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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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邊講的這樣認真,她居然還有心思買零食吃?! “自然是在聽的啊。”沈衡順手將剛買的糖葫蘆塞了一串給他。 “您方才說到,三十萬兩白銀換成銅錢那一段了,但是您能不能等會兒再說?!彼龑⑹掷锏陌謸Q了手,指著對面的盧記裁縫鋪說。 “我去將這幾匹布定了花樣就出來,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定花樣?做衣服!??! 小全公公整張臉都僵硬了。 “你這包裹里的,難道不是帶給沈大人的東西嗎?” 哪有親爹入獄,閨女跑到外面做新衣服的道理。 \\\"當然不是,我爹的衣服都是專請人來做的,您且等我一會,就來。” 小全公公整張臉都抽搐了。 直至到牢中的路上,小全公公都沒再跟沈衡說一句話,就連她買給他的糖葫蘆他也沒有吃。 依照他的個性,他是極看不慣這種不孝順的女子的。 再想到沈括一大把年紀還要坐在陰暗的牢房之中待審,更是覺得一陣心酸,甩著小帕子對牢頭們說。 “里間那個,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你們就幫襯著些吧。他也算是家門不幸了,養(yǎng)了這樣沒心肝的女兒。咱們這些做外人的,雖幫不上什么,但好歹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br> 他三歲喪母,唯一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父親也在他六歲的時候去世了。因此對年長一些的人,總是更尊重些,尤其見不得的就是子女不孝順。 你道這小全公公是誰?看著不怎么起眼,那可是僅次于內(nèi)務府總管的近侍公公。他隨便吩咐的一句話,那可是比外人塞再多的銀子都管用的多。 這里的人聽了,哪里會不遵從,紛紛點頭稱是。 沈衡就是在這個時候,頂著數(shù)個莫大的白眼走進去的。她走的挺認真的,嘴里還咬著半顆沒嚼完的紅山楂,滿意的看到小全公公又叮囑了牢頭一遍。 “記住了啊,就是她爹,記得對他好一點。不然上頭真判了死刑,也當真是怪可憐的?!?/br> 沈衡一直吊兒郎當?shù)淖咧皇窃诼牭剿佬虄蓚€字的時候腳下頓了一步,但很快又回復了常態(tài)。 大理寺是個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過。朝廷里的重犯,全部都收押在這個地方。 這是個沒有關系連話也說不上的地方,銀子,也不見得管用。也只能靠著這點小聰明,讓她爹過的好受些了。 走進牢房里時,她站在那個漆黑的小角落里看了良久,才扯開嘴角喊了一聲。 “爹?!?/br> 他是背對著她坐著的,聽見她的聲音,背脊也是一震。轉(zhuǎn)過來時,卻是滿面笑容的。 “衡衡來了啊。”他如是說。 亦如他平日坐在家中時的儒雅,恍若這里并不是什么牢房。而他們父女兩,也只是在閑聊而已。 其實這個時候,沈衡倒是寧愿看見她的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著嗓子干嚎兩聲。 因為那樣,就說明事情并沒有那樣嚴重。 “來了,來看看你?!?/br> 她索性拎起裙擺,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他們說您受賄,會審之前讓我來看看您的。” 沈括聞言點頭。 “是這個說法,好像那銀子的數(shù)量還不少。” 是不少,三十萬兩銀子砸下來,活人都能壓死五六個。 沈衡正色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同我說說吧?!?/br> 沈括搖著頭輕嘆。 “這事,說來十分怪異?!?/br> 通過會試的舉子統(tǒng)稱為“貢生”,每次都會擇選文才出眾者一百五十人,再行參加宮中的殿試。 其中就有一名舉子名叫石金才,乃是金安縣一位富戶家的兒子,得的是此次會試的最后一名。 參加會試的學子,良莠不齊。有窮苦書生,自然也有富家子弟。學問好不好,也只有紙上見真章,更何況對方只是區(qū)區(qū)貢生,位列最末,本來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巧就巧在,排在第一百五十一名的那名舉子馮旺與他是同鄉(xiāng),在發(fā)榜當日就大鬧貢院。說是石金才根本就沒有真才實學,寫的文章更是狗屁不通,如何能排在他之前。 每年會試,這種事情都屢見不鮮。讀書人難免清高,不肯承認自己的學識比旁人稍遜這也是常有的。眾人也只當做一場鬧劇,沒當作一回事。 哪里知曉,這個馮旺竟然托了關系,直接告了御狀。 直指石金才行賄,并且?guī)砹艘幻俗C,正是石金才家的帳房石二。還說此人早在外頭放出過話去,若是哪位大人能讓他通過會試,便原意以五十萬兩黃金相贈。 圣上查證屬實之后勃然大怒,石金才在鐵證面前也不得不招認,自己確實放出過這樣的風聲。而且上榜之后,這五十萬兩黃金也已經(jīng)送到了那位大人府上。正是此次的副主考官,魏清。 其實在此之前,便出過類似的事情。為了防止有官員以辨別字跡,翻看姓名的方式幫助考生進舉,早有朱墨卷作為防范。 舉子答卷時用墨筆,因稱墨卷。答完之后由彌封封住名字,再交由謄錄官用朱筆另抄一份,即朱卷。考官閱卷時,墨卷與朱卷對號拆封填榜,可以說是極為嚴謹?shù)牧恕H欢嫌袕埩加?,下有過墻梯。 絞盡腦汁的學子又想到了關節(jié)條子。 所謂的關節(jié),實際上就是在每篇文章的結(jié)尾,或是開頭用上一些語氣助詞,如“唉已”“第則”之類的文字。而魏青之所以能夠一眼看出哪一張是石金才的卷子,就是因為有人送了寫著關節(jié)的條子給他。 會試錄取的名額是由主副考官以及十八名同考一同審閱的結(jié)果,發(fā)榜之前的校對,閱卷,填榜,其實同監(jiān)考根本搭不上關系。 壞就壞在,這位魏大人在閱卷之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就是沈括。 并且有人親眼看見他偷偷遞了一張紙條給魏清,石金才又在這時站出來說,關節(jié)條子就是他買通沈括拿去給魏清的。 寶通錢莊的掌柜也可以作證,沈括在發(fā)榜第二日在他那里存了整整三萬兩白銀。 沈括一時成了眾矢之的,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他,人證物證俱在,朝堂之上百口莫辯。 他是圣上欽點的監(jiān)考官員,監(jiān)守自盜無疑是在打圣上的臉。收押待審,已經(jīng)算是格外開恩了。 “那您,到底有沒有給魏大人塞字條?!?/br> 她爹的膽子,她是知道的。莫說是三十萬兩了,就是三萬兩都能嚇得他雙腿打抖。 然而這次的答案卻出乎意料的讓她震驚。 因為他, “字條,確實是我塞給魏大人的。” 沈衡“?。?!”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章跳梁小丑 沈衡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小泉公公的白眼在月光地下就像兩盞指路明燈,讓她不至于在這片夜色之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了自家門口時,她本是想感謝他一下的。奈何對方臉上不屑與她為伍的神色太過直接,以至于她沒太好意思請他進門喝盞熱茶再走。 道道一面端著個碗在院子里轉(zhuǎn)圈一面問她。 ”小姐,老爺怎么樣了?有沒有被嚴刑拷打???有沒有被屈打成招啊?奴婢擔心的連飯都吃不下了?!?/br> 她低頭看著她碗里的面條,覺得甚是欣慰,她吃的確實不是“飯”。 “現(xiàn)下還沒有提審,所以你說的那些,短時間內(nèi)應該不會發(fā)生。” “短時間內(nèi)不會發(fā)生?那就是有可能會發(fā)生了?小姐,老爺不會是真的。。?!?/br> 沈府的人都知道,越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父女兩鬧騰的越大。反倒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時候,他們會將情緒控制的很淡很淡。 道道從來沒見過沈衡這般認真的樣子,心知這次的事情一定是很嚴重的了。 碗里的面條如何也咽不下去了,顫聲說:“老爺,會死嗎?” 沈衡將頭靠在院中的竹榻上。 “魏清閱卷前,我爹曾經(jīng)塞給他一張字條。上面寫的本來是一張藥方,但是不知怎么,查出來的卻是一張寫滿關節(jié)字樣的條子。上面的字跡跟他的一般無二,如果不能找到證據(jù)證明這張字條是假的,就真的很難辦了。” 魏大人比她爹年長了幾歲,可以說同沈括的關系亦師亦友。雖說貴為禮部尚書,但人卻是極和善的。平生不愛金銀,只喜歡吟詩作畫,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關系會如此之好的原因。 在貢院時,她爹曾同林方知幾次意見相左,都是這位魏大人從中調(diào)和的,私下里也不知賠了多少笑臉去勸。 沈括對此十分感激,又乍聞他家中老母病重,便在閱卷前一日找了他出來,送了張藥方給他。 至于這藥方如何會變成了關節(jié),除了魏大人本人,就只有蓄意陷害的人知曉了。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這是肯定的。 先不說魏清根本沒有理由去害她爹,即便就是有意為之,也斷沒有搭上自己前程性命的道理。沈括為人正直,在朝中從來沒對誰紅過臉,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林府了。 藥方不翼而飛,她并非沒想過再去貢院查探一番。但是一則,魏大人被抓時是放榜之后,貢院早被人打掃過。二則,只怕那些人早就將證據(jù)毀掉了,她去,無疑正中下懷。 道道緊張的站在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如果是這樣,那不就是無計可施了?” 她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也不見得?!?/br> 寶通錢莊的劉掌柜說她爹在他那存了五千萬兩銀子入賬,但她爹那日根本沒有去那里,而是去了玉釵館。那是上京最出名的一家首飾鋪子,他去,只是想幫沈衡打一樣像樣的金簪。 只要能找到那日的伙計出面作證,至少能證明她爹并沒有受賄,至于余下的事情,就是要想辦法,見上那位魏大人一面了。 次日清早,沈衡便去了玉釵館。掌柜的柳紅玉親自從店里迎出來,笑呵呵的說:“這不是沈大小姐嘛,許久不見還是那么漂亮。” 她微笑著拿了五兩銀子的賞錢給她說:“前些日子我爹在這幫我打了一件首飾,不知做好了沒有?” 朝堂上出了這樣大的事,原本就算“家丑”,在沒下定論之前,平頭百姓是鮮少會聽到風聲的。只是這里常出入的都是些官家太太,會不會無意間聽到了什么也是未可知的。 “沈大人來打的首飾。。。” 柳紅玉埋頭想了想,頗有些歉意的說“這得容奴家去賬簿上看看,每日過往訂簪子的人本就不少,還望沈小姐莫怪?!?/br> 沈衡笑道:“柳掌柜的客氣,多等一會兒也是無妨的?!?/br> 訂簪子的事情,也是她在牢里時才知曉的。如今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天,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暗地里的那些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