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知道。”江月面無表情的說道,“以后我會躲著些蔡倩倩的,村長那邊我不會說……可以放我出去上學了嗎?我想上學?!?/br> “可以,當然可以,我們月月,還是很懂事啊,這樣就好啊,你說你現(xiàn)在有時候,怎么就那么大脾氣呢是不是?這樣多好啊,乖一點,爸爸要要出遠門辦事情,你好好在家里和你媽照顧小寶?!苯瓏苍俅翁а劭戳艘谎劢赂觳?,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胳膊上的傷還是有些很明顯的,你養(yǎng)兩天了,就出去吧,等下我去給你媽說?!?/br> “這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放我出去嗎?”江月問道。 江國安有些為難的模樣,最后一拍腿說道:“后天吧?” “好,后天?!敝灰苷f出去,一切都好。 江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床墊的縫隙處。 那里,放著她前些日子從鎮(zhèn)上回來后畫的一些圖紙。 江國安離開后,房間沒有鎖上了,江月聽見他交代了蔡國芳說“關她好些日子了,再不放她去學校別人肯定要問的?!?/br> 蔡國芳也同意道:“這倒是,村長那里真的不好說——當家的,這次你去要很長時間嗎?” “這次出去做事,要些日子,回來我給你和寶兒帶東西?!?/br> “好,你路上小心,注意些自己身體?!?/br> 江月聽著兩人商量著家里的事情,除了最開始江國安的交待,便再也沒出現(xiàn)過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家里從來都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江月雖然恨透了他們,卻還是會感到難過。一是難過自己以前那么在乎這個家,不斷的付出各種以及自己真切的愛;二是難過自己要是能有個屬于自己的完整的家,能得到父母的關愛該多好。 等到江國安離開,江月還沒來得及出去,蔡國芳便過來將門再次鎖上了。 “爸說了讓我出去的。” “那也是后天的事情,這兩天你想吃飯,就還是給我好好粘火柴盒!”說著,蔡國芳手里的聲音停了一會兒,她又將門打開了,進來看了一眼江月擺在一旁的火柴盒,叉著腰說道:“你全部粘好了?把這些都裝起來,我等下去鎮(zhèn)上給你再拿一些回來。” 江月也不反抗,默默收拾好了那些已經(jīng)粘好的火柴盒,遞給了蔡國芳。 蔡國芳提著那一袋子火柴盒,得意的走了出去,開心的跟提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似的。她再次將門鎖上,端了一碗稀稀拉拉看不見幾顆米的粥被江月送來,還罵嚷著:“別餓死了,餓死了可就報不了我和你爸養(yǎng)你的恩了知不知道?” 江月懶得理她,大口喝完了那碗清粥。 晚上蔡國芳果然回來了,樂呵樂呵的將新的一袋子盒子給了江月,反復叮囑她好好粘。 這個見錢就樂呵的女人,江月打心底里鄙視她。 但是她也沒辦法,只得好好的粘著盒子,不反抗,自己才能吃飽飯有力氣活下去,等到以后離他們遠遠的,好好活完這一世。 終于等到了第三天,江月一大早就守在門口,聽到蔡國芳起床出了門,江月連忙敲了敲門。 “敲什么敲敲什么敲?!”蔡國芳不耐煩的嚷嚷著,“一大早的就不讓人清凈!” “爸爸答應了,今天放我出去上學的?!苯抡f道,害怕蔡國芳反悔,又補了一句,“我身上的傷已經(jīng)全好了?!?/br> “全好了又怎樣?你先把那些火柴盒粘好,不然我可沒錢給你買書!”蔡國芳站在門口說著,將一碗清粥遞了進去。 “書本費杜老師已經(jīng)出了,根本不需要書本費才對!”江月說道。 “那又怎樣,想要我放你出來,就先把這些火柴盒子粘好再說!” “我看你根本就是見錢眼開,想把我關在家里給你賺錢!”江月都想好了今天出去,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樣。 她氣急,也就口無遮攔了起來,而蔡國芳也更氣了:“敢這樣跟你媽我說話,就別吃飯了!” 說著,她就毫不留情的一把拿走了放在門下邊的碗。 “今天我等下來看,要是一個火柴盒都不粘,今天中飯也別吃了!” 說完,蔡國芳便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江月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可恥的人。 可是這一次,她不可能不反抗了,就是傷著自己下,她也不會繼續(xù)屈服了。 蔡國芳如此行為,定是會越演越烈,加倍的要求自己為她賺錢,將自己軟禁。 于是江月決定,死也不粘火柴盒,餓到蔡國芳怕自己死了把自己放出去為止。 本來這些日子被軟禁就沒有怎么吃好,連著因為自己反駁他們而被他們餓了好幾次,現(xiàn)在江國安走了,蔡國芳虐待自己更是不知分寸的進行。 江月與蔡國芳對峙著,她餓得幾次暈過去,蔡國芳也是不為所動,不屑的說道:“別想拿絕食威脅我,這可都是我當年對付你爸玩過的。” 兩人僵持了三天,江月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女人能夠這么心狠。 晚上,她看著周圍的一切幾乎都有些發(fā)昏,看見地上的螞蟻都恨不得抓來喂嘴里。 江月終于是覺得自己支撐不住了,可是向蔡國芳妥協(xié)更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 看著每天鉆出去吃飽回家的小白貓,江月很是羨慕。 第79章 求助 江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清醒,思考方法。窗戶那邊兒再次響了起來,江月連忙看過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刻自己心里是多么欣喜。 只是下一刻,嚴良的聲音在外邊響起,江月瞬間垂下了眸子,心里莫名的失落。 “月月,你好了沒有啊,怎么這么久了好不去學校,蔡倩倩說你媽肯定不讓你上學了這次,是不是啊?要不要我?guī)湍闳フ夷銒屨f一說?” “不用了,我馬上就要去學校了,你別管我?!睂Χ艥稍茣r,語氣只是疏離,對嚴良是,卻是完全的冷酷。 “月月,別這樣啊,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上次是我態(tài)度不好?!眹懒紝碌膽B(tài)度也察覺到了。 江月呼出一口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行吧,如果你真的想幫我,我這兒的確有個忙想請你幫?!?/br> “好啊好啊,你說你說!”嚴良見江月終于松了口,一時開心的不行。 江月目光落在小白貓身上,摸了摸她的腦袋,抱了起來。 江月將小白貓從墻洞下面推出去,對嚴良說道:“我家里已經(jīng)沒事兒了,現(xiàn)在就是這只小貓,是杜老師家的,跑到我這里來不肯走了,你幫我?guī)Ыo杜老師,然后告訴他,小貓分了我不少飯,我都餓瘦了,叫他得明天來好好感謝我?!?/br> “好,你這臭家伙,搶月月飯吃,把我月月都餓瘦了!”嚴良提起了小貓抱在懷里,自語著罵了罵它。 江月也不在說什么,催促著嚴良快走:“太晚了,你快點把貓送去吧!” “好嘞!”嚴良終于離開了。 江月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想著,自己終于是,可以解脫了,再堅持一下,堅持到明天,肯定就能解脫了。 杜澤云那邊,大半夜被嚴良猛敲門,杜澤云起床,揉了揉眼睛,皺眉看著這混小子,只是好脾氣的他一點責備的語氣都沒有,問道:“你這么晚不回家干嘛呢?” 因為睡熟被吵醒,他還是比較懵的,嚴良不耐煩的說道:“來還你家的貓!” 杜澤云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嚴良手里的貓。 嚴良二話不說將貓塞到了杜澤云懷里,說道:“都是你家的貓,跑到月月那里去了,月月說這貓賴在她那里不走,搶她的飯吃,她都餓瘦了!” “我回去睡覺了,杜老師,月月叫你可別忘了明天好好的去感謝她一下,她都餓了一圈了。” 杜澤云點點頭,嚴良離開,他輕輕撫摸著懷里喵喵叫著的小貓,弄了點剩菜裝了一小碗水給它吃飽喝足后,它舔舔胡子滿意的睡著了。 杜澤云想起嚴良剛剛所謂的江月說的話,知道這中間肯定出了事情。 一想到江月可能有事情,杜澤云完全坐不住,這就出門打著手電摸著夜路到了村長家。 前腳嚴良剛回家,被村長罵了一通趕回床上睡覺,后腳杜澤云就大步走了進來。 村長嚴峻德一看是杜老師,剛剛還氣得胡子翹,這瞬間態(tài)度就變得和和氣氣的:“杜老師啊,快請坐快請坐,這大半夜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嗎?您這么風風火火的趕過來。” “事不宜遲,村長,快點帶些人,去江家!”杜澤云著急道,完全沒了平時的風度。 村長愣了一下:“又是江家?我剛把他們當家的送出去幾天啊,他那婆娘又整什么幺蛾子?!” 村長立馬喊了周圍幾乎人家,跟著杜澤云就一行人打手電的打手電,打火把的打火把,朝著江家去了。 路上杜澤云也將事情講了一遍,大家都氣急了,直接闖入了江月家的院子,大家伙動靜太大吵醒了旁邊人家的狗,狗狂叫了起來。 屋子里的小寶被驚醒,蔡國芳起來哄小寶,卻看見自己窗戶上熙熙攘攘的一片影子,著實嚇了一跳。 外面熱熱鬧鬧的,領頭的村長厲聲喝道:“國安他家婆娘,快點出來!” “我說這大半夜的吵吵什么呢吵吵,村長啊,再大的事情,你這大半夜的帶著這么多人闖進我一個男人不在家的婆娘家里,叫什么事情啊!” 蔡國芳嗓門又大又粗,一邊罵著一邊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村長指著她就問道:“我看你是不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里了,我現(xiàn)在問你,江月在哪里?!” “江月?”蔡國芳這下子慌張起來了,心虛的說道,“她前陣子感冒了,在自己屋子里睡著呢!” “她胡說!”因為被杜澤云吵醒而跟了過來的嚴良,大聲喊道,“江月被她鎖著在!” “你知道怎么不跟我說!”嚴峻德狠狠的敲了他額頭一下。 嚴良吃痛的叫了一聲,來不及辯解,便隨著人群擠著到了院子后邊江月的屋子。 蔡國芳慌忙沖上前去,跑過去擋在眾人前邊,說道:“你們鬧什么鬧啊,我女兒生病了睡覺,你們這是干什么!” “生病了,為什么不送到醫(yī)院去,江月都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了,如果是感冒發(fā)燒,燒了一個星期,怕是人都沒了吧!”杜澤云此時已經(jīng)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每個字都帶著無盡的怒意。 蔡國芳一時語塞,人群聽了這話也是應和著質(zhì)問蔡國芳,隨即沖上前,架著她到了旁邊。 大家伙兒看見江月房門被緊緊鎖住,氣得不行,嚴良上前撿起一塊石頭砸了砸砸不開,便指著蔡國芳說道:“鑰匙就在她身上!” 過來看熱鬧的兩個女人罵著蔡國芳不是好東西,在她身上搜出了鑰匙過去打開了門。 等門打開,大家看見了奄奄一息的江月,蔡國芳還在叫嚷著:“都說了江月生病了再養(yǎng)病,她是生病了!” 江月緩慢拖動身子爬著,爬到了嚴峻德腳邊,抱著他腿,目光帶著恐懼的看了蔡國芳一眼,又轉(zhuǎn)過頭看向村長,滿眼淚水的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看著江月這模樣心疼得不行了要,蔡國芳還在解釋著,江月見狀,這女人死也不承認,她順勢便超地上一倒,暈了過去。 第80章 再次要求分家 江月聽得首先驚呼自己名字的便是杜澤云,接著自己編落入了一個懷抱里。 而這個懷抱,江月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那永遠伴隨著杜澤云的一點艾草香,江月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杜澤云從城里來,用慣了一些驅(qū)蚊的藥水,到了鄉(xiāng)下,面對夏夜漫天的蚊蠅,他只能日日尋一些艾草來燒著驅(qū)蚊。 周圍人瞬間更加熱鬧了,大家更多的都是對江月的關切,人太多,反而更是急的一時都有些手足無措,最后還是江月頭頂傳來的杜澤云的聲音響起,盡量維持著的溫和里,很是明顯的透露著焦急:“都讓開,去醫(yī)院!” 一行人再次鬧鬧哄哄的趕到了醫(yī)院。 開始檢查身體時,大家都在外邊,江月也就不再裝暈,展現(xiàn)的是真實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