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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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里就是我的世外桃源?!币τ裉K在榻上隨意地一歪,整個人都放松了。 春天是栽種的好時節(jié),莊子里的佃農(nóng)在沉寂了一個冬天之后扛著鋤頭出了門, 終于有了一展身手的地方。 玄寶從薛先生處回家,興致勃勃向姚玉蘇講述著今日師兄弟一起幫師母栽種的趣事。 “那秧苗極為難插,歪了不行深了更是不行,力道在此處十分難拿捏……” “還有那高粱, 輕輕挖了坑就豎著插下去, 我那大師兄時至, 一不留神就被師母罵了個狗血噴頭, 哈哈哈——” 玄寶向來穩(wěn)重, 可在薛先生這里上的課越久他的變化就越大。他的懂事和穩(wěn)重不再來源于討好父母,而是作為修身束己的歷練, 因此,在閑暇時他漸漸活潑了起來, 像同齡人那般嬉笑打鬧無所顧忌。 姚玉蘇一邊聆聽著他說的趣聞,一邊觀察著他的神色,暗嘆道:這先生拜得實在是太值了。 “對了,還有這個?!彼麖臅永锩隽艘粋€小口袋, 里面居然是幾十粒種子,他將種子擺放在桌面上道,“先生說了,將這種子在春日栽下,待秋天收獲之時看誰的收成最好,頭名就會有先生的獎勵。” 紅杏在他身后嘖嘖作嘆:“這薛先生還要教學(xué)生種地??!”這君子六藝可不包括“種地”一項啊。 姚玉蘇撿起兩粒種子放在掌心,湊近了觀察:“這是粟米?” “正是。”玄寶往前爬動了兩步,眼眸晶亮地盯著姚玉蘇,“母親可會種?” 姚玉蘇瞥見他期待的目光,顯然是對薛先生的獎勵十分向往。 “興許會吧……”她有些遲疑,即使是在兒子面前她也從不大包大攬。 可這般有所保留的話也足以玄寶振臂高呼,抱著對姚玉蘇十分信任,他似乎對拿頭名勢在必得了。 “母親,那我先去寫功課了?!毙氉蠒映鲩T。 “去吧。” 紅棗見玄寶離開,彎腰對姚玉蘇道:“主子,你何時學(xué)過種地???” 姚玉蘇氣勢稍弱地道:“這么多人都在種,應(yīng)該挺簡單的。” 紅棗:“……” 晚飯過后,姚玉蘇鉆進了書房,她得找找農(nóng)作物方面的書,若是在玄寶面前承諾了卻又搞得一塌糊涂說不定會削弱他對她對信任。 紅棗端了一盞燈進來,擱在書桌旁,見主子手邊已經(jīng)摞了五六本農(nóng)經(jīng)方面的書,忍不住佩服她起來。 玄寶并未將此事全然交托出去就不管了,他每日都會從同窗那里學(xué)到點兒種地方面的知識回來,母子倆會進行一番交流。最終,看完了書的姚玉蘇和聽聞了不少知識的玄寶共同決定在谷雨前后播種。 “那要不要先把地松松?”姚玉蘇問。 玄寶一只手支著下巴,道:“應(yīng)該是要的?!?/br> “不如就是后日你歇課那天?”姚玉蘇提議道。 “好。”玄寶嚴(yán)肅地道,“正好我可以親自種?!?/br> 姚玉蘇忍不住失笑,就算一件很小的事情如果讓有心人做的話他也會整出十分大的陣仗,比如眼前這小孩兒就是。為了種地這件事母子倆已經(jīng)鉆研很久了,其實莊子里就有老把式,若讓他帶著做說不定會省了一半的功夫。 “我就是想讓他體會這其中的艱辛,以后無論做不做官都能體察百姓的苦楚。”入睡前,姚玉蘇這般說道。 紅棗一向很佩服主子在玄寶身上下的功夫,為了教育他,她總是事事親為,就拿種地一事舉例,若換做別家的夫人說不定會安排一兩個人幫襯著做,絕不會自己這么費心費力。 而讓紅棗驚嘆的還遠不止此。 玄寶歇課那日母子倆很早就起來了,他們準(zhǔn)備選一塊地松松土。 兩人都是一身短打,粗布麻衣,遠遠看去與這莊子里的其他人并無分別。 姚玉蘇的一頭烏發(fā)被挽在了腦后,為了讓頭發(fā)在勞作的時候不至于散下來,紅棗又用一條方巾牢牢地兜住系好,留了一個漂亮的結(jié)在她的頭頂,看起來就像一位初嫁的農(nóng)家少婦,樸素之中難掩姿色。 原江為他們選了一塊僻靜的地,這四周都是竹林,很少有人在這里來栽種農(nóng)作物。 玄寶扛著為他量身打造的小鋤頭氣勢洶洶地就下了地,他還對著身后的姚玉蘇道:“母親放心,我在師母那里學(xué)了很多了。” 姚玉蘇忍不住樂了,覺得他這副“自以為能干”的樣子很是可愛。 這塊地便是母子倆的任務(wù),玄寶不要旁人幫忙,自信光靠自己和母親便能種出香香的粟米來。 姚玉蘇一向很支持他的決定,毫不猶豫地跟著一塊下了地。 此時正是清晨十分涼爽的時候,太陽還沒有露頭,山里只有鳥蟲鳴叫的聲音。母子倆埋頭挖地,玄寶還好,他早已在薛師母那里實踐過了,稍稍有數(shù),但姚玉蘇就不同了,她第一鋤頭下去就差點兒閃了腰。 “主子小心。”紅棗站在岸邊要上前。 姚玉蘇擺擺手,道:“無礙,就是平日里躺著坐著久了,正該松松筋骨?!?/br> 紅棗囑咐道:“主子當(dāng)心,平日里沒有做過這些活計很容易傷著腰,若是做多了要痛上好幾天呢。” 姚玉蘇抬頭看向前面的玄寶,他埋頭專心挖地,小小的身影在這田間辛勤地勞作著,即使一個坑要松上好幾鋤頭,但他也咬著牙不言辛苦,十分專注地做著這件事。 不知為何,她眼眶里忽然有熱意上涌,她趕緊埋頭,掩去自己的一腔自豪。 太陽漸漸升起,干爽的衣裳也被打濕,母子倆歇歇停停,竟然也松了一半的地了。 玄寶一扭頭,發(fā)現(xiàn)姚玉蘇離他很近了,作為一個稍比母親經(jīng)驗豐富的“老把式”他感到了危機感。 “噠噠噠!” 玄寶耳朵稍稍豎起,仔細一聽,的確是馬蹄聲。 “母親,興許是陛下來看我們了?!毙氜D(zhuǎn)身,歡喜地說道。 姚玉蘇正是汗流浹背的時候,額前有兩縷碎發(fā)落了下來,腿上的褲子也因為沾染了泥土被她挽起了一截,兩只褲腳一高一低,就這樣的尊容,玄寶說藺郇來了? “嘶——”駿馬長嘶。 藺郇從院子出來,順著紅杏指的路找到此處,果然看到了那地里的母子倆。 他從未想過姚玉蘇會有狼狽的時候,或許有,但她絕不會展示在人前。可眼前這包著方巾的農(nóng)婦……還真是淳樸??! 姚玉蘇轉(zhuǎn)頭,一眼就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促狹,抿了抿唇,將鋤頭放置在一旁,走上岸邊。 “陛下怎么來了?”她笑著問道。 藺郇將她渾身上下都掃視了一番,果真是干一行愛一行,這副樣子很契合她“農(nóng)婦”的身份。 “不錯,像模像樣的?!碧A郇雙手背在身后,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玄寶倒沒有這些顧慮,他放下鋤頭過來請安,道:“陛下,這是我和母親挖的地,你看怎么樣?” 藺郇一眼望去,眼中情緒復(fù)雜。 說實話,對于一個稍微懂一點種地常識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七扭八歪,若是順著這挖的坑去種,估計待苗子長高了就得互相“打架”爭地盤了。 “不錯,很好?!笨蓪τ谙裥氝@樣乖巧伶俐的孩子,他一向不吝嗇夸獎,摸了摸他的頭道,“真能干。” 玄寶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但一聽藺郇的夸獎頓時精神百倍,感覺還能再把剩余的地也挖了。 姚玉蘇自然不許,他還是小孩子,若真勞作過度了說不得要傷著身子。 “你和紅棗去弄些甜水來,這日頭大了有些渴了?!币τ裉K知道直接說讓他不干他肯定不愿意,就找了個其他的由頭將他支去休息會兒。 “好?!毙毑恢獌?nèi)情,立馬領(lǐng)下這項任務(wù)。 待他們走了,姚玉蘇才垮下雙肩,毫無包袱地跌坐在田坎上。 “撲哧。” 姚玉蘇仰頭看他:“很好笑是嗎?” “你這樣的母親這世間絕尋不到第二個了?!彼芍缘胤Q贊道。 姚玉蘇嘴角一拉,臉色稍霽:“呵?!?/br> 他笑著拎起她放在一旁的鋤頭,挽起褲腳,扛起鋤頭下了地。 “哎!”姚玉蘇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 “幫你們把剩下的挖了啊。”他理所當(dāng)然地道,“難道以你們倆的體力還能繼續(xù)做嗎?” 那倒是真不能了。姚玉蘇揉了揉酸軟的胳膊,只覺得渾身都痛了起來。 藺郇顯然比這母子倆要在行的多,而且男女體力懸殊,他一鋤頭下去,再一翻,一個坑便挖好了,簡直是又快有準(zhǔn)。 姚玉蘇本以為他是嘴上說說罷了,沒想到這才是遲到的高手。 藺郇也不多話,他順著姚玉蘇結(jié)束的地方一順溜地挖了出來,動作利落干凈。 姚玉蘇看得有些眼直,她抱著胳膊感嘆:“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啊?!?/br> 藺郇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低著頭干活,胳膊上的肌rou鼓起,鋤頭往下,松的土塊與之前的簡直形成了殘忍的對比。 姚玉蘇眼中的驚嘆漸漸化為欣賞,她安心地坐在田坎上,注視著那一抹利落矯捷的身影。人與人真的有很大的差別,就算藺郇不做皇帝,換做任何一行,他恐怕都能做到極致,性格使然。 她想起年少時閨中密友曾問過她,擇婿要什么條件的? 她思索了一番,答道:“做事認真的。” 無論做什么,認真比天賦更為重要。 日頭漸漸升上正空,藺郇的衣裳也被汗?jié)瘢~前有汗珠落下。 他正欲轉(zhuǎn)頭喊她,卻不想她已不聲不響地走到他身邊,手里正拿著手絹遞給他。 他稍稍佝腰,側(cè)著身子將俊臉?biāo)土顺鋈ァ?/br> 她輕笑一聲,總算沒有再一巴掌甩出去。 他瞇著眼感受到沾染了她氣息的手絹在臉龐游走,種子還未灑下,他卻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果實的香甜。 田間地頭,一高一低。他揮著鋤頭挖地,她站在一旁幫他拭汗,如同這世間很多新婚的農(nóng)家小夫妻一般,辛勞地耕種著屬于他們的一片天地。 作者有話要說: 充滿溫情的一章吶~ 又見周一,要認真開心滴過完這一周哦! p.s周六發(fā)的紅包有大約14個小伙伴得了兩個,是因為作者手殘點了兩次~你們是幸運鵝中的幸運鵝哦~ 第48章 不吃 紅棗帶著玄寶送來甜水的時候余下的地已經(jīng)被翻完了, 玄寶歡喜地跑到田坎邊將每個角落都走了一遍, 確認沒有遺漏的之后才回來, 對著藺郇好生感謝了一番。 紅棗將甜水捧給藺郇, 他接過碗, 瞧了一眼,似有些遲疑。 “咳?!鄙砼詡鱽硪宦曒p咳。 他對這些甜甜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好感, 尋常時候是碰也不會碰的, 但此時也只得仰著頭端著碗, 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