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哥哥?！狈郊w舒了口氣，掛斷電話。

    離開臥室前，方紈余光一掃軟趴趴的灰格子枕頭，好奇心驅(qū)使她悄默聲湊過去，迅速地掀起來，瞟了眼底下。

    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也對。并不是所有人放東西的位置習(xí)慣會一樣。

    臨朝目瞪口呆地看著大老板對著電話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心里胡亂猜測。

    等老板掛了電話，佯裝隨意地問：“寅哥的meimei還住在你那呢。”

    顏舜華寡淡地“嗯”了聲，沒解釋。

    臨朝察言觀色，但對大老板的脾氣越來越摸不透。

    兩天要見的客戶，全都安排在一天內(nèi)完成，搭乘一大早的航班，兩個小時的路程在黃石落地剛巧八點，搭出租過去剛巧趕上約定時間。

    輾轉(zhuǎn)奔波忙完，夜里八點。

    像是陀螺似的輪軸轉(zhuǎn)，一刻鐘也不休息，直接飛回京，往家趕。

    臨川頭一遭見大老板如此急切的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藏了個小嬌妻。

    顏家公寓，臨川搗鼓了半天客廳的投影儀，終于弄明白了用法。

    臨川沖方紈勾勾手，出主意：“我們一會看個恐怖片?！?/br>
    方紈否決：“不行?！?/br>
    臨川湊近，小聲解釋：“你不懂，小情侶約會最適合看這個，一會讓他倆挨著，看著看著，害怕了就抱到一起了，就算不抱，也能牽牽手。再不濟也能碰碰胳膊，男生都有保護(hù)欲，你小姐妹長得又這么可愛，陳更怎么會不喜歡，就是缺少機會。所以我們應(yīng)該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br>
    方紈覺著此刻的臨川特別像搞傳銷的。

    愛面子的她不愿意承認(rèn)是自己不敢看，在臨川一臉“我這個主意不錯吧”的期待下，硬著頭皮搗了下頭同意。

    方紈看了個開頭，在舊房子突然晃出個鬼影時，終于忍不住了，揣著手機假裝吃壞了肚子鉆進(jìn)廁所，再也沒出來。

    方紈坐在馬桶上開了局游戲，單排了兩把后，與客廳里看電影的臨川在王者峽谷相遇。

    兩人對立方，一個紅方，一個藍(lán)方。

    當(dāng)其他隊友在推塔、搶人頭、發(fā)育經(jīng)濟時，兩個人在公共頻道打字聊天。

    兵臨忘川怕不怕：【回我消息?！?/br>
    旁觀者1：【？】

    旁觀者2：【？】

    小丸子：【打游戲呢，有話說?！?/br>
    方紈打游戲習(xí)慣性地退掉所有社交軟件的后臺，八成是臨川發(fā)消息她沒看到。

    兵臨忘川怕不怕：【出來看電影。】

    小丸子：【肚子不舒服。】

    才不出去看恐怖片。

    這句話意味深長，隊友分明誤會了。

    旁觀者3：【妹子爽快人。】

    旁觀者4：【第一次在王者峽谷見**的?！颗R川不理他們，繼續(xù)發(fā)。

    兵臨忘川怕不怕：【送你個皮膚，出來。】小丸子：【我自己買?！?/br>
    兵臨忘川怕不怕：【三個，你隨便選。】小丸子懶得回他，打了會游戲。

    兵臨忘川怕不怕：【再加一個下周要出的英雄?！啃⊥枳颖凰钸稛┝?，看了眼時間，約莫著電影也該結(jié)束了。

    小丸子：【馬上?！?/br>
    旁觀者5：【？】

    旁觀者6：【？】

    旁觀者7：【兄弟，學(xué)到了，牛掰。】方紈橫拿著手機，邊打游戲邊往外走。

    臨川和她廁所門口碰頭，兩人一邊打游戲，一邊在游戲外聊天。

    臨川一直想問：“你今早朋友圈說到初戀，什么意思？”

    方紈頭也沒抬，繼續(xù)玩游戲：“就是喜歡的人，你這都不懂。弱智。”

    被罵的臨川嘖聲：“我是問，你初戀是誰，我怎么沒聽你說過?！?/br>
    方紈抬抬下巴，努嘴：“就這個公寓的主人，我哥哥的朋友?！?/br>
    臨川試探地問：“他不是比你大很多嗎？”

    方紈解釋：“以前喜歡。”

    臨川松了口氣，謹(jǐn)慎地確認(rèn)：“現(xiàn)在不喜歡了吧？”

    游戲打到關(guān)鍵時刻，方紈沒接茬，專注地來了一撥精彩cao作，隨著一聲“victory”的提示音，視線才緩緩從屏幕上移開，瞅他眼：“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別喜歡我。就算我不喜歡他，你也沒機會。別凈搗鼓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嫌煩?！?/br>
    還沒想好何時告白、以及如何告白的臨川就這樣被方紈直截了當(dāng)?shù)囊痪湓捯每圆怀雎晛怼?/br>
    雷厲風(fēng)行小丸子！做事情就是這樣的干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臨川有沒有這方面的意思，方紈其實摸不準(zhǔn)。但自己天生麗質(zhì)、人見人愛，他沒有心思那才是不正常。

    加上剛剛一句句地試探，方紈第六感提醒自己，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她一丁點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利落簡單地一起打打游戲，就挺好。

    臨川張張嘴，無奈：“走吧。過去看看你小姐妹和我大兄弟兩人有什么進(jìn)展。”

    結(jié)束一天工作，臨朝住進(jìn)酒店，多留一天處理后續(xù)工作。

    顏舜華直奔機場，搭乘回京的航班。

    從首都機場輾轉(zhuǎn)到家夜里12點鐘。

    本以為小姑娘睡了，顏舜華開門鎖的聲音下意識放輕，擰開門發(fā)現(xiàn)玄關(guān)頂給他留著的燈。

    顏舜華輕手輕腳進(jìn)門，聽見到迷糊朦朧的聲音：“哥哥，你回來了?！?/br>
    客廳燈光大亮，方紈縮著肩膀窩在沙發(fā)上，胸前抱著抱枕，身上蓋著厚厚的一層毯子。

    顏舜華進(jìn)脫鞋子脫外套筆電隨手放到一旁，往里走：“怎么還不睡？”

    方紈眼底兩片烏青，眼皮惺忪，困意滿滿。

    這是在特意等他？

    顏舜華心里一陣暖流，沒等感動多久，就聽小姑娘半帶著哭腔的聲音，耷拉下嘴角，不情不愿地承認(rèn)：“白天看了部恐怖電影，我不敢一個人睡?！?/br>
    十分鐘的恐怖片，折磨了方紈一整天。

    以至于傍晚送走同學(xué)三人，自己一個人坐在空蕩的公寓里，燈光全開，仍覺得背后涼涼的有些嚇人。

    方紈想給顏舜華撥個電話問問他幾點到家，又怕他在工作不敢打擾。

    終于捱到他回來，仿佛看到了救星。

    第11章 犯規(guī)11次

    11

    次日一早，熟睡中的顏舜華腹部一痛，被人從睡夢中踹醒。

    他睜眼緩了兩秒鐘，側(cè)頭，看到躺在旁邊的人，嚇得從床上往后翻了個身——沒翻動，小姑娘的胳膊正牢牢地抱在他腰上。

    她似乎要醒，嘴巴動了動，小小的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顏舜華要抓狂了。他怎么在這睡下了？？

    這是主臥，這張床是方紈的床。

    他看看自己，和衣而睡，還好還好。

    好個屁！

    顏舜華扯了半天小姑娘的胳膊，想脫身，不敢用力怕把她弄醒，不用力又扯不動她。折騰了半天，全都在做無用功，小姑娘像樹袋熊似的，一條腿壓在他身上。

    顏舜華煩躁地壓壓太陽xue，捋了遍昨晚的事情。

    他趕回家，她因為看了恐怖片不敢一個人睡。

    原本他坐在床邊椅上哄她睡覺，工作了一天太累，沒等小姑娘睡著，他先環(huán)著胳膊靠在椅子上睡了。

    然后……顏舜華瞥了把床邊的那邊椅子，似乎記不太清了。

    好像小姑娘把他推醒，讓他去床上睡覺。

    ……他就爬上了她的床？？？？？

    連醉酒都不斷片的顏舜華怎么好端端地睡個覺竟然忘記事。

    方紈醒了，以為抱著的雙腿夾著的是被子，便無所顧忌地又抱緊“被子”折騰一番，咦，手感怎么不對，硬邦邦的。

    “被子”還有心跳聲。

    方紈迷糊地睜眼，正對視上顏舜華肅然、冷厲微微帶著些慍色的視線。

    ！！

    顏舜華沒臉看，小姑娘現(xiàn)在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柔軟順滑的發(fā)絲正掃在他的脖頸處，一陣酥癢。

    他喉結(jié)動了下，眼神警示她下去。

    方紈懵了兩秒鐘，才猛然反應(yīng)，自己現(xiàn)在的姿勢。

    ——八爪魚似的攀附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