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閉嘴。”譚鋒看著寧溪月,咬牙切齒道:“還用這招?你說你,朕給了你那么多賞賜,換不來你投桃報李也就罷了,如今這么多東西都在朕面前現(xiàn)形了,你還用什么吃壞肚子的借口來阻止朕,是誰給了你那么大膽子????”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也是為您的龍體著想……” 寧溪月還要為自己辯解,就見皇帝陛下一揮手:“罷罷罷,朕謝謝寧常在的好意,不過不需要。你放心,就算吃壞了肚子,朕也不會怪罪你,這總成了吧?” 寧溪月很想不怕死的說一句“皇上您就不怕臣妾下毒嗎?” 轉(zhuǎn)念一想,一來這話實在太作死;二來也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侮辱自己的智商不要緊,萬一皇上認為自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那就不是作死,而是找死了。 再一看,好嘛,就這么一會兒工夫,譚鋒已經(jīng)興致勃勃坐下了,于得祿彎著腰,跟只忠心耿耿的大蝦米似得站在他身邊,看著鐵絲網(wǎng)上剛烤好的rou片和已經(jīng)開口的蜆子,目光中露出垂涎之色,不用問,今晚這為皇上試菜的口福算是被他包攬了。 “唔!原來這蜆子烤著吃竟會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不錯不錯?!?/br> “朕今日頭一次吃烤的蔬菜,怎么想的?簡直絕了,金針菇再來一串?!?/br> “可總算烤好了,于得祿,把那片地瓜送過來……好吃好吃,比荔浦芋頭好吃?!?/br> “原來你的烤rou都是用五花rou,的確,這肥瘦相間,比鹿脯還好吃。下次秋獵朕把你帶上,皇宮里的豬雖然也都養(yǎng)的不錯,還是不如野豬,尤其是是那種生了三四年的野豬,rou質(zhì)肥嫩鮮美……” “那個是什么?rou串?好,給朕來兩串?!?/br> 寧溪月發(fā)現(xiàn)她對譚鋒的戰(zhàn)斗力嚴(yán)重估計錯誤,這哪是狼?分明是一只饕餮嘛。 從她第一次見皇帝,對方過去十幾天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今天這一頓燒烤多。不能不讓人感嘆一句:這真忒么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皇上,您悠著點兒?!睂幭聞倢⒁粔K外焦里嫩的五花rou塞進嘴里,就見皇上又拿起了一個烤好的海螺,于是連忙體貼道:“吃飯只吃七分飽,這才是養(yǎng)生之道,皇上莫要因為喜歡就貪嘴,萬一吃撐了,臣妾擔(dān)不起這個罪過?!?/br> 被她一說,譚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止七分飽,而是很飽了。雖然剩下的食材依然讓他有些不舍,但皇帝陛下嘛,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還怎么治理天下。于是便痛快放下筷子,點頭道:“你說得對,朕不吃了?!?/br> 雖然是只饕餮,好在從善如流。寧溪月十分驚喜:終于可以放心的吃了。 譚鋒就在對面,靜靜看著她吃,眼看桌上又堆了幾個空盤子,他忽然開口道:“行了,你也別吃了。” “???”寧溪月剛?cè)M嘴里半片烤地瓜,聞言險些沒噎著,連忙拿起桌上茶水一口飲盡,這才驚訝道:“為什么啊?” “剛剛你自己說的,吃飯只吃七分飽,方是養(yǎng)生之道。朕看著你如今應(yīng)該也吃飽了,所以還不放下筷子,更待何時?” 寧溪月的確是吃飽了,只不過面前還有這么多誘惑,如何肯放下?那就算不能吃得扶墻而出,最起碼也得讓肚子稍微鼓起來才行嘛,反正多走幾圈,就可以消化了。唔!或許不用走,皇帝陛下既然駕臨,鮮美rou體不吃白不吃,兩人大戰(zhàn)個三百回合,不就解決了嗎? 寧溪月越想越美,堅決捍衛(wèi)自己吃貨的尊嚴(yán),哈哈一笑道:“皇上太小看臣妾了,這才哪兒到哪兒?臣妾還能再戰(zhàn)十盤?!?/br> 譚鋒:…… 眼睜睜看著寧溪月又吃了三盤子,皇帝陛下忍不住了,斜眼看向?qū)Ψ剑骸白约撼宰岆蘅粗膵邋?,你是頭一個?!?/br> “那是因為之前臣妾都服侍皇上了,沒吃多少,這會兒皇上吃完,怎么忍心不讓臣妾盡興呢?若皇上覺著這樣無趣,讓于得祿服飾您去暖閣休息如何?” “不必了,朕要在這里看著你,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撐死了?!?/br> 寧溪月:……這算是皇帝陛下的詛咒嗎?好可怕。 又坐了一會兒,譚鋒干脆下強制命令了,讓于得祿和素云將桌上盤子全都收拾下去,他不由分說拉著寧溪月的手就往外走,只聽對方宛如酒鬼一般的低聲叫著:“不……不要帶我走,我還能吃……臣妾最起碼還能再吃三盤?!?/br> “再吃你就要吐了?!弊T鋒沒好氣道,接著冷哼一聲:“先前勸朕養(yǎng)生之道,一轉(zhuǎn)眼就在朕面前暴飲暴食,你這算不算是欺君?” “怎么可能?”寧溪月連忙澄清:“皇上是龍體,日理萬機,整個大夏可都指望著您,這龍體當(dāng)然不能出一點兒事了。臣妾不過是團泥巴,這泥巴已經(jīng)很不堪了,要還不能自由自在的活著,多可憐啊?!?/br> “有你這樣錦衣玉食的泥巴嗎?”譚鋒搖搖頭:“強詞奪理?!?/br> “臣妾只是打個比方……” 聲音漸遠,兩人終于來到暖閣坐定,素云忙奉上香茶,譚鋒和寧溪月對坐默默喝茶,喝了兩口,寧溪月放下茶杯,看向皇帝道:“皇上今兒怎么又搞突襲?臣妾并沒有接到您駕臨的消息?!?/br> “本來翻了戴貴人的牌子,誰知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臨時起意過來了?!?/br> 譚鋒也放下茶杯,目光銳利看著寧溪月:“原本以為你會在照月軒好好反省,沒想到來了才知道,呵呵!竟是比先前還熱鬧啊。” “皇上,臣妾……也沒錯啊,就是之前說話太直率,大概傷了皇上的心,可是……臣妾真的害怕啊,您知道我在這后宮里的處境,先前您又連著兩晚上過來,賞賜那么些東西,我早就成了宮里的眾矢之的。若真由著您的性子,讓您在這里吃我自己做的東西,萬一……” “行了,別萬一了,哪來的那么些萬一,不過是你自己嚇唬自己。給朕老實交代,這兩天都吃了什么好東西?總不會全都吃的燒烤吧?” “沒……也沒吃什么……” 寧溪月不等說完,就見春草走進來,端著盤子,上面有幾樣點心,福身道:“這是我們照月軒今兒新做的點心,皇上嘗嘗看?!?/br> 寧溪月:……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br> 此時此刻,寧溪月在心里仰天長嘆,淚流滿面,然后瞪向春草:“誰讓你上點心的?請示過素云了嗎?” “就是素云姑姑讓奴婢端過來的。”春草微笑著,想起素云讓她端點心時說的話:“雖說在這后宮中,強出頭不是生存之道,但既然今晚上的燒烤已經(jīng)讓皇上知道了,再展露點才藝也沒什么打緊的。反正咱們小主明面上的能干之處,除了廚藝,好像也沒什么了。” 寧溪月:…… 這里寧溪月譴責(zé)素云得意忘形的同時,譚鋒已經(jīng)拿起了一個春卷,笑著道:“這是什么?” “回皇上,這是春卷。臣妾這個是用豆沙做餡兒的,外皮是和煎餅皮差不多,包好后放在鍋里油炸,您嘗嘗?!?/br> 寧溪月也不是笨蛋,迅速領(lǐng)會了素云的意圖,于是立刻便溫婉地向譚鋒介紹起來。 果然,皇帝陛下吃了春卷后,點點頭道:“倒是和素日里吃得卷子差不多,只不過你這是甜的,豆沙也細膩甜美,不錯不錯?!?/br> 于得祿見譚鋒開心,忙笑道:“是,寧常在這個可比卷子看著精致小巧多了。那卷子也不過就是個煎餅的縮小版?!?/br> 一句話說的寧溪月也笑起來,又聽譚鋒道:“你啊你,明明是個聰明絕頂?shù)?,不然就能想出這么多見都沒見過的吃食?偏偏這些精神不用在正經(jīng)事上,一水兒的外路精神?!?/br> 寧溪月也撿了個春卷吃,一面笑道:“臣妾在這后宮里,錦衣玉食,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份例到日子就有人發(fā),月銀也不少,這照月軒里里外外,灑掃擦拭,喂鳥燒水,哪一樣需要我cao心?我還用得著用什么精神在正經(jīng)事上?再說了,什么是正經(jīng)事?民以食為天,臣妾殫精竭慮研究吃食,這難道不是正經(jīng)事?皇上饒吃了人家東西,還來說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