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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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酸痛,勉強忍了一會兒,瘸手瘸腳起來,順著樓梯往下走,一路無聲,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天知道小紅帽在哪藏著呢。 我剛走到二樓的時候,就聽到四樓傳來錢明文“哈哈”大笑的聲音,我心中一凜,這是老錢故意出聲,在吸引小紅帽上鉤。 我加快腳步,來到一樓,順著走廊來到盡頭處的廁所門口,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廁所對面有個空房間,里面很黑,我鉆了進去,藏在角落里,靜靜等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外面聽不到任何腳步聲,我不知道老錢和小紅帽的方位,進展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在這里干等著。 我極度焦慮,牙床子發(fā)癢,呼吸越來越急促,這種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們到底哪去了,怎么還不來?等的時間越長,我腦子里的負面想法也越多,最差最差就是錢明文讓小紅帽殺了,游戲結(jié)束,就算這樣,我也能出去。 這么一想,我的心情慢慢冷靜下來,在這場生死賭局里,目前來看,我應(yīng)該是安全的那個。 正想著,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趴在黑暗的門里往外看,前面果然是錢明文,他在奪命狂奔,后面的人是小紅帽,鮮艷的尖頂帽子極為顯眼,正在數(shù)步之外追著,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錢明文來到廁所門前,推門進去,很快小紅帽就追到了,他氣喘吁吁站在廁所門外,有些猶豫,不敢往里進。 小紅帽極度徘徊,廁所是他最痛的記憶,而錢明文是他修行最后一個目標,能看出小紅帽內(nèi)心掙扎到了極點。 他正在猶豫的時候,我慢慢從房間里出來,對準他的后背,猛地飛起一腳:“去你媽的,進去吧!” 小紅帽完全意識不到有人在他身后,被一腳踹進了廁所里。 他慘叫一聲,我仗著膽子跟在后面進到廁所,小紅帽正抱著頭在里面大喊。錢明文側(cè)著身子躲過來,我們兩個站在廁所門口,看著痛苦的小紅帽。 小紅帽抱著頭,五官扭曲,就算痛苦到這個樣子,他竟然還是沒有表情,整個人像是帶了一張極度扭曲的人皮面具,看得我渾身冒涼氣。 我顫抖著對錢明文說:“他的臉怎么會這樣?” 錢明文擦擦頭上的汗:“這是極度壓抑的結(jié)果。他就算再痛苦,也不想把自己的真實情感反應(yīng)到臉上,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xiàn)。他不相信任何一個人?!?/br> 我看看他:“和你一樣?!?/br> 錢明文嘴角抽了抽:“或許吧,或許我們是同一種人。” 小紅帽突然站起來,手里拿著刀,要沖著我們過來。我大驚,四下里掃著廁所,看看有沒有趁手的家伙事。錢明文也有點害怕,他倒退一步,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他突然做出一個讓我無比驚訝的舉動——他把自己的褲腰帶抽了出來。 他對小紅帽說:“侄子,我是你建國叔,來,讓我把你綁上?!?/br> 小紅帽呆呆地看著他,我心驚rou跳,想不明白他會怎么做。小紅帽舉著刀,全身顫抖,錢明文拿著褲腰帶,緊緊盯著他。 廁所里,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緊張到了針尖對麥芒,空氣一片死寂。 錢明文深吸口氣,第一個動的,他把皮帶扔在地上,冷冷說:“自己把自己捆上,別讓我動手?!?/br> 小紅帽抖得很厲害,他忽然垂下頭,把刀扔在地上,然后跪下來,非常聽話地用皮帶把自己雙手綁縛住,慢慢走進了一個廁所單間。 我看了一眼錢明文,在這個生死瞬間,小紅帽做出了自己的抉擇,他放棄了抵抗。 如果他拿著刀過來,我和錢明文根本跑不了,必死無疑,可他偏偏選擇了放棄抵抗。他始終突破不了壓在最心底的那個恐懼,我聽過一個故事和這個類似,大火燒了馬戲團,第二天大家來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只大象被燒死了。其實大象完全可以不用死,他只要掙脫小手指粗細的鎖鏈,就可以逃開大火到外面去??善褪沁@小鎖鏈,綁住了它。有人說大象上千斤重,小鎖鏈比小手指頭還細,它一抬腳就能逃出去,怎么會這樣呢?有個老人出來解釋,他是大象的飼養(yǎng)者,他告訴大家,這頭大象在小象的時候,就被這個鎖鏈鎖著,當時它做過掙扎,可是那時候力氣還小,腳也被磨得爛了,很疼。時間長了,它就不敢抵抗了,一直到它越長越大,大到力大無窮,可是小時的痛苦記憶一直扎根在它的潛意識里,它完全不知道反抗了,哪怕大火燒身,也無法掙脫這條鎖鏈。 廁所被自己的親叔叔侵犯,這個成了小紅帽一生最難逾越的心理難關(guān)。他的膽量和魄力可以屠了滿門,殺死四個人,卻無法掙脫這個比小手指頭還細的鎖鏈。 錢明文從嗓子眼里擠出了幾個字:“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我們走到單間口往里看,這里是蹲便,污穢遍地,用過的手紙滿地都是,蒼蠅嗡嗡飛。 其他單間都干干凈凈,唯獨這里又臟又臭,此地是小紅帽的心理世界。這個骯臟的單間,可能是某種隱喻,也可能就是當時的原景復(fù)現(xiàn)。 小紅帽趴在臟兮兮的墻上,側(cè)著臉,能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屈辱的眼淚,卻沒有流下來,一直在打轉(zhuǎn)。 我把撿來的刀遞給錢明文:“老錢,殺了他,游戲就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小紅帽死了,以后也不會再威脅到你?!?/br> 錢明文接過刀,看著小紅帽,他一動不動很長時間,抬起頭看我:“兄弟?!?/br> 我第一次看到錢明文哭了。 “兄弟,要不你來吧,我實在下不去手。他畢竟,畢竟是我的弟弟!”錢明文把刀遞還給我。 我可不能背這個鍋,搖搖頭:“老錢,這是唯一的機會,要么你殺了他,咱們一了百了,要不然就等小紅帽這個沒人性的緩過勁來,到時候還得殺你。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沒人替你做這個決定?!?/br> 錢明文咬著牙,捏緊長刀,向前走了一步,他痛苦地搖搖頭:“我下不去手?!?/br> 他拿起刀,架在小紅帽的脖子上,顫抖著說:“弟弟,放下吧,放下才能獲得新生。放不下就算輪回多少世,變成什么的惡鬼,也照樣是痛苦的。放下吧……” 小紅帽回頭看他,露出一絲笑容,隨即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廁所里只有我和錢明文。 我們正愣著呢,突然眼前一片昏蒙,我腦子暈暈的,一切都消失了,整個感覺描繪不出來,像是欲醒未醒之間。 我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我躺在一個廢棄的磚頭屋里,一睜眼之后有那么一分鐘,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廁所,等眼前環(huán)境恢復(fù)之后,我才確認不是,這里是陌生的一間屋子。 我趕緊爬起來,看到屋子面積不大,空空蕩蕩,在屋子正中的地上,擺著一堆碟碟盤盤,里面放著一些雞鴨魚rou的碎片,還有香爐,里面插著長香,冒著余煙,幾根蠟燭什么的,好像有人在這里祭祀過。屋子極其昏暗,乍看到這些東西,有點讓人心里發(fā)毛。 我看到旁邊昏迷的錢明文,拍拍他的臉。老錢的旁邊有一只打碎的碟子,碟子里血污了一大片,地上還有血,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人用這個碟子盛血,不知怎么打碎了。 好半天錢明文才睜開眼,他一翻身爬起來,迷愣了一會兒,馬上反應(yīng)過來:“咱們回來了?” 我點點頭,告訴他應(yīng)該是。 我們互相攙扶著從屋里出來,外面是昏黃的天空,草長鶯飛,黃葉落地,秋風瑟瑟,可是空氣很清新,和剛才鬼通之境完全是兩回事。 “回來了,我們回來了?!蔽艺f。 這里一片荒蕪,在荒郊野外,這里孤零零有那么幾棟破爛的磚瓦平房,看不出在什么地方。 我和錢明文回到屋里,看著地上的供品和祭祀物品,錢明文說:“我們應(yīng)該是被小紅帽抓來的,現(xiàn)在他跑了?!?/br>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找上門 我指著地上打翻的裝著血的碟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錢明文臉色有些不好看,“會不會是小紅帽的血?他想把血喂我喝了……” “這是什么套路?”我有點迷糊。 錢明文咳嗽一聲:“別忘了他有艾滋?!?/br> “我靠,”我大叫:“他要傳染給你!” 錢明文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碟子:“不知為什么,最后一刻他改變了主意,放過了我?,F(xiàn)在情況很明了,我們是被小紅帽劫持的,他作法造鬼通之境,引我們的魂魄進入了那里?!?/br> 我點點頭:“就像阿贊威說的,小紅帽殺人證道,不是單單殺人就行了,而是要造鬼通之境,在境界里殺人,這樣才能抽剝?nèi)嘶??!?/br> 錢明文站起來,走出低矮的房間,看著外面說:“我只有一個問題,我們是什么時候被綁架到這個鬼地方的,我一點記憶都沒有?,F(xiàn)實和鬼境過渡平滑,根本不知道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撿起地上的骨灰盒,打開看看,里面的骨灰安然無恙,我長舒口氣:“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活著。” 錢明文看了看表,吃驚地說:“從我們出殯儀館到現(xiàn)在,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 我有些驚訝:“我怎么感覺好像過了一天。” “鬼境的時間流逝和現(xiàn)實不一樣?!卞X明文分析。 我們兩人順著小路往外走,走了沒多遠,也就是一里多路,來到了國道旁邊。路邊停著一輛車,正是錢明文那輛破車,我們到了車上。我嘗試著發(fā)動車子,車子打著火,呼嘯著開了出去,我長舒口氣。 “老錢,看到了沒,”我說:“事情很明顯了,車不知什么原因在路邊拋錨,咱們一定是在昏迷的過程中,被小紅帽劫持到那間屋里,然后是他作法造境?!?/br> “我們的車怎么會無緣無故拋錨?”錢明文喃喃自問。 “還用說嘛,”我說:“在殯儀館的時候,小紅帽敲了一下車窗,我估計就是那時候他肯定是搞了什么,我們開著車出去,漸漸進入了迷幻狀態(tài),最后車子停在半路邊?!?/br> “唉,隨便吧,”錢明文心不在焉:“兄弟,我想回家了。” “靠,小紅帽跑了,你不怕他再去找你?!?/br> 錢明文搖搖頭:“我相信他不會來了,他在最后一刻放過我,說明他可能是真的放下了。我這個堂弟,小的時候就很善良,我相信經(jīng)過這么多波折,他的本性還是不會變的?!?/br> “靠,你是不是傻?”我說:“他連自己爹媽都殺,還能放過你?” 錢明文有些焦躁:“是你了解我弟弟,還是我了解?屁話這么多!回到市里,找個地方把我放下,車暫時就給你用吧,你來來回回要去醫(yī)院,記得把骨灰按照藥方給你媽用上,我的事不用你管?!?/br> “好你個老錢,”我一邊開車一邊說:“你這是過河拆橋,吃飽了就罵廚子。好歹咱倆也算生死一場。” “你的好我記得,”錢明文說:“你能不能先讓我靜靜?!?/br> 我們誰也沒說話,我胸口憋著一口氣,小紅帽并沒有死而是失蹤了,心上不上下不下的。說實話我是有些同情小紅帽,但更多的是覺得這人真他媽惡心,放著他在社會上游蕩,絕對是危險分子。 我們到了市區(qū),錢明文給我指路,我在路口放下他。他下了車,忽然想起什么,說道:“那骨灰不能直接入藥,你先想辦法找個厲害的法師,先加持一下,這樣效果更好。” 他說的輕巧,找誰去?我認識的幾個法師,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三舅在就好了,可惜去了內(nèi)蒙,天知道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我讓他自己多保重。我沒急著走,給meimei打了個電話。meimei問我事情辦得怎么樣,我說骨灰已經(jīng)拿到手了,雖然有一些波折,但沒有問題。我現(xiàn)在去準備藥方上其他的東西,還要找法師加持骨灰。 meimei聽不太懂,說我辛苦了,告訴我今晚就不用來了,劉東在這里看著。 我有點不好意思。meimei說:“沒啥不好意思的,女婿照看丈母娘,就當是考驗他了?!?/br> 伺候病人守夜,實在太遭罪了,劉東不錯,交情以后補上。我實在太累,在鬼通之境被追殺,感覺到無比的疲憊,現(xiàn)在緊張過后的渾身松軟。 我強打精神,開著車在市里幾個大藥房之間來來回回,把藥方上的藥材都湊齊了。 單子上有很清楚的制作方法,其實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熬藥了,但是骨灰還未加持,這是個麻煩事。 我心事重重,老媽現(xiàn)在情況其實就是懸在一線,可上可下,耽誤不起。實在不行,就直接用原始骨灰入藥,先緩過這勁再說。對,只能這樣了。 我是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家里,簡單吃了點東西,開始給藥材作分類整理。 正忙活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我心里有點膈應(yīng),如今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是誰?真沒眼力見,要是搞推銷的,我能罵死他。 我接通電話,不高興地說,“喂~~” “是王強先生嗎?”那邊人說話,倒是彬彬有禮。我聽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直接說事。”我沒客氣。跟一個男的客氣什么,要是女的,我還能溫柔點。 那人笑笑:“你現(xiàn)在能出來一下嗎,就在村口的超市,我等你。” “你丫誰?。课疫€有事,忙著呢。”我說。 那人哈哈大笑:“好吧,是我不對,沒做自我介紹。我叫楊溢,咱們兩個曾經(jīng)在蘇爺那里有過一面之緣?!?/br> 我心里咯噔一下,楊溢是泰國老牌的牌商,也是這次阿贊威來中國的經(jīng)紀人,他找我干什么?我馬上想到了阿贊威,難道是阿贊威找我?跟小紅帽有沒有關(guān)系? 我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個念頭:“咱們都不認識,沒什么好聊的?!?/br> 楊溢笑:“王先生,我能找到你們村子,到了村口,就說明這個事很重要。還希望你能出來談?wù)??!?/br> “誰告你我家住哪的?”我說。 楊溢倒是直接:“呵呵,還能有誰,蘇爺唄。王先生,你最好出來一趟,咱們聊聊。如果你就是不來,那我們只好跟蘇爺說了,讓他想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