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紈癟嘴，情緒懨懨：“今天不想吃?！?/br>
    方紈三兩口把雞蛋吃完，然后喝了牛奶，離開座位：“哥哥，你慢慢吃，我回房間背一會單詞?！?/br>
    顏舜華看著她興致不高的背影，提醒道：“檢查好東西，別忘記帶。”

    “知道了。”以后不麻煩你給我送了。

    顏舜華以為方紈的小情緒是因為學習壓力大，沒多心。

    送她去學校的路上，顏舜華沒話找話試圖緩解她壓力：“黃市有很多著名的旅游景區(qū)，最近不是節(jié)假日，游客不多，適合游玩，你這兩天有空可以做做功課?！?/br>
    早晨七八點的光線清爽柔亮，車窗半降，有小風股股吹在臉上，撩亂頭發(fā)。

    “我想留在酒店學習?！狈郊w字正腔圓的回答，故意和他作對，余光瞟見那根昨天她分享給他的棒棒糖，隨手拿起來，拆開吃掉，百無聊賴地捋著塑料袋子。

    還真是學習壓力太大。顏舜華看她動作，開玩笑：“這個棒棒糖不是給我的嗎？”

    “哦。”方紈果斷地將棒棒糖塞回塑料袋里，將袋子擱回了中控臺：“還給你?！?/br>
    顏舜華：“……”

    她這樣的心態(tài)學習不行啊。

    顏舜華盤算著趁明后天的散心和她好好聊聊合理學習的事情。

    在學校這一整天，方紈一直在想被顏舜華強迫去出差的事情，越想越氣憤，越氣憤越沒有辦法，越想不出辦法就越生氣。

    爸爸mama在國外做科研項目，很難聯系上。

    即便是電話撥通了，兩個大人一向對兩個子女的成長參與甚少，對于方紈的現狀與苦惱并不能給出建設性的意見以及有效地幫助。

    方紈只能將希望寄托于方時寅這個不靠譜的哥哥。

    在心里把這個哥哥罵了無數遍之后，還是聯系不上。

    方紈鍥而不舍，一遍遍不停歇地撥著這個已經被她認定不可能接通的電話號碼。

    就在方紈已經看淡了這件事情的時候，電話奇跡般的接通了。

    悲催的是——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給全班學生開學會，說著與后天運動會相關的事宜。

    “hello！想哥哥了嗎？”更為悲催的是，方紈不小心蹭到了免提。

    方時寅這一句俏皮又挑逗的問候突然間最大倍的公放在整間教室。

    方紈：“……”

    班主任瞥了眼她這方向，悠悠地提醒道：“誰在看電視劇，站起來。”

    方時寅在聽到有老師的訓話聲時，迅速地猜測到電話那頭是一個什么情況，所以飛快地在方紈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將電話按斷。

    方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解釋自己為什么在上課時間“看電視劇”。

    下課鈴打響。

    方紈被叫到辦公室。

    一并出現在辦公室的，還有特意前來與班主任溝通方紈學習情況的顏舜華。

    空蕩的辦公室，顏舜華和班主任面對面坐著，方紈孤零零站在一旁。

    秋高氣爽，天高云淡。

    方紈認命地側過腦袋，認命地看向窗外。

    第7章 犯規(guī)7次

    07

    這天放學，顏舜華想著小姑娘今天不在狀態(tài)的情緒，特意提前來到學校，想著找班主任聊聊她最近的學習情況。

    不曾想在辦公區(qū)的走廊，碰見以前教過自己的老師。

    站在走廊口和恩師聊天，遙遙地看見張兆軍和方紈一前一后的過來。

    正在與老師交談的顏舜華只稍側頭看了她一眼，認出是她后便再沒挪開。

    兩邊人靠近。

    方紈喊人：“陳老師?！?/br>
    陳大江應了聲，沒等方紈喊“哥哥”，就見陳大江激動地和班主任說話：“快認認這是誰?！?/br>
    顏舜華清冽的嗓音喊了聲：“張老師?！?/br>
    張兆軍見著顏舜華，直直地盯著他看幾眼，又伸手指指他，狐疑地向陳大江確認：“顏舜華？”

    在看到對方搗頭后，張兆軍一臉驚喜地拍下顏舜華肩膀，上下打量他：“不敢認，不敢認了?！?/br>
    顏舜華笑應：“老師沒大改變，還是一無既往的年輕?！?/br>
    張兆軍謙虛地搖頭：“我啊不服老不行。打你畢業(yè)，我都送走了兩撥學生了，六年時間。”說著他扭頭，看一眼身后犯錯被拎來辦公室挨訓的方紈，肅著臉介紹：“這是你13年畢業(yè)的學長?！?/br>
    方紈撇嘴，大人們說話真虛偽。

    張兆軍其實挺喜歡方紈，活潑熱情、與同學關系相處和睦、主要是學習成績門門優(yōu)。他這時介紹了句，意思是讓方紈嘴甜喊聲人。

    可見小姑娘別扭的態(tài)度，似乎還在為剛才來的路上挨得幾句訓鬧脾氣。她半低著頭，表情古怪，目光落在鞋尖。

    這孩子。

    張兆軍正想為方紈解釋兩句，就聽顏舜華不甚在意地笑了下，開口：“老師咱去辦公室里說，我正想和你聊聊方紈的學習情況?！?/br>
    “誒？你們——”張兆軍懵，看看左邊又瞧瞧右邊：“認識？”

    方紈昂著腦袋：“哥哥?！?/br>
    顏舜華應了聲，笑著解釋：“方時寅近期不在國內，小孩子托我照顧幾天?！?/br>
    張兆軍一拍腦門：“我記起來了，方時寅給了我個號碼，說有事聯系這個。我還在想他換號了呢?！碧崞鹞羧盏膬蓚€學生，張兆軍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小方我沒教過，我記得他當時八班的吧，整天惹事，全年級沒哪個老師不認識。”

    方紈嗅到八卦的味道，驚得瞪大了眼睛。

    原來她哥當年這么皮啊。

    張兆軍又說：“記得高三那年，還因為你搶了他的女朋友，和你打了一架?！?/br>
    方紈眼睛又大了一圈。

    還有猛料！

    顏舜華苦笑著撓撓鼻梁，尬色：“他那是誤會了。不過，高中時沒打成，后來去了同一所大學，差點被他揍了。”

    真想給方時寅點個大大的贊！

    方紈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錯過什么。

    顏舜華生怕張兆軍再說下去，要爆出什么事情來，忙打岔道：“張老師咱去辦公室敘舊，我正好想和你聊聊小孩子的學習情況?！?/br>
    陳大江看了眼時間，擺手告辭：“你們聊，我下班了?！?/br>
    方紈和老師說了聲再見，臨走時，就看到陳大江沖自己投過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笑容。

    辦公室里，張兆軍倒沒繼續(xù)聊往事，提起正事：“方紈現在有點膨脹啊，上課看電視劇……”

    顏舜華詫異地瞥了方紈一眼。

    方紈懶得解釋，歪頭，避開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蕭瑟光禿的樹枝。兩三只灰雀撲棱著翅膀從一個枝頭越到另一個梢頭，嘰嘰喳喳好不歡快。

    顏舜華沒質問她，竟主動和老師解釋：“上周她搬去我那，換了地方住估計沒怎么休息好，加上高考復習有點壓力。這段時間麻煩老師cao心了?！?/br>
    誒？

    顏舜華這是在為他說話。

    方紈眉頭跳跳，有些驚訝。

    張兆軍連應了兩聲，表示理解。

    兩人又說了不少。

    方紈一句句聽下去，顏舜華無一不在為她說話。

    終于聊完了。

    顏舜華起身，開玩笑：“以前都是學生立場站在您面前，現在以家長身份和老師溝通，沒想到感覺還挺好?！?/br>
    張兆軍應聲：“那你就快點成個家?！?/br>
    顏舜華答應：“行。等以后我有孩子，也去你班?！?/br>
    張兆軍哈哈笑：“那你得抓緊了，要不我這把老骨頭，就退休咯！”

    從辦公室出來，方紈回教室收拾書包。

    顏舜華站在課桌旁邊，隨手拿起她桌角壓著的課程表，看到密密麻麻的課程安排。

    方紈看他眼，搭腔：“是不是覺得高中生特別可憐，整天除了上課就是上課?！?/br>
    顏舜華把硬質卡片放下，嘖聲：“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上了大學，畢業(yè)了工作了，就會覺得高中簡直是天堂?！?/br>
    方紈不信：“你就騙我吧?！?/br>
    兩人從教室出來，方紈鎖好門。

    顏舜華單手抓著她的書包帶子，示意她把肩上沉重的書包摘下來給他。

    方紈不客氣地讓他拎書包，嘴甜地說了句：“謝謝哥哥?！?/br>
    方紈好奇地打聽：“哥哥，原來你和我哥哥高中時就是同學啊?！?/br>
    顏舜華單手拎著書包，另只手虛按在她的后衣領處，兩人并排往校門口走：“我以前一班，他八班。隔著一層樓，不認識?！?/br>
    “那你也不能搶她的女朋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