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慕云匆匆回了慕家的潛邸,慕家老爺子看著慕云,嘆了口氣。 “慕云,該來的總是回來的,如今若是想要躲過此劫,恐怕只能回到朝前了,長公主是個稱心的人兒,如今慕家在危急存亡之季,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蹦皆坡牫隽四嚼蠣斪尤A麗的意思,皇家對于顧青蓮而言到底是個禁忌,若是慕家有了皇室做靠山,此次定然是有驚無險,只是,要這皇室做靠山,慕家只能將主意打到長公主身上,作孽啊。 “如今,父親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蹦皆七o了拳頭,本是早已經(jīng)是遠離了朝局喧囂,如今卻又要為了前朝的破事買單,收尾,慕云心里有些不憤,父親的意思他明白,可惜多年后,慕云依舊后悔今日的決定,那雙澄澈的雙眼,成為了他一生的疼痛。 “你既然這么說,那么這事情也好辦,等顧青蓮去那兩家動手之后,你再行進京,面見當今圣上,該怎么說。你心里應當有數(shù)了吧現(xiàn)在?”慕老爺子合上雙眼,手里盤著串,將這些小輩算得一清二楚。 “父親,這一次,我們不能再陷顧青蓮于不義了?!蹦皆朴行嵟?,當初他并不是無暇顧及顧家,只是,每每當他提到顧家時,都有意無意的受到打壓,不是今日罰跪,就是明日關暗室的,當他再提到顧家,這群老狐貍對他再也沒有這些責罰的時候,顧家已經(jīng)是傾覆之巢,終究是他慕云對不起顧青蓮,可如今明明有別的選擇,慕老爺子卻仍是執(zhí)意要將顧青蓮置于死地。 “慕云,人家都逼到門前來了,說的是要我慕家滿門的命去告慰他家的在天之靈,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蹦嚼蠣斪悠鋵嵰呀?jīng)上了歲數(shù),早已無力再繼續(xù)撐住慕家,可慕云偏又是個不愿做違心事的人,可這立于世間,總是要做些違心之事的,故而慕老才如此憤怒,才會逼著慕云去將曾經(jīng)的摯友逼到死地之中去。他們兩個,最終只能活下一個來。 慕云沒有再反抗父親的意思,只是他到底是不想和顧青蓮那么針鋒相對,他雖然想要保護慕家,可是,他也想保護顧青蓮,就算他們那些暢意肆然的生活再回不去,可他還是記得那個朗朗晴空之下,那個立在他身側(cè)的少年郎,與他說往事,講這縱橫捭闔的天下,滿是得意快活的模樣,那樣的人怎能不惹人羨慕。 到最后,慕云再過倔強又如何,還是乖乖進了京城,至此,顧青蓮計劃里算計到的人,都已在這京城里等著了。 天將將亮起,張管家就尋到了顧青蓮落腳的地方,細細將喬老爺?shù)脑捴v給顧青蓮聽。 “莊主,喬家老宅在這世間之間,經(jīng)過我們慢慢蠶食,已經(jīng)牢牢握在我們手中了,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可為什么還要知會喬青山那個老狐貍?”張管家有些迷茫,這十多年他巧心思下功夫慢慢經(jīng)營,如果要利用喬家老宅,有他就足夠了,又何必將他們的計劃再說給旁的人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顧青蓮不會不知道的。 “你以為你不說,暗地里做了,喬家老宅那只老狐貍就不知道嗎?他不蠢,這些事情于他只是在多了一條保住喬家老宅的路子,這事情若是翻出來,喬城北必然無暇顧及老宅那邊,如今,喬青山若是想要保住喬家老宅,只能跟我合作,就像你說的,可以不用知會他,可說到底喬家老宅畢竟還是喬青山說了算,不論你做什么,到最后他都能做主。”顧青蓮手里握著茶壺,緩緩地向杯子里倒著茶水,像是時間緩緩流淌的樣子 “喬家老宅不是我們的目標,喬商麟手上的商鋪莊子,才是我們要利用的工具,交代喬青山去做事,不過是為了讓喬商麟對這個將死的喬家老宅伸出援手,為我們所用。”顧青蓮將茶杯遞到張管家眼前,為了打消張管家的疑慮,這一切,和盤托出,也是無所謂的,只不過顧青蓮太過自信,以致后來失敗的時候,顧青蓮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扯了差錯。 “莊主,既然您是如此思慮,這的確是條好的計策,聲東擊西,一石二鳥,屬下這就去辦,您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張管家起了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只是這一會兒子,張管家是有些擔心喬家老宅了,顧青蓮雖是嘴上說著不會要喬家老宅死,可是喬家老宅已是將死模樣,顧青蓮又怎么會放過壓榨這喬家老宅最后一絲利益的機會,只是怕到時,既要喬家折了喬家老宅,又要喬商麟舍家賠本兒的去飛蛾撲火,顧青蓮是當喬城北是傻子嗎,若是喬城北看出端倪,定會護著喬商麟把喬家老宅拋棄,可若是如此,喬家老宅即使有所折損,也不至于毫無懸念的死。 “張管家,您也是拓劍山莊的老人了,這么多年一直是您在暗中幫助我把不能做之事都做了,如今已經(jīng)到時候了,再過些時日,那些本就該了結的事,也希望您趁早了結,不要再留下后患,給我們?nèi)切┎槐匾穆闊?。”顧青蓮說著話,張管家聽著卻越站越僵了,喬家到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是,莊主?!睆埞芗肄D(zhuǎn)身出了顧青蓮的房間,顧青蓮無論如何都是要讓喬家脫一層皮的,傷筋動骨恐怕也難以將此事做好,張管家有些迷茫,這么些年他雖然在不斷的蠶食喬家老宅,可這宅子里到底是他日夜朝夕相處的人們,若是喬家老宅若只是遣散,那倒也好說,頂多他為他們添置一筆安家費,可若是喬家老宅被抄了家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保全的了,所以到底是應該繼續(xù)把這件堅持了十余年的事情做完,還是另尋出路,為保全喬家老宅想辦法,對于張管家,選擇愈發(fā)的困難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抉擇 張管家出了顧青蓮暫歇的院子,在路上慢慢走著,十余年,自己一直孤身在京城中漂泊,他的確是殺手,只要有要求,他就可以做,可是,不管怎么說,這些年他都算是在喬家老宅里,得喬家蔭蔽,他既然只需要做到當時答應顧青蓮的,那如今他只要將那條人命交付到顧青蓮手中即可,喬家老宅必然是可以保住的,也算是他這么多年謝了他喬家的恩情了。 林皎月在宮中日子卻沒那么舒坦了,回到京城之后,并未傳出消息,所以金姨并不知道林皎月已經(jīng)進了宮城之中,林皎月手上抄寫著佛經(jīng),和心思到底是已經(jīng)飛遠了,林皎月滿心都是喬商麟有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而不是著急得又病急亂投醫(yī),去求一些沒有必要相求的人。 “喬夫人,林娘娘來了?!痹诹逐ㄔ律磉吽藕虻膶m人急急跑進了內(nèi)室,尋了林皎月,林皎月回過神的時候,外面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唱了一遍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喬夫人有些話要說。”林殷殷沒有等林皎月行禮便將周遭的宮人支出去了,這畢竟是在皇宮里,尊卑嫡庶到底是有那么些個講究的,宮人到底還是怕這位“圣寵正濃”的林娘娘的,也就沒有人敢多做停留,一溜走了出去,還搭上了門。 “長姐消息可真是靈通?!绷逐ㄔ滦羞^了禮,起了身便開始諷刺林殷殷,她一回宮,這林殷殷便得了消息,恐怕今時今日她坐在這宮里的一舉一動,這林殷殷但凡是想知道的,恐怕就沒有她得不到消息的。 “我這消息是否靈通,meimei不也是見著了嗎?”林殷殷不論如何還是要裝出這樣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來給林皎月看,即使她現(xiàn)在就想撕了林皎月那張不驚不擾,滿是天下太平,我不在乎的臉。 “娘娘,咱們打開天窗來說亮話吧,您到底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什么?”林皎月,向后退了一步,看著林殷殷這張不知道為什么而仇恨的臉,林皎月感到無比的惡心,在林家時,全家人繞著林殷殷轉(zhuǎn),自己本就是個無人在乎的庶女,這樣的日子本是平靜的,可是這林殷殷一出事,卻要牽扯著林家面對災難,如今她自己從那攤子泥沼之中爬了出來,這林殷殷倒是嫉妒上了,還要打擊報復她,到底是什么個意思,林家人就不能過得比她好唄,變態(tài)心理。 “林皎月,這次沒死算你命大,可你既然回來了,本宮倒是有份大禮要送給你這位公主了?!绷忠笠蟋F(xiàn)在被喬城北所掣肘,想要動誰都不行,但她往喬商麟身邊放上一個姑娘的能力還是有的,春紅沒有得逞,她還有春釉,想到這里,林殷殷握緊了拳頭,她還就偏不信,這小喬府是鐵桶不成,每個縫隙可以安插人手。 “jiejie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我這不是拖了您的福,這一路沒少見些風浪,您要是今日來這兒送禮還是別了,我們雖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可到底是吃穿用度上都不會有所虧待的,若是jiejie您想往我那府里添置些人手,恐怕也是不需要的了,家里的人都死我家夫君家里給選派添置的,再說,您也添置過一回的,那春紅現(xiàn)在如何,現(xiàn)下去了哪里,還真是不知道呢。”林皎月也不怕和林殷殷再起沖突被圣上治罪,這林殷殷想做些什么她林皎月能不清楚嗎?心中沒個城府的女人,之前有了教訓還不吸取教訓,如今又到她面前來作威作福,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林皎月,你別得意的太早了,這件禮物,你想收也得收,你不想收,也得受著,你當皇上會放過你這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嗎?若是我現(xiàn)在去請旨,就說我林家家風不嚴,養(yǎng)出了你這么個欺君罔上的東西,讓皇上幫我林家清理門戶?!绷忠笠笠徊讲奖平逐ㄔ?,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林家的掌門人是她林殷殷。 林皎月并不想和林殷殷坦言,看著林殷殷現(xiàn)下這一副跳腳,無計可施的模樣林皎月心里還有些想笑,女人的嫉妒心可還真是可怕呢。 林殷殷見林皎月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心中更是火大,“我今天就替家里的老人教訓教訓你,讓你欺君罔上,將林家置于不顧?!绷忠笠鬅o話可說卻還是要找著這些話說給林皎月聽,說著便抬起手上前要教訓林皎月,卻被林皎月反手拽住了。 “林娘娘,這不是你的宮里,更不是在林家,你現(xiàn)在是皇上的后妃,也不是我林家的人,你做錯些事情,卻又要牽連到林家,我不論事誰,到底是在林家養(yǎng)了十余年,要教我管我也得是林家長輩,你算個什么東西。”林皎月知道這話說出口來便是不敬,可林殷殷到底是過分了,這話說出口,林皎月沒有動手讓她林殷殷知道什么是道理已經(jīng)是忍讓了。 林殷殷到底沒想到如今林皎月會如此咄咄逼人,并不像原來那個鵪鶉,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更是沒想到林皎月會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到一邊。 林殷殷被林皎月結結實實的推了一趔趄摔到了地上,“你……”,林殷殷話沒說完就被林皎月打斷了。 “我,我什么我,要不然,你去皇上那里告狀吧,我林皎月也不差你去告上這么一狀,大不了我們就到皇上面前,將這些年來的一樁樁一件件你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情都細細說給皇上聽?!绷逐ㄔ戮痈吲R下的看著林殷殷,慢慢的蹲下身來,在林殷殷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林殷殷便癱坐在了地上。 林殷殷氣得眼眶紅紅的,隨手便從林皎月桌上抓了一個杯子,摔倒林皎月的腳邊,外面的宮女聽著聲音也進了屋來,皇上的確將林皎月軟禁在這里,可這林皎月若是受了傷他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抉擇(二) 林皎月見宮人都進了屋里,坐到地上,為林殷殷理了理衣裙,輕輕附到了林殷殷的耳邊,細語“jiejie,這畢竟是在我的宮室之中,你說,這些宮人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在大家面前,jiejie你還是有必要維持一下你的好形象才是?!?/br> 林皎月說完話林殷殷臉色更差了,“沒什么事情,只不過是不小心跌了一下,碰翻了茶水,你們下去吧。”,林殷殷極其不樂意的說完話之后,林皎月有仔細將林殷殷扶了起來,用手帕擦了擦林殷殷的裙擺。 “jiejie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還好這一道茶水并不是guntang的,倘若是新鮮燒出來的,恐怕是要給嬌生慣養(yǎng)的jiejie燙出個好歹來。”林皎月嘴上一邊說著話一邊心里又翻著白眼,這茶水要guntang的才好,你還摔我的杯子,這碎了的玻璃碴子,怎么不扎死你呢。 宮人見林皎月并無大礙,也就退了出去,“jiejie,是要走嗎?這衣裳濕了的確是要回去換一套干凈的,若是晚了,凍壞了身體,meimei可承擔不起這份責任?!绷逐ㄔ乱娏忠笠笳f不出話的樣子,心里是痛快到了極致。 林殷殷叫來了身邊伺候的宮女, 氣急敗壞,便出了林皎月居所的大門,好是不爽。 “林姑娘,皇上宣您過去。”這邊剛送走了林殷殷,那一頭慕容西慈像是踩著點子似的,打發(fā)了個小太監(jiān)來把林皎月帶到上書房去回話。 林皎月愣是有些頭疼,這一天又是抄經(jīng)頌佛,又是面對林殷殷,現(xiàn)在又要去皇上面前回話,這一天到底有完沒完。 慕容西慈端坐在椅子上,等林皎月進了書房,行了禮起了身,慕容西慈才緩緩開口。 “前些日子不宣你來見,你可知道為何?”慕容西慈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只是慢慢問著林皎月,希望林皎月抄了幾日經(jīng)頌了幾日佛能懂事一些。 “還請皇上明示?!绷逐ㄔ抡驹谔孟拢椭^,眼觀鼻,鼻觀心,心向著鞋尖,她那知道慕容西慈在想什么,她又不是算命的。 “你的身份到底是個敏感的話題,之前又私自出宮,此次又像戲耍一般回來了,皇家的臉面你到底放在哪里,還帶著長公主,你們兩個就是視皇家的尊嚴于無物?!蹦饺菸鞔认胫@一路探子來報的事情,就氣得直想將兩個人拖出去打板子。 “皇上,草民知罪,還請皇上治罪。”林皎月干脆利落地跪到地上去,低頭請罪,這任是誰一聽慕容西慈這么說話,便知道這事好了,低頭認個錯,領個罰,這件事就能揭過篇兒去了。 “你先起來,我且有一事要問問你,你們這一路長公主可有些什么別的想法?”慕容西慈終于說出了叫林皎月來的目的,到底這事情是女兒家的心事,還是要找個女孩子來說道說道。 林皎月聽了話便一臉迷愣,這一路唯一的變數(shù)恐怕就是去了慕家的潛邸吧,若是說對長公主特別的,恐怕……林皎月越來越不敢接著想下去,可這到底是要回話的呀。 “皇上,除了一路驚險,別的草民不太清楚?!绷逐ㄔ滦睦锵胫蝗幌却騻€太極。 “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有沒有什么讓長公主動心的人?!蹦饺菸鞔炔皇遣恢肋@林皎月是在和他打太極,什么驚不驚險,還旁的不清楚,他慕容西慈才不關心這個問題,他關心的是,這長公主的婚事該如何抉擇。 林皎月聽了皇上這么說話,恍然大悟,恐怕是長公主看上慕家的公子了,回來認錯還沒個兩句糾纏著慕容西慈給她賜婚。 “倒是有一個小伙子,文武都不錯,長得也標致,只不過,身份要敏感些,恐怕即使對長公主有心,也不能迎娶長公主?!绷逐ㄔ轮缓萌鐚嵳f出慕云的情況,只不過,林皎月這么說也是故意的,朝野上下,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身份比她還要敏感的人了,她還好意思站在這里說話。 “你個小狐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過是想讓朕下旨,讓你的身份名正言順起來,這整個朝野上下,誰的身份能比得了你的更敏感,你倒是將那個小子的身份說給我聽聽,若是我兒當真喜歡,身份又算得了什么,這太平盛世,滿朝風調(diào)雨順的,我兒不需要做維持關系的聯(lián)姻犧牲品?!蹦饺菸鞔鹊故强吹瞄_,到底是個有了些年歲的父親,想要為自家女兒某個好的婚事。 林皎月聽皇上這么說,便放心大膽的說起了慕云的好話,文武雙全定然是要說的,還要再將慕云救人卻又不傷賊人性命之舉說給慕容西慈聽,慕容西慈倒是聽得滿意,這孩子定是文人家出的武材,才會有如此作為,可林皎月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皇上您也別抱太大希望,那是個有主意主兒,若是自己不想要不同意的事情,恐怕就算是有一千匹馬拉著、拽著、扯著也難以讓他回心轉(zhuǎn)意,不過這宮里倒是有人能做了那人的主?!?/br> “那你說說,要如何才能將那人招作我兒的駙馬,這宮里除了我,還有誰能做這個主。”林皎月見慕容西慈有些急躁,有些按捺不住笑意。 “皇上,那人便是賢太妃的侄兒子,是個堪用的,恐怕就那人父親那個倔脾氣也絕不會再讓那人沾染朝廷了,不過若是賢太妃肯去說這門親事,也不是不可能。”林皎月倒是為慕容西慈算得清楚。 慕容西慈這頭一聽到是慕家的人,先是眉頭緊鎖,緊接著卻又松開了,恐怕也是想著,這普天之下,能讓他皇兒高看一眼,想要托付終身的人也尋不到幾個了,如今若是這件親事他這個父親都沒辦法為她做主,就更別提旁的事情了,此事還是要找賢太妃商議一番的好,若是有門路,倒還好,若是沒有,他慕容西慈也不會為了此事拉下皇家的臉面去求一個前朝大戶娶了自家皇兒,這事情,倒是有些難辦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封大將軍如何? 這一頭林皎月退除了書房,剛回到寢宮之中,慕容西慈身邊的大太監(jiān)就來傳了恢復林皎月身份的圣旨,林皎月接了旨,就往喬貴妃那處跑。 “見過姑姑?!绷逐ㄔ略趩汤t面前乖巧的請了安,喬纓就叫宮人拿了些點心上來。 “你這孩子倒是瘦了,都是你自己做這些不著調(diào)的事情,你若出點什么事情,讓我家那個傻侄兒怎么辦?”喬纓有些責難的和林皎月說笑著,可到底是他喬家的夫人,又是個討人喜歡的,喬纓怎么都怪罪不下來。 “姑母,這些日子同我會去住上兩日吧,這些日子不在家里,此番一回來,恐怕家里好些事情要等著喬商麟和我一起處理呢,這樣,喬商麟怕是又要有好幾日不能進宮來給您請安了?!绷逐ㄔ孪胫热蛔约哼@身份分明了,自然是可以回家了,可喬纓一聽著林皎月要回喬府,臉色便有些不自然了。 “那么早回去做什么啊,在這宮里陪著姑母不好嗎?再說,你畢竟是個公主,也該在宮里多住些時日才是?!眴汤t說話讓林皎月感到乖乖的,話里話外都是攔著林皎月不要回喬府的意思,林皎月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喬纓話里的不自在。 “姑母,可是家里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绷逐ㄔ路畔铝耸种械牟杷?,認認真真地看著喬纓。 “孩子,你也別責怪喬商麟,他是個善良的孩子,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喬纓忽然有些說不下去這個話,可這話說到一半,林皎月也才猜出了個大概。 “姑母,喬商麟,是娶了一門新夫人進府嗎?”林皎月盯著喬纓的雙眼,想從里面看出個否認的答案來,可喬纓卻只能點點頭。 喬纓的頭將將點下去,林皎月就紅了雙眼,雙手攥得緊緊的,指節(jié)發(fā)白,張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更是難以發(fā)出聲音。 “我畢竟是當家主母,新人進府,我怎么能不在呢?”林皎月哽咽的開了口,想想之前的日子,又想了想如今,可能這就是愛吧,傷人傷己。 喬纓見林皎月這幅難受模樣,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紅,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林皎月,“孩子,你再在這宮中多待些時日吧,他們已經(jīng)辦過禮了,如今又是新婚,這宮里日子不論怎么說,都是要比外面好過一些的,好孩子,聽話?!眴汤t見著林皎月如此傷心的模樣,愣是想要把兄長叫到宮中來,一道去到喬商麟的府上收拾一頓那個混小子。 “姑母,我還是回去吧,家里的生意前些日子如此雜亂,那賬目恐怕又是一團亂麻,再說,我此番回來,恐怕林家宅子那邊的事情,也推脫不掉了,倒是好些事情需要忙碌了,如今”林皎月止住了哽咽,只是在說話時,雙手攥得更緊了,松開時,愣是在掌印握出了血印子。 “姑母,你也放心,他們剛剛新婚,我定然是不會回到府上去的,林家現(xiàn)在恐怕是巴不得我回去給他們當家,若是我現(xiàn)在說要回林家,我那二姨娘,怕不是要指了人,端著轎子在宮門外候著我回去呢?!绷逐ㄔ氯嗔巳嚯p眼,愣是忍住了沒掉下眼淚來。 “走吧,這一遭,咱們一起去吧,正好喬家老宅那邊要辦個什么宴席,請了我去,就在明日,我若今天跟你一起出宮,倒也是可以的,正好,你跟著我去喬家老宅里認認喬家的人?!眴汤t拍了拍林皎月的手背,便吩咐人去備了馬車。 這頭喬纓和林皎月備了車馬準備出宮,那頭喬商麟便得了宮里傳出來的消息,心里想著,他這姑母戲演得倒是真的好,把林皎月那只小狐貍都騙進去了,這春釉本就是喬纓身邊的人,做些什么事,怎么做事,喬纓都一清二楚,如今這三人一起做戲給林皎月看不過就是為了把喬家老宅從旁的人手中撈出來,只不過,若是喬城北知道這姑侄二人要做這么愚蠢的事情,只怕不是又要急得跳腳。 林皎月當天就跟著喬纓住進了喬家老宅,只是,林皎月不知道的是,她旁邊的屋子里住的就是嫣然。 慕云進京時,賢太妃就收到消息,現(xiàn)在又得知慕容西慈有意讓慕云迎娶長公主,當下便派人出了宮,將慕云宣進宮來。 慕云跪在堂下,慕容西慈說完平身過后,慕云便像一顆威嚴的松樹一般,立在屋內(nèi),慕容西慈見了慕云倒是滿意的很,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世家竟然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慕云,若是孤今日要你迎娶我兒,你可愿意?”慕云低著頭,他早就料到,慕容西慈定是要將長公主許配給他招他進京做駙馬的,到底是乘龍快婿。 “若皇上下旨,草民,便遵旨行事,只是,草民身上既無功名,也無官職??峙率且碎L公主,叫天下人看笑話。”慕云倒是答得不卑不亢的。 “你只是在本朝身上沒個功名利祿,可你在前朝到底是個前鋒將軍,到我朝來,武將也不涉政局,你若是愿意應下這樁婚事,朕明日便可昭告天下,朕重新啟用前朝前鋒將軍,再封你為驃騎將軍,如何?”慕容西慈的條件的確豐厚,慕云站在屋內(nèi),聽著慕容西慈的話,可滿腦子確實那雙干凈澄澈的雙眼,可如今,慕家所面對的,讓他所有的關于愛情的美好都散了,總歸是要回到現(xiàn)實。 “若是能迎娶長公主是草民之幸,更是慕家的幸事。”慕云行了個禮,不愿抬頭看慕容西慈,這等違心之事,違心之話,恐怕今天做的只是第一樁,往后不知道又有多少樁多少件事在后面等著他用他的赤誠,爽朗去換取,就像十多年前,磕了個頭破血流的少年,在所有事情歸于沉寂之后,所有的少年意氣,全部成了在竹林之中的長嘯與不憤,與到今天都不曾消逝甚至逐日漸長起來的的愧疚。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起風 慕容西慈聽慕云如此說話,心中大悅,當下便遣了身邊的大太監(jiān),去取了一柄精雕細刻的玉如意賜給慕云, 那玉如意倒是少見,周身通透,卻又幽幽散著綠光,打眼一看便知到是收藏多年的物件,攝政王不知道求了多少回,這下卻在這話來話往之間賞賜給了慕云這小子,不過就是人家愿意娶他慕容西慈的女兒,這天下愿意之人可海了去了。 慕云這頭叩謝了皇恩,慕容西慈便想著叫喬纓過來,瞧一瞧,可這卻突然想起來喬纓今兒個去了喬家老宅里,說是那頭派人三天兩頭的遞帖子,再加上好幾年沒見過,如今便去上了這一場,慕容西慈也是個有些混賬的,想著這日子高興,就帶著慕云往攝政王府上去了,這攝政王喬城北坐在府里的書房之中,正逗著鶯鶯,惹得鶯鶯直跳腳的時候,這大太監(jiān)便到了這攝政王的府邸上。 “攝政王爺,您還是早些接駕吧,這皇上已經(jīng)快到門口兒了?!焙眉一镞@可把這大太監(jiān)跑出一頭汗,這話一出,喬城北就一臉霧水,這都快晚飯時間了,怎么這皇上過來了,他這是打算著來討杯酒喝嗎,這宮里面的酒就不如他攝政王府上的?再者他那個不省心的meimei,什么也不想就去了喬家老宅,他雖也受邀而去,可到底是對那個老狐貍不放心,萬一生寫什么變數(shù),自己在外面,多少還有個照應,那喬家老宅里的老狐貍,恐怕也不敢胡亂做些什么事情。 想到一半,喬城北再怎么想不通這皇帝為什么而來,還是不得不往外出去,接這一駕,這剛一出去,慕容西慈便到了門口,也沒等喬城北多說話,就笑嘻嘻的一把將行完禮的喬城北扶起身來。 “今日這忽然而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向你喬城北討口酒喝,順便,將我這新女婿帶來,給你瞧瞧,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啊?!蹦饺菸鞔日f這話,便讓慕云走上前來見過喬城北,喬城北一看來人,一聽名字,便突然有些不詳?shù)念A感,總是覺得今天夜里喬家老宅要出點什么事。 喬家老宅那頭見喬貴妃帶著林皎月到了府上,匆匆去迎,這一日,這喬家老宅門外面倒是絡繹不絕,迎進府里的大多都是商賈權貴,倒是少有見到文人雅士,這權貴見著喬貴妃來到了這喬家老宅,多數(shù)攜帶者女眷來的客人都指使著自家人往喬貴妃身邊去,那些商賈大戶見著林皎月跟在喬貴妃身邊,即使現(xiàn)在這喬家生意面上雜亂,任是誰都不想去沾染的情況下,還是有看得透面上的雜亂只是一時,這底下該怎么過活怎么過活,甚至有些越做越好的苗頭的商人,可不管有沒有帶著女眷前來都要往林皎月身邊去湊一湊熱鬧,喬貴妃見林皎月身邊絡繹往來頻繁,便指了女使去稟了喬老爺,讓喬老爺收拾一間屋子來,單獨讓林皎月會客,雖是有些不合規(guī)矩,客人在主人府上會見主人家請來的客人,說出去也有些引人發(fā)笑,可是林皎月畢竟是喬家媳婦兒,當家主母,那些生意找林皎月商量倒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