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輝被噎住。

    顧盼心念一動，試探著說：“帶寶寶的人選，李總有沒有考慮過護士？”

    李秋元怔了怔。

    “每年各地有無數(shù)中專衛(wèi)校畢業(yè)的小護士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她們有一定的醫(yī)學常識、相對廉價，且作為托兒所可以借此宣傳。新手父母帶孩子很容易焦慮，讓護士來帶孩子，比較容易說服他們。”

    “你怎么知道護士不好找工作？”

    “因為好點的醫(yī)院，護士的學歷要求是大專。中?，F(xiàn)在很尷尬。另外，基于職業(yè)培訓和認知，護士應該比一般的專業(yè)能吃苦。當然，老練的月嫂可能省不了。新手護士打下手大概沒問題?！鳖櫯涡α诵Γ拔覜]做過相關(guān)行業(yè)，隨便提一嘴，見笑?！?/br>
    李秋元低著頭想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路。顧小姐很有想法！”

    “我父母是小生意人，起早貪黑的顧不上家里。我一手帶大了弟弟?！鳖櫯卧掍h一轉(zhuǎn)，“所以我有信心做好嬰幼兒活動場所的設(shè)計，李總相信我嗎？”

    “不知顧小姐的設(shè)計費怎么算？”

    “不要錢?！?/br>
    李秋元挑眉，世上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他耐心的切起了牛排，等著顧盼其它的條件。

    談生意不是談戀愛，不合適賣關(guān)子。于是顧盼很快拋出了自己的想法：“相逢即是有緣，設(shè)計算我贈送，然后從家具到飾品，我提供一個完整的套餐，保證物美價廉，李總覺得如何？”

    第96章 整合的平臺構(gòu)想

    聽到顧盼的提議， 吳勝輝就知道她get到關(guān)鍵點了。商業(yè)項目是設(shè)計行業(yè)的立足之本， 而想拿下商業(yè)項目，只會做設(shè)計是沒用的， 誰家不養(yǎng)幾個設(shè)計師？學會整合資源、發(fā)揮優(yōu)勢， 才叫上了牌桌。這也是吳勝輝愿意為顧盼跑前跑后的原因，他看中的不是顧盼， 而是顧盼身后包含劉思寬在內(nèi)的龐大人脈網(wǎng)。不說真金白銀， 光是小老板之間的信息交流，即可生出無數(shù)利益。

    然而吳勝輝又死活想不通，顧盼不是挺精的么？怎么碰上白曉東， 她就傻缺了呢？

    對于顧盼的話， 李秋元沒有當即應下，而是謹慎的說：“能否先出個圖給我看看？”

    “沒問題?！鳖櫯畏浅I(yè)的問，“需要我把預算一起做好嗎？不過木材價格有浮動， 預算不會特別準， 得以簽約時的實際價格為準?！?/br>
    “有預算當然最好?！崩钋镌矚g這種明白的方式， 方便他貨比三家。

    顧盼接著問：“李總的瓷磚之類有談妥嗎？”

    李秋元笑：“顧小姐，你這是逮著一只羊薅毛?。　?/br>
    “沒有，只是出廠價肯定比建材市場轉(zhuǎn)手幾道的便宜?！鳖櫯螣o比誠懇， “我們家不做瓷磚，也得拐彎抹角的去打聽。不過李總有需要的話，我肯定辦的妥妥帖帖。”

    “行吧，你不嫌麻煩，連帶瓷磚那部分一齊做個預算給我?！鳖D了頓， 李秋元又補了一句，“你還有什么能打包的？一起做了吧！”

    顧盼沒聽懂，疑惑的看向李秋元。

    “我聽老吳說，顧小姐設(shè)計經(jīng)驗相當豐富，并涉足過很多行業(yè)?！崩钋镌獑枺澳敲?，你有沒有想過，為客戶提供一站式服務(wù)呢？”

    顧盼心念一動：“李總能細說說嗎？”

    李秋元把牛排的鐵板推開，從包里拿出紙筆鋪在桌上，邊畫邊講：“比如說我吧，想開個托兒所。當我打定主意，租好場地后，首先要面臨的問題，你認為是什么？”

    “裝修?！鳖櫯位卮?，“準確說，是怎樣裝修?！?/br>
    “對！”李秋元贊，“顧小姐很專業(yè)?？墒?，誰來告訴我‘怎樣’的答案呢？”

    顧盼怔了怔，裝修設(shè)計的本質(zhì)是提供解決方案，但這么回答，似乎又太淺。

    李秋元雙手擱在桌上，十指交叉，看著顧盼：“我最想要的，不是簡單的裝修效果圖。我之前約了很多設(shè)計師，但沒有任何一家的效果圖讓我滿意。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從整體上構(gòu)思的意識。我門店的裝修，一定是對我的生意有幫助的。首先要能吸引客人，其次要能方便員工。甚至于說，我在經(jīng)營上沒想到的地方，你能給我查漏補缺。比如說，剛剛你提的招聘護士做員工的點子就很好。至于裝修本身，當你的思路清晰之后，以你們的專業(yè)水平，弄出個漂亮的空間，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盼當即陷入了沉思。目前國內(nèi)的設(shè)計師，的確不注重功能性。即使是最常接觸的普通家居設(shè)計，也有無數(shù)客戶被設(shè)計師埋進了溝里，更遑論有專業(yè)需求的用戶了。偏偏李秋元的生意又不夠?qū)I(yè)。要知道各種實驗室、調(diào)度中心、機房等，都有相應的工業(yè)設(shè)計。美觀是他們的次要追求，功能才是首位的。可類似于李秋元這類，美觀與功能各占一半，且都有一定要求的，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然而，這又很難怪到設(shè)計師頭上。國內(nèi)尚且處在知識產(chǎn)權(quán)不受保護的狀態(tài)，設(shè)計師首先收入偏低，多半是賣材料的添頭。哪怕是打算開公司的顧盼，她面對李秋元的時候，依然是以設(shè)計免費做誘餌；其次，專利保護形同虛設(shè)。顧盼曾經(jīng)花盡心思設(shè)計的梳妝臺，愛家二話不說的抄走，她除了在曉意領(lǐng)的工資，一毛錢外快沒有。兩廂夾擊下，設(shè)計師必然喪失研究的積極性。唯有愛家這樣的行業(yè)巨頭，才有底氣和閑錢設(shè)置研發(fā)部門，養(yǎng)上一群設(shè)計師專職搞創(chuàng)新。

    想到此處，顧盼隱隱抓住了些什么，卻不太分明。但她知道，越尷尬的地方，往往越有價值。市場發(fā)展到今天，純粹的藍海早已不復存在。但凡門檻不高的行業(yè)，無不在慘烈廝殺。家居，恰恰是零門檻。所以，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實際上生機盎然。

    李秋元見顧盼低頭不語，并不放在心上。設(shè)計師終究是賣技術(shù)的，顧盼做不到八面玲瓏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計較。

    何況自從他決定開辦托兒所起，掉過的坑簡直車載斗量。資質(zhì)、場地、運營、招聘、裝修，無不令他焦頭爛額。哪怕是看起來最簡單的裝修，也被各路裝修公司折騰的夠嗆。他不是專業(yè)人士，只能憑直覺認定設(shè)計不好，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幾番折騰下來，恐怕在設(shè)計師心中，他已成了需求為“五彩斑斕黑”的傻叉甲方。帶著些許技術(shù)員特質(zhì)、不會舌燦蓮花的顧盼，反倒讓他放心。固有印象里，牛逼的技術(shù)人員多半有怪癖，發(fā)呆壓根不算事！

    吳勝輝成天帶著設(shè)計師混，更淡定了。兩個胖男人優(yōu)哉游哉的吃完牛排，招來服務(wù)員撤下容器，換上了飲料。顧盼終于醒過神來，仿佛沒察覺到自己斷片了許久，明亮的眼眸里帶著炫目的神采：“李總的話對我很有啟發(fā)。托兒所與我之前做過的設(shè)計，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只是難度有所提升。能否抽個時間，跟我系統(tǒng)的講講您對托兒所的設(shè)想？”

    “你已知其中三味矣！”李秋元拽了句文，“我回頭發(fā)些資料給你，你先看完，我們再討論。”

    “好！”顧盼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剛剛因李秋元的啟發(fā)想到了別的東西，只是現(xiàn)在應對客戶更要緊。

    李秋元滿意的點點頭，他此前遇到的設(shè)計師，無不是聽了幾句所謂的需求后，直接開工。理論上來講，先做出個大致的框架，讓客戶能有的放矢是沒錯的?？墒?，如果一開始，就完全悖離了真實需求呢？

    顧盼的設(shè)計水平他暫沒看到，然而眼前的小姑娘的工作習慣很好。磨刀不誤砍柴工，所以，他愿意花寶貴的時間去等待，因為他相信，來回幾次的調(diào)整修改后，顧盼有希望拿到高分。

    “顧小姐快吃飯吧?！崩钋镌獪睾偷恼f，“我章還沒辦齊全，不差今天晚上這點時間?！?/br>
    顧盼的牛排已經(jīng)涼了，難以下咽，招手喊來服務(wù)員端回去加工，把七分熟煎成了牛rou鐵板燒。好在她不挑食，三兩下解決了晚餐，又加入了對面兩個男人的話題。

    晚上10點，李秋元提出了告辭。約好了下次見面的大致時間，買了單的顧盼客氣的將人送到了樓下停車上，揮手告別。

    打了個車回到家，客廳一片漆黑，看來劉思寬還在忙。顧盼心里惦記著事，匆匆洗了個澡，然后抱著畫板，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整理起了思路。

    今天的會面，獲益良多。李秋元說的“已知三味”其實并不算什么，這本來就是她所擅長的。真正讓她惦記了一路的，是李秋元提到的“一起報價”。

    眾所周知，裝修大致分為硬裝、管線、照明、廚衛(wèi)、軟裝家電幾個部分。即，假設(shè)一個人準備裝修，他至少要收到6張預算單。對數(shù)學差的人簡直是噩夢，因為6張以上的預算單極容易超標。

    那么，有沒有一個系統(tǒng)，能把6張以及6張以上的預算整合到一起呢？

    現(xiàn)有的家居設(shè)計軟件，在設(shè)計圖生成的瞬間，同步顯示相應的價格。換言之，顧盼的想法，無非是在已經(jīng)成熟的系統(tǒng)上，增加新的模塊，從邏輯上來講，不是什么難辦到的事，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

    首先，家居設(shè)計師出圖，絕無可能只有家具，那很難看，說服不了客戶。因此他們會添加地面、照明、軟裝甚至涂料，讓效果圖看起來金碧輝煌、方便忽悠。只要把原本的素材庫，換成真實存在的產(chǎn)品，依照原有系統(tǒng)的架構(gòu)，即能輕而易舉的生成可隨時修改調(diào)整的預算單。

    甚至，在設(shè)計端，就可幫客戶控制住預算。不但能顯得特別專業(yè)，還能讓客戶心甘情愿的在家具上多花錢。

    對商業(yè)用戶則更有吸引力。李秋元這種自己當老板的，或許精打細算貨比三家，而那些替老板打工的采購們，可不會人人那么敬業(yè)。跑一家店就將大致預算拿到手，雖然依然得分類采購，但有了整體的預算單，能替他省不少事。他印象好了，采購的時候多少會有些偏向。好感積累的多了，自然有了口碑。

    其次，帶著預算的效果圖，無疑是裝修的指導書。預算劃定了大致的范圍，客戶不用再面對海量的商品，陷入選擇困難癥的折磨。作為設(shè)計平臺，顧盼還可以跟商家建立長期合作，從家具的渠道購買諸如瓷磚、燈具等物，可享受打包價。哪個客戶不喜歡省事又省錢呢？哪個商家又不喜歡多個渠道呢？

    并且，如果這個平臺搭建成功，顧盼完全可以把劉家那幫子親戚的資源整合起來。他們也許生產(chǎn)的是山寨品牌，但只要質(zhì)量過得去、價格足夠低，有的是人愿意買單。沒見李秋元打算做高端市場，吳勝輝立刻愁眉苦臉么？事實證明，大部分行業(yè)，人口基數(shù)決定一切。

    至于難度超高的質(zhì)量把關(guān)與售后，畫著思維導圖的顧盼倏地露出了一抹jian笑，嘿嘿，相信老劉同志，絕不會坐視她被親戚坑的！

    啊～有爸爸的孩子是個寶啊！

    第97章 理解萬歲

    翻過一頁草稿紙， 顧盼再次梳理思路， 重新畫出思維導圖與關(guān)聯(lián)圖。作為美術(shù)生，她的字不怎么樣， 但畫圖能力毋庸置疑。很快， 一份漂亮的彩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伸個懶腰，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 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12點， 劉思寬竟還沒回來。顧盼發(fā)了條微信，也沒收到回復，皺了皺眉。盯著撥號鍵看了好幾秒， 最后還是退到桌面， 打開了電子計時器，設(shè)置了30分鐘倒計時。如果30分鐘以后，劉思寬依然不回微信也沒回家， 她再打電話。

    劉思寬沒看到微信， 他在安靜的夜班公交車上睡著了。直到手機app的語音提示把他驚醒。半夜的車速飛快， 盡管app提前一個站提示，抵達目的地時，他還是稍微怔了怔， 才匆忙起身下車。

    10月的夜風略帶涼意，很是舒適，卻撫慰不了過度疲勞的身體。連軸轉(zhuǎn)的劉思寬拖著沉重的步伐爬上樓，掏鑰匙的那刻，看到門縫里泄露出來的微光， 心底驀地生出了絲絲暖意。他幼時認為mama每天晚上執(zhí)意打開客廳的吊燈后，才上樓睡覺，是心靈雞湯喝太多。此時此刻，卻能體會到，夜半歸家時，那盞燈帶來的熨帖。

    然而，再鮮美的雞湯，也無法給電量耗盡的加班狗補充能源，進入了超級省電模式的劉思寬，連語音功能都啟動不了，沉默的推門而入。

    正在完善思路的顧盼抬起頭來，揚起個笑臉：“回來了？”

    劉思寬無力的點點頭，充作應答。顧盼度其神色，立刻閉嘴。想燒好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的劉思寬，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好幾個星期。俗話說，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收尾工作往往需要比前期更細致更耐心。為了避免各路心懷鬼胎的人馬揪住小辮子，他只能用心再用心，光是想想，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的壓力就當頭砸來，何況直面千頭萬緒的當事人。

    通常，工作難度與薪水正相關(guān)。年收入剛剛邁過10萬大關(guān)的顧盼顯然沒資格享受豪華加班狗套餐，但不妨礙她理解那種累到極致的感受。接過劉思寬的包，用盡量低的音量，柔和的說：“先去睡吧?！?/br>
    劉思寬搖了搖頭，越過顧盼，進了衛(wèi)生間。不多久，衛(wèi)生間里響起了水聲。于是顧盼從陽臺上收下他剛晾干的睡衣，擱在了衛(wèi)生間門口，又用微波爐熱了杯鮮奶放在飯桌上。

    很快，劉思寬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拿換洗衣物，打開門想喊顧盼，卻見睡衣搭在椅背上，嘴角不由的向上彎起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走出浴室，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明亮的大燈，已經(jīng)換成了柔和的橘黃色壁燈，臥室里更是只有昏黃的小夜燈。低亮度的暖色調(diào)，讓人無端端的放松。飲盡杯子里的牛奶，恰到好處的溫度，從咽喉直接暖到腸胃，困意幾乎是一瞬間，瘋狂的席卷而來。

    撐著最后一絲神志，劉思寬飛快的洗杯子漱口關(guān)壁燈，然后準確無誤的撲住半躺在床內(nèi)側(cè)的熊貓。半分鐘后，顧盼清晰的聽到了他的鼾聲。

    劉思寬平時并不打鼾，這是累的有多狠吶？顧盼無奈的翻出了兩個耳塞堵住了耳朵，調(diào)整姿勢，靠在了劉思寬的懷里，跟著進入了夢鄉(xiāng)。

    早8點，耀眼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強行擠進了房間。香甜一覺的劉思寬從夢中睜開眼，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只睡的香甜的熊貓。伸手拂過她的劉海，指尖落在她白皙柔軟的臉頰，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輕輕的將人摟到懷里，嗅著她頸間的清香，最后一點剩余的疲倦，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他不愿動彈，而是想細細品味此刻的美好。

    美好的，不止是醒來的時候能看見喜歡的人，更是昨夜對方的細致體貼，經(jīng)過一夜的醞釀，已然生根發(fā)芽。

    很多人只能看到高薪收入者的無限風光，卻難以察覺他們背后的辛勞。精英也是人，也有渾身的負能量。可以想象，昨夜被工作折磨的只剩一口氣的自己，回到家時，情緒有多糟糕。黑著臉，還不肯理人，招呼不打問話不回，怎么看怎么欠抽。

    可是他當時，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爸爸喜歡恬淡溫柔的女人，不懂他為什么非要找個潑辣貨?？墒前职植恢?，恬淡與理智，終究是殊途同歸的。甚至，后天的理解，比天生的恬淡，更令人舒適。因為他心底的訴求，不是可以輕易學習的衛(wèi)生間門口的衣物和飯桌上溫熱的牛奶，而是共同承擔。

    真正的體貼，是不可標簽化的。是有很多女性，能做好家務(wù)、在行動上照顧好家人。但是她們往往同時需要丈夫情感上的即時反饋。比如說昨晚的自己，就相當?shù)牟缓细?。很多時候，社畜的死狗模樣，正是家庭矛盾的爆發(fā)點。

    尤其是兩代人生活在一起，長輩看到年輕人的死樣子，常常氣不打一處來，難免數(shù)落幾句。年輕人心里又怎么能好受？他在外累死累活，難道不是為了讓家人過的更好？假如兩代人的關(guān)系是婆媳或者翁婿，麻煩更是呈幾何倍數(shù)增長。長期的互不理解，矛盾層層疊疊，積累到不可調(diào)和時，家庭必然分崩離析。

    但找個社畜的老婆，又有另外的矛盾誕生。同樣被甲方虐過千百遍之后，憑什么就你能甩臉子？

    劉思寬的胳膊緊了緊，也許在外人看來，飛上枝頭嫁給富二代的顧盼是何等的命好；只有他自己知道，顧盼的性格，是怎樣的珍寶。顧盼永遠做不到mama那樣骨子里的賢良淑德，可她強大的精神力，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放松。就像昨晚，他完全不用擔心顧盼會生氣，他完全可以沉默的發(fā)泄著情緒。

    誰說愛情令人瘋狂？在劉思寬看來，理智的愛情方是美酒陳釀、回味悠長。

    輕輕的一吻，落在愛人的臉頰。并不甚精致的五官，越看越著迷。從此君王不早朝，描述的大概就是這種欲罷不能的愉悅感吧。

    時針轉(zhuǎn)向9點，劉思寬驚覺自己居然足足發(fā)了一個小時的呆，簡直奢侈！趕緊輕手輕腳的下床，到廚房打開冰箱，準備做早餐。結(jié)果，冰箱空空如也。看來投標方和招標方的苦逼程度不相上下，顧盼剛學的做菜技巧恐怕又拋了荒。

    微信叮咚一聲響，劉思寬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扭頭看顧盼，她已經(jīng)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點開微信，頓時爆發(fā)出一陣怒吼：“王瑞嵐你大爺！”

    劉思寬：“……”

    顧盼暴躁的從床上翻起，按住語音輸入鍵，開始了噼里啪啦的數(shù)落：“你餓死鬼投胎啊？看看現(xiàn)在才幾點？特么的周六放個假把你興奮成了傻叉了是吧？我看你就該997！省的你一到周末sao擾個沒完！”

    劉思寬忍俊不禁，探頭補充：“家里什么也沒有，讓她別想了?！?/br>
    “呸！”顧盼氣的半死，“清水面她都能說好吃，家里沒食物能阻擋她嗎？她能下樓給你買個滿漢全席回來?！?/br>
    微信提示音再響，王瑞嵐回復：“9點很客氣了好吧！咱一把年紀的人睡眠少，你裝啥嫩??？以為自己是大學生，能一覺睡到12點吶！”

    “你才一把年紀！你全家都一把年紀！”顧盼炸毛，“你特么的沒想過，周末的大清早，不止睡覺一個功能嗎？”

    王瑞嵐理直氣壯：“所以我發(fā)的是微信啊，又不用秒回，絕對不打攪你辦事?？赡悴皇腔氐耐斓穆铮趺?，大周末的，是你廢了，還是劉大廚拔不動刀了？”

    劉思寬：“……”他為什么要作死找顧盼學方言，他寧愿回到聽不懂荊南話的純潔時代。

    “呵呵，”顧盼冷笑，“單身狗少亂噴酸水，沒你的事，今天不做飯！滾！”

    沒幾秒，劉思寬的微信響了，果不其然是王瑞嵐：“大廚，我跟你港，我真的可以免費幫那貨做些事的。她現(xiàn)在起床氣太大，為了避免她因失去靠譜的免費勞動力而后悔，咱們先討論討論今天吃啥的問題成不？”

    劉思寬滿頭黑線，是時候把這貨收進他劉家做弟妹了，特么的為了吃簡直無所不用其極?。?/br>
    顧盼一臉血：“那吃貨找你了？”

    劉思寬沉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