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兄弟殘殺

    石文軒被曲夜這一句話給震到了，眼中帶著不可思議。

    所以，這是曲夜來找他的原因？

    她，要拋棄他了？

    雙臂環(huán)住曲夜的身子，好像要將他嵌進(jìn)骨子里。

    “石文軒?！鼻贡凰盏糜行┐贿^氣來了，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石文軒這才覺得自己的手勁有些大了，連忙放松了環(huán)住曲夜的手臂，只是依舊環(huán)住她，似乎不想放手。

    曲夜任由他攬著自己，只是，再多的話語都哽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你是找到家人了嗎？”石文軒情緒波動有些大，可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開口詢問。

    之前他也是聽過曲夜說，她的家人不在此處，如今她要去京城了，怕是有了她家人的消息。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攔她的，可是，他害怕她這一走，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那邊，牧疆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到了一處當(dāng)鋪里。

    當(dāng)鋪里面并沒有幾個人，牧疆進(jìn)來的時候，里面只有幾個伙計在忙著自己的事，一見有人來了，其中的一個伙計趕緊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地道：“這位爺，您看看，是典當(dāng)還是贖回？”

    牧疆抬眼看了那伙計一眼，伙計這才看到這人臉上的刀疤，心中頓時起疑：這人該不會來他店里搶劫的吧？

    有了這個想法，伙計看著牧疆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戒備。

    牧疆搖搖頭，對伙計說道：“我找你們掌柜佟老，麻煩你通報一聲?！?/br>
    說這話的時候，牧疆身子挺得筆直，不見任何謙卑，倒是那伙計又多看了牧疆幾眼，像是在確認(rèn)這人來這里究竟有沒有惡意一般。

    而且聽這人的口氣，像是和掌柜的認(rèn)識。

    想的很多，但是思緒也不過轉(zhuǎn)瞬，那伙計并沒有讓牧疆多等，很快便進(jìn)了后院。

    一聽伙計的描述，說那來人臉上有道刀疤，佟掌柜立即坐不住了，趕緊來到前廳。

    伙計撓撓頭，看掌柜這神態(tài)，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見哪位大人物呢！要不然怎么這么慌慌張張的？

    此時的他不知道，這佟掌柜要去見的，可不就是位大人物嗎？而且還是當(dāng)朝的小皇子呢！

    佟掌柜不消片刻便來到了牧疆跟前，跟他客氣寒暄了幾句，倒是沒有說來人的身份，只說是生意上的伙伴，便帶著他去了二樓。

    伙計不疑有他，很快便轉(zhuǎn)身去做事了。

    二樓雅間里，確認(rèn)走廊里沒有別人，佟掌柜這才關(guān)上門，一見牧疆，立即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微臣叩見小皇子?！?/br>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哪里像是年過半百的人發(fā)出來的？

    牧疆上前將他攙扶起來，這才說道：“佟老您客氣了，當(dāng)年若不是您，怕是我連我母妃的消息……都不知道?！?/br>
    一說起他的母妃，牧疆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可一想到母妃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牧疆就忍不住的釋放殺氣。

    即便已經(jīng)蟄伏十年，可終究是上過戰(zhàn)場上的人，牧疆收放自如，倒是沒有對面前的佟掌柜有什么影響。

    若沒人說起，怕是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家當(dāng)鋪的掌柜，曾經(jīng)也是上朝的百官之一。

    當(dāng)然，佟老這當(dāng)時的官職并不高，不然也不會隱于這當(dāng)鋪里，而不被人注意。

    官職不高卻不代表這人沒有才華，相反，牧疆對這人的才華很是賞識，若是對方再年輕個四十歲，牧疆都要讓他做軍師了。

    只可惜，佟老年歲已高，如今也只能做個幕后人。

    乞骸骨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皇帝牧琦倒是沒有一點阻攔，直接應(yīng)允，卻是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個有才之人。

    佟老是牧疆的母妃那邊的人，絕對忠誠，若不是這般，牧疆也不會在到了京城的第一刻便找到他。

    “咱們坐下說話?！爆F(xiàn)在這局勢，牧疆也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了，再說剛才佟老已經(jīng)給他行了一個大禮，難道他接下來要問的問題，還要他站著回答？

    牧疆很是懂得掌控人心，也懂得體貼下屬，不然，他怕是早就在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中陣亡了！

    接下來，牧疆用了大半的時間，跟佟老商討了一下如今朝中的局勢。

    靖王舉兵謀反，這個消息早已經(jīng)瞞不住了。

    如今人人自危，皇帝手持重兵，看起來更勝一籌，可靖王愛民如子，卻是勝在人心。

    朝中大臣并不敢隨意站隊。

    畢竟，這一選錯，可是會掉腦袋的。

    佟老雖然隱居京城一隅，可朝廷上的動向，卻是掌握的分外清楚，牧疆和他探討一番，頗為受益。

    “小皇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佟老頗有些期待的等著牧疆的回答。

    站在牧疆的立場，佟老有理由相信，對方在這個時候回京，自然是要助靖王一臂之力的。

    “我先去靖王那里?！毕肫鸸嗜?，牧疆的臉上多出了一份放松。

    在靖王還沒有被封王的時候，還和牧疆一樣，也是個皇子，他排行老九，牧疆和他最為親切，總是跟在他身后親切地“九皇兄”的叫。

    當(dāng)年太子用計將牧疆逼上了戰(zhàn)場時，靖王，也就是牧離，還曾在大殿上為牧疆求情。

    只是當(dāng)時牧琦十分排擠才華橫溢的牧疆，一心想要他死，即便牧離站出來求情，依舊沒有改變結(jié)局。

    只是，這份恩情牧疆卻是記下了。

    沒有長大時倒是少了些煩惱，那時，牧疆還和各位哥哥一起在皇宮中玩耍，后來漸漸長大了，人心也變了，和牧疆親近的，也只有牧離了。

    這些時光都被牧疆埋在了記憶深處，如今挖出來，倒是有些傷感。

    嘆了一口氣，將那股無名的哀傷收起，牧疆從座位上站起來，跟佟老打了聲招呼，便徑自離開了。

    佟老看著牧疆剛毅的背影，眼中淚水盈眶，他連忙用手擦了擦眼。

    造化弄人?。?/br>
    兄弟相殘，自古在皇室便讓人忌憚，可如今成了這副局面，已經(jīng)無法阻止，他只希望，這些能快些結(jié)束，趕緊還百姓一個安康的生活。

    第三百三十章  兄弟齊心

    牧疆從佟老那邊離開，并沒有即刻回家，而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到了一處巷子里。

    而這里，卻是個死胡同。

    可牧疆卻是對這里十分熟悉，一個跳躍，便直接進(jìn)了一旁的院子里。

    躡手躡腳的潛入，沒有驚動任何人。

    書房里，一名白衣男子手執(zhí)狼毫，在宣紙上盡顯畫技，濃墨淡墨，很快，一副豪放大氣的山水墨畫從他手底下渲染開來。

    “啪啪”的鼓掌聲驚動了白衣男子，他立即朝著聲音的出處看過去，只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啪！”

    手中的狼毫一下失了重心，掉在了剛才畫好的山水畫上，那狼毫上的墨很快在宣紙上氤氳開來，最后一筆，一下子毀了這幅畫。

    可這幅畫的主人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眼中帶著興奮，又帶著一分不可置信，聲音中滿是喜悅，“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悄悄潛入這里的牧疆。

    見到白衣男子，牧疆顯然也是十分高興，在對方還有些愣神之際，牧疆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參見靖王！”

    低沉雄厚的聲音在書房炸開，讓白衣男子很快緩過勁來。

    “真的是你？阿疆！”白衣男子，也就是靖王，臉上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牧疆行了個禮，這才緩過神來，一下子將牧疆扶起來。

    看著牧疆的眉眼，牧離確認(rèn)自己沒有認(rèn)錯人，牧疆！真的是他！

    “九皇兄，沒想到，十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　蹦两那楦裢夂?，都知道打趣這人了。

    他偷偷潛入靖王府，就是來見見牧離，原本以為，受了那些言論的影響，牧琦還是會對牧離有些忌憚的，卻不想，除了在大門口安插了一些護(hù)衛(wèi)之外，倒是沒有對牧離有過分的舉動，這個認(rèn)知讓牧疆更加欣喜。

    而牧離因為牧疆的一聲“九皇兄”，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太好了，你……”你還活著，這話卻是說了一半，牧離臉上的笑頓時收住，照著牧疆的胸口就是一拳，這才接著說道，“你還知道回來？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給本王報個平安！”

    要知道，當(dāng)初牧疆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還難過了好幾天呢！

    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牧琦那邊的消息他還是有些懷疑。

    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牧離在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牧疆身死沙場的消息，可如今，這人卻是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跟前！

    這怎么能不讓他驚喜！

    看著臉上滿是笑容的牧疆，牧離心中閃過一絲心疼，那個初展才華的小皇子，那個俊郎的少年，如今卻因為臉上的一道刀疤盡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蹦岭x顯得分外高興，一把抱住了牧疆。

    多年的分離，卻是沒有一點兒間隙。

    “皇兄，咱們坐下說?！蹦两乇Я四岭x一下，這才切入正題。

    “好?！蹦岭x連連應(yīng)聲，帶著牧疆坐在了書柜一旁的椅子上。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也不給我傳消息？害我以為你真戰(zhàn)死了呢！”牧離直接拿桌子上的茶水，親自動手給他倒了一杯，只是視線依舊停在牧疆身上，害怕一眨眼對方就不見了。

    牧疆?dāng)[擺手，原本是在京城里沒有什么留戀的了，所以也沒有跟牧離解釋，沒想到這會兒他提出來，倒是讓他不好回答。

    “皇兄，您也知道，當(dāng)初牧琦針對我，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隱姓埋名這些年?！?/br>
    話題就這么被勾起，牧疆便跟牧離說起了往事。

    牧琦設(shè)計讓牧疆奔赴戰(zhàn)場，和南蠻作戰(zhàn)，可沒想到牧琦竟然與南蠻勾結(jié)，想要置牧疆于死地。

    好在他福大命大，好歹是撿過來一條命 只是，臉上卻是留下了一道丑陋的傷疤。

    從南蠻那邊逃脫，本就是九死一生，本想著等傷養(yǎng)好了便回京復(fù)命，可京城卻是傳出了他已經(jīng)陣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