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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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宴好偷偷把江暮行那句話翻譯成“別怕,有我在,我保護你”,一筆一劃地拆開,鄭重藏在了心底最深處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宴好拿著手機翻出江暮行的號碼,刪刪減減的編輯內容,最后還是只有他最想說的一句話。 喜歡你。 宴好的指尖虛虛地放在“發(fā)送”那里,手抖了一下,沒敢點。 草稿箱里又多了一條信息。 —— 宴好的好心情在打開公寓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撿起鞋柜邊被捏變形的空煙盒,關上門往客廳里走,踢踢躺在地板上的楊叢。 “要死就死外頭去。” 楊叢把搭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回來了啊?!?/br> 宴好看不得他這么頹廢,又踢他:“阿姨給我打電話說你讓她走了,那我的晚飯呢?你陪我?” “叫外賣唄。” 楊叢抓著宴好的腿,想借力坐起來,結果沒想到他這么不禁拽,直接就把他拽趴下了。 宴好及時撐住他的肩膀,這才避免了狗血的嘴磕嘴。 楊叢也是心有余悸,一身冷汗。 “那啥,好爺,你想吃什么,小的給你點哈。” 楊叢在被抽之前嗖地一下爬開,長手長腳做那個動作,像大馬猴。 宴好往沙發(fā)里一坐:“請假了?” “昂,”楊叢耙著凌亂的頭發(fā),鼻子里出聲,“病歷本說p的,老子二話不說就撕了臉上的紗布,對準傷口拍張照片發(fā)了過去。” 宴好:“……” “要還覺得傷口是假的呢?” 楊叢靠在沙發(fā)邊坐下來:“那就開電腦上qq視頻,老子摳開傷口,用流出來的血涂一臉?!?/br> 宴好眼角抽抽:“就為了請個假,至于嗎?” “至于,”楊叢抱著胳膊閉眼,帥氣的臉龐一片消沉,“老子失戀了,看什么都不順眼,煩得一逼?!?/br> 末了來一句:“小好,你說我為什么會輸?” 宴好蹙眉:“那晚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br>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消化又是另一回事。”楊叢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這人吶,身上有三樣東西是管不住的?!?/br> 他伸出食指:“一,嘴。” 又伸出中指:“二,鳥。” 接著把無名指豎起來:“三,心?!?/br> 宴好:“……” 瞥到了什么,宴好臉色刷地一下就陰了,手指過去:“說了不準在我這的沙發(fā)上抽煙,你把煙灰都弄上面了,想死是吧?” 楊叢理所當然:“我失戀了?!?/br> 不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的表情變了變,屁股開始朝著一個地方小幅度挪動。 宴好眼尖地捕捉到了,一把扯開楊叢,瞪著一處沙發(fā)套上的小黑點:“還燒了個洞?!?/br> 楊叢底氣沒那么足地咽了咽唾沫:“我失戀了?!?/br> 宴好涼颼颼地掃他:“滾吧你?!?/br> “別啊,生死關頭,是兄弟就不能丟下我不管?!睏顓蔡饋?,“沙發(fā)套回頭給你換新的,包你滿意?!?/br> 宴好聞著他衣服上的濃重煙味:“煙有什么好的?” 楊叢飽含深情地悠悠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哪兒好,反正就是讓人著迷。” 宴好起身去廚房,懶得理睬。 楊叢追著他腳后跟:“小好,我今晚還要在你這睡,明兒回去,傷就說是摔的,你得幫我作證,我爸媽信你的話?!?/br> 宴好開冰箱拿喝的:“今晚你睡客房。” “知道了知道了,我假請到周一,到時候上三天就期末?!睏顓部恐溟T,從他手里接過一瓶可樂,“之后就是暑假,不用在學校里待了,省得糟心?!?/br> 宴好潑涼水:“放完假還不是要上學?!?/br> 楊叢一口可樂卡到嗓子眼:“我cao,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你讓我爽一兩個月不行???” 宴好突發(fā)奇想:“站好?!?/br> 說著就拿出手機,對著楊叢拍了張照片。 “這是你第一次失戀的樣子,我存電腦里,過幾年給你看?!?/br> 楊叢眼睛一瞅,照片里的他穿著白t恤跟大褲衩,頭發(fā)糟亂,左臉貼著塊紗布,眼底有青色,眼睛充血,手上拿著瓶可樂,嘴里還含了一口,鼓著腮幫子,眼神很空。 好他媽一個傻逼樣。 —— 周日上午宴好代表全家出席一個親戚的婚禮,揣了個分量足的紅包就去了。 地點在市里的朗盛大酒店,二樓。 宴好在親戚們眼里是個性子乖張的小孩,不討喜,不好相處,年長的那撥人不會像對待其他小孩一樣,拉著他問學習怎么樣,高考想考什么大學,以后想干什么,有沒有交女朋友諸如此類。 同齡人,或者年紀比他小的也不往他跟前湊,只會矜持拘謹?shù)卮蚵曊泻簟?/br> 都不熟。 一頓飯的功夫,也不會熟起來。 宴好落得一身輕松,在角落里見證了一對新人完成儀式。 結婚啊,很神圣的事。 宴好這輩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十八歲的時候這樣想,二十八歲的時候他希望自己身邊有一個同性愛人。 ——他的班長。 散場后宴好從大堂出來,拐角處過來一人,跟他撞在了一起。 “小朋友,走路沒長眼嗎?” 對方三十出頭,臉長得有型,眼睛很小,彎腰撿煙的時候,領口里露出一點紋身。 紅紅綠綠的,似虎又似豹。 宴好抬腳就走,肩膀被抓住了。 男人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這就走了?不道個歉?” 宴好撥肩膀上的手,觸碰到的皮rou骨骼都告訴他,這人是練家子。 “大叔,你也撞了我?!?/br> “那大叔先道歉,對不起,”男人笑,“到你了。” 宴好嘴閉著,沒有配合的跡象。 “這么有個性啊?!?/br> 男人突然伸手,宴好沒防住,讓他挑開了自己的劉海。 “還很漂亮。” 話音落下,男人松了手,把指間沒點的煙夾在耳邊,往電梯那里走去,“小朋友,有緣再見嘍。” 說著就打電話:“江小子,出來見個面啊……” —— 二三十分鐘后,四通路附近的一條巷子里。 陳豐蹲在布滿青苔的石墻邊抽煙,問著立在對面的少年:“我一說見著了你班上那個眉心有小朱砂痣的同學,你就過來了,怎么,同學關系很深厚?” 一邊說,一邊透過漂浮的煙霧探視。 江暮行冷冷開口:“別跟我學校里的人打交道,高中只剩最后一年,我不想出什么狀況?!?/br> 陳豐有點失望地砸了砸嘴皮子。 以為這不像人的小子終于有血有rou,有情有欲了。 敢情只是不希望家里的一堆破事在學校傳開,影響自己學習。 想來也正常。 這小子沒情感的,五年前個子才到他胸口,又瘦又小,上幾年級來著,上初一還是小學畢業(yè)?那會就被迫扛起破破爛爛的家,也沒見露出一絲脆弱彷徨的表情,很麻木。 哪可能會緊張誰。 陳豐想多了,興致就縮減了一截:“放心,你還你的錢,就沒人為難你,大家都是有日子要過的,不會沒事找事?!?/br> “你初中高中我們都沒調查,至于你那同學,我只是前幾天碰巧見到你跟他走一起,就多看了一眼,眉心有那么好看的痣,不多見的,自然就有印象了?!?/br> 江暮行的面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心思。 “今兒個也是巧,在酒店喝喜酒的時候撞上了,“陳豐半睜著小眼睛,“有錢人家的小孩啊,腳上一雙鞋好幾千,想來是不缺錢,零花都是五位數(shù)以上?!?/br> 江暮行的瞳孔微縮,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戒備的,隨時都會主動攻擊的姿勢。 陳豐被煙嗆到了,錯過了他少有的一點情緒外露:“你跟那同學把關系搞好,哪天遇上突發(fā)情況,錢交不出來了,不還能找他借?” 江暮行把手放回了口袋里:“用不著。” 陳豐輕嘖,好心當驢肝肺。 巷子里彌漫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濕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