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jié)
“柳公子但說無妨,只要我可以辦到的,自然是全力以赴?!碧K米趕緊說道。 柳若夫見蘇米如釋重負的模樣,心里隱隱有一些失落。 他果然沒有看錯,蘇米并不想和自己有什么人情糾纏,如今應(yīng)下來自己的“利誘”也是為了她那個兒子,若是換成了旁的事兒,想來蘇米根本就不會答應(yīng)。 “過三日,我有幾個好友要來我家小聚,只是這幾人嬌生慣養(yǎng),口味兒刁鉆,我府里的那些廚娘怕是沒有這個能耐能伺候的好,所以這件事兒我想麻煩麻煩蘇姑娘?!边@自然是柳若夫臨時想出來的借口,只是蘇米并不疑有他,一聽不過就是做一桌飯菜,立時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自然是可以的。柳公子放心,旁的事兒我不敢說,這做飯炒菜絕對不會出錯?!痹劭墒强恐@個吃飯的。 “如此就好,蘇姑娘,小公子,請吧。”柳若夫聽見蘇米答應(yīng)了,滿意的點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并且在前面為二人帶路。 這一次,門口守著的人并沒有敢攔下。 開什么玩笑,他們不認識蘇米和承志,可是他們可認識柳若夫。 “柳公子?!?/br> 柳若夫似是沒聽見一般,帶著蘇米徑直就走了過去。 這一次就省事兒多了,一路上沒有人攔著了,拐了兩個彎就走過了前面的學堂到了后院居住的地方了。 雖然說如今的準備已經(jīng)算得上是萬全了,但是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蘇米還是緊張的呼吸都有一些急促了。 莫說是承志,就是走在前面的柳若夫都聽出了蘇米的不對,回過頭,笑著問道:“這是怎么了?” 蘇米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承志不能入學,只能隨口扯了一句謊:“也沒什么,不過就是這等圣賢之地,我一個婦道人家第一次來,有一些緊張罷了?!?/br> 只是蘇米這謊話說的很是沒有技術(shù)含量,并且語氣也實在是太過敷衍了一些,柳若夫自然是不會相信,但是看蘇米一個勁兒的看著承志,其中的原因也猜出了七八分。 再一個拐彎過后,柳若夫帶著蘇米到了一個十分精巧的房子面前。 蘇米下意識得整理了一下衣裙,柳若夫也不用旁人,自己就上前敲了敲門。 不過敲了三下門以后,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艘粋€中氣十足的聲音。 聽上去并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啊。 蘇米想起來柳若夫說是來探病的,就有一些奇怪的想著。 “蘇姑娘,你家的下人就別帶進來了,我舅舅很是有一點古怪脾氣,你別介意?!绷舴虺K米招招手,笑著說道。 蘇米趕緊點頭,帶著承志,拎著禮物跟在柳若夫的后面,進了這間房子里。 “你還沒進來我就聽見你念叨個不停,我怎么就古怪?我又哪里來的脾氣?在與誰說我的壞話?”雖然說是責罵,可是蘇米也聽出來了聲音之中滿滿的寵溺,想來,這個柳若夫說的不錯,這個鴻儒學院的夫子應(yīng)該是和柳若夫關(guān)系極好才是。 “我哪里敢說舅舅的不是?今日我來這里,可是有一件事兒要求著舅舅的,我有一個朋友,想要送兒子入學,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偏偏又是一個慧眼識珠的,知道這不管府城還是鎮(zhèn)上,只有這個鴻儒學院才是出人才的地方,如今怕舅舅您不收,求到了我的頭上,如今你外甥我這大話可是都說出去了,好處也已經(jīng)問人家收了,舅舅不管如何可都要收下了?!绷舴蜻@潑皮無賴勁兒一下子就把李儒給逗笑了:“你這個臭小子,什么時候還學會這個了?你收的好處和我什么關(guān)系?也沒見你孝順我一點半點!” 柳若夫也不反駁,走到蘇米身邊,給蘇米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就牽著承志的手來了李儒的身邊。 “舅舅,你瞧瞧,就是這個孩子,可不是我哄你,這孩子當真是靈氣的很,比起我小時候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绷舴蚺牧伺某兄镜募绨?,留他一人站在李儒正對面,自己則是退到了一邊。 蘇米知道,接下來就要看承志自己的了! 李儒聽見柳若夫這么說,登時就來了興趣。 玩笑歸玩笑,自己這個外甥心高氣傲,常人根本入不得眼的這個清高勁兒自己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這般夸贊一個人,這些年來還是頭一遭。 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后面的那個女人是自己外甥的心上人,這件事兒流失這個女人求著外甥辦的。 另一種就是,這個看上去倒是頗為沉穩(wěn)的男孩子就是真的有過人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李儒坐直了身子,看著承志。 知道上面坐著的就是自己以后的夫子了,承志卻也沒有過于緊張,恭敬行禮以后,開口說道:“回夫子,學生姓蘇,叫承志?!?/br> “蘇承志,但也是個好名字,以前是哪個學堂的?”李儒這么問也是有原因的,這般年紀了,看談吐穿著都不應(yīng)該是沒有念過書的人。 提起來這件事兒,承志略略有一些不自然,隨后就恢復(fù)了正常:“沒有進過學堂,只因為從前家境苦寒,沒有銀錢可以讀書,就一直跟著娘親和叔叔讀書認字了,今日前來,就是想要拜在夫子門下?!?/br>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你是不是對蘇米有意思? 李儒微微一愣,沒有讀過書?家境苦寒? 他可不是沒見過家境苦寒的孩子,哪里有這般的言行舉止?莫不是在誆騙自己吧?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若夫,見自己的外甥竟也點頭了,就知道蘇承志所說不假。 不論如何,自己認真問的這個外甥是不會騙自己的,這一點他還是有數(shù)的。 想到了這里,李儒就來了興趣。 “既想要拜在我的門下,又是若夫帶來的,我便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能答的上來,我就收下你了?!崩钊迥榱四楹?,嚴肅的說道。 承志拱手,應(yīng)了一聲是。 一開始李儒想著承志沒有進過學堂,問的問題也比較淺顯,一來一回之間發(fā)現(xiàn)承志的學問并不比自己學堂里的學生差,臉上幾天露出了笑容。 等到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承志依舊是對答如流,李儒當時就拍板收下了承志。 “這孩子不錯,我很喜歡?!崩钊蹇戳艘谎哿舴颍澚艘痪?。 怪不得能讓自己的外甥都這般夸贊,果然是有真才實學的,并非草包。 得了李儒這樣的話,承志回過頭看了一眼蘇米,欣喜的笑笑,蘇米趕緊猛點頭!示意自己剛才聽到了。 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出息了,可以讀書了,自己的心愿就又了了一樁。 “你是蘇承志的什么人?”李儒高興過后才看了看站在下面拿著大包小包的蘇米,淡聲問道。 蘇米放下了手里的禮物盒子,落落大方的行了個禮:“我是蘇承志的娘親,這一次送他來入學的?!?/br> 李儒點點頭,雖然也很奇怪為什么不是爹來送兒子,但是想來必定有什么緣故,人家不說自己也就不隨便問了。 本想著套套話,看這個姑娘和自己的外甥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卻沒想到竟不是個姑娘,是個夫人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不過也是,這個姑娘長相只能算是清秀,并沒有稀奇之處,從進來到現(xiàn)在眼神都沒有落在過自己外甥身上一次,怎么可能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可真是糊涂了。 “明日就可以來上學了,承志很好,我很喜歡,若是肯吃苦上進,以后定當是個有出息的?!崩钊逑胪艘院?,就笑著說道。 蘇米和承志趕緊道謝。 “雖說知道夫子定當是不愛這些俗器的,可是奈何上門拜師怎么也不能空手前來不是?這些禮物略表敬意,還請夫子不要嫌棄才好?!碧K米指著地上的東西,臉上掛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對李儒說道。 上門來的學生,十有**都會帶東西來,這也是慣例,不過就是家境好的送的東西貴重一些,家境貧寒的就送的普通玩意兒,李儒也不計較,都收下了,依舊是一視同仁,不會因為誰家的禮物豐厚多看一眼,也不會因為誰家的禮物寒酸就欺壓瞧不起。 “那就多謝了,束修是一年五十兩銀子,明日里帶來就好,沒什么事兒的話,你們就先回去準備著吧,明天可不要遲到了?!?/br> 李儒快人快語,這就下了逐客令了。 蘇米也不是那等不會看眼色的人,眼見著人家這是想要和自己的外甥敘敘舊,自己和承志在這里就礙眼了。 “多謝夫子,多謝柳公子了。”蘇米再度道謝,帶著承志剛要出門,就聽見柳若夫開口道:“蘇姑娘,可莫要忘記了三日以后你我的約定啊,若是姑娘貴人多忘事,我可是要去你家里尋你的。” 蘇米一愣,沒想到柳若夫竟會這么說,若不是夫子已經(jīng)知道承志是自己的兒子了,都怕會誤會自己和柳若夫的關(guān)系。 “柳公子說笑了,引薦夫子這樣大的人情我怎么會忘記?不過就是幫著柳公子cao持宴席罷了,如何會忘?蘇米就不打擾二位了,先帶著承志回去準備明日里入學的事情了?!?/br> 蘇米說完以后,就帶著承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這孩子,莫不是還看不出來你惹了那夫人不快了?你也是,你說那話,她可是有夫有主的人,她如何能愛聽?”李儒看柳若夫一直盯著那扇已經(jīng)關(guān)了的門看個不停,就笑著說道。 外甥一向都是穩(wěn)妥之人,今日怎么會做了這樣的事兒?不該啊。 難道是故意的? 柳若夫收回了目光,扭過頭對著李儒淡淡笑笑:“舅舅猜對了,我就是故意那般說的?!?/br>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說,明知道蘇米聽了或許會不開心,卻偏偏還要試試,看看她到底會不會不開心。 若是一定要說出來一個柳若夫為什么要這般“討人厭”的原因來,他自己也是說不出來的。如果蘇米知道了這一切,大概會冷冰冰的送給他三個字“惡趣味”吧。 “你小子莫不是有什么別的心思?”李儒看柳若夫這個樣子,登時就坐直了身子,警覺的看著柳若夫。 這個傻小子可不是什么循規(guī)蹈矩的性子,可是這個小婦人連兒子都有了,看那穿衣打扮想來也不是什么貧寒人家的,柳家在當?shù)馗锹暶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說柳若夫真的做了什么“奪人之妻”的事情,那這個笑話可就鬧大了。 “小子,我可告訴你,莫看我素日里寵你,這樣的念頭給我打住,莫說是你娘親那里,就是在我這兒你都過不去,明白了嗎?真要是執(zhí)迷不悟,你可別怪我這個做舅舅的翻臉無情?!?/br> 李儒見柳若夫竟然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而是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下子就慌張了。 這事兒要是讓自己那個meimei知道了,怕不是要打死若夫!就是自己這個當舅舅的都跑不掉,估計直接就被當成了共犯給處理掉了! “嗯?舅舅誤會了。若夫就算是再如何,也不會做那等覬覦他人妻子的事情來?!绷舴蚵犚娎钊暹@兩句話,就明白他這是不知道其中緣故,誤會了。 李儒聽見柳若夫這么說才算是放下心,并沒有懷疑什么的,他本就是念頭那么一閃,其實倒也不認為柳若夫會做出來這等事情來。 ☆、第一千零二十章:你覺得我有什么意思? 畢竟,柳若夫從小到大雖然不能說是千帆閱盡,卻也是見過世面的。 那位夫人雖然氣質(zhì)出眾,但是長相只能算是中上,想來真的就是普通的朋友吧。 “不會就好,我也不過就是白提醒你一句,知道我外甥眼光好,眼界高,只是。。?!闭f到了這里,李儒就想起了meimei的擔憂事兒。 “你年歲也不輕了,也不能一直這樣,你娘啊,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什么事兒惦記,只有你這一樁,你盡快尋一個真心愛重的人,讓你娘抱一個大孫子,想來啊,你回家以后日子也能好過不少,總比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載的強吧?”李儒說到了這里,眼眸之中就帶上了一些戲謔,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柳若夫這一次離家大半年,就是為了躲開家里的催促。 柳若夫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貫的淡漠態(tài)度,李儒也不計較。 本來今天也沒打算討論這些掃興的事兒,正好今日學堂也沒有什么事情,李儒的酒癮就上來了。 “你今天也算上來對了,前些時日我得了一壇子好酒,正好拿出來喝。保證你滿意。”柳若夫好酒,好吃,這個李儒是知道的,所以得了什么好酒好吃食都會想著他。 要是讓柳若夫來說,酒嘛,還真的是有那么一兩壇子不錯的,至于吃食,真真是沒有一樣讓他滿意的。 若說這些年,他吃的最滿意的一頓就是蘇米做的那一頓了,每每想起,雖然不能說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卻也是時不時的惦記著。 總是覺得,這樣的美味兒若是可以日日年年都能吃到,那才叫圓滿啊。 這一次回到朱家鎮(zhèn)以后,他就一直想著要是應(yīng)該想一個什么樣的辦法再嘗一嘗蘇米做的飯菜。順便看看可不可以找一個機會能把蘇米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雖然說他也打聽到了,蘇米如今在這個朱家鎮(zhèn)也算是小有財產(chǎn)進賬豐厚衣食不愁了,但是想來,他也是出的起這個價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