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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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玥都已經(jīng)開始往壞的地方想,卻聽他忽開口答應(yīng)了,正要拜謝,卻見帛堯看她的目光變得異樣起來。 他沉吟道:“不過,我久在宮中用太監(jiān)的身份掩人耳目,有些事就不得不忍。正巧你一頭撞了進(jìn)來,我何不就用你,給自己弄些紓解。左右要辦事兒,就總會有一個女人要知道這個秘密。” 繡玥一時有些茫然,她隱隱有種不好的想法,卻不敢往深了去想,正忐忑著,帛堯伸出了一只手,暗示性的落在了她的腰間。 “如你猜測,就是這個意思?!?/br> 繡玥腦中嗡的一聲,害怕推拒道:“不行,不行!”她將距離推開了些,身子開始極力向后退。 帛堯見她哆嗦又抗拒的樣子,這個女人不是一直無所畏懼的樣子么,才碰到她一下而已,就嚇成這樣? 到底還是個沒侍過寢的。 她搖著頭:“穢亂宮闈是死罪,我是答應(yīng),是皇上的妾室,我不能這樣做!不行,不行?!?/br> 他不屑一笑:“宮里那么多的女人,皇上只怕這輩子都不見得知道有你這么個延禧宮的答應(yīng)。難道你決心為這樣的人守一輩子的活寡?向來宮里不受寵的嬪妃和宮女與太監(jiān)成為対食是默認(rèn)的事,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他欺近了一步,誘哄著:“你跟了我,就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會護(hù)著你?!?/br> “不行……我要想想……”繡玥還是推拒,雖然寶燕的命要救,可這事一旦東窗事發(fā),是要牽連族人的!牽連善府滿門抄斬她都不管,可牽連了楊府卻萬萬不行。 她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行,從里到外的抗拒,帛堯心想之前不是還很有氣勢的跟他對峙么,便收回了手,“你也不用擔(dān)心,眼下即便是我有心,這副身子也不允許,光是治病就要耗費(fèi)個一年兩年,到那時候,自然你就想清楚了?!?/br> 他說的一半是實情,一半是安撫她。果然繡玥聽到這話,跟著松懈了些。宮里的事瞬息萬變,等治好了病,過上個一年半載,還不知道事情進(jìn)展會如何呢。她想,且拖延著去罷。 第8章 窗外的雪漸漸停了,午后的陽光從窗戶透進(jìn)來,繡玥趴在窗下,窩著不想動彈,覺得這屋子里總算有了點暖意,似乎身上也沒那么冷了。 房間里是寶燕來來回回忙碌的腳步聲,她聽著這聲音,心里變得很踏實,帛堯讓她回來等著,第二天天不亮寶燕便被放回了延禧宮。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是少做些活,多歇著?!崩C玥說著話,目光還散漫著投在窗外頭。 “這點傷痛算得了什么,養(yǎng)了這幾天,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睂氀嗍掷锏膭幼鳑]停,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看著繡玥那個懶洋洋的樣子道:“昨個儲秀宮來人傳了旨,明日合宮朝見,準(zhǔn)小姐去中宮請安,小姐倒是清閑自在,一點不發(fā)愁呢?!?/br> 繡玥盯著窗外頭的雪,背對寶燕漫不經(jīng)心說著:“不過是因為我進(jìn)宮都過去了三個多月,皇后身為后宮之首,如若一直沒見過我怕也說不過去了,才走個場面而已,有什么需要勞神的?!?/br> 遜嬪失勢受辱,連帶著延禧宮一損俱損。繡玥和李氏早就被免了中宮請安,名為體恤,實則嫌棄,命她們在宮中安分守己。 延禧宮里只有蘭貴人一直左右逢源,雖攀附不上千尊萬貴的諴妃,卻日日去永和宮討得簡嬪的好,遜嬪受□□之責(zé),唯獨(dú)她沒有被連累。 “只不過,咱們一直困在這延禧宮里,對外面的形勢全然不知,明日去中宮請安,便如同瞎子摸象一般啊。” “不妨事,”繡玥的聲音從窗戶那邊傳過來,“我不過是個答應(yīng),又無寵幸,即便是合宮朝見,誰會有那個閑工夫留心思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這倒也是,寶燕聽著繡玥的話,便想起來:“說起寵幸,我這幾天在御膳房和內(nèi)務(wù)府走動的時候倒是聽到了一些,皇上剛親政,如今后宮里最得寵的是貴人劉氏,皇上賜封號“信”,賜居承乾宮,代掌一宮主位?!?/br> “承乾宮?”繡玥吶吶著:“承乾宮非寵妃不得入住,信貴人可真是得寵啊?!?/br> “可不就是,”寶燕點點頭,“前不久皇上特將其抬為了劉佳氏。這信貴人才入宮不到兩年,就有這般的勢頭,聽聞信貴人性情孤傲、行事張狂,引得后宮諸多娘娘不滿,連皇后娘娘都沒轍?!?/br> 皇后娘娘都沒轍么…… 皇上迄今為止一共只有兩個皇子,一個是先皇后親生的,唯一的嫡長子綿寧,一個是當(dāng)今皇后的三阿哥,全部都由皇后照拂,皇后手握兩個皇子,執(zhí)掌鳳印,諴妃的黨羽遍布六宮,在這二位滔天的權(quán)勢下,信貴人一個小小貴人,入侍不過兩年,便能憑一己之力在后宮中專寵,始終屹立不倒,想來是何等厲害人物。 繡玥正沉思著,卻聽寶燕又說了一句,“不過最近呢,倒是一位新選進(jìn)宮的蕓答應(yīng)風(fēng)頭更勝,剛剛內(nèi)務(wù)府傳下話來,已晉了常在。蕓常在恩寵眼瞧著就要趕上信貴人了,只不過住的地方比不得承乾宮,卻是離養(yǎng)心殿很遠(yuǎn)的漱芳齋?!?/br> 寶燕說到這,瞧向繡玥,從旁提了一句:“信貴人一向霸著皇上,那個蕓常在又是新寵,都是正當(dāng)?shù)靡獾臅r候,不免處在是非之中,小姐明日去儲秀宮請安,多遠(yuǎn)離著這二人大約就沒事?!?/br> 話音剛落,冷不防一個突兀的女音插進(jìn)來,“什么?你明日也要去儲秀宮請安?” 房中二人乍一聽見人聲,嚇得一驚,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處,只見一個穿著淡粉色衣裳,妝容精致的女子不知何時就站在門口。 也不知她在門口聽去了多少。延禧宮人少,繡玥住的西偏殿更加冷清,平時只有繡玥和李官女子兩個人居住,李氏一向循規(guī)蹈矩,平時房門都很少出,所以這屋子的房門只是關(guān)著,哪里還需要上鎖這樣麻煩,而眼下,顯然是被悄悄推開的! 寶燕當(dāng)下惱羞成怒,方要發(fā)作,卻被繡玥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她雖攔下了寶燕,心底也不免氣惱,面上勉強(qiáng)掛了笑意,福了福身:“蘭貴人吉祥。怎的貴人進(jìn)來也不通傳一聲?!?/br> “得了吧,”蘭貴人索性將門推得更開,徑自進(jìn)了房間,大搖大擺坐在了羅漢床的另一側(cè),“你雖是個答應(yīng),按宮規(guī)有一個太監(jiān)兩個宮女伺候,卻也遲遲不見內(nèi)務(wù)府派人來。瞧你們這西偏殿,算上那個官女子李氏,也不過才三個人,這樣的擺譜給誰看?” 蘭貴人說話不招人聽,繡玥便不接話,沉默了由著她說。 見繡玥又是那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蘭貴人擰起眉頭,又道:“方才說,皇后娘娘準(zhǔn)你去后宮請安,這是真的么?” 她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對瑩嬪百般討好,才是延禧宮唯一能面見皇后娘娘的人,如今這玥答應(yīng)也能夠的上給中宮請安,實在是心里不舒服。 繡玥盼著快將她搪塞走,便敷衍笑道:“皇后娘娘大約是沒見過我這個人,想瞧瞧嬪妾罷了,也只單單吩咐了明日去儲秀宮而已,沒什么的?!?/br> “我就說么,”聽了繡玥這話,蘭貴人才稍稍松了口氣,她便笑道:“皇后娘娘準(zhǔn)你去請安,你也別想多了。后宮的人一向拜高踩低,你身份如此低微,怨不得她們瞧不起你?!?/br> 蘭貴人說著,余光瞥了一眼邊上寶燕黑如鍋底的臉色,便笑了一聲,“并非我說話難聽,我這話又不是針對你說的,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出身誤事?;噬弦幌蚩粗匾粚m主位的身份,輕易不許人。宮里像我這般出身的,熬了多少年大都是個常在的位分,好些依舊是無封的官女子,有幾個像我這樣,得到過皇上重重青睞,從答應(yīng)接連晉封為貴人的?” 她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因為我出身低微,但凡我父親有六品的官位,我一進(jìn)宮便可封為常在,再連升兩級,那就是主掌一宮的嬪位!如何還會像今日這樣被困在這延禧宮里,再見不著皇上一面?!?/br> “所以說,meimei,你別看jiejie我攀了高枝兒,就也生出許多癡心妄想,妄圖能跟我一樣,jiejie我那是有本事,像你們這樣沒本事的,安安靜靜的在后宮平安終老,就像你隔壁的那個李氏,不是也挺好的。遜嬪娘娘隨口夸你幾句,也是一時被苦痛折磨神志不清之語,你可千萬別當(dāng)了真,做出些什么不自量力的事兒,到時候招惹到無妄之災(zāi),連累到整個延禧宮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帝后的代表性宮殿是乾清宮和坤寧宮,承乾宮和翊坤宮在名稱和位置上分別與之呼應(yīng),承的是“乾”,“翊”的是坤。(翊有輔佐的意思),所以大多數(shù)情況承乾宮都住寵妃,翊坤宮是二把手住的地方 第9章 自從遜嬪娘娘被罰,蘭貴人儼然把自己當(dāng)做延禧宮半個主位,對繡玥和李氏擺出掌一宮事的架子,繡玥也都見慣不慣了,畢竟她是貴人,又攀附上了瑩嬪,同在一個宮里總要忍讓她幾分,讓她過了嘴癮就是了。 她面上如常聽著蘭貴人的話,心里卻琢磨著明日去中宮請安還沒有體面的衣裳穿,想得入神了,后面的話半個字都沒聽到,卻苦了寶燕,一直在心里與蘭貴人那些難聽的話較勁,愈發(fā)氣的厲害。 蘭貴人正說著,卻忽聽有人敲了敲門。只見西嵐站在門口,笑盈盈地向房內(nèi)眾人,俯身行禮道:“蘭貴人吉祥,玥答應(yīng)吉祥。遜嬪娘娘昨日見儲秀宮的人過來傳旨,有幾句話想叮囑玥答應(yīng),請答應(yīng)今日的請安,早一刻過去。” 繡玥和寶燕見西嵐過來,簡直是救了她們兩個,繡玥心里樂開了花,忙道:“遜嬪娘娘身子不好,說話既勞心又費(fèi)神,嬪妾自當(dāng)早些過去,不耽擱娘娘休息的時辰,即刻就隨西嵐姑姑前往吧。” 蘭貴人聽了西嵐的話,在一旁不滿地瞧了她一眼。遜嬪娘娘一向偏心那個玥答應(yīng),雖說遜嬪在后宮已失勢,她偏向誰也沒什么緊要,可到底叫她心里不是滋味。 鈕祜祿繡玥,明明就是一個答應(yīng),既無才學(xué),貌也平庸,位分更是比她低出不止一星半點,況且她進(jìn)宮才三個月,初來乍到遜嬪就對她青睞有加,只因她是鈕祜祿氏,就為著她滿軍旗的出身? 明明應(yīng)該更倚仗她這個五品貴人的不是嗎?也不知道她這個嬪位是怎么當(dāng)?shù)模d嬪如此認(rèn)人不清,合該她落到今日如此地步。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遜嬪究竟要叮囑這個玥答應(yīng)些什么? 蘭貴人想著,愈發(fā)的好奇心作祟,她走到西嵐身旁,旋即擠了個笑道:“嬪妾平日多忙于六宮走動,對遜嬪娘娘的請安時有疏忽,今日碰巧遇上了西嵐姑姑,怎能不同去給娘娘請安呢!” 西嵐面色一頓,而后笑道:“蘭貴人有心,娘娘是因為有話要說,才命玥答應(yīng)早一刻去請安,蘭貴人您不必去得如此早的?!?/br> 蘭貴人咬定道:“玥答應(yīng)方才說了,早些請安以免耽誤遜嬪娘娘休息,小小答應(yīng)都能如此,嬪妾身為貴人,又怎能落后一個答應(yīng)呢。” 西嵐臉色有些難看,蘭貴人平日里哪有這般殷勤的去看娘娘,都怪她一時說走了嘴,叮囑玥答應(yīng)的話被她聽了去,這才睜著眼胡說八道,賴著非要同去請安。 她為難地看向繡玥,卻見她并無什么所謂,只對她笑笑,“走吧,大約遜嬪娘娘只是想叮囑我?guī)拙淞T了?!?/br> 從偏殿到正殿,因著只是在延禧宮內(nèi)走動,繡玥就留了寶燕在房中,同蘭貴人和西嵐一同去了遜嬪娘娘的正殿寢殿。 入了房內(nèi),遜嬪正在羅漢床上半倚靠歇著,臉色依舊蒼白帶著病氣,繡玥瞥了一眼她身邊的炕桌,上面擺著三兩個盤子,尋常的宮女都不會吃那樣寒酸的菜,娘娘每天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膳食還被內(nèi)務(wù)府克扣成這樣,那些奴才都是被授了意有心作弄,這樣下去,她真是擔(dān)心遜嬪撐不過多久。 “蘭貴人也來了。” 遜嬪娘娘的眉眼有幾分凌厲,看得出年輕時是個棱角分明的美人。此時她說話帶著幾分緩慢,又帶著幾分病氣,倒顯得慈祥了幾分。 “是?!碧m貴人走上前,“嬪妾最近一直不得空,今日在玥meimei房中敘舊,正巧碰上西嵐姑姑前來,便一同給娘娘您請安問好來了?!闭f著眉眼彎彎行了一禮:“遜嬪娘娘萬福金安?!?/br> 遜嬪淡淡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么,對著西嵐吩咐道:“看座罷?!?/br> 待蘭貴人和繡玥都坐下了,遜嬪便朝著繡玥道:“玥答應(yīng),本宮聽聞,皇后娘娘明日準(zhǔn)你到儲秀宮請安?” 繡玥應(yīng)了一聲“是”,遜嬪便露出了些久違的笑容,道:“這就好,你是鈕祜祿的貴族出身,早晚有出頭的時候,到時候延禧宮和本宮的指望,都在你的身上了?!?/br> 此話一出,繡玥羞得紅了臉,她這樣低微的身份,遜嬪還對她抱有如此高的期望,實在是所托非人! 要她怎樣同遜嬪說呢,她進(jìn)宮,不過是善慶為鈕祜祿秀瑤安置的一枚棋子罷了,否則也不會將她扔在延禧宮里,由著她自生自滅。 繡玥難為情著解釋了一句,希望遜嬪可以看清:“娘娘抬舉嬪妾,嬪妾實在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鈕祜祿氏有什么榮耀,也都在嬪妾的jiejie、啟祥宮的秀貴人那兒。” 可遜嬪卻不大以為然,仍舊道:“不會錯的,你是鈕祜祿家的女兒,滿軍旗上三旗的榮耀出身,皇上不可能永遠(yuǎn)把你涼在這,由著漢軍旗和下五旗的壓在上三旗頭上,在后宮里邊興風(fēng)作浪?!?/br> 她說,“你看看,如今這宮中,除了咱們德行貴重的皇后娘娘是鈕祜祿氏,守著滿軍旗的榮耀,那諴妃劉佳氏是下五旗的包衣抬旗到了上三旗的,余下的一宮主位,簡嬪關(guān)佳氏也是下五旗的包衣出身,同劉佳氏一樣,阿瑪原都不過是連品級都沒有的拜唐阿而已!就連瑩嬪那個小賤婢,即便爬到今日一宮主位的位分,還不是想混淆視聽,掩蓋她出身辛者庫包衣奴才的事實!” 遜嬪如此咒罵瑩嬪,語氣里毫不掩飾,全然不顧在一旁坐著的蘭貴人,蘭貴人攀附瑩嬪的這層關(guān)系,她不是不知啊。 第10章 繡玥替遜嬪擔(dān)著心,遜嬪卻仍舊無謂道:“你放心,皇上總不可能不顧著上三旗的面子,即便皇上不察覺,皇后也定會提醒皇上寵幸你。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為延禧宮爭一口氣!” “哪有這么容易呀?!?/br> 聽到此時,一旁坐著的蘭貴人實在忍不住了,插嘴道:“遜嬪娘娘您還是別抱太多期望,方才玥答應(yīng)自己也說了,您說的那些,那都是給啟祥宮的秀貴人鈕祜祿氏留著的,那善府的嫡女,才是鈕祜祿氏真正的貴人,您說的更加沒錯,嬪妾回來的時候就聽小太監(jiān)說了,三天之后安排了秀貴人侍寢,有咱們這位玥答應(yīng)什么事兒。” 遜嬪瞥了蘭貴人一眼,雖然不滿,又瞧瞧繡玥,卻也沒再說什么。 繡玥也沒說話,蘭貴人的話雖然難聽,可總歸是事實。借她的嘴說與遜嬪娘娘聽,希望遜嬪娘娘能多少打消對自己這份期望,免得到時候失望了會更加痛苦。 雖說只是去露個臉、走個過場,可這是繡玥入宮以來第一次去中宮請安,天不亮就醒了,再睡不著,下了拔步床梳洗打扮,找了件勉強(qiáng)還算過得去的衣裳,早早就帶著寶燕去了儲秀宮。 卻不知是不是延禧宮偏僻路遠(yuǎn)的緣故,她到儲秀宮的時候,各宮的妃嬪幾乎已到齊。 皇后的儲秀宮極其莊嚴(yán)肅穆,走進(jìn)正殿的時候,繡玥忍不住向四周瞧了又瞧,殿內(nèi)明晃晃的,什么都是極盡精致的,相對之下,延禧宮晦暗陰冷,蕭條落敗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妃嬪們陸陸續(xù)續(xù)走進(jìn)內(nèi)殿,繡玥跟著向里面走,她是末流的答應(yīng),在大殿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停駐,跟著眾嬪妃恭恭敬敬行禮。 禮畢,聽見大殿前方中央處傳來和煦的聲音:“好了,辛苦各位meimei,都賜坐吧?!?/br> 各宮嬪妃拜謝過才各自坐下,客套著與皇后娘娘閑聊幾句。 繡玥就在最后的位置坐下了。 她和鈕祜祿秀瑤是善慶安排進(jìn)宮的,鈕祜祿秀瑤自然有善慶為她打點,手里銀子也豐厚,如今坐在貴人的位置上,位置居中靠前些。而繡玥這個最末的位置,平時她不來請安,大約是臨時加的,桌面上光禿禿的瓜果點心什么都沒擺,只有個空茶杯,里面一滴水都沒有。 繡玥翻開茶杯蓋子,又輕輕放了回去。 她這樣的身份,偶爾才能來儲秀宮坐一次,略坐坐就走了,于她人而言不過是個過客,宮人們誰會對她這樣的人上心。不過她年幼在善府寄養(yǎng)那幾年,就習(xí)慣靠邊站了那么久,早就習(xí)慣了,也沒什么。 只是她那時候默默站在墻角,看著善府的人一邊用膳一邊有說有笑,一家人其樂融融,她非主非奴,又是年幼無措的年紀(jì),一時心酸不知如何自處,只有他走上來溫柔拉著她的衣裳,詢問了那么一句:“這也是善府的meimei嗎?!?/br> 這一句,便鑄成了她后來的劫。 那人的臉忽然在繡玥面前一閃而過,繡玥驚慌,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她已經(jīng)進(jìn)了深宮,也會終老在延禧宮內(nèi),而他出身名門,在宮外富貴顯赫,這輩子想來也不會再見。怎么會突然想起了這個人呢。 繡玥拿起茶杯,靜靜地裝作飲了一口茶,遮住半張臉臉,壓下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