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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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逢解了圍裙丟廚房,端著飯菜出來,尤明許立刻收了笑,一連淡然。 兩人安靜地吃了一會兒,他問:“都準備好了?” “嗯。” 又問:“明天幾點出發(fā)?” “羅羽說是早上5點。”尤明許看他一眼,“你其實不去也行,我們已經有很多人了。” 他哼笑一聲。 尤明許也知道勸不動,就隨他去,又問:“那你帶誰去?” “都帶?!?/br> 難怪他們今晚也聚餐,這是要傾巢出動了。 “這回不是小打小鬧,是真刀真槍,讓你的人都要小心,不要再沖在警察前面?!彼f。 “我有分寸?!?/br> 他說有分寸,就是有分寸。尤明許也不必廢話。 “味道怎么樣?”他突然又問起了這個。 尤明許心想,這人是不是對自己的廚藝有盲目自信?其實味道還不錯,但也不是很驚艷,離衛(wèi)瀾的手藝差遠了。 她中肯地答:“不錯?!?/br> “比你呢?” “那比我強多了?!薄?/br> 殷逢就笑了,他吃飯的姿勢是比較斯文的,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握著筷,夾了一小口,放在嘴里。 第227章 尤明許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心里在想什么,但心中也有一絲甘甜在偷偷爬升。有時候他并沒有像她原以為的那么深沉,她想,有時候,他也很像尤英俊。只是不會輕易外露。 “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她問。 殷逢臉上的笑斂了幾分,答:“上高中?!?/br> 高中? 這人那時也是穩(wěn)穩(wěn)當當的學霸,后來還考上了北大。他的家庭經濟環(huán)境不是很好嗎?父母就算經常在國外,也不至于還要他自己做飯吧? 尤明許按下心頭疑惑,想著回頭有時間,再深入了解他的家庭背景。 吃完飯,殷逢說:“去我臥室。” 尤明許看他一眼,他把她的肩一摟,似笑非笑地說:“我還能吃了你?有事?!?/br> 那倒是。十個殷逢她都可以踩腳底下。參照羅羽。 殷逢的臥室也超級大,他讓她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自己卻拿起她的手,看了看。 尤明許:“干什么?” 殷逢用腳尖勾了個沙發(fā)凳過來,在她身旁坐下,又從旁邊抽屜里,拿出套小工具,居然是指甲刀那些。 尤明許的手指洗得很干凈,但指甲有些長了。她一把抽回手,無語地看著他。他卻眉眼平和,再次抓起她的手,捏住大拇指,就開始給她仔仔細細修剪指甲。 尤明許:“……”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他修完一只手指,又修另外一只。修完的指甲圓潤齊整,摸著滑滑的。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干這個了?”她問。 他笑了一下,說:“滿意嗎?” “還行。” 十個手指都修剪完了,尤明許舉起看了看,心想這人果然是神經病一樣。他卻已走到門口,揚聲喊道:“冠軍?!?/br> 冠軍不緊不慢走進來,手里還拎著個工具箱,不知道裝的什么。 尤明許看著他,也不吭聲。冷不丁殷逢把她的一只手一握,遞到冠軍面前。 冠軍笑了一下:“讓碰不?要不要我戴手套?” 殷逢說:“戴。” 冠軍從口袋里摸出副薄薄的手套戴上,這才接過尤明許的手,打開工具箱,拿出瓶指甲油狀的東西,開始給她涂。 尤明許:“……” 殷逢眸光含笑。 尤明許不知道他們在玩什么,陪著耐心等。冠軍涂完這一層,又拿出另一瓶刷第二層,而后用鑷子,從箱子里取出極薄的灰片,覆蓋在她的大拇指指甲上。 尤明許:“這是什么?” “信號發(fā)射器?!币蠓甏?。 冠軍的手藝果然極好,那薄片幾乎是毫無空隙地貼了上去。尤明許心想,天才就是天才,干一行精一行,這比街頭貼膜人手藝還好。 冠軍又拿出瓶紅色的指甲油狀東西,給她繼續(xù)涂一層。 尤明許:“這又是什么?” 冠軍:“指甲油?!?/br> 等五根手指都涂好了,冠軍坐到另一邊,涂她另一只手,笑嘻嘻地說:“一只手裝一個。萬一被砍了一只手,還有一個備用?!?/br> 尤明許抬抬眼皮:“謝謝啊?!?/br> 她一直盯著冠軍在另一只手上干活,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涂好的那只手一直被殷逢抓著。她回過頭,結果就看殷逢跟把玩什么東西似的,捏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的撫摸把玩,眼神有點懶散,又有點入神。 尤明許把手抽回來。 他笑了一下,也不生氣,一副已經摸夠了的樣子。 兩只手都完工了,尤明許知道這是好東西,對冠軍點頭:“謝了?!?/br> 冠軍嘿嘿一笑,對殷逢說:“先別讓她亂動,等晶片粘牢了。你幫她吹一吹,干得快。但是可別含著?!闭f完就走了,帶上房門。 剩下尤明許和殷逢四目相對。 尤明許偏頭不看他,自己舉起十指吹了吹,冷不丁他也把頭湊過來,輕輕吹了幾下。尤明許躲著不讓,他偏要一路追。逗了一會兒,他就笑了。尤明許故意忍著不笑,突然間他頭一伸,在她微嘟的紅唇上親了一口。 尤明許的指甲蹭到了他的衣服上,連忙喊道:“讓開!我的指甲!” 他說:“趕緊把手舉起來。” 尤明許下意識伸開雙手,殷逢笑了,一把抱住她的腰,毫無阻礙地含住她的唇。 第228章 次日清晨,天都還是黑漆漆的,尤明許就起來了,聽到羅羽的主臥里也傳來水聲。 她拾掇完畢,看一眼手上的指甲油,平時她并不涂這些東西。她想了想,翻出化妝包,給自己畫了個淡妝,又找出羅羽給的那條項鏈戴上。 項鏈已經給景平他們檢測過,就是條普通項鏈,沒有問題。 這樣手上的指甲油就一點也不顯眼了。 尤明許走出洗手間,正好羅羽也拎著行李袋出來,看到她,愣了一下,目光停在項鏈上,意味深長地笑。 尤明許這一年來和心理有毛病的人接觸實在太多,從羅羽的一個笑容里,就琢磨出扭曲的味道——約莫在羅羽看來,掛上他的項鏈,就是打上他的印記。 這和殷逢昨晚突然扯開她的領子在肩上重重吮了一口,沒有差別。雖然后來殷逢被她扣住脖子丟到了一旁去。 個個都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時有人按門鈴,羅羽去開了門,幾個小弟來接了。羅羽把自己的行李袋遞給他們,尤明許回臥室拿行李,羅羽跟了進來。 “別帶了?!绷_羽說,“就拿幾件換洗衣服,放在我的行李袋里。別的東西,你帶了也會被他們撕開檢查。你好好想想?!?/br> 尤明許的手停住。警方安裝的跟蹤器、竊聽器,幾乎都在行李里。 要冒險嗎? 她突然想起那天和羅羽吃飯,他一眼就看出她的手表有異常。不知道為什么,尤明許有預感,如果自己帶上點什么東西去,很可能會被發(fā)現。那么這一趟,就去不成了。 片刻之后,她已有了決斷,只拿出換洗衣物。羅羽接過,仔細翻看了一遍,拿走了。 他們乘車直赴約定的出發(fā)地點。 是在一個高速公路入口附近。尤明許知道,他們要給警察虛晃一槍,一開始肯定明晃晃的露面,堂而皇之走高速,中途一定設計好了換路線。 公路旁的荒草地里,已停了幾輛車。天還是沒亮,一片幽藍。有幾個人靠在車上抽煙,尤明許認出了黃瓏和郭飛嶸。但是未見邢氏父子。他們要是參與進來,警察才是求之不得??上思疫@幾年都很謹慎。 羅羽說:“呆這里別動?!?/br> 尤明許就沒下車。 羅羽下車,走向他們。黃瓏看他一眼,又看到他身后的車,變了臉色:“你帶她來干什么?” 郭飛嶸也眉頭緊簇。 羅羽說:“她什么都不知道,重要的事我會避著她。已經死心塌地是我的人了,放心?!?/br> 黃瓏冷笑,壓低聲音說:“帶個警察?腦子進水了吧?趕緊讓她滾!” 羅羽半點不慌,點了支煙,說:“這趟是誰做主?我記得老板說的是我,你們倆都要聽我安排。帶誰不帶誰,我說了算?!?/br> 黃瓏快氣死了,冷冷地說:“我不信老板會由得你胡鬧,你他媽真別害得兄弟們被這個女警察玩死!”說完就掏出手機,打給邢幾復。 羅羽慢悠悠抽著煙,由他打。 黃瓏和邢幾復說了幾句,就把手機遞給羅羽,幸災樂禍地笑著:“老板有話說?!?/br> 羅羽接起,走到一邊去:“老板?!?/br> “讓她回去?!毙蠋讖偷穆曇舫脸恋?,聽不出太多情緒。 羅羽說:“我想帶她去,我有分寸?!彼ь^,看著灰蒙蒙的天色:“老板,是你說的,要么,比她飛得更高。要么,握住她的翅膀,不讓她飛走。咱們西邊的那條路線,我是利用她透露給警察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里,不會讓她壞我們的事。后面她還有用。這一趟走下來,我要讓她回不去,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