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徐展歌站到了屋子門口,一腳踹開了門,“今日守備怎么如此松散?今夜的加急令可是沒有看到?” 徐展歌自知此時進屋若是直接問罪定然是會遭到這屋里人的堵嘴的,可是若是先說這條并不算重罪的罪過,而且若只是一個人勾結(jié)外人,那么混在這么一群人里自然也是會先拿出個態(tài)度認錯的,可是,如若勾結(jié)外人的是這么一群人,徐展歌今日也只怕是只能認栽了。 只不過讓徐展歌所放心的是,這群人里頭可能只有指揮使一人對外有所勾結(jié),拿了好處,這剩下的人一見著徐展歌進來,紛紛都嚇得跳了起來,跪在地上,這一個屋子里除了那個指揮使之外便再全都是校尉,徐展歌一看便明了了。 這指揮使是將校尉都請進來喝酒了,這外頭有個什么動作、響聲的,只怕是就沒有一個人會知道,自然這各個城樓上都沒人拿主意往那兒走,徐展歌心里暗暗想著,我說嘛,這顧青蓮不至于勢力如此之大,禁軍幾萬人都能買通,守備宮城門口都是要換防的,每一日抽調(diào)都是不一樣的。 這若是想要提前買通守備的禁軍,只怕是花的功夫多了去了,而如今既然是如此一個狀態(tài),那邊都好說了。 “現(xiàn)在不是問罪的時候,都會自己守備的城門去,今夜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好受,也有得你們好消受的?!?/br> 徐展歌這一嗓子喊出來,里頭的校尉紛紛都醒了酒意,也知道徐展歌既然找到這兒來就是宮城里出了事情。 這群漢子也都不是被收買的,這當下反應(yīng)過來,就起身往外頭走,這徐展歌的話校尉們自然是聽的,這眨眼的功夫就往自己今日值守的地方回去了,獨獨的就留下指揮使一個人跪在原地。 徐展歌手中的匕首早在進屋時就插回了腰間,這雖說進宮面圣不得帶利器,可徐展歌畢竟是個武官,身上代寫小的物件還是可以的,徐展歌既無反意,又無弒君之心,這別個家伙什傍身也能對突發(fā)狀況有個防備。 跪在地上的指揮使被徐展歌盯得后背發(fā)毛,渾身發(fā)抖,愣是不敢抬起頭看站在他身前的徐展歌,外頭出去的校尉,從四處散去,也好像都明白了些情況,有見著尸體的校尉,一瞬間就醒了酒。 本想著回去向徐展歌回報情況的校尉,轉(zhuǎn)念想到徐展歌就是這么一路來的,便頭也沒回的往自己守備處去,今夜只怕是他們這些校尉都睡不好了,而徐展歌這一出,引而不發(fā),讓他們自己心里有數(shù)的手段,終究還是讓這些校尉醒過神來,心中也不免多生出一些敬畏之意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襲 這些往出走的校尉們,有的是三兩結(jié)群,有的是獨自往外走的,這下城樓還是要走些路的,一繞便能見著伏在地上,被一擊斃命的黑衣人,這些校尉都不是什么二世祖,都是見過血的人,自然心中便明了這夜里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本來這些校尉對徐展歌都是有些意見的,畢竟這前任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對他們都不薄,甚而至于可以說這些校尉多少都受過這前任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恩惠,故而當這徐展歌,這個無名小輩,對他們而言就是初出茅廬的小子突然冒出來,頂了這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之后,這群校尉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平的。 況且徐展歌這么一個空降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一來就該規(guī)矩,cao練他們,這群校尉自然更是不服,本來心中就不服。 這今日宮里設(shè)宴,前任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內(nèi)弟又來請他們來吃酒,他們心中自然是樂得緊的,可誰也沒想到,徐展歌會追到城樓上來,這群本來醉意朦朧的校尉,出門見著尸體,想起宮里設(shè)宴之事,有明白的,就登時間清醒了。 畢竟今日宮中設(shè)宴,徐展歌本該是在宴席上吃酒的,可如今卻又到城樓上來,這在皇家給皇上作陪,怎么會有心思上城墻來,還有就是這出門就能見著的死尸,還各個都是賊人打扮,有大膽的校尉,蹲下身去細細察看。 這一看倒是不打緊,可見著傷口的校尉都愣生生的愣在了原地,一擊斃命,沒有多余的動作,一時間這蹲在地上的愣是沒能挪動身子。 這旁邊的人自然是也好奇,都是見過血,上過沙場的,還怕了死人不成,這蹲下去一個不動身。 這蹲下去第二個看完也是不動身,可這狀況也沒維持多久,畢竟都是校尉,頭腦一清醒便知道,宮城出事了,也沒人往回去找徐展歌,酒醒了的校尉官門,一個腳程比一個快,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外面去,該干嘛干嘛,該調(diào)兵調(diào)兵,今個夜里若是出了差錯,只怕是他們真的吃不消這個罪過,此時這各個往自己守備處跑的校尉官心里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連菩薩都念上了。 這徐展歌雖說是個空降兵,但這外頭的尸體見了,都能明白,這人不是個草包二世祖,是個真有能耐的,如今這群校尉官心里全念著,就希望慕容西慈不要出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家里才幾口人,都不夠死的。 徐展歌在屋里看著跪在地上的指揮使,從鼻子里哼出了口氣來,“你倒是認罪認得快?!边@跪在地上的指揮使顫抖著身體,愣是不敢抬頭看徐展歌一眼,徐展歌倒是在心里笑了起來,這謀逆的大罪都敢犯,如今卻連眼睛都不敢看他的,這人還倒真是個軟柿子。 “屬下知罪,守備時拉著校尉官們喝酒是屬下的不對,還請大統(tǒng)領(lǐng)治罪?!?/br> 這指揮使到時會撿軟的說,什么不重要說什么,徐展歌倒還是有點拿他沒辦法,可這指揮使說話都發(fā)抖,徐展歌到想知道,這人到底是哪兒來的勾結(jié)外賊的膽量,還是說這膽子另有人給他。 此時徐展歌也不想和這個指揮使多說廢話,畢竟多說一句廢話,慕容西慈那頭就危險一分,徐展歌走上前去就利落的抬手敲暈了指揮使,這轉(zhuǎn)個頭便往守備軍收攏的地方去了,他徐展歌量這個指揮使也不敢給這守備城門的禁軍放大假。 這邊徐展歌帶著人往顧青蓮去的方向走了,留下了倆個人守在那個指揮使躺著的房間,而轉(zhuǎn)頭回來瞧這邊,慕云確實滿心打著鼓,這宮里能容得下這么多顧青蓮的人進來,定然是有些門道的,徐展歌這一走還不知到底是兇是吉,慕云心里只能默默的念著徐展歌吉人自有天相,畢竟這宮里面此時能靠得上的也就只有徐展歌一個人了。 而此時另慕云更加不解的是,慕容西慈的暗衛(wèi)都去哪兒了,顧青蓮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這群影衛(wèi)都是絕頂高手,顧青蓮不可能都除掉,這如今影衛(wèi)不知所蹤,暗衛(wèi)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底是讓慕云更加難以放心了。 若是說喬城北有二心,所以顧青蓮在宮中暢通無阻慕云可以相信,只不過,這喬城北就算把持朝政,也不可能調(diào)得動慕容西慈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如此大膽的行事,慕云更是不敢多想,這十多年前那潭渾水里面有慕家,有蒙難的顧青蓮,還有皇家,如今這過去的“逆臣”在新的這灘渾水中。 江湖勢力一不一樣的姿態(tài)也攪了進來,還有前朝的皇室,走在夜里的慕云頓住了身形,過去的事情慕云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任何細節(jié)慕云都是清楚明白知道的,只不過這如今的這個狀態(tài),若是不能及時止損,那么恐怕十年前的腥風血雨會再來一遍,以不同的方式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 慕云好像將事情都想通透了一般,可到底是不敢確定的,畢竟此時下定論也言之尚早,萬一此時之事全都是顧青蓮一個人所攪弄起來的風云呢? 喬城北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雖說話里有些歧義可到底是不是喬城北害的林皎月這件事情到這會兒還是有些難以確定的,慕云好像陷入了死循環(huán),頭腦開始有些迷糊,慕云不想再繼續(xù)想下去這件事情,甩了甩腦袋,嘆了口氣,此事多思無意,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喬商麟抱著懷里的林皎月看著慕云沉思的模樣,自然是也有所思緒,今日的事情,只怕不是這么簡單的,不管怎么說這害人的已經(jīng)將手伸到了林皎月身上了。 他喬商麟就不可以再坐視不理,這趟渾水既然不能避免,而且已經(jīng)身在其中,還是不要再妄想著干凈的抽身出來,這些事情都不干凈。 那就只能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保全喬家,老宅那頭的事情等林皎月醒來定是要好好交代一番了,能摘得多干凈就摘得多干凈。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夜襲(二) 那幾個今夜守備的校尉回到自己所值守的城樓時心中都不免放下一口氣,這只有宣武門上才有黑衣人,這會兒他們能做的并不是朝著徐展歌那頭去。 如今他們這幾個城樓能做的就是將這幾個門守備好了,不要再放賊人進來,便是幫了徐展歌的大忙了,這么發(fā)展下去,只要事情得到控制,徐展歌也就不會追究他們這幾個校尉玩忽職守的罪過了,畢竟徐展歌剛剛上任,人頭都還不熟,上來雖說是要先燒三把火,可徐展歌到底是不會對他們這么做的,故而這些個校尉也就放下了心來。 徐展歌所到的宣武門與御湖倒是離得近一些,這出了門整頓了守備軍,留下了看門的,就帶著小隊人馬朝著御湖那頭去了,此時從這個地方過去若是腳程快些應(yīng)該能在顧青蓮挾持著慕容西慈繞過御湖之前截住這群人,故而想到這兒的徐展歌帶著人便匆匆朝那處去了,這一走,徐展歌就忽然想起了宮城里除了守備的禁軍之外還應(yīng)該有些暗衛(wèi),心中便更慌了,這一路若是不遇上還好,若是遇上了定是要讓徐展歌拿出個旨意的,畢竟徐展歌這沒有口諭也沒有手諭就私自帶著禁軍朝著宮城里走,的確是壞了規(guī)矩,而且,他這個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上任還沒有幾個日子,宮里的暗衛(wèi)難免認不得他,若是遇上兩個偏執(zhí)的,只怕更會白白浪費時間。 果然,這徐展歌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慕容西慈那頭今日夜里設(shè)夜宴,這暗衛(wèi)和影衛(wèi)都被打發(fā)到了外圍來,內(nèi)里做侍衛(wèi)的愣是沒留下兩個人,這夜宴那頭的動靜也不大,自然就沒有驚動外圍上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可這徐展歌這一趟可就不一樣了,帶了一隊攜帶白刃的禁軍往慕容西慈所在的地方去,自然是會驚動這群暗衛(wèi)和影衛(wèi)的,徐展歌這頭突然變得兩個大,這是個什么事情,這去宣武門和回的路走的不是一條還當真是麻煩,這群暗衛(wèi)和影衛(wèi)突然攔在路上,徐展歌心里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慕容西慈有難的時候這群影衛(wèi)和暗衛(wèi)跟飯桶一樣在這邊上瞎轉(zhuǎn)悠,這他徐展歌帶著援兵過來了,又跳出來攔路,徐展歌這倒也真的是心里有苦說不出。 “急著救駕,不要攔路?!毙煺垢栊睦镉袣?,故而和這群暗衛(wèi)、影衛(wèi)說話是自然是沒個好氣的,畢竟此時這群人在這兒攔著的確是機動性太差。 “可有手諭?”徐展歌聽到這話的時候臉就直生生的黑下去,這群人是想做什么,救駕的第一批人本應(yīng)該是他們,再說,救駕了都,哪兒來的圣旨手諭,連個口諭都不會有,還在這兒叨叨,徐展歌愣是生生被這群人給氣上了頭。 “我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速速讓道,若是誤了事情,拿你們試問?!毙煺垢璐藭r倒也不是真的著急于向前,這群暗衛(wèi)和影衛(wèi)的態(tài)度讓徐展歌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這回過神來,心里自然是有所疑問的,這邊呢事情若是弄不清楚,只怕是過去,那頭也更難以掌控事態(tài)發(fā)展。 “我們在宮中當值這么多年,都沒見過你,若是說校尉、指揮使我們不一定能全都記清楚,但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是誰我們還是認識的?!闭f話的人自然是一副桀驁態(tài)度,這話落到徐展歌耳朵里,徐展歌自然是不舒服的,這影衛(wèi)和暗衛(wèi)里有這種人真的是要了命了,慕容西慈那頭危在旦夕,這頭卻不去查看那邊的情況,反而在這兒和他消耗時間,浪費口舌。 徐展歌見眼前的人并不讓路,心里自然是不舒服,這轉(zhuǎn)個眼便打算硬闖,這兩頭見著架勢,愣是生生都拔出了刀劍來相對。 “住手!你們要做什么?”這眼瞧著兩邊人馬都要懟到臉上去了,這突然傳來了別的聲音,徐展歌一看,是長公主,那頭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若是說認不得徐展歌這個新任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還是有原由可循的,只不過這若是認不得長公主,那便是找不出來別的理由了,果然這長公主站出來還是好說話的,這影衛(wèi)和暗衛(wèi)見了都紛紛的跪下身去請安。 “長公主,這人自稱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要帶著這一隊禁軍過去。”為首的知道這長公主脾氣不好,自然是老老實實的說話,該怎么報就怎么報,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沒有別的好說的。 長公主聽著話,自然是已經(jīng)笑不出聲了,那頭都鬧翻天了,這邊還在因為救駕人的身份而攔著人不讓去,“這就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既然不認得,今日就記清楚,今日該救駕的人是你們,你們卻在這兒攔人,若是皇上出了好歹,本宮要了你們的命,一群飯桶?!遍L公主此時已經(jīng)有些狼狽,從那頭逃出來已是不易,這長公主本來是在宴席上坐著吃酒的,可是這慕云和這個叫徐展歌的一走,她自然也就不想再在席子上坐著了,長公主也是個通透伶俐的人,自然知道慕云是在回避她,心中自然也是委屈的,便悄悄離了席尋了個地方去看風景,可是這一轉(zhuǎn)頭打算回來請辭的時候就瞧著這頭出事了,這別的不行,長公主還是有些三腳貓功夫的,藏起來不被發(fā)現(xiàn)的功夫還是可以的,故而這長公主一轉(zhuǎn)頭便扎進了一邊的大缸里,藏在大缸里頭愣是不敢出氣,宮里別的不多,養(yǎng)魚的大缸子倒是多的很,故而這長公主愣是進了魚缸里大氣不敢出的躲過了來來回回的人,等四下無聲之后才敢出來。 如今這天氣雖說已經(jīng)有些熱了,可這夜里還是有些冷的,長公主這一身濕漉漉的自然是有些經(jīng)受不住夜里的寒涼,說話時嘴里都有些打抖,這站在一邊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自然是有些不知所措,好嘛,這合著站這兒白活半天都是攔的自己人,這事情若是結(jié)了,只怕他們會鬧得個里外里不是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夜襲(三) 徐展歌站在一邊,看著這頭低得都無處尋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心中自然是舒爽了,只不過這當下也并不是計較的時候。 “多有得罪,還請大統(tǒng)領(lǐng)見諒?!边@群暗衛(wèi)和影衛(wèi),雖說是做錯了事情,但他們還當真是傲氣得很,只不過這多有得罪倒是說得合心,只不過這會兒也不是寒暄的時候,本就是護衛(wèi)皇家的人,這會兒子本來就是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長公主,你帶兩個暗衛(wèi)回宮去吧,這夜里可能會出亂子,回去便不要再出來了?!毙煺垢枳匀皇且嗾f兩句的,他這隊禁軍若是分出去兩個人,只怕還不如不去,不如叫那邊出兩個暗衛(wèi)護著長公主回去的好。 “你們快些去,我這里你們用不上cao心,對了,顧青蓮如今挾持了皇上,往御湖那頭去,我這會兒去宮外頭搬巡防營到周邊守衛(wèi),今日定然不能將顧青蓮再放走?!遍L公主畢竟自小長在宮里,哪能不被宮里的這些東西潛移默化的影響,這該狠的時候,也是真的狠厲,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皇家的手段果然都不是一日所成,這女兒家在宮里日夜朝夕,耳濡目染,自然是要比外頭人家里的閨女小姐要厲害些。 這影衛(wèi)暗衛(wèi)得了這消息,自然是一閃身就沒了影子,都是些絕頂高手,可這今日卻愣是像一群沒腦子的烏合之眾一般,徐展歌見是如此狀況,自然是只能遣兩個禁軍護著長公主出宮去,這今夜長公主必然是不用回來了,只不過宮城之中都亂成如此模樣,這外頭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只不過徐展歌拉禁軍即令的時候也有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這今日在城門換防的徐展歌的舊部自然也應(yīng)該見了,該戒嚴的戒嚴,該帶人到宮城里頭來的也應(yīng)該快了,故而這會兒長公主出宮去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出去時若是運氣好,便能正好逢著過來的禁軍。 “長公主殿下,從宣武門出去,宣武門安全,雖說去巡防營有些遠,不過巡防營節(jié)制的那位住得離宣武門不遠,這一路長公主還是保重身體。”徐展歌見影衛(wèi)和暗衛(wèi)都過去了,自然就沒有之前著急了,于是便多囑咐了長公主兩句,說完話也沒等長公主再開口,便帶著人往御湖方向去了。 果然這徐展歌到的時候,影衛(wèi)和暗衛(wèi)就已經(jīng)截住了顧青蓮這一行人,還真別說,雖說這今個兒夜里這群暗衛(wèi)和影衛(wèi)表現(xiàn)得實在配不上絕頂高手之名,甚至跟跟智障有一拼,可是還真別說,這到底是慕容西慈的貼身暗衛(wèi)和影衛(wèi),那速度自然是飛快,顧青蓮在宮中應(yīng)該是勢單力薄,如今截住了人,在御湖邊上的眾人倒是都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顧青蓮瞧著事態(tài)不對,便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喬城北,這個舉措?yún)s正正好好落進了喬商麟的眼里,這如今這顧青蓮已經(jīng)無異于是困獸之斗了,只是,若是顧青蓮被逼急了,也許就會做出什么更加應(yīng)激的事情來,也未嘗不可。 林皎月窩在喬商麟的懷里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醒了,有了些力氣,掙扎著要下來,“放我下來吧,我能站著。”林皎月放置在喬商麟胸口的雙手輕輕的揪著喬商麟胸前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倒是一副嬌俏可愛的模樣,只不過林皎月此時面色仍舊不好,若是讓喬商麟將林皎月放下來,喬商麟只怕是會更加擔心,畢竟林皎月到底舒不舒服喬商麟也是感知的出來的,故而這不管怎么說,喬商麟都不會允許林皎月下去的。 “別想,沒商量,撒嬌沒有用?!眴躺眺脒@話一說出來,倒是有些不應(yīng)景,這喬商麟夫婦打情罵俏也不分個場合地點的倒是有點讓身邊看著他們倆的黑衣人有些不適,這明明喬商麟和林皎月都是人質(zhì),可這兩人卻表現(xiàn)得像是沒有他們這些人存在一樣,一點臉面都不給,倒是有些讓他們這些黑衣人有些下不來臺面,只不過說來也有意思,這林殷殷一開始大剌剌的就走了過來,可這沒一會兒就被黑衣人控制起來了,這倒是讓林皎月有些好奇,到底是為什么,雖然說林皎月一直窩在喬商麟懷里,病怏怏的,可這周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林皎月總是要摸清楚的,不管怎么樣,自己身處何地,周遭如何,是否危險,林皎月總是會做一個評估,尤其是今日,本來已經(jīng)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可不成想還是落到了這么一個境地來,林皎月自從知道自己這吸入了不對的東西之后,便明白了今日所處的地界并不是那么容易脫困的境地了,可是這不管再怎么設(shè)想,林皎月也是萬萬沒想到,這顧青蓮能夠膽大到這個地步來。 顧青蓮這完全是在用他和拓劍山莊在做賭,林皎月?lián)牡氖侨缃耦櫱嗌徱牟粌H僅是他林皎月的性命,更多的則是顧青蓮身后多了股勢力,顧青蓮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做這些事,想到此處,林皎月盡管在喬商麟的懷里窩著,還是抬眼掃了掃慕云,林皎月的感覺一向是準的,這慕云必然是知道內(nèi)幕的,雖然慕云不一定知道顧青蓮此舉的目的,可是慕云定然是知道這些事情背后的那些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的,所以林皎月不斷地打量著慕云,想要從慕云的舉動中看出點什么東西來,只不過到現(xiàn)在為止,林皎月只知道這慕云總是陷入沉思,或者說是神游其外。 慕云也感受到了來自林皎月的目光,雖然微弱,可到底是能感受得到,慕云知道,若是今日能夠逃過這一劫,那林皎月必然會到慕云那兒,日日叨擾,一定會要問出來個前后來,還要要求慕云把他的想法將給林皎月聽,慕云自然是有些頭大,當然還有些不樂意,這些事情慕云當然是不想再說一遍的,尤其是和林皎月說。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夜襲(四) 林皎月見徐展歌回來了,懸著的那顆心自然也就放下了,林皎月這個角度看過去,在徐展歌沒有回來之前,這一片都是穿著夜行衣的人,皇家那些個身著玄色清絲的暗衛(wèi)和影衛(wèi)什么的,在林皎月眼里自然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倒是有些讓林皎月在停下來的那一瞬間有些恐慌,這畢竟不知道到底來人是誰。 林皎月這又折騰著要下地來,喬商麟也掛不住了,林皎月這一折騰,就下了地,可這林皎月到底是有些單薄,一下來愣是一步?jīng)]站穩(wěn),差點子還摔倒了,還好喬商麟手快攬住了快要滑下地去的林皎月。 “月兒,小心些?!眴躺眺敕鲎×艘氯サ牧逐ㄔ拢逐ㄔ聟s感到渾身不對勁,這會兒林皎月整個人都都靠在了喬商麟的懷里頭,林皎月對自己身上的感覺有些不明顯,雙手也使不上力,喬商麟在接住林皎月的那一分鐘便有了感覺,林皎月掙扎著下來的時候,只是滾了一下,只不過是喬商麟抱著林皎月的時間有點長了,一時沒抱住,而且林皎月在喬商麟懷里掙扎的力度一次比一弱,可照理來說林皎月既然清醒了,那么這也應(yīng)該緩了些力氣,這身體就算是有些弱的,可是這不論如何都應(yīng)該是越來越好,可這看著這林皎月的狀態(tài)確實是愈來愈差,每況愈下。 慕云見林皎月從喬商麟懷里下來,晃了晃身形便倒進了喬商麟的懷里,慕云便覺得這事情不對勁了,照理來說,林皎月并沒有吸入多少屋里的香,何況慕云還將那林皎月歇下的屋子給拆了,四周通透,這既沒吸入太多,四周也吹著,這之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若是說喬城北指派人做的此事,用了一味血幽草進去,這也和別的東西摻到一起,也只是會催發(fā)其他幾味的作用,可這血幽草若是單拎出來確實舒筋活絡(luò),補足氣血的頂好的東西,這不管怎么用,都不會讓人變得如此奇怪,當初在幕府上,自己那個弟弟是已經(jīng)是睡到了半夜去,顧青蓮才去踹了門,砸了窗,故而那時候,他那個弟弟能撿回一條命來倒也是運氣好,所以在他那個弟弟醒來之后下不來床的一事上,府中也并未細細查看,那會兒慕云隨著時間推移,就自然而然的站了起來,雖說只是有些腿腳不靈便,可也沒過多少日子也就好了,而如今林皎月其實如此狀態(tài),倒是讓慕云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夫君,好像我站不住了?!绷逐ㄔ逻€是感知出了自己的不一樣,雙手弱弱無力的搭在喬商麟的肩頭上,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林皎月雖說是慌張,可如今在這場面上也只能紅著雙眼將頭埋進喬商麟的懷里去,的確,林皎月如今整個人靠掛在喬商麟的身上,遠遠的看著林皎月只是像和喬商麟夫妻情深一般,賴在喬商麟懷里,也看不出林皎月如今的境地。 顧青蓮挾持著慕容西慈,見周圍圍上來了一圈人,自然是倍感壓力,此時顧青蓮并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看想了喬城北,可喬城北卻依舊不咸不淡的扯起了嘴角,好像這一切就是喬城北想要的一樣,他在故意刺激顧青蓮,如此一來,顧青蓮若是脾氣暴躁一些,這會兒子估計就該一劍抹了慕容西慈的脖子,然后再拼一把,魚死網(wǎng)破,也能逃出宮去,只不過,若是此時除了亂子,那大概拓劍山莊也只會落得比十年前更加慘烈的下場。 “顧青蓮,收手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蹦皆频降资遣幌腩櫱嗌徳谙萑肽莻€境地當中去,十多年前顧青蓮是個毛頭小子,還有力氣去拼去闖蕩,可這十多年過去,顧青蓮已經(jīng)不復(fù)當年的熱血,若是如今拓劍山莊再倒下去,顧青蓮只怕是也再無回天之力。 “慕云,你又有什么資格說這些話。”顧青蓮就那么站在原地,這夜里本來計劃是順順當當?shù)?,只不過如今跳出了這么一幫人倒是讓顧青蓮有些措手不及,可是這種狀況對于慕容西慈而言,又何嘗不是猝不及防,顧青蓮此時也知道,若是自己放了慕容西慈回去,只怕自己才是再無生路,此時他還挾持著慕容西慈既然也就有資格談條件。 “顧青蓮,你如今還在掙扎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嗎?你來取啊,我林皎月這條命給你,若你覺得前朝皇家愧對于你,你便再屠了前朝余孽,你還想要什么,你說啊?!绷逐ㄔ氯缃褚仓李櫱嗌徥抢ЙF之斗,這么多年以來顧青蓮橫行江湖,雖說顧青蓮殺人是講道理的,可是在這世人眼里顧青蓮就是蠻橫無理,霸道橫行,手上無數(shù)血債,而此時林皎月卻突然對顧青蓮有些理解。 “顧青蓮,你想要的無非就是個理,十余年前朝廷不理你,慕家不顧你,你心里恨?!绷逐ㄔ氯跞醯穆曇粼谝估镲@得格外響動,顧青蓮聽著林皎月的話,有些晃了身形,的確,顧青蓮這么十多年來一一上門挑戰(zhàn),這十多年下來,仇人早已下了黃泉,而如今他進京城來,心中是恨前朝的不管不顧,顧青蓮認為這個天下朝廷都不值得信任,都是些虛言之徒,罔顧了天下人。 顧青蓮對前朝無非是要個理,可是如今前朝早已覆滅,但林皎月卻還活著,顧青蓮十多年后,要的其實還是一個理,他要慕家給個理,要朝廷也給個理,他不管當今這個朝廷和前朝之事是否有所牽連,他要的就是一個理,只不過這個理,顧青蓮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討要。 “我顧家雖遠在江湖,卻滿門忠良,前朝宗親蒙難之時,我顧家入了朝廷,可是最后卻落到了什么境地去,林皎月,此時你又有什么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鳖櫱嗌徱膊⒉皇轻槍δ饺菸鞔?,只不過此時的慕容西慈就是顧青蓮的籌碼。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夜襲(五) 林皎月從小就被抱出宮去,出宮時還是個嬰孩,托付給了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在林府雖有些委屈,可好歹也這么長大了,顧青蓮之所以說林皎月沒有資格在這兒說話,也不過就是仗著林皎月這一重有些尷尬的身份。 “顧莊主,你把劍放下,咱們有話都能好好說,何必在這兒刀劍相向呢?”喬纓緩過神來之后,也知道這會兒的顧青蓮就是溫水里的青蛙,只要再向前一步就煮熟了,這煮熟了可就不好了,一旦煮熟了,這顧青蓮也就想得通透,可能此時顧青蓮還是不想死的,是個惜命的,若是這一想通透,知道自己橫豎都是死,那顧青蓮可能就會想著和他們拼一個魚死網(wǎng)破,這也是不無可能的,所以喬纓一緩過神來,就忙著安撫顧青蓮,此時的顧青蓮,可是千萬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的。 顧青蓮聽了喬纓的話,抬眼看了看周圍,這風慢慢吹著,御湖邊上的柳樹被吹得腰肢款擺,一池子水也微微皺起,慕容西慈被顧青蓮所挾持,卻也并不慌張,這走了一路過來,慕容西慈心里清楚的很,這會兒的顧青蓮只是拿劍壓在他脖子前,卻沒有真的想要傷害他,只不過這也里黑了,慕容西慈倒也真的挺怕顧青蓮這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傷到他。 “喬娘娘,你想說什么就說吧,若是要談什么交易,這么談也挺好的,宮里的這些護衛(wèi)都是絕頂高手,皇家是什么手段,顧某人還是知道的?!鳖櫱嗌彽故沁@會兒頭腦清爽了,知道這喬纓若是將他說動了,他只要一放開慕容西慈,那必然就會落得下風,命就握緊了別人的手里,顧青蓮當然是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 喬纓知道顧青蓮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這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只不過要好好說的話,的確是要提出一些顧青蓮想要的東西。 “顧莊主,你不是真的想要取了內(nèi)子的性命吧?!眴躺眺氩]有對顧青蓮提出疑問,而是簡單的將這句話說成肯定句,這么兩次喬商麟也看出來了,若是顧青蓮想要了林皎月的性命的話,那天林皎月就不應(yīng)該是那么簡單的摔下房梁,以顧青蓮的手法,林皎月只怕是還沒說話,人就應(yīng)該沒了,哪兒還能等到附上那幫護衛(wèi)出手接人,再者說,但凡顧青蓮想要取林皎月的性命,完完全全可以一劍抹了林皎月的脖子,而非在他喬府里頭和林皎月多做廢話,蕭家老爺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顧青蓮想要取的性命,從來沒有失手的,只有顧青蓮想要如同貓抓耗子一般,把人的價值利用干凈,在一點一點的將那人折磨至死。 顧青蓮聽喬商麟這么說話,也不接話,轉(zhuǎn)而是看向喬纓,顧青蓮倒是好奇,喬纓能給他什么條件,這個貴妃雖不容小覷,可是顧青蓮想要的,喬纓可未必給得起。 “顧莊主是個爽快人,只要你不傷害皇上,你想要什么,你先提,若是合適,全部都給你也未嘗不可?!眴汤t還未開口,喬城北就開口說話了,此時喬城北知道,若是不提點一下顧青蓮,只怕是顧青蓮很快就會帶著手下,殺出一條血路去,喬纓軟弱得很在這些事情上,若是喬城北不開口鎮(zhèn)著點顧青蓮,只怕是喬纓一開口就是直愣愣地說,要什么都給,沒出息的很。 “顧某人還不知道如今這會兒,是喬王爺做主當家,這會兒禁軍和暗衛(wèi)都來了,若是我想出宮定然是不能放過皇上了這會兒,不過只要我安全到了城門外,自然會把皇上安全的交還給你們,今日我也不圖別的,將林皎月交給我的手下,今日此事就算了結(jié)?!鳖櫱嗌徸匀皇遣慌滤赖?,這之前既然顧青蓮并沒有對林皎月下手自然是對林皎月有所企圖,這會兒既然可以開口,顧青蓮自然是要提出來的,而且還能借上兩句話諷刺一下喬城北,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