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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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許一下子從草叢里沖出來,同時喊道:“殷逢求援!”三兩步跑到湖邊,也跳了進去。殷逢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個人影都沒了,他整個人突然就不好了,也沒有聽她的話馬上求援,直接跑到湖邊,伸著脖子看。 湖里影影綽綽,黑乎乎的。尤明許竟已一頭扎了進去,潛進水里撈人,水面上只剩幾個泡泡。 殷逢有些茫然,下意識也想跳,可一個念頭,卻自己冒出來:他不會游泳。 他媽的他居然不會游泳!以前的自己怎么這么沒用!穿衣服難看挑女人沒眼光,現(xiàn)在連游泳這種簡單的技能,都沒有學會! 然后他腦子里自己跑出些畫面:肢體修長肌rou勻稱,僅穿一條泳褲戴著泳鏡的男人,在水里撲騰浮沉了幾下,嗆了很多口水。最后艱難冒出頭,硬是靠著手長,抓住了泳池邊緣,旁邊的陳楓遞來毛巾,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男人——那模樣分明是他自己,賤賤的笑著,擺擺手,跳出水面,還從旁邊拿了杯紅酒,晃走了,不學了! 殷逢氣鼓鼓的,煩死了。可又覺得憋屈,怪來怪去還是在怪自己! 就在這時,水面有動靜了,殷逢睜大眼,卻只看到尤明許露了一下臉,她的長發(fā)濕淋淋緊貼著臉,臉色在夜色里也顯得青白。她也看到了他,兩人對視一瞬,她大口換了氣,什么話也沒說,又一頭扎了進去,不見人影。 殷逢怔怔站在原地。尤明許剛才的樣子,就在他眼前晃。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些難受的情緒,他還想起了在西藏的時候,當時尤明許被顧天成打翻在地,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而他用她偷偷塞的刀片,放走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只顧自己跑了,當時尤明許躺在地上,看著他們離開時,就是這樣冷靜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他決定跳進去! 殷逢原地蹲了蹲,前后擺動雙臂,做了個立定跳遠的準備姿勢。可盡管下定了決心,看著明晃晃的水面,心里莫名還是發(fā)憷。他閉上眼,咬著牙,正打算放手一搏,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援兵來了? 這大半夜的,荒山野嶺不可能是別人。他睜開眼,興沖沖地回頭。 幾道黑影,從草叢里躥了出來。 —— 劉若煜已經(jīng)昏迷了。尤明許從背后將他箍在懷里,奮力拖出水面。這小子剛才在水里拼命掙扎,差點沒把她拖下去。尤明許現(xiàn)在精疲力盡,單手拼命往岸邊游去。 可當她抬起頭,看到岸邊的一幕,整個人都定住了。 岸邊,月光下,站著五個戴黑色面罩的男人。其中兩人強行將殷逢按跪倒在地上,還有一人,手持鐵棍,站在殷逢身后。殷逢掙扎了一下,后面那人一棍就打在他腿上。殷逢發(fā)出低低的仿佛小獸般的悶哼,跪著沒動了。 他抬起頭,隔著七八米的距離,和尤明許目光相對。尤明許看到他眼中的憤怒和痛楚,還有隱隱含著的淚。分明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尤明許心里就跟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有剎那的空白。 然而她只在水面停了幾秒鐘,面無表情帶著劉若煜,繼續(xù)游近岸邊。 還有兩個男人,站在一側(cè)。尤明許靠在岸邊,剛把劉若煜往上推,他倆已伸手接過,將劉若煜拉出水面。 尤明許自己爬出來,趴在地上,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當她抬起頭時,那根鐵棍,已比在她脖子上。殷逢死死盯著她,說:“阿許你快跑?!?/br> 尤明許沒吭聲,又轉(zhuǎn)頭望去?;杳缘膭⑷綮弦驯荒莾蓚€男人扣住了,一把匕首比在他脖子上。 尤明許問:“你們想怎么樣?” 持鐵棍那人說:“不怎么樣,其實也希望小姐你不要插手最好,和你沒關(guān)系。這個小白臉,偷了我們老板家的東西。今天我們是來討債的。” 殷逢瞪大眼說:“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偷過東西!我不認識你們!” 那人笑笑說:“我說偷了,就是偷了??墒俏覀兝习遄钚膼鄣臇|西,你小子也敢下手?!闭f完還看一眼尤明許,“看來不來點教訓,你們是記不住的?!?/br> 尤明許感覺到全身的肌rou慢慢緊繃,身體里有股強烈的沖動,下一秒也許就把持不住會沖出去??深^頂?shù)蔫F棍,還有劉若煜脖子上的匕首,赫然就在眼前。 第58章 她整個人都僵硬著。哪里想到,那人的話,殷逢居然聽懂了。他抬起頭,還看著尤明許,臉色卻忽然變得倔強:“我知道你們是誰了!你們是羅羽的人。阿許……阿許不是他的!她不是他的!” 尤明許咬牙吼道:“殷逢你住嘴!”這傻小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知道嗎? 果然,那幾個男人嘻嘻笑著,一個說:“欠債還錢,偷人沉塘,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來啊,還等什么?” 兩人扭著殷逢,一人按住他的后腦。殷逢整張臉都繃緊了,拼命掙扎。那兩人直接一頓拳打腳踢,尤明許只聽到殷逢悶哼幾聲,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赡潜鶝龅蔫F棍,就貼在她脖子上。而旁邊,匕首還對著劉若煜。 “住手!你們沖我來!”尤明許吼道。 他們跟沒聽到似的,將殷逢的上半身直接按進水里。尤明許看得分明,他的嘴緊緊抿著,鐵青著臉,閉上眼睛。人被按進去后,過了一會兒,他明顯在水下呼吸喘急,不斷吐泡,頭也不斷搖著??蓛蓚€流氓用刺著紋身的胳膊,死死按著他。 尤明許忽然就發(fā)不出聲音了。水面下的那個人,看起來模模糊糊的。等他的掙扎漸漸放緩,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這才把他提起來。殷逢平日里英俊的臉,已扭曲青白得不像樣子了。眼神呆滯,嘴唇哆嗦著,像是瀕死的魚驟然遇到氧氣,大口大口粗重地喘著氣。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尤明許。那幾近崩潰的面容,才忽然恢復(fù)了一絲神智。他看著她,在兩人相遇以來最無助最狼狽的這一刻,那清澈的眼睛里,漸漸蓄滿淚水。 尤明許只感覺到心臟急劇一縮,沒半點聲音的,卻縮得讓人銳利的一痛。有個聲音在她腦子里說:別哭啊,殷逢,你別哭。也不要怕,我在呢。 他卻已緩緩閉上眼睛。 然后他們再一次把他按進水里。再一次的呼吸急迫,再一次的徒勞掙扎,再一次的瀕臨死亡。然后他們開恩把他提起來,讓他喘幾口氣。 再一次按進去。 殷逢不再看她了。他拼命呼吸著,容顏更加扭曲,氣息更加微弱,也不再做徒勞的反抗,任由他們?nèi)缤伺及銛[布折磨。 尤明許的雙手緩緩握成拳,摁在地面。她感覺到眼眶一陣陣的疼,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然后她感覺到臉上涼涼的,她伸手擦了一下,是濕的。她咬著牙,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殷逢那兒發(fā)出的聲音,她漸漸聽不到了。人在最要命的關(guān)頭,心卻仿佛能逐漸寂靜無比。她的耳朵微動,最先聽到山頂上傳來動靜。 很快,那幾個人也察覺了,紛紛停下手里動作,抬頭望去。尤明許其實很清楚援兵下山趕來起碼還得十來分鐘,但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她雙手在地面一拍,這幾分鐘的停頓,已令她原本耗盡的體力得到恢復(fù)。她原地彈起,人還沒起身,一腳已踢在拿匕首威脅劉若煜那人手臂上。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匕首墜地。尤明許一把抓起匕首,連地一滾,就滾向抓著殷逢那兩人。匕首毫不留情在兩人小腿一劃,起碼劃進寸許深,那兩人吃痛驚呼。 就在這時,鐵棍直接砸在尤明許背上。 握鐵棍那人,也是驚慌下手,鐵棍一落下,就猛然記起老大的吩咐:萬不可傷害這女人。盡管他手里趕緊減了幾分力道,可鐵棍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砸中了尤明許。 尤明許被砸得身子一縮,動作也變了形,悶哼一聲,人直接撞在殷逢身上。那兩人剛才丟下了殷逢,他就躺在地上,喉嚨里嘶啞地咳著,人卻不動。 山頂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異樣,數(shù)道手電照射下來。那幾人見勢不妙,撒腿跑了。尤明許也追不動了,她從地上坐起來,只感覺到后背一陣劇烈的鈍痛,她動作一頓,喘了口氣,不吭一聲,繼續(xù)伸出手臂,一把將殷逢從地上拉起來。他的臉色蒼白無比,人還哆嗦著,眼珠定定地有點呆滯地望著她。尤明許強忍著淚,將他緊緊抱進了懷里。 第59章 群山匍匐。寂靜的山腳,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交錯閃爍。 昏迷的劉若煜已被抬上救護車,生命無憂。另一輛救護車在旁邊等著。許夢山和樊佳幾個,都不吱聲在邊上,想幫忙也幫不上。 殷逢那么大的個兒,從被眾人發(fā)現(xiàn)開始,就一直依偎在尤明許懷里,低著頭,誰也不看不理。尤明許全身還是濕的,披著塊毯子,單手抱著他。 他們兩個聲音,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我們上救護車?” 殷逢用力搖搖頭,說:“我不上救護車,不去!不去醫(yī)院,去了又看不到你。我要回家,回家!馬上回家!” 他明顯已犟足了勁兒,抱著尤明許的腰,往她的警車方向拖。尤明許脫不了身,抬頭望去,同事們面面相覷。 她吼道:“都看我們干什么?忙你們自己的去。行了,殷作家這里我會負責?!?/br> 大家立刻四散開走遠,樊佳關(guān)切地問:“殷作家真的沒事?”許夢山嘀咕道:“還是去醫(yī)院保險?!?/br> 尤明許低頭,這家伙還弓著腰,雙手摟著她,跟只被燙到的大蝦似的。只是頭發(fā)被水浸濕,全貼在額頭上,愈發(fā)顯得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更像個孩子了。 她摸了摸他的頭,說:“好了,你既然沒事,我們就回家。那你放開,我去開車。” 他低著頭不吭聲,手卻抱得更緊。尤明許抓著他的手想分開,他卻死死抱著,吐出兩個字:“不行?!?/br> 隱隱的,還有點哽咽。 尤明許心想,他真的是被嚇壞了。他都多久沒哭過了,除了剛在西藏遇見,他茫然無措的時候。而且他雖然失智,性子依然驕傲得很。剛才的折磨,何嘗不是一種極端的羞辱。他心里還是個孩子,這樣的羞辱,根本就不把他當人看。 想到這里,尤明許心里就騰起一股熾烈的怒火,咬著后槽牙,強行壓抑下去。 對于他此時的依賴糾纏,心又軟了幾分。 她叫住正打算離開的許夢山:“你開車,送我們回去?!?/br> 警車在夜色里沉默奔馳。許夢山就跟個隱形人一樣,不發(fā)一言,將車開得又穩(wěn)又快。 尤明許還抱著殷逢,他的頭靠在她肩上,就跟死去似的,一動不動。 可尤明許知道,必須得安撫他,必須得讓他過了這一關(guān)?;叵肫饋?,在西藏初遇時,他猶如初生嬰兒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開始話都說不連貫。后來漸漸眉清目明,開始在她面前耍賴,笑,跑,賭氣,甚至開始推理破案……她一閉上眼,面前浮現(xiàn)的,便是他一身綠衣綠褲,站在她跟前,笑得雪融花開的干凈模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尤明許用手指很輕地撓了撓他的臉,說:“剛才……是不是很害怕?” 他不說話,也不動。他不理她??蓽責岬暮粑?,依然噴在她的前襟。 尤明許靜了一下,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來,讓他看著自己??蛇@一看,卻是一怔。他的眼球因為過度充血,爬滿了通紅血絲。他的神色看起來特別安靜,安靜得有點空洞。 尤明許的心驟然一痛,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只是下意識低下頭,輕輕蹭著他的臉。兩個人的臉都是冰冰的,呼吸卻是微熱的。她就這么挨著他,心里糊涂一片。 “對不起?!彼f小聲。他遭這一番罪,是被她連累的。 這么蹭了幾下之后,他動了。 和從前一樣,他也用臉,輕輕蹭著她,一下一下,很慢,跟只小動物沒有任何差別。他不吭一聲,只是這么和她親昵糾纏著。奇怪的是此時尤明許的腦子里居然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也沒什么可想的。 他的臉軟軟的,鼻梁、眉骨、嘴唇的邊緣線條都很分明,即使尤明許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她沒來由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他也有點急。那是一種非常茫然,非常細微,非常陌生和危險,卻讓人停不下來的感覺。 然后她感覺到他嘴唇的一點濕意,滑到了她的臉頰上。尤明許竟然明顯感覺到心臟顫抖了一下,然后那嘴唇就很慢很慢地滑了過來,那么自然地,覆蓋在她的唇上。 尤明許微微張開眼睛,男人模糊英俊的輪廓就在眼前,此刻已看不出他和正常男人的差別。在他背后,是一閃而過的路燈。淡淡的光芒,像霧一樣籠罩著尤明許的視野。她慢慢又閉上眼睛。這一刻唯一的感覺竟然是不想停止。 他原本死氣沉沉摟著她的雙手,似乎也開始有勁了,十指存在感很強地握著她的腰。 這么親了有好一會兒,車子一個拐彎,殷逢睜開眼,看著尤明許。此刻他的眼里半點呆滯頹唐都沒有了,亮亮的,有點茫然,更多的是濃烈的的光。 尤明許的唇被他親得水光亮澤,睜開睫毛彎彎的鳳眸,看著他,不說話。 兩人望了彼此一會兒,殷逢說:“阿許,我還要?!?/br> 他的臉離得太近,她看得清他眼中那個黑色的小人。他的手也抱得太用力,可他到底懂不懂得,今晚,他是用一雙男人的手,而不是孩子的手,擁抱著她? 尤明許聽到自己的嗓音很低,還有點啞:“好啊。” 不等他眼中的狂喜徹底綻放開,又或者是她不太想看他那雙純潔無垢的眼睛,她抬手擋住他的雙眼,另一只手將他肩膀一按,就按在了靠背里,欺身過去,直接吻下。 殷逢起初全身還有點僵直,可她的氣息實在太溫軟、甜蜜。他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似乎已經(jīng)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但他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只想像這樣把尤明許禁錮在懷里,一直親一直親。 許夢山又掃了眼后視鏡,尤明許還把趴在殷作家身上親。哪怕是許夢山這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也不由得爬上一絲紅暈。心想:媽呀,尤姐這回真的沒人性了。 第60章 第二天,警方立刻對兩名少年嫌疑人,展開審訊。 盡管前一晚回家睡下已經(jīng)是凌晨4點,尤明許還是按時到了警局。一路上,不少人關(guān)切地問:“尤姐,昨天殷作家還好嗎?”“殷作家沒事吧?” 尤明許答:“沒事,他到家就睡下了。今天醫(yī)生會再給他做檢查?!?/br> 等進了辦公室,許夢山和樊佳都抬頭看著她。尤明許面不改色坐下,整理文檔。樊佳的椅子“嗖”地滑過來,湊近小聲問:“尤姐,聽說你昨天把殷作家給辦了?” 尤明許手一頓,還沒答,另一邊,許夢山也“嗖”地滑過來,明明一臉討打相,話卻是對樊佳說的:“也說不定,說不定是殷作家把尤姐給辦了。昨天他在車上……也頗生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