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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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許:“嗯?!?/br> 倒不是尤明許比他們年紀大,她霸名遠播,尤姐就像是個外號叫開了,有時候連局長都脫口而出。一個警察問:“這是殷作家嗎?我是他的忠實書迷!”另一個說:“我也是!” 這次殷逢出事,警局內(nèi)部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了。 尤明許不置可否。殷逢看了眼他們,低頭繼續(xù)吃東西。 一個警察難掩激動:“是的!長得和網(wǎng)上的照片一模一樣。殷作家,你,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我也想要簽名,可以嗎?殷作家?” 兩人掏出隨身帶的辦案小本本,把筆也遞了過來。 殷逢倒是沒什么表情,也不知是以前司空見慣這場面,習慣使然;還是根本就沒理解他們在說什么。他只是又看了眼他們,然后看向尤明許,似乎正在等家長發(fā)話。 尤明許忽然也覺得,這局面,挺新鮮的。 于是她隨意點了點頭。 殷逢便放下筷子,接過本子,握筆的那一瞬間,人明顯怔了一下,然后下筆如飛、一蹴而就,“殷逢”二字,躍然紙上。 尤明許盡管自己字寫的丑,也看得出那個簽名筆力蒼勁、又狂又霸,非常好看。 簽好兩個名,他把東西遞回去,繼續(xù)吃飯。兩名警察看了看簽名,又看看人,喜不自勝,一個小心翼翼地問:“殷作家,我們可不可以……跟你合個影?” 這回不用請示尤明許,殷逢的眉已輕輕一皺。 尤明許開口:“得了,人家還得吃東西。得到簽名還不滿足?滾了。” 兩人嘿嘿笑著,倒是不愿勉強,又道了幾聲謝,走了。 第33章 “我也要簽名。”樊佳在旁邊桌嘟噥。 許夢山:“嗯,我也要?!?/br> 尤明許不理他們,還是和殷逢安靜對坐而食。她心中的感覺,依然有點新奇,有點古怪。眼前這么個人,剛遇上時窩囊廢似的,現(xiàn)在還死乞白賴住到她家去,雛鳥般圍繞著她身旁打轉。可他居然是個名人,別人還以拿到他的簽名為榮。 “回去給我簽一個?!庇让髟S淡淡地說。 殷逢立刻笑了,用力點頭:“嗯!明許你看?!蓖鲁錾囝^,給她看自己的舌頭可以打卷,中間還卷了一根豆芽菜。 “好好吃東西!”尤明許說。 他低下頭,然后舌頭又飛快吐了一下,再卷回去。 尤明許失笑。 身為一名優(yōu)秀刑警,尤明許對于周遭環(huán)境,還有人群動向,是擁有敏銳感知和直覺的。譬如此刻。 她吃了幾口,忽然感覺到周圍氣氛不太對勁。微抬眸,就見遠遠近近,不少警察都低語著望著這邊。1點半方向、3點方向,9點、11點方向,都有人從懷里掏出小本本和筆,神色躍躍欲試。還有好幾個人,在往這邊走來。 這一桌,儼然已成為食堂里隱隱的風暴中心。 而對面那人,還在邊吃邊玩,絲毫未覺。 尤明許覺得,殷逢應該不愿意被圍困在這里,那么多人的簇擁,甚至會令他無所適從。主意一定,她拍拍他的手,起身:“跟我走。” 殷逢立刻站起來。于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搶著在人潮蓄勢待發(fā)圍攏之前,跑了。 尤明許一口氣帶著殷逢,走回自己辦公室。她是在一個大間,和隊里的人一起辦公。此時屋里只有一兩個人趴著睡覺。她把他領回來了,才覺得是燙手山芋,現(xiàn)在往哪兒扔? 殷逢還站跟前,巴巴地望著她,嘴上還沾著油。 她抽了張餐巾紙遞給他:“擦擦。” 他眸光居然閃了閃,不接,不動。 “什么意思,要我給你擦?”她問。 “我不知道哪里臟?!彼f,“我覺得不臟啊。” 尤明許心里愁著呢,隨口說:“過來點?!毕乱庾R就抬手,往他嘴角擦去。 他立刻把嘴嘟起,方便她擦拭。尤明許一邊在手機里翻陳楓的號碼讓他過來接人,一邊手上擦著。觸手很柔軟,男人下巴的線條干凈,輪廓清晰,唇形飽滿。還有輕輕的熱氣和一點濕潤的感覺,擦過她的手指。尤明許擦了幾下,頓住,丟掉紙,頭也不抬地說:“好了?!?/br> 殷逢摸摸自己的嘴角,像是自言自語般說:“明許擦得就是干凈。我的嘴巴現(xiàn)在就像新的一樣?!?/br> 這是什么鬼比喻?看著他認真明亮的眼神,尤明許轉過臉去,再次失笑。 打了三遍,陳楓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尤明許抬頭看著殷逢,猶豫了一下,問:“你自己能找回家里去嗎?” 她提到“家”這個字,不知怎的,讓殷逢心口熱了熱。但他還是低頭,避開她的直視,慢吞吞地答:“我……找不到?!?/br> 尤明許按了按太陽xue:“我叫個車,告訴司機地址,把你送回去。” 他又靜了幾秒鐘,小聲說:“我不想一個人坐車,也不想坐陌生人的車。明許你還有多久下班,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 尤明許埋頭工作了好一陣子,不經(jīng)意間抬頭,就看到會議室里那人,跟條無骨蟲似的,深陷在椅子里。兩條腿還抬起來,架在會議桌上。鞋是脫掉的,露出印著奧特曼的襪子??吹贸鏊軣o聊,可還是不肯走,非要等她。 剛才殷逢提出等她下班的要求,她沒有立刻拒絕。當然不是準備答應,而是身為一名警察,他那句“不想坐陌生人的車”,觸動了她的神經(jīng)——她想起在西藏,殷逢的遭遇。他心中若對此有恐懼,亦是人之常情。 可她手頭還有工作,放不開。只能暫時把他丟在無人會議室。好在他手里有很高級別的通行證,也不算違背規(guī)定。 結果她這一忙,就忙到夕陽西下。 期間,殷逢不是沒趴在玻璃上,巴巴地望著她。還望了好些次。但尤明許都沒工夫搭理。樊佳和許夢山看到他倆的狀態(tài),都很興奮。許夢山說:“尤姐,明天別帶孩子來上班了??粗挚蓱z的。”樊佳搖頭嘆氣:“可憐啊,堂堂一個大作家,為博冷面女警歡心,甘愿為籠中鳥、掌中物……” 尤明許:“你們沒有工作要忙了嗎?滾。” 等到落日余暉遍灑走廊,辦公室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尤明許這才伸了個懶腰,忽然一愣,轉頭望去。 殷逢不知何時,蜷縮在椅子里睡著了。 黑色皮椅雖然寬大,但對于他一米八幾的個頭來說,還是顯得窄逼。但他硬生生全身蜷了進去,把椅子塞得滿滿當當。長腿蜷縮著,雙手抱膝蓋,頭靠在膝蓋上。一張俊臉陷在黑色里,更顯白皙。嘴角還淌著一條口水漬。 這么睡,怎么會舒服?尤明許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她快速把東西收拾好,此時辦公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走進會議室,到了他跟前,又看了幾秒鐘,才輕拍他的頭:“殷逢、殷逢……” 他睜開眼,孩子似茫然又無助的眼神,望了望周圍,最后停在她臉上。 然后,朝她伸出雙手。 尤明許一愣之后,額頭神經(jīng)跳了跳,說:“手放下。我不會抱你?!?/br> 他不出聲,慢慢放下手。 尤明許:“穿鞋?!?/br> 他彎腰把鞋穿好。 尤明許看到他腳上那雙漂亮的小白鞋,心又軟了一下,放軟語氣說:“好了,我們回家了?!?/br> “嗯。”殷逢用力點頭,又開心地笑了。 “明許,這個嫌疑人也許在說謊。” 尤明許一愣,循著他的視線望去。會議室的墻上貼滿案件資料和照片,其中一角,是別人經(jīng)辦的一起入室強jian案。因為是晚上,受害人又慌亂,所以沒有提供什么有關罪犯的有效信息。 尤明許匆匆掃了眼資料,問:“什么意思?” 殷逢盯著墻,說:“案發(fā)是昨天晚上10點多,天氣預報下雨。嫌疑人就住在受害人樓下。警察趕到時,他的鞋和外套是濕的,還有泥水污漬。他說自己整個案發(fā)時間段都外出散步了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照片上玄關收拾得非常整齊干凈、一塵不染。鞋和外套一眼就能看到。 可他家其他地方的照片,包括衣帽間、客廳、臥室,都很邋遢凌亂,一看就很久沒收拾??梢娝綍r的起居習慣。人們總是想要把偽裝的證據(jù),更加清晰完美的呈現(xiàn)給別人。卻往往會忽略微小的行為邏輯和習慣。我認為一個平時就很邋遢的人,在深夜里,不知道會有人來拜訪的前提下,突發(fā)奇想單獨把玄關這一個地方整理得干凈整潔的行為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不合常理。盡管你們還沒有找到實物證據(jù),這卻是一條非常明顯的行為證據(jù)?!?/br> 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完后,殷逢自己呆了呆。 尤明許看了他幾秒鐘,掏出手機,轉頭和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通了個簡短的電話。掛斷后,就見殷逢手撓著后腦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明許心中忽然有一絲唏噓。 “走了,回家。”她說。 他似乎已經(jīng)將剛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歡歡喜喜雙手插褲兜里,緊跟上來。 第34章 當尤明許踏進家門那一刻,愣了愣。 客廳還是那個客廳,也沒改變什么陳設,可看起來就是亮堂了很多,總有種微微發(fā)光的感覺。她再仔細一看,原來地面、墻面、桌面、沙發(fā)扶手,甚至掛在墻上的母親的遺像框,全都被擦得一塵不染。所以才會有滿室隱隱發(fā)亮的感覺。 殷逢的人,是把這老破房子,當成五星級酒店在打掃嗎? 除此之外,屋里還多了些小擺設和布置。譬如說博物架上,多了幾只小豬、小兔玩偶。原木色餐桌上,鋪上了顏色溫暖的卡通桌布。布藝沙發(fā)上搭了紅色的布料……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生孩子了。尤明許默默在心中想。 陳楓還是那副斯文敗類模樣,襯衫筆挺坐在餐桌前,放下手里的文件夾,說:“我正在看殷老師名下產(chǎn)業(yè)這個月的投資收益情況,都還不錯。你們回來就可以開飯了?!闭f完就走到門口去吩咐隔壁的廚子保姆了。 “阿許你去看我的房間。”殷逢說。 尤明許看他一眼,他一臉無辜的理所當然。尤明許懶得跟他計較稱呼,也想看看他的房間成啥樣了。 殷逢推開房門,尤明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兩層的藍色城堡滑滑梯床。是家具市場常見的兒童床樣式,但毫無疑問更加精致輝煌。藍色的木“城墻”守護著一樓的床,旁邊是樓梯,可以上至城堡二樓。頂上的城墻還描著金邊,中間豎立著一頂象征著國王,哦不,應該是王子的王冠。 而和樓梯相對的一側,就是一具做工考究、結實輕巧的滑滑梯。 尤明許靜默著。 殷逢的神色也很沉穩(wěn),看她一眼,脫鞋,上樓梯。因為房間層高限制,二樓城堡空間顯得有點局促,一米八幾的他幾乎彎下半個身體,才得以在高處巡視自己的領土。他走到滑滑梯旁,坐下。他雖高大,好在肩寬腰窄臀還緊,居然也能輕松坐進滑滑梯。 他望著尤明許,眼中閃過一抹笑。然后,雙手松開。 嗖—— 他一屁股撞到了地上,長腿還踢到了對面的墻。但他毫不在意,馬上爬起來,走到尤明許面前,語氣淡淡:“這個還挺好玩的。我不準任何人上去,除了你?!?/br> 說完就側身讓開了路,眼睛卻一直看著她,隱隱發(fā)亮。 尤明許轉身就走:“謝了,不玩。”不用回頭都能知道他會有多驚訝失落,果然過了幾秒鐘,他才跟上來。尤明許走著走著就笑了,但等他追到身旁時,又立刻板起臉。 “為什么?!”他追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