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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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請?!碧K志喜伸手道。 三苦大師雙手合十:“善哉善哉?!?/br> 他微微抬起頭,慈眉善目,眼神平和,便是有人無意中和他目光對視,輕而易舉地都能感受到一股平和寧靜的氣息從腳底升騰起來。 見過三苦大師的人,十之八九都會心生敬意,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他雙手合十,緩緩地從中間的過道中走過去,不在任何人面前做停留。他的腳步很穩(wěn),邁出的步子距離幾乎等長,他會看向兩側(cè)的女眷,但不會在她們的面上過多的停留。 一個時辰后,他走過了所有入宮女眷的身邊。 “阿彌陀佛,若無意外,陛下后日便能蘇醒過來。”待回到前方,三苦大師這般說道。 “大師的意思是找到人了?”和親王欣喜地問道。 三苦大師含笑點(diǎn)頭。 “是哪一位,請大師指出?!焙陀H王迫不及待地問道。 殿內(nèi)眾人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兒,在她們之中真的有命定的寡宿之人,會是誰呢?會是自己嗎? 無數(shù)雙或忐忑或熱切的目光聚集在三苦大師的面上,看著他嘴唇一張一合,看著他親自改寫了一個女人的命運(yùn)。 “左邊這一列,從前往后數(shù)第二位女施主。” 姚玉蘇抬起頭,直視三苦大師的慧眼。 第69章 蘇醒 眾人的思路一直被“克全家”給禁錮住了, 鮮少往其他的地方想。當(dāng)三苦大師指出姚玉蘇的時候,即使她父母健在, 族人康健,眾人也對她寡宿之命深信不疑。 一個朝代在她眼前顛覆了, 她的夫君自焚而死,朝中數(shù)十名官員難逃陪葬之命, 唯獨(dú)她活了下來,并且還理所當(dāng)然地活得好好的。這樣的命格難道不比克死父母兄弟更為厲害嗎? “請施主隨貧僧去內(nèi)殿,為陛下抄寫經(jīng)書祈福。”三苦大師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姚玉蘇走出序列,一臉坦然,毫無被高僧?dāng)嘌浴肮阉拗钡幕艁y失落。 眾目睽睽之下, 她跟隨三苦大師朝乾元宮而去。 “竟然是她……” “有什么意外的,要說命格嘴硬她當(dāng)之無愧啊?!?/br> “我還以為要未出閣的少女才行呢……”有人失落地道。 “難不成你愿意自己的女兒背上寡宿之命的名聲???” 提了這話的夫人有些訕訕的, 存了這種心思的當(dāng)然是指望女兒一飛沖天, 家族名望也隨之提一提的。但這樣的小心思在自己家可說,大庭廣眾下說出來便有些難登大堂了。 “自然不是……” 不管如何,在一眾或同情或羨慕的眼神當(dāng)中, 姚玉蘇被請進(jìn)了寢殿。 “這是太夫人抄寫經(jīng)書的地方,一切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碧K志喜佝著背上前, 將床榻前的小桌和蒲團(tuán)指給她看。 姚玉蘇點(diǎn)點(diǎn)頭, 雙膝跪在蒲團(tuán)上, 整理了一下裙擺, 抬頭道:“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蘇志喜看向三苦大師, 后者微微一笑,道:“施主乃貧僧見過的命格最貴重的人?!?/br> “是嗎?難道我不是寡宿之命嗎?”姚玉蘇輕輕一笑,反問道。 三苦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陛下是孤辰,夫人乃寡宿,這一點(diǎn)沒有錯?!?/br> “那須得我抄寫經(jīng)書一夜陛下才能轉(zhuǎn)醒?” “這個……” 蘇志喜不忍三苦大師受責(zé),站出來道:“太夫人莫怪,大師所言都是為了成全陛下和夫人啊。” 姚玉蘇嘴角一掀,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取了一只趁手的毛筆,飽蘸墨汁兒,道:“大師是出世之人,就莫要摻雜到這俗世中來了。此一事便罷了,望大師日后能在寺廟中清修,早日得佛法普渡?!?/br> 蘇志喜微微閉眼。老天爺啊,這位主子怎么逮誰都敢懟??!這三苦大師的能耐她哪里知道呢。 “大師……”蘇志喜尷尬一笑,正欲向大師解釋。 三苦大師未言先笑,臉上并未有分毫的怒氣。 “女施主所言極是,貧僧記住了?!闭f完,他雙手合十,笑著退出了寢殿。 蘇志喜跟著一塊兒追了出去,替姚玉蘇給大師道歉。 殿門口,三苦大師阻止了他,道:“里面那位女施主乃天生鳳袍加身的命格,在世時受人尊敬,過身后也會流芳百世。陛下說得對,他沒有貧僧撒謊,他只是借貧僧的口說出了一個事實(shí)罷了?!?/br> “大師,太夫人率性而為,她的話并無惡意,大師莫要往心里去?!碧K志喜為姚玉蘇的話挽救道。 三苦大師又豈是那般小心眼之人,就算有人當(dāng)面唾罵他他也不會真的記下此人的仇,何況他認(rèn)為姚玉蘇所言句句在理,看似怨怪他多管閑事,實(shí)則卻是真心實(shí)意地奉勸,出世之人與這些俗事攪和在一起易被利用,易遭禍?zhǔn)隆?/br> “里面那位女施主看似心腸冷硬,實(shí)則是個再善良不過的人了?!比啻髱煶瘍?nèi)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此時的蘇志喜未解他話中深意,只認(rèn)為大師品格高尚,即使被誤會了也揮揮手淡然離去,毫不怨懟之心。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啊……”他抱著佛塵站在殿門口,一聲敬嘆。 —— 縱然知道抄寫經(jīng)書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姚玉蘇卻也認(rèn)真地在此坐上了兩個時辰,直至天色擦黑。 藺郇醒了有大半個時辰了,他閉著眼不做聲,想知道她到底能按耐住多久。起初,他不過是在等她撲上來將他暴打一頓,然后便是好奇,她到底能抄多久,接著,從她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中,他知道抄寫經(jīng)書的過程讓她整個人靜心平和,他這頓打很可能變成“警示教育”。 “唔。”他裝作剛醒的樣子,發(fā)出聲音。 姚玉蘇筆尖滑動,流暢自如,似乎并沒有聽到。 “咳!”他又加重了聲音,中氣十足,整座寢殿大概都聽到了。 蘇志喜等了片刻,看姚玉蘇沒有動靜,立馬上前道:“陛下,陛下醒了!” 他扶著藺郇坐起身來,關(guān)切地問道:“陛下可有哪里不適?” “朕,有些頭暈?!弊饋淼娜嗣~頭皺眉道。 “奴才這就去傳太醫(yī)?!碧K志喜立刻了然,雙腳如同蹬上了風(fēng)火輪一樣,迅速朝外面小跑而去。 這般大動靜,姚玉蘇自然抄寫不下去了,她擱下毛筆,轉(zhuǎn)頭看相藺郇。 燈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麗。可如今是燈下看“裝病之人”,越看越做作。 “看來三苦大師說得沒錯,我這經(jīng)書抄寫得的確有奇效。”姚玉蘇嘴角一掀,似笑非笑。 藺郇心里虛得不行,此事未經(jīng)他二人商議,中途將她嚇得不輕,若她要治他一個“獨(dú)斷專行”之醉,他大概也只能低頭認(rèn)罰了。 “玉蘇兒……”他舔了舔嘴角,身子未動,但眼神早已透露出求饒的意思。 姚玉蘇單手撐地,跪久了有些發(fā)麻。 “玉蘇兒?”他以為她生氣得要離開。 她撐起身子站起來,走到茶桌面前,拎起茶壺倒出一杯熱茶。 “喏?!彼龑⒉璞f到他的面前,指了指他干涸的嘴唇。 藺郇心里如溫泉淌過,熨帖極了。他的玉蘇,當(dāng)真是喜歡他的啊。 他欣然接過,不試探溫度便將茶杯往唇邊湊。 “嘶——” 不出意外,他被燙了,還燙得不輕。 姚玉蘇見狀,雙手叉腰,仰頭長舒了一口氣,一掃前幾日的憋悶。 這茶水,她每隔一刻鐘便會叫人換一次,正是新鮮出爐的“熱茶”。他無論何時醒來,等待他的都有這一杯“溫情滿滿”的熱茶。 他又氣又笑,放下茶杯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皮,果然,燙起了一個泡。 “對不起。”他齜牙咧嘴地道歉。 姚玉蘇晃了晃因抄寫經(jīng)書而酸疼的脖子,道:“陛下這一招的確漂亮,接下來會怎么樣?” “你坐過來朕就告訴你?!彼牧伺拇查?,做出邀請。 她斜睨了一眼,挑眉勾笑。罷了,她也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何必苛待自己? 她走上前去,臀一挨到床沿便被一股大力攬入了懷中。 “好想你?!?/br>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飽含深情和磁性,任由她鐵石心腸也再也硬不起來了。 “莫要這般嚇我了?!彼p手回抱他的肩膀,偏頭靠了上去,“你嚇了我兩次,事不過三。” 他已經(jīng)不再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了,他的生死與她息息相關(guān),他經(jīng)歷的每一次動蕩危難都會在她的心上劃開一道口子。 “待此事過了,咱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相守余生了。”他雙手緊緊地將她抱住,又唯恐將她弄疼,只停頓了片刻又松開。 四目相對,火光四起。 察覺到他的靠近,她頭一偏,伸出手掌蓋住他的臉,拒絕道:“大病未愈的人就不要心存綺念了?!?/br> 他被她的手掌撐得臉都變形了,卻還甘之如飴,笑著道:“綺念?什么念?朕什么也沒做啊。” 姚玉蘇松手起身,俯視他道:“今日沒有,往后也沒有才好?!?/br> “唔,那怎么能行?這夫妻做得還有什么意思?!彼b模作樣地蹙眉,一臉憂愁。 她看見他這般能笑能說地在她面前逗樂,不知道有多欣慰。 暴風(fēng)雨過去,接下來便是難得的好晴天了。 —— 姚氏太夫人為陛下抄寫了一夜的經(jīng)書,直至凌晨,陛下果然轉(zhuǎn)醒。 休整了一日,藺郇下旨恢復(fù)早朝。 眾人親眼瞧見了陛下的神色,雖然沒有往日那般神采飛揚(yáng),臉色仍有些青色,但已經(jīng)是大幸了。 早朝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處理小璃國的巫師們。 “朕一向身體康健,若不是小人作祟,怎會纏綿病榻數(shù)日?”說著,他咳嗽了一聲,有些情緒激動。 左相上前,道:“我朝一貫禁行巫術(shù),若不是當(dāng)日情急,也不會讓巫師們?yōu)楸菹伦鞣?,以至于還傳出了……不利于朝廷穩(wěn)定的言論。臣以為,這其中要問罪的人不僅是小璃國的使臣和巫師們?!?/br>