把那張照片拿出來。就是阿贊汶洛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 我指著眼前的女孩,對他們說:“你們看,是不是照片上的小女孩?” 大家湊過來仔細(xì)一看,還真是。香港男記者說:“照片上的這個人要小一些,大概八九歲,而面前這個女孩大概十八九歲。她長大了?!?/br> 唐碩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照片照在三十年前,小女孩八九歲的時候。然后歲月蹉跎,過了十年,小女孩長到了十八九歲,有一天不知怎么死在這座石頭蓮花上,尸體不腐,就這么又過了二十年,被咱們現(xiàn)在看到?!?/br> 唐碩的推斷算是合情合理,要不然沒法解釋這個女孩為什么不會變老。她肯定是死后,被進行了某種處理,變成了木乃伊,甚至有可能是化石,所以歲月在她的身上產(chǎn)生了定格。 攝像師用攝像機拍攝著,一邊叫著可惜,說這個女孩是個靚女,如果能活到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嫁人生子。 拍攝了一會兒,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洞窟越走越是狹窄,大家都有感覺,應(yīng)該快到了秘密的核心位置。 到了洞窟的盡頭,光線黯淡,我們重新打開手電,對面整整一面洞壁竟然都是透明的水晶,像是一塊大玻璃,能比較清晰看到里面的情景。 這一看我們都嚇傻了,我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一片混亂。在這片透明的水晶后面,我看到了兩個人。 里面的場景很難描述,這兩人近大遠(yuǎn)小,他們彼此還相距著很遠(yuǎn)的距離,也就是說,這片透明的水晶后面,應(yīng)該還存在著一個廣闊空間。 先說近處的這個人,背對著我們,懸浮在半空,裹著薄薄的黑色披衣,看上去像是苦行的僧人。在他的對面,目測能有十多米遠(yuǎn)的地方,另一人坐在石頭上,也是盤膝打坐,面前還燃著兩根蠟燭。 此人距離水晶面比較遠(yuǎn),而且水晶面畢竟不是鏡子,在粗糙的顆粒后面,勉強能看到那人的形象,兩盞蠟燭也是模模糊糊,細(xì)節(jié)看不清。 就算這樣,我還是驚得心跳都停了,此人的身形,我能夠百分之百的確認(rèn),他是三舅! 我來到洞壁前,抬起手摸向水晶面,那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實體。 我腦子一片混亂,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很明白了,懸浮在半空的人應(yīng)該是阿贊汶洛。此時此刻,阿贊汶洛正在和三舅隔空斗法,但是不怎么的,他們兩個都被封在這片透明的水晶里,這一瞬間被凝固住了。 我從腰里把懸掛的匕首拿出來,用力刨著水晶面。太結(jié)實了,匕首的尖頭僅能刨下一些碎屑。 我呆呆地看著水晶墻。被瞬間凝固的三舅和阿贊汶洛,他們兩人仿佛是琥珀,被一大滴水晶包裹在里面。 我拉著唐碩說:“看,這就是我三舅?!?/br> 眾人站在墻前,好半天都沒動一下,都被眼前的奇景給鎮(zhèn)住了。 唐碩目瞪口呆:“他們,他們怎么被水晶封在里面?這簡直是我遇到過的第二奇景?!?/br> 旁邊香港男記者問,你遇到的第一個奇景是什么? 唐碩苦笑:“很多年前,我有一個朋友曾經(jīng)進到一幅畫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