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jiān)宮女們：……

    寧溪月：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可是真的不能忍啊，皇上再好看，也不能把我變成腦殘粉，睿智成熟女人的悲哀和寂寞，又有誰能懂得？

    “果然，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弊T鋒終于放開手：“所以剛剛，你是不是真的在心里罵朕？”

    合著這么老半天還沒忘呢，皇上，您要不要這么小心眼兒？

    寧溪月在心中狠狠翻個白眼，嘆了口氣道：“臣妾不敢欺瞞皇上，多大個事兒，還值得在心里罵您？臣妾只是想，皇上您給我留點(diǎn)面子，不要直接說出臣妾不適合走溫婉端莊的路線。這份氣質(zhì)，臣妾也是很努力才‘培養(yǎng)’出來的，內(nèi)中辛酸，著實(shí)一言難盡。人生很艱難，就求皇上不要拆穿了。”

    豁出去了，不就是個死嗎？反正我進(jìn)宮就注定了炮灰的命運(yùn)，多活幾天卻憋屈的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慷慨就義了呢。

    “所以，如果是值得罵的事，就會在心里罵了，對吧？”

    譚鋒果斷抓住了話中重點(diǎn)，但卻意外的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看著寧溪月震驚的眸子，他覺著被這女人罵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美人嘛，都是宜嗔宜喜，嬌俏戲謔才有趣兒。

    寧溪月不知道自己豁出去的結(jié)果就是給皇帝陛下戴上了一副濾鏡。

    當(dāng)然，目前濾鏡厚度僅有一米，雖然已經(jīng)讓她產(chǎn)生了美人光環(huán)，但離情人眼里出西施還差的很遠(yuǎn)，不過我們有理由相信，隨著時日長久，這副濾鏡的厚度可能會無限增加。

    “剛剛不是說要擺飯嗎？正好朕走了半天過來，也餓了，就在你這兒用膳吧?！?/br>
    譚鋒這一次沒等寧溪月搭腔，就自動轉(zhuǎn)移了話題，說完轉(zhuǎn)身就要向桌子走去，卻聽對方在身后小心叫了一聲“皇上”，他便回過頭去，在寧溪月耳邊小聲道：“記著，就算要罵朕，在心里偷偷罵就好，千萬別說漏嘴了。”

    寧溪月：……

    皇上，我要怎么才能讓您相信我真沒罵您，最多就是抱怨了一下，吐槽了幾句而已。

    飯已經(jīng)擺好了，桌上六個菜一個湯：半只燒雞，木耳炒rou片，燒豆腐，醋溜白菜，蒜香排骨，蔥炒雞蛋，湯是山菌雞湯。以寧溪月的地位，這算是中規(guī)中矩，可見御膳房還沒到看人下菜碟的地步，或者只是持觀望態(tài)度。

    “皇上，您確定……要在這里用飯？”

    寧溪月提醒了一句，心想您看看，就這么點(diǎn)東西，你那么大一個皇帝，好意思和我爭食嗎？要不，把您那一百零八道御膳傳過來，讓我也跟著沾沾光？臨死前能蹭頓御膳吃，也算是意外收獲了。

    “朕每頓飯也只有二三十道菜，原本先皇用膳，許多菜色就是每天端上來擺樣子的，朕繼位后，討厭這些面子活兒，索性就讓他們不必裝相，每次用心做二十幾個菜就行了?！?/br>
    譚鋒一邊淡淡說著，就在主位上坐下來，接著向?qū)γ嬉恢福疽鈱幭伦?，?dāng)然，要按照學(xué)術(shù)名詞，這叫“賜坐”。

    這個皇帝該不會是哪位心理大師穿過來了吧？要不然古代就真有讀心術(shù)這種東西？

    寧溪月直到坐下，也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還不到半個時辰，譚峰給她的意外驚喜和驚嚇就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的想象，皇帝副本的攻關(guān)難度正在她心里以火箭般的速度蹭蹭往上升。

    看得出來譚鋒在飲食方面還真沒有皇帝架子，很普通尋常的飯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當(dāng)然，寧溪月絕對不會承認(rèn)，這是被自己吃得香甜所影響出來的效果。

    吃飯的時候還沒有想很多，但是吃完飯，譚鋒和她分坐在桌子兩邊，捧著一杯茶一邊慢悠悠喝著一邊閑話家常的時候，寧溪月這心里就開始長毛了。

    皇上什么意思呢？他是要留下來？可素云不是說第一次侍寢的嬪妃都要先被抬去養(yǎng)心殿嗎？總不能為我破例吧？唔！要是破例也挺好，大冬天的，就算是裹在被子里被兩個太監(jiān)抬過去，也會凍死人的好吧？再說也尷尬啊。如果能省了這道程序，哎呀那就自在了，而且這會不會說明皇帝對我有些另眼相看呢？呸呸呸！人貴自知，寧溪月，你樂觀可以，但不要盲目樂觀好嗎？

    “在想什么？”

    正出神呢，就聽譚鋒淡然問了一句，寧溪月嚇了一跳，險些沒把口中茶水噴出來，連忙掩飾道：“沒……沒想什么?！?/br>
    “嗯？”

    譚鋒挑眉看她，那張小臉上分明寫滿了此地?zé)o銀般的心虛，他輕輕一笑，對于得祿道：“行了，你也下去，讓他們伺候著你，就在這里吃一頓吧?！?/br>
    于得祿會意，答應(yīng)一聲，招招手，帶著屋里太監(jiān)宮女們悄悄退出，這里譚鋒就看向?qū)幭拢p聲道：“有什么話就說吧，人我都遣退了，哪怕說錯話，也不怕丟臉。”

    寧溪月：……

    “呃……”

    皇帝陛下都這般善解人意了，她再抵賴下去好像有些不厚道，好吧重點(diǎn)不是這個，而是她好像根本就抵賴不過去啊。

    “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是……那個……吧……”

    寧溪月吞了口口水，總覺得接下來自己問出去的話以古代女子來說，好像有點(diǎn)不要臉，但……她真的是很好奇嘛。

    譚鋒慢悠悠喝了口茶水，沒說話，挑眉鼓勵寧溪月繼續(xù)說。

    “皇上你今晚是要留宿在這里嗎？”

    豁出去了。要么說好奇心殺死貓呢，古人對此也是有充分認(rèn)識的，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到底是皇帝，沒做出噴茶這么沒風(fēng)度的事，但寧溪月看得清楚，皇帝陛下平靜的面容抽搐了兩下，喉頭活動驟然頻繁，好像是非常艱難才將嘴里的茶水咽下去。

    “你希望朕留下來？”

    譚鋒面無表情的問，然后就見寧溪月雙手亂搖如風(fēng)中之蝶：“沒有沒有，我……臣妾就是有些好奇，不是說……第一次侍寢，都要去養(yǎng)心殿開光嗎？”

    譚鋒：……

    “開光？”

    不好，總覺著皇上的表情似乎有點(diǎn)猙獰，寧溪月恨自己這喜歡耍貧的嘴，連忙解釋道：“比喻，就是個比喻，皇上您懂的。”

    “朕不懂?！弊T鋒加重語氣：“你到底是怎么能把開光這種事和侍寢聯(lián)系起來的？”

    “就是……請了菩薩都要開光嘛，然后……那個……做妃嬪的，頭一次侍寢……也都要去養(yǎng)心殿……”

    寧溪月縮了縮脖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捂著臉道：“皇上，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您……您領(lǐng)會一下精神就好。”

    譚鋒：……

    “很好，真不愧是寧風(fēng)起的女兒，行事說話和你爹一樣，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與眾不同?！?/br>
    譚鋒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寧溪月幾眼，淡淡道：“既然進(jìn)宮了，就好自為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