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從心和柳橋她不太擔心,最擔心那兩個純種凡人。 閻冽鳳眼微彎:“你這是求我?” 張活柔:“……” 她以為閻冽又要擺出一副輕傲的姿態(tài)蹂/躪她幾句,不料他說:“我答應你?!?/br> 語氣平緩溫和,不像玩笑。 張活柔斜眼他,心想他接下去就會吐出“才怪”這兩個字。 然而等了半刻鐘,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什么轉(zhuǎn)折都沒有發(fā)生。 張活柔后知后覺地震驚,閻冽在飯店那句“頭牌”的話切入腦中,她有什么異樣的感覺,在臉徹底發(fā)燙之前急步往前走,將閻冽甩在身后。 崗頂?shù)臎鐾D了許多游客,走馬觀燈轉(zhuǎn)了圈,又浩浩蕩蕩下山去。 一個小島居民追了上來,謙卑地問顧躍是不是極臣集團的總裁。 顧躍警惕地打量對方,不置可否。 那人點頭哈腰地笑道:“顧總裁你好,我是小島的村長,半年前曾經(jīng)去極臣集團總部溝通過合作發(fā)展島上旅游業(yè)??墒沁@幾個月都沒消息,我們很有誠意,想跟你們再溝通溝通?!?/br> 半年前即是顧極臣在生的時候,顧極臣去世后,顧躍作為新任總裁,對小島開發(fā)沒什么興趣,將項目押后了。 但小島村長既然親自前來,顧躍不打算在這么多人面前落他面子,免得以后有利益沖突時處于被動位置。 所以村長提出請他去村委會談幾句時,他沒拒絕。 村長長得賊眉鼠眼,正所謂相由心生,張活柔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不放心顧躍獨自脫隊,找了個上得臺面的理由建議大家一起去。 去村委會的路很不尋常,明明有人工石梯,村長卻領著他們一班人走山路,穿過矮叢林,踩了一腳泥,頭頂還粘了兩片樹葉,方向都快辨不出來了,才見到現(xiàn)代建筑模樣的村委會。 村委會樓有些舊,兩層高,里面辦事大廳坐了不少人,聽村長介紹他們是島上有名望的人物,得知顧總裁來了,全在這里恭候。 有個年輕人送上一本一厘米厚的商業(yè)計劃書,顧躍翻著看,上面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如何開發(fā)小島的。 顧躍隨口贊了幾句,村長立即說:“這是全島居民的智慧精華,大家憑著對小島的熟悉與熱愛構(gòu)想出來的。到時實施了,一定成為非常受歡迎的旅游景點?!?/br> 顧躍看了看計劃書上的小島開發(fā)鳥瞰圖,皺眉:“怎么整個島的建筑設計像個迷宮?” 村長馬上解釋:“這是特色,我們小島不大,讓游客把整個島當迷宮那樣去探險,會增添不少樂趣?!?/br> 顧躍收起計劃書,答應村長回公司后會重新考慮這個開發(fā)項目。 村長和居民感激道謝,顧躍起身準備要走,外面原本亮敞蔚藍的天空霎時變黑,厚重的墨云一層層壓頂,狂風暴雨毫無預兆地席卷小島。 村長與居民臉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 閻冽:情話2.0 get ?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yǎng)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微暖如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_^ 第86章 大雨滂沱, 雨柱“啪啪啪”砸落房頂, 房子隨時會塌似的。 在村委會往外張望, 外面的排水不太好,不一會就淹了淺淺的一層雨洼。 村長指揮幾個年輕的島民搬運沙包堵在門口, 又吩咐大家檢查所有的門窗是否關(guān)牢,個個臉色緊張,不敢怠慢。 張活剛舉著手機到處找信號, 島上的信號本來就弱, 一下雨, 直接消失。 他打算上二樓碰碰運氣, 村長忙不迭叫住他:“二樓也沒信號,一下雨就這樣。” 張活剛沒反應過來, 人就被村長拉下去。 村長干笑著問:“這里娛樂設施都在海邊, 室內(nèi)沒什么玩的, 你們要不要打撲克牌?” 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了,呆在這里實在無聊, 總得找些樂子打發(fā)時間,不然人會亂想。 村長使人找出一副撲克牌,說:“玩?zhèn)€簡單的斗牛怎樣?” 張活剛隨意, 顧躍也無所謂。他倆招呼張活柔和柳橋, 張活柔不感興趣, 柳橋也沒功夫去湊熱鬧, 她向村長要來茶葉與茶壺,步驟講究地為閻冽泡上一壺熱茶。 閻冽四平八穩(wěn)坐在一旁, 對柳橋的斟茶遞水似乎習以為常。 張活柔有些看不過眼,大家出來游玩,憑什么他還像個大爺要人侍候,這里不是冥界也不是芙蓉軒,柳橋不是文若仙。 不過柳橋還陽的心愿指望他給實現(xiàn),想到這,張活柔有點理解和釋懷。 村長指派一個島民做莊/家,六七個人圍在一起玩簡單刺激的斗牛,張活剛連贏三局,顧躍連輸三局,氣氛很快調(diào)動起來,外面的雨什么時候會停,已經(jīng)不是一個緊迫的問題。 張活柔無所事事,與從心在村委會里到處閑逛。 長長的走廊盡頭原來也有樓梯上二樓,有個身影鬼鬼祟祟從樓上探出腦袋,向張活柔笑了笑。 張活柔認出那是給顧躍遞計劃書的年輕人,他輕手輕腳走下來,靦腆地問:“你是極臣集團的高管嗎?” 張活柔近距離地仔細看看,才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原來是個女生。 女生的頭發(fā)比張活柔的還要精短,甚至像男孩子發(fā)型。也許住在海邊經(jīng)常出海的原因,她的身材非常纖細,皮膚不像一般女孩的細白,而是小麥色之中帶幾分粗糙。 從心驚訝地繞著女生看了一圈,自言自語:“天啊,我真以為她是男孩子,就是矮了點……” 女生看懂張活柔微驚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抹抹耳邊的頭發(fā),小聲說:“我是女生?!?/br> 張活柔尷尬地道了聲歉。 女生笑笑:“沒關(guān)系。我想請問,將來的小島開發(fā),能不能別修那個迷宮陣?” 迷宮是迷宮,陣是陣,女生用的詞有許多乾坤。 張活柔提起警惕,順著問為什么,女生眼神閃爍,干笑:“也沒什么。” 一陣陰氣突然從樓上傳來,自從踏上小島,陰氣斷斷續(xù)續(xù),揮之不去,像蒼蠅一會出來滋擾,一會又平地消失,不勝其煩。又像關(guān)節(jié)風濕病,下雨就難受,不根治就不得安寧。 張活柔忍無可忍,跑上二樓。 從心跟著上去,擔憂說:“不會有危險吧?!?/br> 張活柔說:“三老頭在呢?!?/br> 想起那尊大佛,從心也一下子膽粗了。 二樓一個人也沒有,全是空蕩蕩的辦公室,樓下玩斗牛的嬉鬧聲沒休止過,張活剛可能又贏了,哈哈大笑的聲音有掩不住的囂張。 張活柔經(jīng)過一個辦公室,停下來看幾秒,沒發(fā)現(xiàn),繼續(xù)往前走。 從心左看看右看看,疑惑了:“今天不是周末,怎么都沒人辦公?” “你找什么?”那個女生跟了上來,“不能到處走的?!?/br> 張活柔沒停步,頭也不回,直接問:“你們島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她看不見身后女生的表情,只聞她的聲音慌張吱唔:“什么什么事?” 張活柔轉(zhuǎn)身盯著他:“死人的事?!?/br> 女生臉色刷地慘白,眼神慌亂,嘴上越是說沒有,張活柔越懷疑。 她沉聲道:“你不愿意說,我不逼你,不過我提醒你,這個島不怎么安全,離開是唯一的解救辦法?!?/br> 她往回走,從心追問:“怎么不安全?” 張活柔做嘴型:“瞎說的?!?/br> 她隨口瞎說,效果卻出奇明顯,女生大受打擊,突然蹲地,雙手抱頭啞叫:“離開也沒用,沒用沒用!大海哥一樣會找到我們報仇!” 從心熱烈鼓掌,給張活柔一個大大的贊。 女生搖著頭哽咽:“李叔和陳叔就是帶著全家離開小島,以為一了百了,誰知他們最后還是被拖回來活活咬死?!?/br> “什么意思?詳細說?!?/br> 女生抬起頭,見張活柔半蹲在自己面前,眼神凌厲看著她。 她忽然覺得這個女生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力量,不禁問:“你是不是玄學大師?” 張活柔不廢話,直接點頭,女生訝問:“那你跟羅密歐大師,誰厲害?” 張活柔:“……” 她前段時間與張活剛?cè)グ莸臅r髦大師,有個很洋氣的名字——姓羅名密歐。 張活柔笑了笑:“我們誰厲害沒比過,我應該不比他差?!?/br> 女生恍然大悟,可接著又一臉悲劇的神色:“那你收費是不是很貴?我們付了羅密歐大師的費用之后,就掏不出什么大錢了?!?/br> 張活柔說:“我日行一善,今日不收費。只要你把情況說清楚,盡快?!?/br> 樓下玩斗牛的戰(zhàn)況很激烈,終于聽見顧躍的歡呼聲,看來他不再一直輸了。 女生抱著雙膝,縮坐在走廊墻邊,低聲說,她口中的大海哥在小島土生土長,曾經(jīng)是小島里最優(yōu)秀的捕魚手,收入全島最高。 但很可惜,這么優(yōu)秀的捕魚手在幾個月前的某天,從西岸出海之后一去不返。以海為生的島民心知肚明,這代表什么意思。 大海哥生前由于漁船的問題與幾位有名望的前輩發(fā)生過爭執(zhí),他死后的漁船又被那幾位前輩占用,島民猜測因此大海哥冤魂不散,找那幾個前輩報仇。 大海哥死于海上,他報仇的手段也離不開海。 自從第一位受害前輩被發(fā)現(xiàn)躺尸在西岸的海灘,喉嚨被咬破,雙臂被啃斷,小島上就開始噩夢不斷。 人心惶惶之下,何叔王叔乃至搬走的李叔陳叔,全部被發(fā)現(xiàn)在西岸的海灘,死于非命。 “是山腰那些新墳的墳主嗎?”張活柔問。 女生點點頭,繼續(xù)說。 島上的居民非常害怕,湊錢花高價請來了羅密歐大師,大師建議在島上建一個迷宮陣,將大海哥的魂魄困在島上,永生永世走不出去,島民再迅速撤離,這樣他們的生命才不會受到威脅。 小島的居民雖然以捕殺鯊魚,提供金貴的魚翅的原料為生,但他們的收入其實非常低微,集結(jié)全島的財力,請來一個羅密歐大師就已經(jīng)元氣大傷,拿不出巨款修建大師給畫的迷宮陣。 村長曾經(jīng)向s市領導請求,領導表示要保護小島的原始生態(tài),不許大興土木。村長有口難言,沒法說服領導,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極臣集團身上。 極臣集團在小島的對面岸修建了五星酒店,財大氣粗,假如它肯接手開發(fā)小島,相信領導不會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