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周隋皺起眉。 這個所謂的大人是誰?要厲鬼又是作何用? 正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黑衣男人:“……” 蘇念嫌棄完,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有點開心。 這個什么大人的,應該比這個黑衣男人厲害一點? 她還沒打夠呢! 蘇念問他:“喂,你們大人是誰啊?” 黑衣男人見她逼近,想起剛剛自家厲鬼在被她打那副慘樣,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是不會出賣我們大人的!” 蘇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剛剛已經(jīng)出賣過他一次了,現(xiàn)在說這話有意思嗎?” “?。?!”黑衣男人被他毀了一只厲鬼,本來就已經(jīng)很心疼了,這會兒還被她這樣冤枉,氣得額角青筋直跳,“我沒有出賣我們大人,我們大人功法蓋世,你們就算知道有他存在又怎么樣,這怎么能叫出賣呢!” 蘇念看他的眼神就更奇怪了:“你這個人好矛盾啊,你既然說他功法蓋世,我們反正又打不過他,那你告訴我們有什么關系?。俊?/br> 黑衣男人:“……” ……這丫頭哪來這么多歪道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蘇念對這個什么大人很有點興趣,繼續(xù)問道:“你不告訴我也行,不然你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他,讓他馬上不放過我們好不好?” 黑衣男人:“……” ……這丫頭是魔鬼嗎? 蘇念見他還不說話,不由蹙眉,懷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根本不知道你們大人是誰?” 已經(jīng)非常非常努力,但是至今還沒能見到大人一面,忽然還被當面戳中傷心事的黑衣男人:“…………” 他兩眼一翻,干脆被氣暈過去了。 蘇念眨了眨眼:“阿隋,他怎么了?” 周隋:“……” *** 蘇念失望地出了山洞。 年輕男鬼怕她見了自己,又會想要一鞭打到自己魂飛魄散,飄得離她起碼有四五米遠。 然而蘇念還是朝他招了招手。 年輕男鬼:“……” qaq。 蘇念叫他過來,是想起了一件事:“啊對了,往a組工作人員紅包里塞冥幣的是你嗎?” 第19章 第十九章 年輕男鬼愣愣的:“啊?” 蘇念見他這反應,眼睛不免又亮起來,難道這地方還有別的鬼? 然后就見那年輕男鬼悄咪咪地往后縮了一小步,表情純良無辜又帶著一丟丟害怕地望著她:“可……可能是我,那幾個大叔人挺好的,養(yǎng)家不容易,我想著我人都死了,口袋里的錢留著也沒用,就……就……” ……可是他當時忘了真正的錢已經(jīng)隨著自己的尸體被燒掉了。 qaq。 蘇念:“……” 怎么辦,還是有點想打他噢! 年輕男鬼看著她的表情,想起那只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兇殘女鬼,默默又往后退了兩步。 好在這時候季東宇他們已經(jīng)拎著那黑衣男人從山洞里出來了。 這好一番折騰,時間已經(jīng)快至凌晨。 季東宇看著黑乎乎的山下:“也不知下面的結(jié)界破了沒有?!?/br> 蘇念一貫最煩結(jié)界啊陣法啊這些麻煩得要死的東西,她皺著眉,轉(zhuǎn)頭看著被季東宇拎在地上拖的黑衣男人:“要不我們把他弄死算了?他死了結(jié)界自然就破了,反正他陰氣這么重,已經(jīng)不算個人了。” ……而且他還不肯告訴她那位大人是誰,留著也沒什么用。 被一路拖出山洞,剛剛悠悠醒轉(zhuǎn)的黑衣男人:“……?。?!” 周隋垂眸看了他一眼,這人確實陰氣多,陽氣少,確實基本同死人無異了,只不知用什么奇怪法子還強留著一口氣:“還是別了?!?/br> 韓冉這時也點點頭:“他布陣似乎很依賴于陰氣,這附近陰氣現(xiàn)在全無,我猜結(jié)界多半已經(jīng)自動破了?!?/br> 黑衣男人正要松一口氣,就聽周隋又語調(diào)幽幽繼續(xù)道:“他身上也不知背負了多少條人命,隨便就把他弄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他背后那位大人到底是誰,還是讓特殊部門的人接走?!?/br>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黑衣男人:“……” “……好?!碧K念默了默,“那我們快下山,我好困呀?!?/br>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余光似乎看到那個黑衣男人正盯著自己看,眼神中似乎飽含著滿滿的……渴望與希冀? 蘇念頭不回地開始下山,只覺這人真的是怪里怪氣的! *** 山下,濃霧盡散。 看到b組所有工作人員全須全尾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監(jiān)制差點沒哭出來。 從這些人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拼湊出一個不算太完整的真相后,監(jiān)制更是連夜和不在片場的制作人電話商量了一番,最終讓宣傳迅速地寫了一篇聲明,把之前花錢壓住的,關于片場有小場工意外去世一事主動地公布了出去,更是誠誠懇懇在聲明中道個歉。 蘇念幾人下山時,這群劫后余生的人情緒已經(jīng)稍微穩(wěn)定,監(jiān)制也終于有心思上網(wǎng)瞧上一眼,這一看,他險些被氣個半死,這種事涉人命的聲明,底下居然也能出現(xiàn)杠精—— 【真的假的???這小破劇不會在炒作?】 看見蘇念幾人的身影,監(jiān)制忙收起手機迎了上去。 “小蘇大師。”昨天晚上,他是清楚看見這位小蘇大師最先不顧危險地沖入結(jié)界中的,纖瘦的身形在那一刻,在他的眼中顯得是無比的高大偉岸,虧他下午還覺得人家不靠譜,真的是很沒眼光了,“今晚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我——” 蘇念困得不行,完全沒心思應付他,隨便擺了擺手,就繼續(xù)向前走了。 滿腔感激與崇拜之情的監(jiān)制:“……” 他正想退而求其次感謝一下剩下幾位大師,忽然被一個虛幻而透明的身影年輕男生擋住了他的路。 監(jiān)制:“!?。。。 ?/br> 他今晚可是見過一次鬼的,太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一句尖叫聲正卡在喉嚨里,就見對方驀地朝自己低下了腦袋,大約是因為太過愧疚,聲音甚至還帶了點小鼻音。 “王……王總,對不起,給你們造成了這樣大的麻煩,我真的是太壞太過分了?!?/br> 頭一回被鬼道歉的監(jiān)制:“???” 他一個當監(jiān)制的,自然不可能會記得所有小場工長什么模樣,不過聽對方這個口吻,他倒是想起了方才工作人員的敘述,隱約和他們口中那個鬼對上了號。 方才有藺行在旁解釋,他是知道其間兇險的。 他雖然不知道那什么陰煞之氣是何東西,但聽說能擴大人心頭惡念,但凡面前這小場工不是真如眾人所說,是個真正心性純良的老實孩子,今晚b組這些人有沒有命再出現(xiàn)還兩說,到時劇組要賠個底朝天不說,幾十條人命的事情,哪怕和沒有直接因果關系,他一輩子也多少都要受到良心譴責。 監(jiān)制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又飄走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得到他的諒解,頭仍垂得低低的,虛幻的背影在寒風中顯得分外的單薄蕭瑟。 監(jiān)制一瞬間覺得自己才是應該羞愧得無地自容的那個,頓了頓,忽然從口袋中翻出了手機,激情回懟了剛才那個杠精一句—— 【人在做,鬼在看,孩子,做人要積點德?!?/br> 忽然被回復的杠精本精:“???” 不是人在做天在看嗎?人在做鬼在看是什么鬼?? *** 蘇念次日萬分罕見地睡到了上午,一醒來肚子就咕咕響。 下樓去吃早飯的時候,隔壁的門忽然打開,那位奇怪的沈先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不過一夜沒見,這位奇怪的沈先生似乎更奇怪了。 對方整個人氣質(zhì)也都變了,身上似乎還多了一種讓她覺得莫名熟悉又親近的感覺,就連頸上的小紅繩和口袋里的小白旗似乎也蠢蠢欲動地想要靠近對方。 蘇念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只覺非常地好奇。 她這樣盯著對方看,他似乎也不惱,只是用一種略顯復雜的眼光也看著自己,像是帶幾分懷念,幾分無奈。 蘇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么門道來,覺得還是先去吃早飯比較重要,正準備要走,對方忽然伸手攔住了她。 “我家前幾天鬧鬼?!?/br> 忽然發(fā)現(xiàn)可能又有活可干的蘇念:“?。?!” *** 這會兒早過了早飯飯點,不過蘇念下去的時候,老板娘還是非常熱情地給她下了碗香香的面條。 黑衣男人的事牽涉甚廣,特殊部門的昨晚連夜趕了過來,季東宇他們追查的案子疑似和此事有關,一大早又回了山上,這會兒大約還在勘驗山洞中的線索。 周隋見自家小師姑終于起來,順口問一句要不要再上山去看看。 這些善后的事蘇念一貫不太擅長,也不太有興趣,吃著面含糊回道:“沈先生說他家鬧鬼,讓我過去看看。” 剛好路過的崔彥:“?????” 他老板家什么時候鬧鬼,他怎么不知道?? 既然有新活可干,蘇念也不打算在這邊多待,吃完早飯就差不多準備要出發(fā),臨走前,順手把躲在門后的長發(fā)女鬼給拎了出來。 年輕男鬼作為黑衣男人事件的證鬼,已經(jīng)被特殊部門的人請走了。 現(xiàn)在片場這邊就只剩下這一只。 這長發(fā)女鬼到底也沒做什么壞事——雖然誤打誤撞把人男主角刺激得不輕,不過自紅衣鬼jiejie的事情之后,對這些還留有強烈執(zhí)念的鬼,蘇念就也不強迫他們?nèi)ネ短?,只要不影響活人秩序就行?/br> 不過她今天不知為何,心情莫名有點好,于是順便把她拎出來問了一句:“你想不想去投胎?” 長發(fā)女鬼以為她要打自己,嚇得哇哇大叫,乍聽她這么一問,還愣了愣。 她看了看蘇念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敢相信這昨晚兇得不行的小姑娘態(tài)度居然堪稱的上“友好”二字,半晌,才試探著問道:“我……我還沒找到個好男人,還不太想去投胎,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