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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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昨日的事是個意外,卻沒想到,原來竟是人為? 沈定安見楚少淵臉色難看,就知道他動了怒,說話聲音越發(fā)低了下來。 “陛下,臣已經(jīng)尋到了那個菜戶,發(fā)現(xiàn)他就是凌家村人,羽林衛(wèi)趕到時他們一家全部死在后院里,皆是自盡而亡。” 楚少淵沒說話。 沈定安繼續(xù)道:“按理說線索應(yīng)當(dāng)斷在這里,可臣再一查那小黃門,卻發(fā)現(xiàn)他跟崔黃門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br> “他在尚宮局認(rèn)了個干爹,而他這個干爹,剛進(jìn)宮時跟崔黃門住在一個屋,聽聞兩人還是同鄉(xiāng)?!?/br> 又是他。 如果第一次還可能是有心人栽贓陷害,那么這第二次,就不太好布置了。行宮比不得宮中,在宮中無論經(jīng)營多少年,到了行宮也要抓瞎。 在這亂七八糟的線索里,楚少淵卻突然回憶起前世的一件小事。 他仔細(xì)回憶剛剛楚少涵的那些細(xì)小動作,突然道:“派人把瑜王府屬官抓了,不要讓瑜王知道?!?/br> 沈定安心中一緊,就連臉上的表情都維持不下去了。 “是,臣遵旨?!?/br> 作者有話要說: 瑜王世子: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陛下:沒什么,夸你好,回去吧。 瑜王世子:好嘞,陛下再見~ 第97章 重生一回, 不僅他自己變了,許多人事其實(shí)也變了。 最起碼上輩子的這一年,他就沒有來東安圍場,謝婕妤落水、御馬苑驚馬、報(bào)國寺圍困等事全都沒有發(fā)生過。 楚少淵大抵明白,一個微小的變化之后,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連串的驚變。許多事他無法提前掌控,卻漸漸看出曾經(jīng)隱藏在冰山之下的深海。 就比如前世一直毫無動靜的瑜王一家。 楚少淵知道他們?yōu)楹我恢卑舶卜€(wěn)穩(wěn),畢竟他們什么都不用干, 最后的國祚也是落到他們家身上。 但他還是高估了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許是覺得這一世的他變化太多,作風(fēng)越發(fā)強(qiáng)硬,也或許是忍耐不了長久的屈居人下, 瑜王竟也開始有了些小動作。 楚少淵卻想, 只要發(fā)現(xiàn)端倪, 以后的事情便也都好辦許多。 “你下去跟張俊臣知會一聲, 讓他盯緊邢家, ”楚少淵道,“瑜王的事, 由你直接安排?!?/br> 沈定安心中一緊,當(dāng)即便起身行禮:“是, 臣遵旨?!?/br> 等話說完,楚少淵便揮手讓他出去了。 婁渡洲進(jìn)來道:“陛下,娘娘已經(jīng)等了一刻?!?/br> 楚少淵便起身,說:“安排晚膳?!?/br> 他大踏步往花廳走, 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她跟身邊的宮女們說笑,瞧著是一臉的歡喜。 楚少淵一刻沉寂的心,復(fù)又蘇醒過來。 但見她,便喜悅叢生。 蘇輕窈見楚少淵笑著進(jìn)來,忙起身一福:“陛下可是忙完了?” 楚少淵走到她身邊,習(xí)慣性地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花園去:“忙完了,讓他們安排晚膳,咱們走走?!?/br> 蘇輕窈知道他老惦記讓自己鍛煉身體,不由就笑:“陛下怎么跟個長者似的,這么在意身體康健?!?/br> 楚少淵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咱們是一樣的,把身體養(yǎng)好不生病,才是長久之道?!?/br> 蘇輕窈不知道他們兩個哪里一樣,卻也總覺得楚少淵這句似乎意有所指,蘇輕窈頓了頓,卻是說:“好好好,陛下說的是?!?/br> 楚少淵就笑了。 在昨日下了決定之后,他其實(shí)想了許多事,曾經(jīng)對蘇輕窈一切奇怪行為探究和猜測,放在他對她對感情上面簡直不值一提。 便是她跟他是一樣的,他只覺得更好,也更舒服一些。 昨日他想,難怪他跟他說話總是那么舒坦,或許他們兩個真是同齡人,所以衣食住行都能融洽,一點(diǎn)都不覺得別扭。 這樣真的特別好。 他由衷慶幸蘇輕窈也有這樣一個好機(jī)緣,能讓她跟他慢慢走到一起,改變上一輩子形同陌路的結(jié)局。 楚少淵甚至想,說不定蒼天讓他們一起重生,就是為了讓他們能重新來過。 所以每每看著蘇輕窈試探他,他都覺得有趣,然后便又忍不住給引子逗逗她,看她什么時候能猜出來。 或者說,看他們兩個誰先忍不住,把話痛快說出口。 這么一想,楚少淵心情更是好,剛才的那些煩悶一掃而空,低頭就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蘇輕窈的臉?biāo)⒌丶t了,抬頭瞪他:“陛下,怎可如此……如此……” 楚少淵接過話頭:“如此輕?。俊?/br> 蘇輕窈不吭聲了,她轉(zhuǎn)過頭去,耳垂也跟著紅了。 楚少淵索性放開她的手,改為摟著她的腰,兩個人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散著熱意。 這青天白日的,蘇輕窈有些放不開,卻也不太想離開楚少淵溫?zé)岬膽驯А?/br> “陛下,”蘇輕窈小聲念叨他,“你跟以前不一樣了?!?/br> 楚少淵問:“哪里不一樣?” 蘇輕窈心里想了一連串的話,最后卻還是不好意思說,猶豫片刻,伸手捏了他一把。 “就是不一樣了。” 比以前話多,也比以前愛笑,更比以前溫柔。他越來越愛碰她、親她、牽她的手,也越發(fā)直爽。 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在不似以前那般高深莫測,沉默寡言。 楚少淵這些變化,不是一蹴而就,這些時日以來,蘇輕窈都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和脈脈溫情,若說不習(xí)慣還真沒有,也早就習(xí)以為常。 只不過昨日的事太過驚悚,興許是嚇到了楚少淵,所以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特別迫切,仿佛不親一親她,都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一樣。 說實(shí)話,蘇輕窈還是挺喜歡這個感覺的。 楚少淵在她耳邊笑,又忍不住親了親他紅彤彤的耳垂:“晚上讓你試試更不一樣的好不好?” 蘇輕窈一呆,抬頭望向她,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陛下不是……不太……那個什么嗎? 楚少淵看到她的表情,也是有些解氣的,他一邊想著自己真沒用,一邊卻又給自己鼓起勇氣。 “也不一定非要……是不是?”楚少淵委婉地說。 蘇輕窈沒聽明白,她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老太太,哪里跟陛下似的一肚子壞水,因此呆愣了片刻,便果斷搖了搖頭:“不好?!?/br> 誰知道陛下打什么鬼主意。 楚少淵挑眉,便也不再說這些,反正她說了蘇輕窈也聽不懂,晚上她就明白了。 昨夜楚少淵想明白不止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欠缺什么,有些事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改變,卻并不能就這么平平淡淡過一輩子。便是跟蘇輕窈感情再好,也終究覺得虧欠她。 所以楚少淵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 那什么不行,他還有手,他整個人還健健康康的,總能讓蘇輕窈快樂的。 楚少淵想:朕得努力,加強(qiáng)學(xué)習(xí)。 心動不如行動,楚少淵決定今天晚上就試試,一次不好,就再來一次,總有好的那一天。 這么想著,楚少淵干勁十足。 一顆平穩(wěn)了幾十年的心又都重新活起來,比年輕時的他還要神采奕奕。 蘇輕窈真是他的救贖,愛情也是返老還童的靈丹妙藥,再沒什么比這更好的了。 于是,蘇輕窈就莫名奇妙看他高興了一頓晚膳,用完晚膳又被他拉著去行宮中的花園里蕩秋千。 蘇輕窈坐在秋千上,一臉莫名被他推,手里緊緊攥著韁繩,總覺得要掉下來似的。 “陛下,”蘇輕窈抬頭看他,“好玩嗎?” 楚少淵有點(diǎn)過于興奮,頭腦發(fā)熱的那種,所以這會兒蘇輕窈問他,他也是歡快回答:“高興啊?!?/br> 蘇輕窈就只好讓他蕩自己,玩了得有兩刻鐘,才終于蕩累了。 蘇輕窈松了口氣:“陛下可是玩開心了?” 其實(shí)她也挺開心的,就是不想表現(xiàn)那么明顯,讓楚少淵覺得自己也很幼稚。 楚少淵扶著她下來,接過婁渡洲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汗,說:“出了一身汗,痛快。” 蘇輕窈心道:原來陛下拿我鍛煉身體呢? 她這么想著,臉上的笑卻是怎么都止不住,又賞了會兒花,天色就全暗了下來?;椟S的宮燈亮起,照映得花園仿若仙境。 楚少淵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在花園中散步,走走停停,倒有些親親我我的意境。 說實(shí)話,跟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蘇輕窈都是快樂的。 這對她來說就足夠。 待回了暢春芳景,楚少淵便讓聽琴伺候蘇輕窈去沐浴更衣,自己則興致勃勃走了。 蘇輕窈有些不太明白,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待沐浴之后,就穿著淺粉的中衣坐在雅室里吹風(fēng)。 這會兒的風(fēng)已經(jīng)有些冷,卻并不凍人,反而能拂去白日的喧囂,讓人心平氣和。 蘇輕窈剛坐下沒一會兒,楚少淵也回了寢殿,他一頭長發(fā)松松系在腦后,換下一身深色常服,越發(fā)顯得年輕英俊。 楚少淵一雙漆黑的眼眸尋找到她,卻比以往要更熾熱一些。 蘇輕窈被那如火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莫名心口發(fā)熱,臉上也一片熱氣蒸騰,竟是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