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可能她這輩子,就折在他手里了,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一直是這樣。 她不掙扎了,由著原燃握著,他終于才安心了一樣。和平時那樣,走在她身側(cè),牽著她的手,給她細(xì)細(xì)的捂住暖手。 安漾體寒,冬天的時候,手腳都會冰涼,戴手套也沒用,和原燃在一起后,冬天一起出門,每一次,他都會記得,不聲不響的把她的手捂住自己掌心,他體溫高,穿得少,手指依舊是熱的, 吃完早餐,倆人一起到了圖書館。 安漾在圖書館選好座位,拿出了教科書,筆記本,邊看課件邊整理筆記,心無旁騖、 原燃也在她對面坐下,過了那門選修課,他考試基本上不怎么需要復(fù)習(xí),不知道在看什么資料。 可是,看著看著,目光又落到她身上。 安漾正在喝水,有些燙,她輕輕嘶了一下,羞惱的瞪了一眼對面的始作俑者。 她想去圖書區(qū)拿一本《心理學(xué)概論》,起了身,按照索引找過去,終于在a區(qū)看到,書本很多,她脖子都快仰酸了,才終于,在最頂上,看到了那本《心理學(xué)概論》,很厚很重的一本書,她踮著腳,也堪堪才能夠到一個邊邊。 不知道什么時候,原燃隨在了她身后,他走路很輕,貓一樣的悄無聲息。 修長的身形罩住了她。 他比她高了一個頭,輕而易舉的,從最高的架子上拿下了那本心理學(xué)概論,遞給她。 可乖可乖的模樣,似乎是她叫他做什么,都會去做。 又開始賣乖了。 那天晚上,比她壓在墻上親的時候,她怎么求都不肯停時,為什么不是這種模樣。 原燃似乎真的不明白她為什么不高興, 昨天的那個吻,他覺得非常舒服,如果喜歡的話,和喜歡的人親吻,不該是也很高興么。 難道,都是她騙他的。 她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他? 少年眼睛黑漆漆的,薄唇緊抿著,是他覺得委屈受傷了的模樣。 “以后,規(guī)定好?!卑惭K于覺得他似乎誤解什么了,她有必要和他開誠布公的,就這個事情談一遍了。 “以后,你要,要是想親,親我……”她實在害羞,說那幾個字時,覺得面頰又開始發(fā)燒,“不能在外面,不能在有人的地方?!?/br> 她臉皮那么薄,真的再受不了昨晚那樣,再來一次了。 少年仔細(xì)理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點了點頭, 因為不想讓別人看見么。 “還,還有……”她紅著臉,把聲音放得很低,“……的時候,你不準(zhǔn)說話。” 少年明顯不解,歪頭問,“為什么?” 安漾紅到耳后根,“不準(zhǔn)就是不準(zhǔn),沒有為什么?!?/br> …… 倆人從圖書館出來時,安漾接了好幾本書,挺重,都裝在了原燃的書包里。 他們回家路上,路過心理系大樓,撞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安漾停下腳步,和她打過招呼,“沈老師好?!?/br> 這幾天,似乎經(jīng)常在各種各樣的地方碰到沈如。 沈如不是原燃老師,他不認(rèn)識她,本來在外人面前,他性格很冷,對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情,都相當(dāng)漠不關(guān)心。 直到安漾拉了拉他袖子,原燃知道安漾很喜歡面前這人,于是也很隨便的,隨著她,一起答了聲招呼。 沈如和安漾聊了幾句,視線停留在一旁少年身上,很久,隨后笑,“你們?nèi)グ?。?/br> …… 沈如登錄進了學(xué)校的校務(wù),見了那少年的資料,是湳大剛?cè)雽W(xué)時,采集過來給學(xué)生做學(xué)生卡的證件照。 即使是證件照,也掩蓋不住他的俊美。 唇紅齒白,薄薄的唇,以及看向鏡頭時,冷淡的眼神。 沈如轉(zhuǎn)眸,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輕輕抬手,掩上了自己的雙眸。 不知道為何,對那少年,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有著極其異樣的感受,從沒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過的。 她實在是受不了,自從見到那少年后,數(shù)次做夢,在夢中,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段狼狽不堪的,少女時期最后的日子。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下午五點,只差一個小時。 沈如回了家,在客廳靜靜等著。 六點時,門鈴果然響起,進門的是個高大的男人。 商嚴(yán)壓低著聲音,把一個牛皮紙袋推了過來,“這是那學(xué)生的全部資料?!?/br> “沈教授,我這已經(jīng)屬于濫用職權(quán)了?!彼[著眼睛,雙手合十,指尖相對。 沈如臉色蒼白,“我知道,謝謝,欠你一個人情?!?/br> “晚飯一起?”她接過那個袋子,沒有立刻打開,細(xì)長的手指,摩挲著牛皮袋邊緣。 商嚴(yán)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用,我還有工作,你自己,把握一個度。” 沈如的經(jīng)歷他是一直知道的。 從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到家里破產(chǎn),負(fù)債累累,債主追到她那里,沈如當(dāng)年差點被迫從a大退學(xué),過了一段時間,她不知從哪里來的錢,將所有負(fù)債一次還清,甚至還有了出國留學(xué)的錢。 她那段經(jīng)歷還挺轟動的,不少人知道,都覺得很蹊蹺,加上沈如長這么一副模樣,年輕時更加好看,清純中透著冷艷,無數(shù)追求者,只是她眼高于頂,基本看不上,背地里有許多許多嫉妒和詆毀的人,說她那幾年是出去賣了,傷了身體,現(xiàn)在才不結(jié)婚生孩子。 直到她后來這么多年,光明磊落,行事端正,又憑自己在學(xué)術(shù)界做出了一番成就,后來,那種聲音才慢慢平息。 商嚴(yán)認(rèn)識了沈如這么些年。 知道她這個難解的心結(jié)。 那是一次喝醉后,他第一次見到,素來冷淡自持的沈如,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她醉倒在一堆空掉的酒瓶中,喃喃道,“我可能,也會有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br> 男人離開后。 沈如深呼吸了一下,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個袋子,一頁一頁,把資料看完。 時間,地點……她手指顫抖著,那一項,都符合,包括……那少年清俊冷漠的面容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原家的孩子。 生來似乎就是天之驕子,履歷上每一行字看起來都閃閃發(fā)光。 那幾年的留學(xué)經(jīng)歷,不知為何,被商嚴(yán)刻意標(biāo)注成了紅色,沈如知道那個學(xué)校,是個在歐洲某國的私立貴族高中,后來,居然又回國參加了高考,還考上了a大。 莫非,那個叫原燃的少年,真的就是她的孩子? 沈如默默的想。 她沒有任何資格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原燃是那個女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不過是和他有一層血緣上的關(guān)系,加上撫養(yǎng)了他那么多年,按道理,白念芳對原燃的感情,無論如何,應(yīng)該比她更像一個母親。 當(dāng)年,他們保證過,會對那孩子好,是大戶人家,需要,她確實也是走投無路了,最后才同意的手術(shù),獻出了自己一半的基因。 雖然這么多年間,她一直很后悔。 不過現(xiàn)在,那孩子考入了湳大,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長得很高,俊美又聰明。 她沒什么可以為他做的。 沈如閉了閉眼。 * 轉(zhuǎn)眼間,考完試。 宿舍里幾個人聚了一下,都開開心心回家各回各家過年了。 “你今年還回去過年嗎?”安漾問原燃。 原燃點了點頭,“嗯?!?/br> 他去看原戎,原戎身體一直不好,只在每年過年時,想見孫子一面,他不至于那么絕情,拒絕一個年邁的老人這種要求, 不過,還有個好消息,秋安路,房子的事情已經(jīng)徹底敲定了下來。 正式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原燃帶著安漾來到了秋安路。 安漾難以置信,“這是你的房子么?你,在這里買了一個房子么?” 原燃先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執(zhí)拗的強調(diào),“不是我的,是你的?!?/br> 他希望她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她的家,多過來住住。 安漾,“……” 他知不知道,這種價格不菲的地段,這種面積和裝修要花多少錢,說給,就要給她。 之前,她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原家應(yīng)該很有錢,至于原燃,他對錢看得很輕,吃穿用度都不挑,除了性格有點冷之外,基本看不出什么少爺脾氣。 不過,仔細(xì)想起來,安漾好像也確實沒有見過原燃缺錢。 出了湳大校門,步行十分鐘可以到這幢房子,外面有個小花園,打開門,客廳色調(diào)很淡,是安漾喜歡的暖色調(diào),和在安家時的布局意外有些相似, 里面陳設(shè)還不多,但是,裝修一眼看出的精致。 “給你的。”原燃推開了一樓臥室的門, 是一間很漂亮的臥室,床很大,從外頭出來,室內(nèi)裝了地暖,在屋內(nèi)待了不久,室內(nèi)都是暖融融。 浴室也很舒服,寬大干凈,水溫調(diào)得很合適,比宿舍浴室舒服很多,安漾解了圍巾,索性洗了個澡,把外衣全脫了,舒舒服服披著頭發(fā),盤腿坐在床上,隨意換了個臺,看一檔綜藝節(jié)目。 原燃說想讓她在這里陪他。 因為考試已經(jīng)都考完了,所以,安漾今天不回宿舍也完全沒關(guān)系,她想了想,答應(yīng)了下來。 原燃也去洗澡了,安漾邊看綜藝,邊在宿舍群和舍友聊天。 徐秋寧,【漾漾,你出去開房了?】 安漾【……沒有!!】 哪里有什么開房,她不過是過來陪原燃一晚上,各睡各的床,他們一起住一個家的時候那么長了,她不覺得在一個家睡覺有什么特別的。 李小微:【都雙宿雙飛去了,留下我們這些孤寡老人看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