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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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剩下兩個人時,席向晚才慢慢道,“祖母曾經(jīng)說過,嵩陽殿下在年輕時傾心的……是一名四處游歷的畫師,是不是?” “是?!毕戏蛉松袂閺?fù)雜地望著畫中人,“只不過這幅畫太新了,不可能是當(dāng)年畫師所作的那一幅。再者,若真的沖著嵩陽殿下而去,又為何要將你的面容也融入這畫中呢?” 席向晚也將視線落在那畫像上,輕輕地嘆了口氣,“或許我該去知會嵩陽殿下這件事情了。” 因著是涉及了嵩陽大長公主的事情,席向晚也思索著自己是不是也該和寧端提這幅畫的事情。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樣,恐怕幕后之人還真如一開始王氏所猜想的那樣,是沖著寧端去的了。 第二日,席向晚剛往嵩陽府上遞了拜帖,就得到長史回應(yīng)說嵩陽大長公主有事外出,恐怕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取出卻是不詳,并未告知去送拜帖的翠羽。 “姑娘,幕后之人說不定就是趁著大長公主不在,才在背后興風(fēng)作浪的?!贝溆鸬溃安蝗?,姑娘還是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大人吧?” 席向晚沉吟片刻,正要點頭,席元坤先一步敲響了門,“阿晚?” “三哥?!毕蛲砹⒖唐鹕碜吡顺鋈?,知道席元坤來此必然是因為昨日去考生之中打探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席元坤面上的表情卻有些凝重,“我著人打聽過了,考生中有數(shù)名賣畫賺錢的都曾經(jīng)被人詢問過是否想要臨摹別人的畫賺錢,其中一名考生甚至正是臨摹那些畫作的人中一員,可順著他說的地方找過去,那處書畫店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原先的老板也不知去向?!?/br> 席向晚早已習(xí)慣了樊家的手段作風(fēng),心中一緊,下意識道,“死了?” “外出閉店,說是回家省親,半年后才回汴京?!毕u頭。 “又是外出?”從季廣陵到大長公主又到這個書畫店老板,一個個似乎跟商量好了似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紛紛離開汴京城,難道都是被算好了的不成? “畫像的紙張用墨顏料都極為普通,是汴京城任何地方都能買得到的?!毕の⑽欀迹逍愕哪樕仙袂橛行┠?,“雖說能從購買的數(shù)量下手追查,卻不知道短時間內(nèi)能不能找到人了。” “那件書畫店里,不僅沒有人,連東西也沒有剩下么?”席向晚問道。 席元坤搖頭,“空空如也。若是有剩下一二線索,倒是好辦了?!?/br> 區(qū)區(qū)一幅畫,背后所能追查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所能聯(lián)想到的線頭都一一被掐斷,席元坤也有些束手無策。 “這背后作畫之人既然已經(jīng)拋出了餌,在有魚咬餌之前定是不會收桿的?!毕蛲韰s淡淡道,“不若以靜制動,他看起來比我們急得多。” “首輔大人呢?”席元坤無奈道,“你可還打算瞞著他?” “這恐怕是不能瞞了?!毕蛲韲@息,回頭問翠羽道,“他今日在宮中還是都察院?” “大人這時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回都察院了?!?/br> “那便去都察院吧。”席向晚起身,順手將放在一旁的畫卷也拿了起來,便和席元坤一道往外走去。 席元坤一路將她送到門口,還有些不太放心想一路隨行,可很快被公務(wù)給拉走了。 快到都察院時,翠羽突然道,“姑娘還沒去過大人的府邸呢。” “是還沒去過,不過從外頭經(jīng)過過,只聽說是個挺大的院子?!毕蛲砺唤?jīng)心地應(yīng)道。 “里頭現(xiàn)在想必正在打理成適宜姑娘入住的模樣,姑娘難道不想進(jìn)去看看么?” 席向晚奇怪地看她一眼,“我這時候進(jìn)去看什么?不是很快就能見到了么?” 翠羽干巴巴地笑了笑,“若是姑娘有什么想要作改動的,豈不是早些提了,寧府還能早作更改?!?/br> 席向晚這下將心思收了回來,她盯了沒話找話的翠羽一會兒,勾唇輕輕笑起來,“翠羽,你可真是個不會說謊的丫頭。” 翠羽:“……”眼看著馬車的速度已經(jīng)漸漸慢了下來,席向晚又拿起畫卷準(zhǔn)備起身的模樣,她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轉(zhuǎn)頭掀開馬車門簾,對外揚聲喊道,“大人,姑娘來找您了!” 聽翠羽這實在突兀的一嗓子,席向晚不由得揚了揚眉,也抬臉朝門簾外頭看了一眼,正巧見到寧端就站在馬車前不遠(yuǎn)處都察院正門外的位置,對面站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姑娘,正和他拉拉扯扯地說著什么。 席向晚還沒來得及看個真切,翠羽唰地一下將門簾又給拽了下來,嘿嘿笑了兩聲,頗有些碧蘭犯錯時的風(fēng)范,“姑娘等等,我先下去,再扶您。” 席向晚意味深長地望了望翠羽,也沒戳穿她這蹩腳的偽裝,等她慢吞吞爬下馬車又慢吞吞打起門簾。 顯然翠羽的這番拖延和提醒還是有用的,寧端已經(jīng)走到了馬車近前,而那個穿著一身青衣的姑娘則是面帶怒容地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 翠羽早就機靈地退開兩步,寧端朝席向晚伸出了手。 席向晚似笑非笑地凝了他一會兒才將手遞出去,被男人的手臂扶著穩(wěn)穩(wěn)站到了地面上,“現(xiàn)在方便說話么?” “方便?!睂幎讼胍膊幌氲攸c頭,沒多看青衣姑娘一眼,牽著席向晚的手臂就往都察院里面走,翠羽讓車夫?qū)ⅠR車停在一旁,緊跟其后。 那青衣姑娘憤憤不平地“喂”了一聲,也想跟上前去,卻被門口佩刀的官兵伸手面色冷硬地給攔住了,氣得一咬嘴唇跺腳走了。 席向晚回頭打量了那個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見她一身衣服大方又貴氣,便知道這肯定不是個家世普通的。 怎么的,如今汴京城里,還有人想挖墻腳挖到她席向晚頭上來的? 也真是這輩子做人太和善了些,才會叫人覺得好欺負(fù)。 “她是——”寧端見席向晚回頭,立刻開口解釋,可說了兩個字就被轉(zhuǎn)臉的席向晚笑盈盈打斷了。 “知道你忙,原是不打算打擾你的,只是我有件要緊的事要和你說,說完就走的,不會耽擱太久。” 寧端低眉掃過她手中長長的畫卷,抿直了嘴唇,“我不是……” “大長公主正好不在汴京城內(nèi),我原本想的是先找她商量,再來告訴你的?!毕蛲碛肿匀坏卮驍嗔藢幎说诙?,“要走多遠(yuǎn)?那處桌椅行不行?” 寧端不自覺地緊了緊牽著席向晚的手,摸不準(zhǔn)她究竟生氣了沒有,轉(zhuǎn)頭看了眼翠羽也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得順著席向晚的話道,“不遠(yuǎn),再走一段,這里人太多了?!?/br> 事實上都察院的人手絕大多數(shù)都派在外頭跑,里面留下的寥寥無幾,見到他們的,這會兒也都識趣地溜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都察院里頭向來是見不到什么女人的,更何況席向晚這般容貌,又是直接被寧端帶進(jìn)來的,想也猜得到身份。 只不過有人一邊溜還一邊有些納悶:這席大姑娘,和畫像上的好似一點都不一樣?。?/br> 第189章 翠羽對都察院里頭彎彎繞繞倒是熟悉, 看著距離差不多便主動停下了腳步, 目送著寧端席向晚遠(yuǎn)去, 做了個雙手合十虔誠祈禱的手勢。 她已是將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將姑娘哄好便只能看大人的能耐了。 可想到寧端嘴皮子仗就沒打贏席向晚過,翠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席向晚卻是有意作弄寧端的。她其實原本不是這么個惡作劇的性子, 可每每見到寧端那雙向來沒有什么波動的眼眸里露出急迫和忐忑的時候, 她就總是想要再撩撥他一下, 看看這個人終于破功時是什么模樣的。 想到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時, 這種沖動便更難以抑制了。 于是, 被寧端帶著進(jìn)了一間滿是他氣息的屋子時,席向晚便一本正經(jīng)說起了正事,“這些日子大街小巷都在賣汴京第一美人的畫, 就是這一幅?!?/br> 她說著, 將畫卷放在了桌上,單手的手腕輕輕一抖便將畫像抖了開來。 “這畫只是幾分像我,可我問過祖母, 她說剩余的幾分,相似的是年輕時的大長公主——寧端,你應(yīng)當(dāng)也曽見過她年輕時的模樣, 是這樣嗎?” 寧端的視線在畫像上只停留了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我沒有見過她年輕的模樣?!?/br> 席向晚訝然。 “我八歲被接到汴京城,那時大長公主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般模樣?!睂幎说馈?/br> 席向晚沉默了小會兒,歇了惡作劇的心思,手臂向上一抬從寧端指間抽中, 在他立刻扭頭看過來的時候,又仔仔細(xì)細(xì)地握住了他的手指,溫溫軟軟道,“你若是不想說,我便不問了。” “……”寧端收緊手指,答得卻很干脆,“都是過去的事,無妨。這畫若真是結(jié)合了你和大長公主的容貌,背后之人或許知道我的身份,且是朝著我來的?!?/br> “或許是你生父那邊的人想要尋你。”席向晚想了想,又否認(rèn)自己的推測,“你這般有名,想尋你有千種方法,不必如此轉(zhuǎn)彎抹角大動干戈,或許是……這人想要逼你去做什么事情?!?/br> 席向晚最初也沒有想到這畫會和寧端有所關(guān)聯(lián),畢竟她聽席老夫人說嵩陽和畫師的事情,又聽寧端說他和嵩陽的事情,一時之間都沒有將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 可若是真如同席老夫人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那名畫師的背景顯然就并不簡單了。 否則怎么過去了十幾二十年,還能精準(zhǔn)地找上寧端和寧端的逆鱗? “你曾聽嵩陽殿下提起過你生父嗎?”席向晚問道,“名字?籍貫?他是做官的?還是別的什么?” “她從不說那個男人的事情,”寧端淡淡道,“我也從不問?!?/br> 倒也符合大長公主平日里的作風(fēng)。要不是她替寧端上門提親,又對席向晚諸多維護,只看嵩陽和寧端平日里的相處,誰也想不到他們竟是母子關(guān)系,這約莫也是一種嵩陽對于寧端的保護。 席向晚低頭思索起來更多曾經(jīng)從席老夫人口中聽說過的大長公主舊事,試圖再多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背后之人可能的身份。 “你……”寧端卻不急著追究畫后的的推手想要的是什么,他有些猶豫地捉緊席向晚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jié),“方才在都察院門口,那個女人說她是我的meimei。” 席向晚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聽寧端竟還在介意解釋這件事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又立刻將這抹笑意收了回去,板著臉道,“我怎么從未聽說過?就算是兄妹,也不能大庭廣眾這么拉拉扯扯的。” 寧端不自覺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按下心中的兩分焦躁之情,“我也第一次見她,她那時突然沖上前來,身手不錯,按住了我的刀?!彼麕е┰S不安垂眼觀察面無表情的席向晚,表忠心,“我連她的臉是什么樣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了?!?/br> “首輔大人眼力多好,夜里都能將我院子里的窗子看得清清楚楚,怎么會連一個姑娘家的臉長什么樣都記不得。” “沒人能和你相提并論?!睂幎说吐暤?,“愛屋及烏,你身周的一切自然被你照亮?!?/br> 席向晚又撐了會兒緊繃的臉,可沒撐多久便噗嗤一聲破功了。她側(cè)過身雙手握住寧端的手,眉眼彎彎道,“我逗你玩兒呢。你和我一樣,若不是遇見彼此陰差陽錯,恐怕都是一輩子不會嫁娶之人,我怎么會擔(dān)心你對別人動心?” 別說寧端對第二個姑娘動心,哪怕席向晚自己就是這第一個令他動心的姑娘,她也花了許久才消化這信息。 那可是出了名不近女色、大慶人人聞而色變的寧端! 寧端覺得席向晚似乎話中有話,又包含了什么對他來說極其重要的信息,但他尚未來得及深究,就被席向晚輕輕拉著到一旁坐下了,一幅要長談的架勢。 不得不說,錢伯仲對于家里長短的抱怨實在是被寧端聽得太多了。這會兒他腦中已經(jīng)回想起了錢伯仲某次的又一句埋怨之詞。 ——別看我家那婆娘成日里兇巴巴的,要是那天突然對我和顏悅色起來,我魂都給嚇掉一半:這絕對是鴻門宴?。?/br> 但席向晚平日里也從來不兇巴巴的,對著誰都是眉眼帶笑的那張臉,任是誰也難以對她動氣。 應(yīng)當(dāng)是不一樣的。 寧端想著,坐了下來,接著就聽席向晚不緊不慢道,“我聽說易啟岳府上藏著的畫被都察院的人給帶走了?!?/br> 寧端:“……”他正襟危坐一派嚴(yán)肅,“是。共計二十三幅,上有編號,缺失的一幅或許是被樊子期派人盜走。” 聽見樊子期的名字出現(xiàn),席向晚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那剩下的二十三幅呢?你替我燒毀了嗎?” 寧端原本真是想過一把火燒了那些畫像的,可實話實說,易啟岳精益求精剩下的二十來幅圖,確實都是佳作。若上面的人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席向晚,他看著那些畫像,連生火的決心都沒下得去。 “燒人畫像,不吉利?!睂幎说?。 席向晚揚眉,“那就是放在都察院的庫中了,正巧我都知道了,便讓我這個畫中人帶回去吧?!?/br> 寧端沉默半晌,不得不老實交代,“二十三幅均在我府中?!?/br> 見他神情之間似乎有幾分窘迫,席向晚不由得笑了,“你收去干什么?”她微微俯身欺近寧端身前,“那死的畫像比我好看么?” 寧端立刻搖頭否認(rèn),“比不上你。”他頓了頓,道,“我令人將畫封存,沒有打開過,這樣對你最好?!?/br> 席向晚哦了一聲,她坐直身子,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可是寧端還沒放下心來,就又聽見席向晚帶著點困惑地道,“那上元節(jié)后,我聽說你替我掛在古樹最高處的花燈也讓人給摘去了,不知道汴京城里還有誰的功夫這般俊的?” 寧端:“……”他沉默半晌,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席向晚似乎是在秋后算賬。 從來不在別人手里留任何把柄的寧端,覺得他能被席向晚揪出的尾巴似乎太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